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對她的小縱容
天色漸沉時，黑色轎車緩緩開進西府名都大門。顧銳將車熄火後，下車打開車門，車裡的男人邁步下車，兩人並肩往裡走。
別墅的客廳亮著燈，地板纖塵不染。顧唯深換好鞋進去時，看到茶几上還擺放著切好的新鮮水果。
邊上的狗窩內，嘿哈仰躺著身子，四肢朝上睡得昏天黑地。顧唯深抬腳走過去，手指輕碰了碰嘿哈露出的白肚皮，這傢伙肚子吃的鼓鼓的，一看就是吃飽喝足。
不過四五天的光景，顧唯深卻覺得嘿哈長了不少。他還記得把它買回來的那天，它小小的蜷縮在他掌心中，一副受驚害怕的樣子。可是現在它，竟然可以大刺刺躺在它的窩裡，睡得令人忍不住羨慕。
大概已經洗過澡，嘿哈身上香香的，顧唯深頗有興致的摸了摸它，可惜嘿哈這會兒睡得太沉，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
廚房那邊有動靜，顧唯深起身走過去，意外發覺廚台前有道身影。季笙歌這會兒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腳上一雙粉色毛絨拖鞋，身上帶著美少女圖案的圍裙，手中舞動著鍋鏟，還不時有香氣飄過來。
顧銳洗乾淨手過來，正要進廚房，卻看到他的地方有人搶了。他眉眼微動，目光徐徐打量廚房四周，然後臉色一點點沉下來。
「季小姐。」
原本專心致志做飯的人，因為廚房中開著油煙機，並沒聽到外面的動靜。忽然有道聲音從她背後響起，嚇得季笙歌差點跳起來。
她轉頭一看，見到顧銳後，立刻拍拍胸口，「你回來了。」
牆壁上的時間還沒到六點，季笙歌又把目光落向客廳，果然見到顧唯深的身影。今天他們回來的倒是挺早。
「你在幹什麼？」身後冷森森的聲音再度開啟，顧銳盯著被她弄亂的廚台，臉色不好看。
季笙歌下巴輕抬，指了下她正在翻炒的鍋鏟，笑道：「我在做飯啊，今晚我來做飯，你可以休息了。」
「你做？」顧銳瞬間蹙眉。
「對啊，我做。」季笙歌邊說話邊玩鍋內加調料，「一直都是你做飯，今天我有時間就做一下，你可以嘗嘗我的手藝。」
「呵呵。」顧銳嫌棄的笑了聲，瞥眼她鍋里的東西，再度沉下臉。
季笙歌聽到他那聲極具嘲諷的笑後，臉色也陰沉下來。須臾，她把炒好的菜盛到一個大盤中，目不斜視的端著走出廚房。
等她出去後，顧銳立刻挽起袖子，開始整理被打亂擺放位置的物品。
顧唯深換好衣服下樓，剛剛走到餐廳時，就看到季笙歌擺上碗筷，朝他笑道：「三少，我做好晚飯了，你要不要吃？」
她會做飯？
男人邁步走到桌前，低頭瞧了眼，好看的劍眉跟著蹙起，「這是什麼玩意？」
他指著桌上那盤亂七八糟的菜，看著好像別人吃剩下的東西！
「麻辣香鍋呀。」季笙歌看到他眼底也有嫌棄，不過也難怪啊，像他這種大少爺，肯定沒吃過路邊攤，更沒吃過這種東西咯。
顧唯深又往餐桌前走了一步，低頭看看那盤菜，心想還有這種東西嗎？很多樣食材放在一起，上面紅紅辣辣的樣子，不知道是炒過還是燉過。
「好吃嗎？」顧唯深再次開口。
季笙歌立刻點頭，「好吃啊，我每次吃麻辣香鍋都可以吃掉兩碗飯。」
「三少要嘗嘗嗎？」季笙歌眼含希冀的問他，餐桌前不斷飄來麻辣的香氣，顧唯深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有筷子嗎？」
拿起早都準備好的餐具，季笙歌立刻遞過去，同時也在他身邊坐下來，「我昨天特別買的食材，前前後後放了十幾樣呢，你嘗嘗看怎麼樣？」
要是只看賣相的話，顧唯深真心不想嘗，可她說的好像挺不錯，他又聞到有香氣，這才拿起筷子伸下去。
先嘗了一口蓮藕，脆爽入味，麻辣的口感很沖。季笙歌坐在邊上的椅子裡，小心觀察他的臉色，「喏，這個午餐肉最好吃，我最喜歡了。」
說話間，她用筷子夾起一塊放到顧唯深的碗裡，「你吃吃看。」
午餐肉又是個什麼肉？顧唯深皺眉，看眼那個東東，感覺並沒什麼食慾。可她都夾到他的碗裡了，他還是低頭放進嘴裡。
入口的味道尚可，細細咀嚼的話，他的眉頭越蹙越緊。
「怎麼樣？不好吃嗎？」季笙歌緊張的盯著他的樣子，「是不是太辣了？我剛剛失手，放的辣椒有點多。」
「嗯。」顧唯深點了點頭，朝她看過去，「有米飯嗎？」
噗！
季笙歌差點被他嚇死，聽到他這麼問，她立刻拉開椅子，一溜煙跑進廚房。
顧銳已經準備好菜，正準備下鍋，看到季笙歌風一樣的跑進跑出，並沒有過多理會，動作麻利的炒菜。
大概十幾秒後，季笙歌捧著兩大碗米飯出來，轉而放到顧唯深面前一碗，「吃吧，這是最大的碗了。」
顧唯深看看飯碗，嘴角抽了抽，「你確定我能吃這麼多？」
「確定。」季笙歌抬起臉，朝他自信的努努嘴，「我還怕你一會兒還要吃呢。」
平時在家吃飯，顧唯深講究的都是精緻少食。好像自從長身體以後，他再也沒用這麼大的碗吃過飯了。
身邊的人已經低頭開吃，顧唯深收回思緒，道：「你今天怎麼會做飯？」
「唔。」季笙歌往嘴裡塞了一大塊蟹肉，有些含糊不清的回答：「今天有很開心的事情啊，所以想早點回來做頓飯。」
「什麼開心的事情？」顧唯深捧著飯碗問她。
「環錦和豫娛樂合作的新戲晚安郁先生，確定了男女主角，男主角已經決定用我們的商勤。」季笙歌微微揚起唇，道：「這部戲的劇本都是我跟進的，未來拍攝出來的效果一定會好，商勤也肯定能紅。」
「你倒是挺有自信。」
季笙歌咀嚼的動作頓了頓，其實倒不是她有多少自信，而是這部劇出自閆豫之手，她想先閆豫的能力和眼光。
「什麼時候開拍？」顧唯深隨口問了句，季笙歌剛要回答，又把嘴巴閉上，「這算商業機密嗎？」
顧唯深眯了眯眼，一個狠厲的眼色掃過去，嚇得季笙歌尷尬的笑了笑，「下周。」
「哪裡拍？」
「閆豫大哥去找拍攝地點了，聽說要從燕家的電視台里選個地方。」
季笙歌伸筷子夾出一塊午餐肉，心底微微有些氣惱。如果沒有後來虞宛的加入，她今天心情真的會很好。
「三少，晚飯好了。」
他們這邊吃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顧銳已經端出六菜一湯。季笙歌吃驚於他的速度，更驚訝於他的廚藝。
那些菜一道道擺上桌，同她那盤簡陋的麻辣香鍋比起來，簡直不能看！
哼，他是故意的吧！
季笙歌鼓著腮幫子，忽然沒有了食慾。外面有人對她虎視眈眈，回來吧，還有個顧銳天天給她擺臉色，她到底怎麼得罪他了？！
「三少。」
顧銳邁步走到桌前，直接收走顧唯深面前的碗筷和食碟，重新給他換了新的，「要不要先喝點湯？」
剛剛那些菜吃的很辣，顧唯深點頭，「好。」
「啪——」
季笙歌一把將手裡的筷子摔在桌上，拉起椅子繞過桌角離開，「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
她氣哼哼往樓上走，卻聽身後傳來刺耳的說話聲，「三少，以後這種垃圾食品您還是不要吃，小心傷胃不舒服。」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季笙歌咬著唇走上樓梯，臉色徹底被氣的發白。她邁步走上二樓，直接回了臥室。
眼見她的身影消失，顧唯深才抿起唇，看向身邊的男人，「你都多大了，怎麼還跟個女孩子較勁？」
「是她先跟我較勁的。」顧銳冷著臉回答。
顧唯深喝了口湯，道：「那還不是你總給她臉色看。」
顧銳眉眼輕抬，「我一直都是這樣的臉色。」
「……」
這小子本事見長，現在連他對敢懟了？
用過晚飯，顧唯深直接去處理公事，等他忙完以後回到臥室，季笙歌已經洗過澡，抱著平板，窩在被子裡看綜藝節目。
不久，顧唯深穿著白色浴袍出來，見到嘿哈呆在床邊後，立刻皺眉，「把它弄出去。」
「讓它呆在這裡不行嗎？」季笙歌摸了摸嘿哈的腦袋，有點捨不得。
「不行！」男人回答的語氣很堅定，季笙歌知道他的脾氣，自然不敢再說，只好將嘿哈抱了出去。
好在這小傢伙有些適應新的環境，倒是不在想前兩天那麼叫了。季笙歌把它抱回窩裡，它適應了一會兒，也就乖乖睡下。
關上臥室門，季笙歌剛走到床邊，立刻就被顧唯深推開，「先去洗手，摸完狗的手還敢上床？」
「哦。」季笙歌撇撇嘴，但還是乖乖走向浴室清洗趕緊。這男人挑剔的很，肯定有潔癖，所以才這麼折騰人。
重新掀開被子上床，季笙歌躺在床的一側，眼神輕輕落向身邊的男人時，忽然眨了眨，「三少，我能問個問題嗎？」
「說。」
男人冷冰冰丟給她一個字，季笙歌倒是沒有在意他的態度，直接開口：「你和顧銳是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也姓顧？」
顧唯深合上筆記本電腦，淡淡瞥她一眼，「你問這個幹什麼？」
「好奇，」季笙歌低頭攪手指，聲音有些低，「要是不方便的話，三少可以不用回答，就當我沒問。」
話落，她掀開被子就要躺下，卻被身邊的男人一把拽過去。
男人堅實寬大的胸膛抵在身後，季笙歌全身的肌肉立刻緊繃。她不敢掙扎，只能靠坐在他的身前，聽著他粗粗淺淺的呼吸聲。
「顧銳是我六歲那年的生日禮物。」身後的男人輕輕開了口，季笙歌表情有片刻的詫異，「生日禮物？」
顧唯深應了聲，薄唇微微挽起，「我們家只有兄弟三人，我大哥和我從小就不親熱，我二哥從小就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我爺爺生怕我被他們兩個欺負，所以就帶我去孤兒院，讓我自己挑一個玩伴。」
「所以你就挑了顧銳？」
「嗯。」
「那後來呢？」
顧唯深張開雙臂，將身前的人攬在胸前，「後來顧銳就在我身邊，爺爺給他改了姓，讓他陪著我。我們同進同出，同在一所小學、初中、高中，直到大學那年我出了國，顧銳被爺爺送去世界各地學習擒拿格鬥近身搏擊。爺爺說，顧銳的存在就是因為我，他的責任也是要保護我。」
「哦，原來如此。」季笙歌聽完這些話，終於明白顧銳為什麼平時都是一副冷冰冰又牛氣十足的模樣。原來人家有顧家老爺子給的尚方寶劍啊！
「所以，你還想問什麼？」顧唯深低頭看眼懷裡的人，見她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嘴角微微上揚。
「沒有了。」
季笙歌搖頭，下意識揚起下巴，仰頭望著覆在她頭頂的男人。
臥室的燈光暖色，季笙歌仰頭看過來時，那雙黑亮的眸子熠熠生輝。顧唯深只覺得心口一熱，不自覺便低下頭，將唇壓在她的額前。
他的氣息驟然靠近，季笙歌縮起肩膀正欲躲閃，卻不想他只是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很快便離開，並沒有過多糾纏。
「睡覺。」
頭頂飄來男人的聲音，季笙歌反應迅速的翻過身，將床頭燈關掉以後，道：「晚安。」
平時見她慢吞吞，這會兒動作倒是挺快。顧唯深伸出手，一把將她扯進懷裡，翻身壓住，「你躲什麼？」
「沒。」季笙歌心虛的回答，表情微微有些異樣，「三少，我明天要早起，能不能今晚讓我好好睡一覺。」
從她開口以後的十幾秒內，顧唯深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季笙歌心底漸漸沉下去，就在她要抬手環住男人的脖頸主動討好時，不想顧唯深轉身躺到她的身邊，並且將被子拉高，蓋住她的肩膀，「睡吧。」
身邊的男人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季笙歌先是有點不敢相信，等她確定他真的不會再有下一步的時候，本能的把身子轉了過去。
腰間落下一雙有力的大手，季笙歌再度回過神時，她整個人已經緊緊地貼在顧唯深的懷抱里，「老實睡覺。」
唔。
季笙歌暗暗皺眉，她就是想老實睡覺啊，可他這麼抱著她，箍的她那麼緊，她要怎麼睡啊。
男人懷抱中的溫暖，一點點透過睡衣的單薄衣料傳遞過去，季笙歌手腳回暖，腦袋靠在他的胸前，聽著那陣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竟然漸漸覺得眼皮沉重。
原本她想要再堅持一下，等到顧唯深睡著後，她悄然退出他的懷抱。但最後的結果，她窩在人家懷裡幾分鐘，便沉沉睡去。
懷裡的身體有些冰，顧唯深下意識皺了皺眉。這套房子溫度恆定，她手腳的卻還是不夠暖，直到她不在掙扎，整個人徹底放鬆在他懷裡，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時，顧唯深緊蹙的眉頭才逐漸舒展開。
第二天早上，顧唯深起床時，身邊的位置沒有人。他有些驚詫的掀開被子，走進浴室洗漱，今天她起的倒是挺早嘛。（話外音，平時我們小笙歌也想早起來著，還不是被你鬧的？哼！）
不久，顧唯深換好衣服下樓，他走到餐廳時，發現季笙歌帶著圍裙，笑眯眯站在桌前問他，「早餐吃麵好不好？」
顧唯深剛要回答，就看到顧銳打開門進來。
「呃……」顧唯深眉頭一皺，「早上就吃麵不太好吧。」
這麼多年來，三餐的飯食都由顧銳準備。顧唯深忽然覺得有些為難。
眼角餘光瞥見進門的顧銳，季笙歌嘴角的笑容不禁加深，「不會啊，麵條很好消化，而且我會做的很好吃。」
頓了下，她往前幾步，走到顧唯深面前仰起臉，定定望著他的眼睛，「我給你加兩顆雞蛋，很好吃哦。」
陽光順著落地窗照進客廳，顧唯深盯著她眼底那抹晶晶亮亮的顏色，真的不忍心拒絕，「好。」
「稍等一下。」
等到他點頭，季笙歌轉瞬歡快的跑進廚房，開始煮麵。
餐桌對面，顧銳聽到他們的對話，整張臉都黑了。
早餐只有簡單的麵條加雞蛋，雖然味道一般，但顧唯深卻覺得新鮮。顧銳廚藝確實好，但天天吃年年吃，也會膩歪的。
吃過早餐，顧唯深準時出門，季笙歌比他們稍晚一點，也帶著嘿哈離開別墅。
新年已過，立春時節，枯枝逐漸復甦。雲江市的溫度逐漸回升，黑色轎車平穩的駛向高速路，不久停在儷星門前。
顧銳將車門打開，車裡的男人下車後，如常走進大廈。
「三少。」
儷星大堂內，來來往往的員工都朝走來的男人，恭敬地打招呼。
叮！
電梯門打開，顧唯深眉目清冷的走進去，身後站著同樣冰冷冷的顧銳。
電梯徐徐上行，顧唯深盯著不斷變化的樓層數字，語氣很輕，「還在生氣呢？」
他的話，顯然是問身後的男人。
顧銳低著頭，面色陰鬱，「三少，你變了。」
「哦。」顧唯深單手插兜，朝他瞥了眼，「我哪裡變了？」
顧銳眉頭蹙的更緊，卻又回答不出來。
電梯停下以後，顧唯深笑著往外走，同時朝身後的人吩咐，「去找一位有經驗的鐘點工阿姨。」
「幹什麼？」顧銳不解。
顧唯深腳步微頓，朝他看看，「以後做飯這種事還是讓女人來吧，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沒事下什麼廚房？」
「……」
可是這廚房他都下了很多年了啊！
翌日早上，季笙歌穿好衣服準備帶著嘿哈出門時，卻被顧唯深攔住。
「把它留在家裡。」
「不行。」
季笙歌搖頭，「嘿哈太小，不能單獨在家。」
顧唯深從她懷裡抱過嘿哈放下後，道：「一會兒就有鐘點工阿姨過來，她會照顧的。」
「有阿姨過來？」季笙歌微微吃驚。
「對。」顧唯深起身拿過大衣穿好，目光從她和顧銳身上轉過。要是他再不請個阿姨過來，這家裡就要硝煙四起了。
「走吧，你們今天的新戲不是開機第一天嗎？」男人好心的出言提醒。
「對。」季笙歌看眼時間，也不敢耽誤，立刻換了鞋換上外套，跟著他們一起走出別墅大門。不過出門前，她還是細心的將怎麼餵養嘿哈的時間和注意事項寫不下來，留給鐘點工阿姨。
上午十點，《晚安郁先生》舉行開機儀式。這部劇的男女主以及閆豫站在第一排，手中舉著香燭上香。
每部劇開拍前，都會有這樣的儀式，目的就是希望新劇能夠拍攝順利。其他投資人都在後排，季笙歌眼角餘光見到一身白裙的虞宛，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開播儀式後，整個劇組便進入拍攝狀態。閆豫以前在這個圈子裡的聲望以及號召力，還是不小的，很多人都是看在他的面前上前來幫忙。
比如他們這部戲的拍攝地就是借用燕家的電視台，聽說燕家大少以前就是閆豫的粉絲，如今聽說偶像要拍戲，二話不說就答應將整層樓騰出來，以供他們使用。
今天第一場戲，背景應該是在酒吧，但找家酒吧取景並不容易。好在燕氏電台中有家供員工休息娛樂的小型酒吧，只為拍片取景倒是綽綽有餘。
季笙歌昨晚就已經把商勤要穿的衣服準備好，今天這場戲，算是這部劇的靈魂，也是男女主第一次相遇的重頭戲。
「台詞背熟了嗎？」季笙歌進來化妝間，看到商勤身上的那套衣服後，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她選的果然沒錯，非常適合商勤。
「只有三句台詞，需要背嗎？」
汗！
季笙歌撇嘴，這商勤說話還是這麼冷冰冰。
「季姐，可以入場了。」有人進來通知，商勤聽到後立刻起身。季笙歌跟在他身後出去，心情有些緊張。
雖說這部劇商勤挑大樑，擔任男主角。但他畢竟算是新人一個，而他以前的演繹經驗並不豐富，也不知道這部劇，他到底能不能撐起來。
今天這場戲，其實很關鍵，如果他能演出氣場，那麼郁錦安這個人物，也就被他拿下來了。
燈光和攝影軌道都已就位，左爾穿上白T恤牛仔褲，坐在酒桌前的那個背影，瞬間令季笙歌有種代入感。
這部劇的每一集內容，都印在她的腦海中。初遇這一幕喬南在酒吧與同事們打賭，遇見郁錦安的畫面，曾在她腦海中浮現過很多次。
閆豫坐在監控器後，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進入開拍狀態。季笙歌慢慢走到監控器後面，盯著左爾走位過去。
「先生，請問你的內褲什麼顏色？」此時此刻，左爾就是喬南，她微微臉紅，仰頭看著面前高大冷漠男人的那個眼神，把握的恰好好處。
那一瞬間，季笙歌心底竟然幾分歡喜。真的沒有看出來，這個左爾第一次演戲，竟然可以把人物心理揣摩的這麼透徹。
「我不穿內褲。」男人淡漠低沉的磁性嗓音划過耳畔，季笙歌聽的全身汗毛孔都直立起來。她定定望著監控器中商勤那張菱角分明的俊臉，整顆心徹底歸位。
成了！
他就是郁錦安，郁錦安已經就是他了。
「卡——」
閆豫起身走過去，眼底顯然也有掩藏不住的興奮，「這場戲把握的很好，尤其是商勤，你的眼神很到位。」
聽到閆豫的表揚，商勤那張酷酷的臉上並沒有多餘的情緒，他微微側過身，倒是將目光望向監控器後的季笙歌。
直到季笙歌朝他豎起拇指後，他才轉身去換衣服。
「我們的演員選對了。」
等到閆豫過來時，季笙歌主動開口。閆豫笑了笑，朝她點點頭，「商勤是你選的，你的眼光也很好。」
「哪有。」季笙歌臉頰一熱，對於閆豫的誇讚，其實她還是有些緊張。
監控器另外一邊，虞宛見到他們兩人低聲交談，嘴角不禁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