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良辰美景,相談甚歡;獻殷勤的理由:看上了?
落地窗前,晨光如夢,海景如畫,六星級酒店的早餐環境,跟這裡比起來,恐怕也要遜上幾分。
芳華的心情,很平靜,面對如此美景,若再痛哭流泣,那就太辜負良辰了。
落坐在暖暖的陽光底下,面對剛出籠的美食,秦九洲吃得斯文,舉手投足,彰顯著一個成熟男人的穩重。
他還是滿會聊天的,可以不著痕跡的帶她說話,想來這個人,必出生於一個良好的家庭,其修養,真是好的驚人,其談吐,更是體現著他非凡的思想,以及人生閱歷。
她突然就好奇了:這是怎麼一個男人?有著怎樣的人生經歷,才練就了他如今這樣一種迷人的風骨。
無疑的,他是很有魅力的,更透著一種神秘,誘惑著認識他的人,去一探究竟。
芳華今年二十四歲,當然,是虛歲,從小到大,就交過韓啟政這一個男朋友。這些年,雖有很多優秀的男孩,頻頻對她示好,可她都無動於衷,一顆心全放在韓啟政身上。沒有任何一個男孩,能引起她的興趣。不管他們再如何優秀,她都不在意。
但這個秦九洲,卻勾起了她某些小興趣。
興趣往往來源於對某人某事的未知。
是的,她不知道他的所有,只知道他叫秦九洲,事情的關鍵是,這段日子以來,她竟會和他頻頻有所交集,還結下了這樣一段似淺非淺似深非深的交情,這算不算得上是一場奇遇?
「秦先生,能冒昧的問一下,您是從事什麼工作的嗎?」
吃得差不多時,芳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地產公司。」
秦九洲擦了一下嘴。他吃好了,閒閒坐著。看似很隨意的坐姿,卻也能透出了一種與其年紀相符的優雅。
「高層?」
瞧他能在這種地方買排屋,肯定是。
「嗯!」
「做了多少年了?」
「十年有餘!」
「哇,那是肥差啊!」
這是芳華發自內心的感慨。
寧市十年前的房價那個低,十年後那個高,瘦了老百姓的錢袋子,肥了房產商的腰包——看這人衣著,外加出行的代步工具,可以想像得出來,他肯定在這肥差上掙大錢了。
「還行,十年前,寧市的地產才剛剛興起,讓我賺了第一桶金,於是,我就熱衷上了這個行業。」
但,這個行業,也只是他掙錢項目的其中之一,後來,他發展了環保事業,如今又正好趕上全國提倡環保,所以又在這個領域占了龍頭老大的地位。再有就珠寶,加影視……
當然,這些,他不會主動提,因為實在不需要。
「您知道我們背地裡怎麼叫做房地產的嗎?」
「怎麼叫?」
秦九洲饒有興趣的問。
「奸商,吸血鬼……」芳華眨了眨那比鑽石還要耀眼的眼睛,笑道:「本來我對做房地產的很反感的,但面對您,我卻反感不起來。」
「為什麼?」
他的眼底好似抹開了笑,被陽光照得很暖。
「因為你是個大好人啊!」
語言交流,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良好的溝通,能消除掉不良印象。
就像先前,她對這個男人的看法,既有好的一方面,又有不好的一方面,但經過昨天,以及今天的談話,她對他的不良印象,一點點全被抹掉了。
這是一個很懂生活、很懂感情、很有責心感、很願意助人為樂的男人,是她眼裡的大好人。
「大好人?」
他失笑。
貌似還真沒有人用這種字眼來形容他的。
他在同行眼裡,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存在,會讓很多人忌憚生懼。
「難道不是?」
她笑容燦爛的對他展開,眼中的信任,讓他有點好笑:要是她知道,他對她有不軌的企圖,恐怕就得收回這句話了吧!
「嗯,我是大好人。」
這稱呼,讓他舒服極了,也願意接受。
是的,他願意一直做她心目中的大好人。
*
早餐後,是歸程。
坦白說,芳華挺喜歡這一幢聽風海苑的。
這是一處很漂亮的地方,很適合修心養性,可惜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城裡。在那裡,她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她不能再在這裡停留了。
「能容我問一句嗎?這趟回去,你是打算原諒,還是分手?」
走向車庫的路上,他終於問出了這個盤桓在心裡一整宿的問題,無他,實在想知道她心裡懷著的打算。
「還沒徹底想通。暫時沒有決定。」
一提這事,她就有一些不開心,便低下了頭,還輕輕嘆了一口氣。
「或者,你該這麼想一想,如果你和他分手了,你確定你還能找到一個男人會在感情上單純無二、***上白淨如紙的?
「你快大學畢業了對吧,也將步入社會。
「既然是成年人了,那就得學會用成人化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
「假設你分手了,最後再找的卻仍是一個有過性史、有過幾段感情經歷的男人,如果你能包容將來這一任有過這種歷史,那倒不如試著原諒現任的無心之過。
「在我看來,只要不是故意為之,只要他的心還在你身上。那麼,原諒可以讓事情變得簡單。分手不見得就完美了。」
說完這些,秦九洲發現了自己身上一種讓他覺得汗顏甚至羞恥的品質:虛偽。
對,他怎麼就那麼虛偽呢?
冷靜的勸和,不是他心裡想做的事。
他倆和好,與他沒半點好處,分手,與他才是最大的人生機遇。
但是,他就是沒辦法可恥的為了滿足自己的某種渴望,而在背後挑撥離間,只能虛偽的說了這些話。
「我知道了。」
芳華卻是真的聽進去了,雖然這樣子和一個男人談論這種事有點彆扭,但他說的每一句話,皆是有道理的。
「秦先生,我突然覺得,您真是我的良師益友。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您真的很會開解人,能結交到您這樣的朋友,真的是我的榮幸,呃……我這樣說,您不會怪我高攀吧……我知道您是那種……」
她這邊是真把他當作朋友看了,可說出口後,又怕人家根本沒那個意思。畢竟像他這樣的人,交往的朋友,都是大人物,而她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女子而已。
「我若不把你當朋友看,怎麼可能會把你帶到這裡?你這小腦袋在想什麼呢?」
他伸過來,輕輕揉了一下她那個後腦,絲滑的手感,卻令他馬上又收回了手,只因為這個動作,是情難自禁的表現,他有點擔憂她會覺得這是一種冒犯。畢竟他們不熟。
「走了,我送你回去。我也該去公司走走了。」
秦九洲去開車,手指輕輕的捻著,手感真是好,但,他不能摸。
莫名的,心頭的失落,就變得沉重了:未來,他們這樣相處的時光,估計是很難再有了。雖然她嘴上沒說原諒人家了,但是,她心裡,應該已經開始接受這個現實了。
這個女孩,終究是要回到她的愛情當中去的。
而他,也註定要獨自守在寂寞中的。
芳華則愣了愣,只因為他那一揉,是友善的,甚至於是帶著愛護的一揉,是讓人覺得被疼著的一揉,就像大哥哥愛護小妹妹吧!
她挺高興,茫茫人海,交到一個脾性相投的朋友,不容易。
*
芳華沒有馬上去公司,而是去了醫院。
秦九洲在醫院大門口把人放下時提醒她:「回頭有空記得去把手機買了。把卡補了。現在沒個手機在身上,聯繫不上會讓家裡人著急的。」
「知道知道。」
芳華揮手離開,飛奔往住院部而去。
秦九洲目送,直到不見人影,才調頭出來,心情是悵然的。
*
住院部。
菊珛看到她回來,直拍胸脯:「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這一宿你都跑哪去了?你可不知道,韓啟政帶著人,還有芳霏,昨兒找了你一宿呢……還以為你去自尋短見了。怎麼樣怎麼樣?沒事吧……」
她把人拉在手上,上上下下的瞅。
芳華忙歉然的接道:
「我是那種會自尋短見的人嗎?我只是難受,出去躲個清靜。沒事呢,這不,好好的呢……」
「那趕緊的,快給芳霏打個電話報平安。」
菊珛把手機給遞了過去,嘴裡嘀咕道:「原來你也有這麼任性的時候,一整晚都沒回來。真是讓我們擔心死了。」
芳華這才用手機給芳菲通了電話,報了平安,還連連道歉,並讓她乖乖的上學去,別惦著她。
「哎,這一夜,你都跑哪去了?還有,你身上怎麼會有男人的味道?說,你不會一時想不開,跑去找個陌生人破處去了,以作為對韓啟政的報復?」
長著一個狗鼻子的程菊珛,敏感的在芳華身上嗅到了幾絲異樣的氣味,心中警鐘大鬧,當即逼問起來。
芳華聽著無奈的白起眼來:「我發現,你比我還合適做編劇。腦洞大開……我是那種人嗎?」
開什麼玩笑?
對於身體上的接觸看得這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受了刺激之後就糟賤自己了。
菊珛當然也知道芳華是個很愛惜自己的人啊,問題是:「可你身上的的確確有男人的味道啊……」
說著,還往她身上來來回回嗅了嗅……
「有嗎?有嗎?」
芳華忙在自己身上聞了聞,好像還真沾上了秦九洲身上的氣味,可能是昨晚上他抱她回房時沾的。
嘿,想想真是不好意思呢!
昨晚上,她在他面前太失禮了。
「對,我昨晚的確和一個男人共處了一宿。」
「什麼?」菊珛頓時瞪大眼:「你還真的去……」
「Stop,停止你的胡思亂想,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只是聊了聊天而已。其實那人你也認得的……另外我昨天還做了一件非常糗的事,就是破壞了人家的相親……」
「誰呀誰呀?那人是誰?」
菊珛的好奇心全被勾了出來,聽著感覺很有故事的樣子。
「他是秦九洲……」
一五一十,芳華把昨晚上發生的事細細給說了一遍。
菊珛聽完卻直皺起眉頭來,摸著下巴嘀咕道:「好奇怪啊……」
「怎麼奇怪了?」
「這個秦九洲為什麼待你這麼好?」
「因為他是大好人!」
這是芳華的結論。
菊珛卻是直翻白眼:
「大姐,是好人也不會隨隨便便待人好的好不好,你傻不傻?在我看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無事獻殷勤,只有兩種可能性,要麼就是想和她上床,要麼就是看上了……」
她這個結論可實在是讓芳華難以苟同:「不可能。你這什麼邏輯想法?」
「怎麼不可能了?他不是沒老婆嗎?你長得又這麼漂亮,如果他心裡對你有意思,也不見得是一件很讓人覺得意外的事。」
有時候,菊珛真覺得這個芳華單純的可以。
芳華眨了眨眼,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可他並沒有表示什麼啊,還勸我,如果還愛著,能原諒就一定要選擇原諒……」
「那是因為他是個有點歲數的成熟男人,知道你心裡沒放下,所以沒強求嘛……哎呀,這樣的男人真是太難能可貴了!」
菊珛嘖嘖嘆著,一臉的稀罕。
芳華則陷入了沉思,心裡還是沒辦法認同這個觀點:秦九洲怎麼可能會看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