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一廂情願的婚姻,註定得不來好結果……
秦九洲揉她的頭髮,笑吟吟嘆道:「哪有這麼多問題的?」
「我就是想知道。快說快說。」
「你得多喜歡七姐呀?」
「不行嗎?哎,你不會連七姐的醋都吃吧!」
芳華笑著反問,被他捏了一下鼻子。
隨即,他又從雲盤中調出了一些老照片來,指著那些照片,就徐徐的說道了起來:
「韓家和容家,可算是世交。七姐在家是最小的女兒,智商不在我之下,做什麼事都是順順溜溜的,我媽寶貝她寶貝得不得了。也是家裡最得寵的女兒。
「容臻是容家的三房所出。容父當年娶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容母產後得了抑鬱症,割腕自殺,嚇壞了他,當天他發了高燒,病後留了點後遺症,一急就說不出話,就全身痙攣……
「後來容父又娶了一房名門小姐當太太,婚後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個聰明活潑。所以,你可以想像一下:一個失了母親、身上又得病、又不得寵的孩子,能有怎樣的生活?
「容臻從小就很自卑,不敢和人說話。別的孩子在玩,他永遠只能旁觀。
「我七姐卻打小喜歡他,因為他長得真的很漂亮。這種漂亮來源於他母親。他母親是個美人坯子。
「可他不喜歡七姐,他的兩個弟弟倒是很愛找七姐玩……
「容臻大學的時候找到了一個很談得來的女朋友,為了那個女孩子,他和家裡鬧得很不愉快。我姐知道了後也很傷心,就此出了國。
「可七姐大學畢業回來後,知道他還沒有結婚,那份感情又死灰復燃。
「我和七姐受西方思想的影響比較重,都認為,婚前的一切追求,都是自由的,被允許的。
「再後來,容老爺子對他的孫兒們說:只要他們中的誰娶了韓家七小姐,誰就是容家下一代當家人。
「為了得到容家的控股權,最終容臻違備自己的意願,娶了我七姐。
「我曾對七姐說過:這種婚姻太功利性。那個男人很明確的知道自己在追求什麼,他要的不是你,他要得到的是容家的一切,以及容韓兩家聯姻之後對他的人和事業所產生的利益。
「七姐不聽,因為她很自信,她認為她可以攻下他心裡那道緊閉著的城門。
「後來,她輸的有點慘……一廂情願的婚姻,註定得不來好結果……」
韓七七和容臻的故事,有點長,也有點複雜,秦九洲花了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的時間去講解——這也讓他有了理由,成功的在當天晚上把芳華拐回了臥室。
即便講了大半個晚上,芳華卻仍覺得自己了解的可能還不夠全面。畢竟這一切全是秦九洲站在自己的角度出發所了解到的情況。
她想不到的是:七姐竟會是那樣一個為愛情不顧一切的人,實在痴得厲害。
現在呢,她更是將自己困死在了這場無望的愛情當中,生不得死不了。臉上的笑容再如何堅強,都沒辦法掩飾婚姻的失敗。
好心疼七姐。
這種心疼,芳華持續了好些天,心情也跟著差了好些天。
這種差勁,一是和七姐有關,二是她自己本身的原因——因為眼皮又跳了起來。眼皮跳就沒好事發生的這種潛意識讓她害怕,以至於好幾天都沒出門。
又一天清晨。
芳華醒來,身邊睡著心愛的男人,可眼皮卻仍是奇怪的跳著,這讓她很煩躁。現在的生活與她來說,就像在做一場隨時隨地都會醒來的美夢,幸福又不真實。
窗外天色尚早,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披了睡袍,站到陽台上,呼吸著新鮮空氣,眺望著這裡的美景,一眼看到了在小區車道上奔跑著的保鏢趙市和雲楠。
秦九洲其實已經醒來了,他站在屋子裡看著她靜靜的沉浸在陽光底下,眉心微蹙,似乎被什麼事煩心到了。他問過她,她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吃過早餐,芳華陪著秦九洲散步,林蔭車道上,他和她走在前面,雲楠遠遠跟著。一般,只要他們不叫她,她總會讓自己若隱形一般。這段日子,保鏢的跟隨,一直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我們這種整天有保鏢陪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說真的,她很不適應。
「不知道。怎麼了?不太喜歡總有人跟著?」
「嗯,看到他們,我總覺得會有壞事發生似的,總提心弔膽的。」
她挽著他,暗暗噓氣:「還有,為什麼要安排保鏢,你一直沒對我說。」
他聽著,站定,想了想,覺得有些事是該和她說了,便打了個電話出去:
「趙市,把太太的包拿上,然後開車過來,我們要出去。謝謝。」
芳華聽著一怔:「這是要去哪?」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要請保鏢嗎?」
「你願意說了?」
「說之前我帶你去個地方……」
等坐到車裡,芳華忍不住又問了來:「到底去哪?」
「你有想過去見見你的生身母親?」
他輕輕問。
雖然已經知道親生母親還在世上之後,芳華卻從沒和他提過要去找她。
那麼,她想不想見那位將她帶到這世上的女人呢?
芳華的臉色,赫然一變:「不想去。」
「為什麼不想去?你不想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秦九洲盯著她問。
想吧?
在很小的時候,其實她是想的。
從有記憶開始,她跟著母親生活得很辛苦,當時,並不知道什麼叫辛苦,是後來長大了,才明白過來的。
後來母親好像是從三樓上跳了下來,她記憶當中,是一群人圍著她媽媽,她想過去,是芳爸爸將她抱了去,還對她說:「來,咱們去買糖吃。」
自此,她再沒見過母親。
芳爸爸說,媽媽去了天堂,從此他和芳媽媽就是她爸爸媽媽。
她就這樣有了一個安穩的家,家裡還有一個哥哥,高高的帥帥的,會帶她一起去玩。
初進芳家,她膽子很小,每每看到哥哥和芳爸爸玩得不亦樂乎,就會很羨慕,就會想,為什麼別人都有爸爸,她就沒有呢?
後來,她也問過芳爸爸,可芳爸爸也回答不上來,只抱著她說:「以的,我就是你爸爸。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和我說。」
再後來,她和芳爸爸處得越來越好,於是,那個想要知道親生父親是誰的想法,就這樣悄悄沒了。
伴著年紀越來越大,人越來越理性,她就越來越覺得,芳爸爸芳媽媽就是她的生身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