第143:我今天乾脆把你弄死,一了百了
飯畢,程萊暗下塞了張卡給蘇喬,她去取大衣。
蘇喬猜著,萊萊估計是不想讓龍亞飛覺得,她倆是隨便蹭男人飯的女人,所以給她卡讓她去結帳。
她有點頭痛,龍亞飛那種知書達禮家庭出來的男人,怎麼可能讓女人掏錢?
可為了程萊在他面前的自尊,她硬著頭皮前去櫃檯結帳。
剛把卡遞上,一隻修淨好看的手就握住了她的卡,並給她收了回來,俊眸溫潤地看著她,善意地打趣:「哪能有女士買單的道理,第一次見面,蘇小姐就想讓我在程小姐面前失了臉面不成?岑」
蘇喬臉紅,微笑道:「誰給還不是一樣,誰規定男人不買單就是失臉面了?」
龍亞飛已經將錢包掏出來,並將那些卡執意遞還給她歡。
蘇喬嘆著笑了一聲,便去接了卡:「好吧,下次再讓萊萊請回你吧。」
正當兩人爭得熱乎時,一行人也從餐廳落地窗那邊的絕佳位置走過來了。
蘇喬不經意一扭頭,就落入一雙漆黑如墨的深沉雙眸。
霍燕庭在前面一些,他身後,還有一位高貴如斯的年輕漂亮女人和一名同樣氣質出眾的高大男子。
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他就這麼突然而真實地又出現在蘇喬的眼前,一襲風度翩翩的藏青色大衣,踏步而來時,一路氣勢如帝。
觸及他倏然冷利如刀的寒戾目光,蘇喬心頭忍不住一陣發慌。
仿佛全世界今晚所有的巧,全湊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霍燕庭徑直走過來。
蘇喬心臟開始狂跳。
「亞飛,好久不見!」他過來,和龍亞飛打招呼,然後眼神複雜難明地深凝向蘇喬。
蘇喬下意識像做賊一樣,躲下他意味不明的注視。
她暗暗皺眉,龍亦飛和他也是認識的,這樣想來,也難怪認識龍亞飛了。
龍亞飛和他握手寒暄:「聽說我弟弟這次到瑞典建工作室,全是你的資助,我還想著,哪天一定要登門去向你道謝,不巧黎越說你最近一直沒時間。這樣,等你哪天有空了,抽個時間咱們再聚聚?」
「好說好說,改日我一定專程去蹭你的一頓大餐。」兩人雖然語氣親熱,但蘇喬聽著,怎麼都覺得心驚肉跳。
「你今天這是?」霍燕庭眸指蘇喬,問道。
龍亞飛隨口答:「母命難違,今天到這兒來見一個女孩,你也到這兒吃飯?」
蘇喬瞟到,霍燕庭眸底更深了。
「對,這裡景致不錯,是個相親約會的好地方!」霍燕庭依然在笑,和龍亞飛聊完,他揚頭對前台的收銀員道:「記在我帳上!」
「不用不用!」龍亞飛忙推辭。
霍燕庭哪由他推辭,率先揚長而去。
他身後的兩人均意味深長地打量龍亞飛和蘇喬兩人,而後,緊隨霍燕庭而去。
蘇喬僵在原地,像根木頭一樣,從頭到尾,面色清冷。
程萊過來,看著霍燕庭他們離去的方向:「碰到熟人了?」
蘇喬不知怎麼答。
龍亞飛微笑:「對,一個朋友。」
出了餐廳,龍亞飛執意要送她們,程萊並沒有堅決拒絕的意思,於是,便一起下去坐他的車。
在龍亞飛的白色寶馬SUV前面一排,顯赫的黑色邁巴-赫剛剛啟動,車牌黑底白字,尾數五個零。
然後,蘇喬看到端坐在駕座上的霍燕庭,中間隔了一條兩車之寬的過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快,邁巴-赫從眼前呼嘯而過,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蘇喬在心裡嘆息。
偏生的就這麼巧。
腦中突然地,又想起那次坐公交,緊隨在後的黑色奧迪……
車子駛離晨華大廈,蘇喬的手機響了。
與她同坐在後排的程萊湊過來:「咦,你的鈴聲歌是哪個歌手唱的?我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呢?」
蘇喬忙道:「我隨便下的,外國男歌手的嗓音給我們中國人聽不都差不多?」
程萊這才意興闌珊地坐了回去,探向前面和龍亞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她天來就很容易和人打到一塊,龍亞飛也不是個內向的人。
這麼會兒,兩人倒是頗有相談甚歡的勁頭。
蘇喬便靠緊椅背接電話。
剛才第一眼,她已經看了來電顯示。
「你非要做這些事情來惹我?Evan才出國多久,你又來給我唱這一出?」霍燕庭語氣生硬冰冷。
蘇喬當著龍亞飛和程萊她不好解釋,只道:「我沒有,不是我。」
他冷笑:「你是聾子還是當我白痴?或者他剛才說的母命難違根本就是在放屁?」
蘇喬閉了閉眸,冷道:「我掛了。」
「你敢!」他在那邊怒火狂燒,「下車
tang!」
程萊瞅過來:「誰呀?」
蘇喬拿開手機答:「一個同事。」
又對手機那頭狂怒的男人道:「我再跟你聯繫。」
他在那頭咬牙:「我叫你下車!」
滑動屏幕,她掛斷通話,不理會他的叫囂。
*******
龍亞飛繞著路先將蘇喬送到荷塘公寓,再去送程萊。
臨走之際,程萊搖下車窗,對蘇喬眨眼。
蘇喬對她笑著揮手,想著,程萊這次許是真的碰上了她命中的真龍天子。
走進公寓大門,她一眼看到,最近的花壇邊沿上,有微弱的煙火在閃爍。
高大偉岸的男人緩步而近。
夜色的燈光下,他崩著一張俊臉,凝聲命令:「去我那裡!」
說完,他長腿一邁,率先進樓道,上樓。
蘇喬在原地僵了一會,跟著上去。
到五樓,已經不見他的蹤影,他門也緊合了。
在門口又頓了幾秒,她還是老實地過去,輸入密碼自己開門進去。
喉嚨一窒。
她迎面面對上他冷酷狠戾的眸。
他以一隻手,將她緊緊抵到牆上,虎口緊緊掐著她的致命處。
「我今天乾脆把你弄死,一了百了,也省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長指仿佛陷進她的皮肉,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甚至不疾不徐的優雅。
蘇喬兩手並用,拍打他的手。
才下護托不久的右臂因為用了力,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她艱難地出聲:「……你這個……瘋子……」
他勾起完美的唇角,笑容魅惑迷人:「對,我的確是瘋了。」
「這都是你逼的!蘇喬,你是我老婆,為什麼不安守本分,還一再地去勾*-引別的男人?是我太縱容你了嗎?嗯?」眸色緩緩變厲,他又加重了力道,嘎吱的纖骨挪動的聲音,她纖細的脖子仿佛已經前面貼後面。
不一會兒功夫,連出的氣都無法正常呼出,蘇喬的手漸漸地垂了下來。
一張小臉漸成青灰色。
……
蘇喬已經徹底厭倦從溫言淡漠卻又關切的眼神中醒來。
可是,她一睜眼,看到的依然是她熟悉的冷靜面容。
她甚至不敢面對溫言的眼睛。
房間裡,並沒有令她膽寒的那道身影。
喉間依然連呼吸都會發痛。
溫言將霧化棒遞給她,示意她放進嘴裡。
清透的空氣瞬間吸入肺腑,很是舒服。
溫言看著她,淡淡地說:「離開他吧。」
蘇喬一震。
隨即心裡又漫過細細麻麻的酸疼。
若是以前,別人對她勸這樣的話,她頂多只是因為他的一手遮天而無力逃脫,至少心還是自己的。
可現在呢?
儘管他前一刻還要置她於死地,此刻想到要徹底放手,心居然還是會痛。
她越來越恨的,不再是他,而是自己。
做了霧化,吃了些消炎藥,又檢查了一遍她右臂,溫言走了。
蘇喬也起身,客廳的落地玻璃上,印出陽台深處他龐大的黑色影子。
一點菸火,時明時滅。
蘇喬徑直往門口走去,陽台上的男人,也沒有再追出來。
*******
冬夜,月色如水,獨棟的白色別墅。
一道黑色身影穿過重重樹影,走近別墅樓,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徑直打開別墅大門,悠然地踱步進去。
魏芸菁直接在二樓的臥室等他。
夏任國在旋轉樓梯上走到一半,突然體力不力,蹲下去,歇了幾分鐘,才重新起身,緩步上二樓,進她的臥室。
何仲明把婚期定在農曆臘月十八。
這個消息魏芸菁還是在報紙上看到的。
從將她送進這棟別墅起,他就再沒有來過這裡。
她知道,何仲明那個道貌岸然的老色鬼並不是只自己一個女人,不說全國各地養了多少,單說莞城,據她所知的,都絕不下三個。
雖說別墅門大敞,可她卻不敢踏出一步,她怕一出去,馬上會被媒體給盯死,如今的處境,如果何仲明不出手,沒人會救她。
可是何仲明是絕不可能出手的,眼下,他只怕巴不得她出事,也好脫了干係。
這樣,他又能得一個勁爆熱點,並扮演一個年衰喪嬌妻的可憐蟲,博取大眾的同情,說不定還能僥倖讓中何的股價止跌不動。
「跟霍燕庭那邊交差了嗎?」夏任國一出現在門口,她馬上迎上來,撲進他懷裡,焦急地問道。
她現在只能將希望寄居於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像快要溺水而亡的人垂死掙扎中抓住的一根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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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即使是草,在她眼裡,也是一塊浮木,是她的希望。
「你很急嗎?」夏任國率先走到床邊,一頭扎到床上,勉強靠著床頭坐起來,他森森地笑。
「你不是說只要交完差,他就會送你出國,到時候你再帶上我。」
「沒錯!不過,我想了想,我們就這樣跟著何仲明不是更好,他馬上就要和你結婚,管他多少女人,一旦結了婚,只有你才是名正言順的何太太,要錢有錢,要什麼有什麼,哪天這個老東西一死,你還不得繼承一大筆?有這樣的好事,我們幹嘛還跑到異國他鄉去重新開始?」
魏芸菁急了:「你以為何仲明會讓我當何太太?這婚禮本就只是利用我製造輿-論,轉移股民對中何的關注,這此塥,我參與了他那麼多事情,怕是婚禮一開始,就是他欲棄我之時,到儀式結束,他就會把我趕盡殺絕!到時候,別說錢你想不到,命都會不保!」
「不至於吧?你跟他這麼多年,一直有參與他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也沒見他把你怎麼樣,這次幹嘛就要你的命嘛?」夏任國吔斜著眼,吊兒朗兒地笑。
「還不是你在轉運中心搞砸了,他要對霍燕庭有個交代,你和我都會成為這件事裡的替死鬼!」魏芸菁怒急大吼。
夏任國這才住了聲。
魏芸菁發現他似乎有些不對勁,眯了眸,走過去,冷冷地問:「你怎麼了?」
夏任國止住了喘,抹了一把嘴:「你以為呢?」
魏芸菁冷笑:「終於弄清楚厲害關係,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