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疑心試探
唯一影視公司,原本在圈中名氣並不大,之前很多有人知道這家影視公司同顧唯深有關係,直到顧家三少的身份曝光後,他離開儷星回到唯一,大家都明白過來,原來唯一影視公司竟然是他一手創辦的影視公司。
只不過前兩年,顧唯深把所有心血和注意力都放在儷星身上,而唯一他只交給好友去打理,平時鮮少過問。不過隨著顧唯深的回歸,最近唯一鬧出的動靜可是不小。
先是儷星當家花旦葉冰不惜賠付高額違約金解約儷星,轉投唯一環保。再是顧唯深大手筆簽下兩名很有潛質的男星。最後大家還聽說,前幾天他又從儷星手裡搶走一部大戲,並且完全沒有對自家人手軟的意思。
以至於今晚顧唯深出現時,大家齊刷刷都把目光落向顧以寧。經過顧家私生子的風波後,眾人基本默認未來顧家的繼承人,非顧以寧莫屬。
眾人都在猜測,顧唯深公然從他二哥手裡搶戲,這兄弟兩人會不會撕破臉?可惜大家等了好幾天,也都瞧見有什麼動靜。
今晚的酒會,顧家大少顧載成都沒敢露臉,自從虞宛給未婚夫戴了頂綠帽子後,顧載成已經許久都沒有出席過公眾活動。更何況今晚顧唯深和虞宛都出現,想來顧載成也沒臉露頭吧。
這些年在雲江市,幾乎沒有人敢議論顧家的緋聞。不過最近這些日子,有關顧家的新聞一浪接著一浪,壓根就沒消停過。這不前幾天顧家另外一個私生子顧傲被人打斷腿丟在顧家祖宅門前,大家又都開始猜測,這是不是顧唯深為泄恨,開始想顧家報復?
有關顧家,眾人紛紜的各種八卦滿天飛。如今顧家的新聞隔三差五就會跳上頭條,想要避諱都避諱不開。
顧以寧面容清冷的出現在人前,眾人一溜煙趕著過去拍馬屁。原本這位顧家的二少爺從不參與顧家失誤,可顧唯深被趕出顧家後,他倒是出乎眾人意料,接下儷星,甚至素來清雋淡漠的顧家二少,竟然也願意接受家族聯姻,目前正在與董家的千金密切交往。
眾人心中期許的顧家三位少爺,為爭權奪利而上演的廝殺戲碼並沒出現。大家幸災樂禍的心思也都慢慢收斂起來。只要顧家內部不亂,那麼未來雲江市第一大家族的位置,依舊還是要由顧家來坐的。
所以顧以寧的現身,瞬間引來眾人的攀附巴結。如今的顧以寧,代表著顧家未來的繼承者,巴結好他,就是巴結好顧家。
季笙歌帶著商勤見過不少影視公司的老總以及知名導演。其中有幾位導演對商勤很看好,正在拉著他聊天。
這種場合,總要商勤獨自面對,若是季笙歌站在邊上指手畫腳必然不妥。她朝商勤使了個眼色便退出人群,轉身來到安靜的角落。
接人待物最是浪費口舌,季笙歌端起果汁喝了幾口,覺得她喉嚨說的都要幹了。她端著飲料站在僻靜的側廳,遠遠就看到顧以寧被人群包圍在中間。
心底某處倏然划過一絲起伏,往常這樣的時候,被人群包圍在中間的那個人,一直都是顧家三少。但如今顧家三少已經不在,留下的只有顧先生。
季笙歌眨了眨眼,眼神有些落寞。她端著飲料轉過身,卻看到不遠處的酒桌前,夏朝露正在同人家拼酒。一杯紅酒接著一杯紅酒,喝的很是兇猛。
想起顧以寧身邊的女人,季笙歌似乎隱約猜測到什麼。她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打算過去將夏朝露拉開,但被迎面走來的人攔住。
「笙笙。」
閆豫單手插兜快步走來,看到季笙歌時,頓時鬆口氣,「我找了你好久。」
「有事?」季笙歌挑眉看向他。
閆豫點點頭,道:「那邊有很多記者,想要採訪左爾和商勤,讓他們回答一些同《晚安郁先生》有關的問題。」
「哦。」季笙歌應了聲,瞬間明白過來,「我先帶左爾過去,我去叫商勤。」
說話間,她轉身欲走,但手腕卻被身邊的男人一把握住。
「我們一起吧,」閆豫彎起唇,順勢握住她的手攥在掌心,「左爾已經過去了,我陪你去找商勤好嗎?」
季笙歌眨了眨眼,盯著被閆豫攥住的手,微微猶豫了下後才點頭,「好吧。」
轉過身的那刻,她想要把手抽回來,但閆豫握住的力道很緊。她一時間,根本無法動彈,只能任由他牽住。
對面不遠處,顧唯深手中端著一杯香檳,眼見閆豫牽著季笙歌的手走遠,好看的薄唇漸漸抿成一條直線。
「三哥。」身側傳來的聲音,瞬間令顧唯深蹙起眉。他沒有動,依舊垂眸站在酒桌前。
虞宛提著裙擺,欣喜的跑來,「你怎麼在這裡?」
頓了下,她笑眯眯說道:「剛剛那些記者把我圍住了,他們都在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呀?」
顧唯深抿了口杯中的香檳,看向虞宛的視線冷靜沉寂,「那你可以告訴他們,你之前都做過什麼事情。」
「三哥……」
虞宛臉色刷的一白,緊緊咬著紅唇上前半步,抬手圈住顧唯深的胳膊,低聲說道:「那件事是我不對,可我也是真的很愛你。現在我們住在一起,在外面的人看來,我們就是很快要結婚的。」
「呵呵。」男人勾了勾唇,一把將虞宛的手推開。
他的態度寒冷如冰,即使在這樣的公眾場合,他都不願意給她留半點情面。虞宛聽著他唇間溢出的『呵呵』聲,瞬間手腳發冷。
呵呵,到底什麼意思?
「顧總,我們過去接受採訪吧。」葉冰一襲白色旗袍,將長發高高挽起後露出優美的頸側曲線。今晚她的打扮十分得體養眼,尤其她與顧唯深站在一起時,大家更是對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嗯。」顧唯深放下酒杯,準備同葉冰離開。
「站住!」
虞宛心底的怒火翻湧,這個葉冰簡直太不要臉了,她就站在這裡,但這個女人竟然敢公然過來搶人?
「虞小姐。」葉冰抬起臉,目光挑釁的看著面前的虞宛。她比虞宛長得漂亮,家世雖然比她差一些,但也沒有差很多。憑什麼顧唯深身邊女人的位置,就只能是虞家的四小姐?
「你到底要不要臉?」虞宛妝容精緻的臉頰陰沉下來,她抬手指著葉冰的鼻尖罵道:「我和三哥很快就會結婚的,輪不到你來亂勾引!」
葉冰抿起唇,下意識看向身邊的男人,卻見顧唯深眼神落向別處,似乎並沒有想要參與的意思。她微微一笑,繼而說道:「虞小姐,我和顧總只是工作關係,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些?」
「工作關係?」虞宛沉著臉上下打量葉冰,穿的這麼妖艷,每天都處心積慮接近,這也是工作關係?
騙鬼去吧!
虞宛眯了眯眼,這會兒就覺得心愛的東西被人覬覦,心底的火氣怎麼都壓制不住。她好不容易把一個季笙歌給趕走,絕對不能允許再跑來個葉冰。
她猛地抬起右手,作勢就要扇向葉冰。
葉冰看到她抬手的動作,非但沒有躲開,反而尖叫一聲撲倒顧唯深懷裡,「不要!」
虞宛高高抬起的右手並沒能落下,她的手腕被顧唯深捏住。男人收攏五指後傳來的力道很大,她瞬間感覺手腕的地方火辣辣的痛。
「唔!好痛!」虞宛臉色發白,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語氣委屈,「三哥,你弄疼我了。」
「虞小姐的脾氣,還是沒有改。」顧唯深一手攥著虞宛的手腕,一手輕輕攬住葉冰的肩膀。
「我……」虞宛看到葉冰靠在顧唯深懷裡,氣的全身發抖,「你放開我!我要撕了這個賤女人,竟然敢在我面前演戲?!」
她火氣滔天的瞪著葉冰,恨不得把她身上燒出兩個洞。
這邊的吵鬧聲,漸漸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力。不少人好奇的把目光看過來,季笙歌帶著商勤經過時,恰好聽到虞宛的聲音。
季笙歌偏過頭,朝著那側的人群看過去。
虞宛尷尬的站在原地,此時面對眾人的關注,進退不是,臉色一點點漲紅起來。
「三哥,你放手,我的手腕都要斷了。」虞宛低聲哀求,眼圈慢慢泛紅。
周圍越老越多人靠近過來,葉冰這會兒也覺得不太好。她整理下衣服,從顧唯深懷裡推出來,小聲提醒,「顧總,那邊的記者還等著採訪我們的新戲。」
顧唯深抬起臉,幽暗的雙眸卻在下一刻,精準的撲捉到人群外的熟悉眼神。他好看的劍眉蹙了蹙,果然看到季笙歌一閃而逝的身影。
須臾,顧唯深神情平息後,才鬆開握住虞宛的手。葉冰順勢挽起男人的手臂,朝面色蒼白的虞宛笑了笑,「虞小姐,我和顧總先走了。」
話落,她得意的跟在顧唯深身邊離開。
右邊手腕落下一片深深地紅痕,虞宛低頭揉了揉,在眾人議論八卦的聲音里,紅了眼睛。現在的顧唯深,對她半點之前的情分都沒有了。
「姐。」
虞宛驚訝的轉過身,不知道何時封汰就站在她身後。她迅速抬手摸了摸眼角,神情尷尬道:「小汰,你別聽那些人胡說。」
封汰目光清冷,眾人見他出現,也就識相的散開,不在繼續議論。他單手插兜走到虞宛身邊,一把將她的手腕拉起來,那上面的紅痕清晰可見。
「小汰!」虞宛始料不及,想要抽回手已然晚了。
「何必呢?」封汰薄唇緊抿,道:「姐,其實你應該明白,如果他喜歡你,從一開始就會喜歡了。」
「……」
虞宛心尖狠狠顫了下,用力抽回被他抬起的手腕後,道:「小汰,有些事你不懂。」
撂下這句話,虞宛便轉過身,紅著眼圈離開。
眼見虞宛走出宴會廳,封汰沒有追上去。他單手插兜站在原地,挑眉望著前方被一眾導演包圍的甘佳,冷冷勾了勾唇。
有些事他不懂?
不,也許以前的封汰確實不懂,但如今,沒有人比他更懂。
記者們採訪的話題結束後,季笙歌才離開人群。她轉身又往酒桌的方向看過去,卻發現剛剛還在的夏朝露已經不見了。
她今晚明顯喝多了,這會兒看不到人,季笙歌有些不放心。她同商勤交代了句,立刻朝著偏廳找過去。
宴會廳的露台外,顧唯深側身倚在護欄前,低頭將手中點燃的香菸一口口吸完。不久,葉冰應付完那些記者,快步朝他走來,「顧總,那些記者我都應付好了。」
顧唯深將手中的菸蒂碾滅,再次抬起的視線已然變的陰霾,「以後少做些處心積慮的事情,多把你的精力用在拍戲上。」
葉冰含笑的嘴角一瞬間變的僵硬,「顧總,我……」
「不用解釋。」顧唯深冷笑聲,「記住我的話,希望你是個聰明人。」
「……我明白了。」葉冰低低應了聲。
隨後,顧唯深繞過她的肩膀,徑直走遠。
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葉冰盯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只覺得莫名委屈。為什麼先是季笙歌,再是虞宛,偏偏她就不行?
她到底哪裡比她們差了?!
洗手間的內,閆豫微微彎腰站在盥洗台前洗手。顧唯深進來時,恰好看到他低垂的側目,五官立體。
前幾天顧傲的事情,依舊沒有什麼線索。顧唯深這兩天翻來覆去琢磨這件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如今看到閆豫的這一刻,他不自覺眯了眯眼。
男人抬腳,一步步走到盥洗台前。
閆豫似乎正在想事情,並沒有發覺身邊有人靠近。等他回過神時,顧唯深已經雙手環胸站在他的身邊。
「閆總。」
「顧先生。」閆豫回過神,含笑同身邊的男人打招呼。
顧唯深點了點頭,瞥眼他的小腹部位,問道:「閆總的傷已經痊癒了嗎?」
「好了很多。」閆豫語氣平靜的回答。
轉身打開水龍頭,顧唯深同樣低頭洗手,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好看,「前幾天顧傲出事的新聞,閆總看到了嗎?」
「這麼大的新聞,大家應該都能看到。」
顧唯深將水龍頭關上,抽出一張紙巾擦手,「聽說打傷顧傲的人還沒線索,我倒是想問問閆總,對於襲擊顧傲的人有什麼想法?」
「我?」閆豫神情微驚,「顧先生這個問題,應該是問錯了人。我同顧傲沒有任何關係,對於襲擊他的人,更是沒有任何想法。」
「沒有任何關係?」顧唯深輕念這句話,驀然一笑,「顧傲的派人刺傷閆總,為此閆總受傷住院好久,難道這不算關係?!」
啪!
閆豫將擦乾手的紙巾團丟進垃圾桶,道:「顧先生多慮了吧,刺傷我的兇手已經被警方抓到,雖說這件事同顧傲拖不了關係,可我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也是沒有辦法。」
頓了下,閆豫瞥眼身邊的男人,不自覺眯起眼睛,「顧先生今天來跟我說這些奇怪的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顧唯深聳聳肩,低頭整理下身上的西裝後,不禁笑道:「顧傲的事情發生後,很多人都說與我有關。既然牽扯到我,那這件事我就不會坐視不管。而且這件事,多多少少也牽扯到閆總,我只不過隨便問問而已。」
「既然閆總也沒有任何線索,那我就不打擾了。」隨後,顧唯深拉開洗手間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走出洗手間後,顧唯深平靜的面容徒然轉冷。閆豫先是被刺,沒多久顧傲就出事,這兩者之間發生的時間點太過巧合。雖說顧傲平時做事太過招搖,但敢動他的人卻不多。而閆豫看似表面溫和,內里藏著什麼心思,又有誰能說清楚呢?
這件事情,他需要好好查一查。
季笙歌繞著偏廳找尋一圈,都沒看到夏朝露的身影。她心裡有些著急,拿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忽然聽到露台那邊有動靜傳來。
她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抬腳走過去。
露台陽台的前方,夏朝露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站在護欄的台階前,整個人搖搖欲墜的模樣。
露台的護欄大約有兩手掌的寬度,此刻夏朝露站在上面,醉意微醺的腳步不穩,瞬間令人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
季笙歌抿唇上前,漸漸走近後,發現護欄前有道男人的身影屹立。她瞬間停下腳步,眼睜睜前方的兩人。
三樓陽台外,夏朝露臉頰微紅的站在扶欄前,直勾勾盯著對面的男人,神情激動地說道:「顧以寧,一千萬我就把你賣了,你恨我嗎?」
夏朝露開口的聲音很輕很淡,但足夠傳到男人的耳朵里。只可惜,顧以寧雙手插兜站在原地,望向對面女人的眼神並沒有任何起伏。
半響,顧以寧都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漠的看著她。
如同六年前,她拿著一千萬的支票走出顧家大門時,他也是這樣的表情。
夏朝露深吸口氣,忽然覺得眼眶一陣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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