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旁若無人的親密
顧唯深攥著身邊人的手，感覺到她微涼的指尖後，立刻伸手將她圈入懷裡，帶著她往車子的方向走過去，「上車。」
打開副駕駛的門，季笙歌乖乖坐進去，並且把安全帶扣好。
顧唯深把車內的暖風打開，禁不住看眼身邊的人，「今天降溫，你怎麼穿的這麼少？」
「早上一點兒都不冷。」季笙歌試圖辯解，但在看到男人遞來微冷的眼神後，瞬間撅起嘴巴，「好吧，我以後按時看天氣預報。」
聽她這麼說，顧唯深陰霾的臉色才有好轉。他發動引擎，將車駛入車道。
天色漸沉，車窗外亮起的一盞盞路燈照亮街道兩邊。顧唯深握著方向盤，目光筆直的看著前方，薄唇微微抿起，性感而魅惑。
季笙歌把視線從他臉上收回來，心跳還有些快。
「看夠了？」身邊的男人突然從出聲，季笙歌被他嚇住，繼而臉頰漲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長得好看，不就是給人看的嗎？」
「誰說爺是給人看的？」顧唯深偏過頭，望向她的眼神沉了下，「爺這麼妗貴的臉，那是誰想看就能看的嗎？！」
噗嗤！
季笙歌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對對對，三少最妗貴了。」
他可不是妗貴嗎？不但臉妗貴，全身上下都妗貴，還一身傲嬌的臭毛病呢！當然後面這些話，她不會說出來，只敢暗自腹誹。
「你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季笙歌秀氣的眉頭蹙了蹙，昨晚接到他的電話時，他應該正在應酬喝酒。好在今天見到他，他的臉色倒是看不出憔悴。
「處理好了。」顧唯深應了聲，他當然不會說，他自己一個人先跑回來，把顧銳丟在那裡繼續處理。
車廂暖意襲人，季笙歌手腳暖和過來。她轉頭看著街道兩旁，步履匆匆的路人，心尖微微一動，「今晚我們去外面吃飯吧。」
「你想去外面吃？」
「嗯。」季笙歌點頭，紅唇輕揚，「我知道一家私房牛肉麵館，味道挺好的，你要不要去嘗嘗？」
這個男人吃飯，平時很挑剔。季笙歌也沒把握，不清楚他會不會答應。
顧唯深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伸過來將她的手握在掌心，笑道：「好啊，那家店在哪裡？」
「前面路口左轉。」季笙歌抬起頭，目光恰好落在男人有型的下頜間。這一刻，車廂內寂靜無聲，她垂眸盯著他們緊緊交握的雙手，整顆心都是暖的。
不久，車子停在一家私房牛肉麵館門前。季笙歌打開車門，拎著皮包轉頭對身後的男人，興奮的介紹，「就是這家，他家的牛肉麵很好吃。」
顧唯深鎖好車，抬頭看眼門店的招牌，牌匾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這家店的店面不大，裝修也很簡單老式，順著店鋪左右望過去，大片的居民區樓群林立。
雖說店小，但位置不錯，所以這家生意極好。
季笙歌見他原地躊躇，立刻上前挽起他的胳膊，笑道：「走啦，雖然外面看著一般，可是店裡挺乾淨的哦。」
知道他有潔癖，人又挑剔，季笙歌主動給他解釋。顧唯深沒有說話，只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兩人並肩走進去。
推開店門，撲鼻而來便是濃郁的牛肉湯底的香氣。季笙歌深吸口氣，立刻覺得肚子咕咕叫，他們來的時間還算早，店鋪內還有兩張空桌。她拉著顧唯深走到靠牆的桌前，低頭抽出一張紙巾先把凳子擦乾淨後，才遞給他，「可以坐了。」
顧唯深看著她的小動作，並沒出聲阻止。等她將擦乾淨的凳子擺放好，他驀然一笑，然後坐了下來。
店鋪內開著暖風，有些熱。顧唯深習慣性將外套脫下來，遞給身邊的人。他坐在椅子裡，眼見季笙歌將他的外套接過去，小心翼翼摺疊好後，轉而放在邊上乾淨的椅子裡。隨後她也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同樣疊好後，放在他的外套上面。
小小的四方桌前，他們相鄰而坐，不需要隔著很遠的距離揣測人心。只要他輕輕轉過頭，就能看到她的臉，甚至都能感覺到她的氣息。
這種帶著煙火氣息的地方，顧唯深倒是第一次來。
店鋪老闆過來招呼客人，見到季笙歌時，老闆熱情的堆起笑臉，「季小姐，今天有空過來吃麵啊。」
季笙歌笑眯眯點頭，依舊不看菜單，直接說道：「兩碗牛肉麵，要大碗的。」
「好嘞。」老闆下單後，看眼坐在她身邊的男子，目光微微動了下。生意人記憶力都不錯，上次同季小姐一起來的那個男人，好像並不是眼前這位。
不多時候，老闆將兩碗牛肉麵送上桌。季笙歌抽出消毒過的筷子，又用熱水燙了燙，然後在遞給身邊的男人。
帶著妗貴的三少出來吃麵，她心中還是倍感壓力的，萬一要是他不喜歡，或者吃壞肚子，她可賠不起呢。
「我洗的很乾淨了。」季笙歌推過一碗牛肉麵，放在顧唯深面前，道：「趁熱吃，這面的湯看著顏色重，其實很好喝。」
自從進來這裡，季笙歌就始終忙來忙去。顧唯深挑眉往四處看看，見周圍那些來吃麵的情侶們，也都是女生在忙東忙西。
男人薄唇不自覺揚起，順手接過她遞來的筷子，低頭就要開吃。
「等等。」
季笙歌見他動作太快，嚇得急忙拽住他的手，「先吹吹，這面很燙，要慢慢吃。」
「你給我吹。」
「……」
顧唯深的聲音低沉磁性，再搭配他那張妖孽一般的臉，自然吸引很多人看過來。他的話已經被隔壁桌的食客聽到，有人伸長脖子往他們這邊看。
微微抬起身，季笙歌單手撐著桌沿，探頭過去幫他把面前的牛肉麵吹涼。哎，誰讓她這位三少爺滿身毛病呢，吃個飯要是沒人伺候，他都不答應。
半響，季笙歌抬起頭，朝他眨眨眼，「吃吧。」
牛肉麵發出的香氣早已令人食指大動，顧唯深拿起筷子，低頭夾起麵條，舉止優雅的送入口中，輕輕咀嚼品嘗。他身上有著良好的教養，季笙歌單手托著下巴，盯著他吃東西時規規矩矩的樣子，覺得很好看。
每碗牛肉麵的分量相差無幾，老闆精準的把握火候和食材。季笙歌低頭看了看自己碗裡的牛肉，笑眯眯分出一半，撥到顧唯深的碗裡。
然後她又想了想，從她剩下的牛肉中，又夾起一塊，發到他碗裡。
「你怎麼把肉都給我了？」顧唯深嘴裡咬著麵條，說話的時候有些含糊不清。
季笙歌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他，見他吃的鼻尖微微冒汗，不禁笑出聲，「你不是喜歡吃牛肉嗎？反正我也吃不下，分你一半。」
「張嘴。」顧唯深蹙眉，季笙歌聽話的張開嘴巴，見他夾起碗裡的牛肉，直接餵到她的嘴裡，「多吃點肉，你太瘦，抱著手感一點兒都不好！」
噗——
周圍不知道誰笑了聲，季笙歌臉色咻的躥紅。她咬牙瞪著身邊的男人，狠狠低語，「顧唯深，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場合？！」
她紅著臉，叫他名字的時候很可愛。顧唯深心念一動，不自覺低下頭，瞬間堵住她的紅唇。
「哇！」
店內響起小小的驚呼聲，雖說他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可周圍那些人還是都紛紛捂上眼睛，暗自偷笑。
這麼養眼的俊男美女，不去當明星簡直太可惜！
周圍的議論聲四起，季笙歌瞬間把臉埋下。唔，這男人太可惡了，好心帶他來吃牛肉麵，可這面她還能吃得下去嗎？
最後，顧唯深把整碗面吃的乾乾淨淨，而季笙歌那碗面卻剩下大半。身邊坐著個不安分的男人，時不時就撩一下，她能安心吃麵才怪呢。
「老闆，結帳。」
季笙歌不想繼續待下去，更不讓成為大家觀摩的對象。老闆把帳單拿過來，顧唯深剛要伸手，但被她按住。
「人家是小本生意，現金結帳比較好。」眼見顧唯深又要錢夾，她只好再度開口，「今天我請你吃，可以嗎？」
顧唯深怔了怔，因為她討好的表情有片刻的愣神。隨後他笑了笑，將伸進口袋裡的手抽出來，道：「可以。」
聽到他答應，季笙歌頓時鬆口氣。她真的擔心這位三少爺脾氣又犯了，被人家看笑話。
老闆將找的零錢送回來，季笙歌收好後，拿起邊上的外套交給顧唯深，她自己也動作麻利的將外套穿好。
這會兒已是晚餐尖峰時段，店鋪外面有不少人等座。顧唯深伸手將季笙歌外套的領子撫平，而後牽過她的手攥在掌心，「走吧。」
男人的手掌溫暖寬厚，季笙歌彎起唇，同他並肩往外走。只是他們剛剛轉過身，卻看到對面不遠處那張方桌前，有熟悉的身影。
衛茵先看到他們，立刻笑著站起身，「三少、笙歌，這麼巧見到你們。」
方桌另外一側的椅子裡，閆豫面容沉寂，見到他們牽手走來，也緩緩站起身，「是啊，沒想到在這裡遇見，真是太巧了。」
季笙歌壓根沒有想到能看到他們，臉色不自覺有些變化。她下意識看向身旁，只見顧唯深禮貌的點頭，同他們打招呼，「確實挺巧的，要是早知道你們也在，我們應該一起吃。」
閆豫淡淡一笑，內斂的雙眸很快落到季笙歌身上。見到季笙歌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他的時候，他瞬間蹙起眉。
他們幾人站在店鋪內，一個比一個吸引人的注意力。衛茵輕笑聲，不著痕跡的解釋，「阿豫這幾天都在劇組很忙，今天難得早收工。我記得笙歌說這家牛肉麵味道很好，我就帶著阿豫過來嘗嘗。」
顧唯深幽暗的黑眸動了動，因為衛茵的話，微蹙的眉頭逐漸舒展。他低笑聲，道：「味道不錯，你們嘗嘗吧。」
話落，他抬手攬住身邊的人，同他們告別，「那我們先走了。」
「好，三少慢走。」衛茵起身相送。
季笙歌隨著身邊男人的腳步，走出牛肉麵館。推開大門出去的那刻，她才微微抬眸，朝著那邊的方桌掃了眼。
牛肉麵已經上桌，衛茵將乾淨的筷子遞給閆豫。他低頭吃麵的動作很快，幾乎沒有任何停頓。
呼！
心底某處倏然鬆了松，季笙歌斂下眉，暗自笑了笑。
開車回到西府名都，鐘點工阿姨已經離開。季笙歌換了拖鞋進去，嘿哈聽到動靜一溜煙跑過來。見到顧唯深時，它咬著小尾巴，叫的歡暢。
「喲，你還認識我？」男人彎下腰，伸手揉揉嘿哈身上的白色毛髮。
季笙歌見到嘿哈倒在顧唯深面前撒嬌，不禁砸砸嘴，「怎麼不認識？狗狗對主人可是很忠心的。」
「哦？」顧唯深朝她看過來，「那你呢？」
「我？」季笙歌炸毛，含怒瞪著他，「你什麼意思啊？你又不是我的主人！」
顧唯深不悅的站起身，一把將面前的人拽過來，狠狠瞪著她的眼睛，「可我是你的男人，你對我忠心不忠心？」
他的力氣很大，季笙歌被他壓在懷裡，完全動彈不得。她只能仰著臉，望著他那張完美的臉龐，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我……忠心。」
呵呵，這還差不多！
聽到滿意的回答，顧唯深猛地俯下臉，在她掙扎躲閃之前，低頭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緊接著，他伸手將她攔腰抱起來，大步往樓上走，「今晚給你一個，表現忠心的機會。」
「唔！」季笙歌想要搖頭，但看到男人眼底滿滿的欲望後，又瞬間把那些話都壓回去。算了吧，她還是不要說了，不然會被折騰的更慘。
「嗷嗚！嗷嗚！」
眼見季笙歌被抱上樓，嘿哈抬腿就要跟上去。可惜它四隻小短腿不給力，硬是在樓梯邊躥啊躥，卻始終沒能上去。
分別一晚，季笙歌感覺男人更加瘋狂。當她整個人被壓在柔軟的床褥間時，忽然想念起昨晚的孤單。
早知道他能這麼狠，她還不如失眠呢。
市中心高級公寓內，閆豫洗完澡，穿著黑色睡袍出來。衛茵放下電話，看到走來的男人，目光一熱。
「阿豫，外景那邊拍攝很順利，副導演剛才跟我說，再有三天全部戲份就能結束。」衛茵邁步走到閆豫身邊，想要伸手接過他手裡擦拭頭髮的毛巾，但被男人轉身躲開。
「我知道了。」
茶几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閆豫看眼號碼，並沒有立刻接通。
衛茵聽到電話鈴聲，禁不住也看眼號碼。顯示的號碼沒有名字，應該是個陌生電話。
「你先回去吧。」閆豫將手裡的毛巾隨手丟在沙發里，他轉身坐下，上半身依靠著椅背，神情透出一股疲憊之色。
衛茵咬了下唇，拿出準備好的胃藥放下，細心叮囑，「這兩種睡前吃，你別忘記。」
「謝謝。」
聽到他的道謝聲，衛茵臉色一僵，不禁垂下臉。隨後她拿起外套，沒有繼續耽擱，很快離開閆豫的公寓。
房門關上以後，閆豫淡漠的眼神才動了動。他抿唇拿起茶几上的手機，按照剛剛沒接的那個電話號碼，回撥過去。
「餵。」
「閆總，您要的資料還沒查到，不過我發現了另外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閆豫眉心輕蹙，「什麼事情？」
電話那端的男人笑了聲，回答：「我已經發給您了，您慢慢看吧。」
須臾，閆豫掛斷電話，起身將筆記本電腦打開。
他原本隨意的站在書桌前，卻在看到發送回來的郵件後，整個人都愣住。
一把拉開轉椅，閆豫坐下後，將郵件中的內容一點點看完。隨後，他起身倒了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背影高大。
半響，男人垂眸，薄唇緩緩挽起。他拿起茶几上的胃藥，混合著杯中的紅酒，仰頭一起灌下。
翌日早上，顧唯深到達儷星時，剛剛上樓就同顧載成面對面碰上。
「大哥，早。」
顧載成面色陰鬱，看著顧唯深的眼神能噴出火來，「你以為在爺爺和爸爸面前摸黑我，你就能獨霸儷星？」
顧唯深單手插兜，眼神染上幾分笑意，「自己做過的事情，就要自己承認。大哥，你一個大男人，願賭服輸，別弄得好像個輸不起的女人。」
「你……」顧載成被嗆得說出話來。
「哼。」顧唯深低低一笑，望著他的眼神逐漸冷冽，「當初是你要陷害我在先，後面鬧出的事情我都幫你擺平了，現在這個鍋，你理應自己來背。」
「好。」顧載成冷笑聲，神情倒是慢慢平復下來，「三兒，我知道爺爺寵你，可是你別忘記了，我才是顧家的長子長孫！」
話落，他冷著臉回到對面那間辦公室，並且重重將門甩上。自從那天顧唯深告訴父親，之前顧載成做過的事情後，這幾天他在家裡的日子都不好過。先是被父親責罵，又又被爺爺責罰，想來他心裡那口氣無處發泄。
呵。
顧唯深抿唇笑了笑，說到底還是顧載成先來招惹，如今事情被揭穿，他承受的所有後果，本來就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
「三少。」
顧銳今早才趕回雲江市，這會兒神情微沉的走上前，「有事？」
「老爺子請您過去一趟。」
聞言，顧唯深眯了眯眼，轉身跟著顧銳離開。
大概二十分鐘後，顧銳將車停在一間環境清幽的茶樓前。顧唯深單手插兜，沿著實木樓梯走上來。
二樓北面的包廂開著門，顧唯深進去時，顧老爺子已經坐在桌前，抿著手中的茶盞，「來了。」
「爺爺。」顧唯深徑直上前，拉開爺爺身邊的椅子坐下。
顧銳垂首站在邊上，如同往日一般。
茶樓包廂內的裝修風格中式，雕刻花紋繁複的隔斷，將包廂一分為二。這間包廂內里還有間雅室，面積不大，有張中式躺椅，以供客人短暫休息之用。
顧鳴善瞥眼坐下的麼孫，主動伸手給他倒了杯茶，「嘗嘗爺爺的手藝。」
「好。」顧唯深伸手接了過去，低頭抿了口杯中的茶湯，眉頭舒展，「今年武夷山的大紅袍嗎？」
聞言，顧老爺子笑了笑，道：「嗯，沒枉費爺爺對你的教導，你倒是都記著呢。」
「那是，爺爺說過的話，我每一句都記著。」
顧老爺子瞥眼面前的人，神情忽然沉了下，「那我說過，要你同虞家聯姻，你怎麼沒記著？」
「咳咳。」顧唯深差點被嗆到。艾瑪，不愧是他親爺爺啊，他一個不小心就差點掉到陷阱里。
「爺爺，這個不能算。」
「怎麼不能算？」顧鳴善哼了聲，朝他沒好氣道：「你翅膀硬了，爺爺的話也不聽了。」
顧唯深放下手裡的茶盞，眼底泛起幾絲笑來，「爺爺，您的話我永遠都會聽，但娶媳婦這種事情，我真的不能將就。」
將就？顧鳴善聽到這兩個字，目光不由暗淡幾分。他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望族，想要能夠長久的保全地位，商業聯姻自然不能缺少。但這種聯姻，有時往往真的不能善終。當年顧長引離婚後，留下顧載成這個長孫。雖說顧載成自幼都生長在顧家，可他到底從小離開親生母親，這些年就因為他偏心麼孫，顧載成心中沒少積存怨懟。
老爺子心裡明鏡一樣，可他又無可奈何。他縱然偏疼麼孫，但長孫也是顧家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哎，你爸爸已經跟我說過了。」顧鳴善眼神沉了沉，道：「季姐那個孩子，跟你的時候，真是清清白白的？」
「當然是。」顧唯深斂下眉，想起他和季笙歌的初夜，忽然全身一緊。那天早上起來，他見到白色床單中的落紅時，心情確實很複雜。
聽到麼孫這麼說，顧老爺子終於鬆口氣。他放下手裡的茶碗，目光落向一邊的顧銳，吩咐道：「去把季小姐接過來。」
「爺爺，你要做什麼？」顧唯深咻的站起身，臉色大變。
顧鳴善見到麼孫這幅表情，忍不住抬手拐杖，朝他虛虛的打了下，「臭小子，看看你這點兒出息？我上次把人帶來，還沒細看清楚就讓你給送走了！」
爺爺落下的拐杖並不疼，顧唯深瞬間鬆口氣。
顧銳聽到老爺子的吩咐，立刻點頭，但見到顧唯深擔憂的神情，他又不好行動。
「還不快去？」顧老爺子見顧銳站在原地不動，立刻動怒。
「是。」顧銳不敢繼續耽擱，只好轉身下樓。
不久，季笙歌接到電話下了樓。她走出環錦大門時，就看到顧銳大步上前，「季小姐，老爺子請您過去。」
「好。」
相比第一次的緊張，這次季笙歌的心情顯然要平靜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