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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也許放下

    江光光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立即就要下床。她現在還是輸著液的,那醫生就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你要去哪兒?」

    江光光抿了抿唇,還未說話,郭數就推門走了進來。

    見她要下床,郭數就快步的上前,說道:「你現在生態還很虛,先躺著。」

    他臉上的表情是有些緊張的,江光光一怔,下意識的就去摸平坦的小腹。

    郭數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的,低聲的說道:「孩子沒事,但你得好好休息。醫生說你有些低血糖,身體也有些虛。」

    江光光的手是停留在肚子上的,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之後,才抬頭看向了郭數,暗啞著聲音說道:「我要去一趟那邊。」

    她是有些茫茫然的,心裡空洞得厲害。她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去填補。

    郭數沉吟了一下,說道:「霍叔叔馬上會過來,我待會兒問問醫生。」微微的頓了頓,他放緩了聲音,接著說道:「他們搜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人……你就算是過去……」

    後邊兒的話他就沒說下去了,江光光的手指微微的顫抖起來。那麼多人搜了都沒有找到人,她過去,希望同樣是渺茫的。

    她的嘴唇是顫抖的,一時沒有說話。都到這會兒了,軟弱是沒有用的。她很快便鎮定了下來,閉了閉眼,低低的問道:「孩子的事……霍叔叔知道了嗎?」

    她這段時間都是小心翼翼的隱藏著的,好在回來之後孕吐沒有那麼頻繁。肚子也不顯懷,看不出來,也沒有人發覺。

    郭數就搖搖頭,說道:「醫生那邊我打過招呼了的。你放心,霍叔叔不會知道。」

    江光光就低低的說了句謝謝。

    郭數看著她,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打算……一直瞞著嗎?」

    江光光的胸口隱隱的疼痛了起來,茫然極了,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往哪兒走。

    過了好會兒,郭數才聽到她說:「以後……再說吧。」

    江光光在醫院裡呆了一個晚上,是在第二天到達沿河的。這邊和離開時早已不一樣,清冷得很。路旁是有便衣的,設置了關卡查來往的車輛。

    天色灰濛濛的,但氣氛是緊張的,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沉寂。

    下了飛機郭數就帶著江光光去了程容簡的別墅。那邊已是一片斷壁殘垣,四處被燒得一片焦黑。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兒。

    江光光一步步的朝著廢墟走過去,茫然的看著四周。以前房子周圍都是栽滿了爬山虎的,但現在已是一片灰燼。連當初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巨大的疼痛像是要將她撕裂開一般,她是想過有那麼一天的,但卻沒有想到,這一切,竟然會來得那麼的快。

    大抵是這幾天哭得太多,在這一刻,她那雙空洞的眸子裡竟然沒有一滴的眼淚。只有劇烈的疼痛撕扯著整個身體。

    不知道在冷風中站了多久,一直跟著她的郭數才上前了一步,低低的說道:「走吧……你的身體還很虛,別感冒了。這邊已經過了幾次搜索,我約了周來,具體的,他會和你說。」

    江光光卻是沒有說話,過了會兒,才啞著聲音低低的說道:「我想一個人再呆一會兒。」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沒有去看郭數的。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

    郭數沉默了一下,終究是應了一句好。退回了車裡,然後點了煙默默的抽了起來。

    江光光在廢墟上站了許久,這才慢慢的走回車旁,低低的說:「走吧。」

    她來前是做足了準備的,穿得很厚。大抵是因為在風中站得太久了,她的唇凍得青紫。直到在車裡坐了好會兒,才慢慢的緩了過來。

    一路上都沒有人說話,車子裡一片沉寂。周來辦公的地方就在他以前住的酒店裡,戒備是森嚴的。輕易是不能隨意出入的。

    江光光和郭數到的時候他早就在等著了,他穿的是便衣,暗藍色的大衣下身姿挺拔,正抽著煙,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郭數下了車就和他打了招呼,周來是知道他們的來意的,掐滅了菸頭,說道:「樓上去坐會兒吧。」

    郭數就笑笑,說:「我就不去了,我在這附近逛逛。」他說到這兒就看向了江光光,說:「要是談完給我打電話。」

    來時霍重筠是叮囑過了的,他們是不能在這兒久待的。

    江光光知道他這是要迴避,就點點頭,聲音暗啞的應了句好。

    郭數衝著周來微微頷首,上車開著車走了。

    江光光一路跟著周來上了樓,有人來來往往的和周來打招呼,他也只是微微的頷首。看得出來,他應該是又升職了。

    有周家的背景在,別說他那麼優秀,就算是平庸的,那也是非一般人可比的。

    周來住的地兒並不是很大,他喝慣了咖啡,坐下就給江光光沖了杯咖啡,低聲的說道:「外面風大,喝點兒熱的暖暖身體。」

    江光光以為見到他自己會急切的,但事實上,她卻是平靜得很。就像是近鄉情怯一般的。想抓住那一點點兒縹緲的希望。

    她並沒有去接那杯咖啡,只是說道:「最近失眠,給我一杯白開水就好。」

    周來就簡單的應了一聲好,轉身倒了一杯白開水過來,放在了江光光的面前。

    兩人之間一時無話,周來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我們的人,並沒有找到他。」他沒有去看江光光,微微的頓了頓。接著說道:「他住的那邊,那被燒焦的屍體中的一具,體形和他相似……雖然不能確定,但我們的人,是親眼看著他進了別墅的。也確定,他一直在裡面。」

    周來的聲音輕輕的,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和緩。但江光光卻像是挨了一悶棍似的,頭上一陣眩暈傳來。

    她太清楚……周來那麼說,代表的是什麼。她下意識的抓緊了沙發的扶手。空洞著一雙眼眸就那麼直直的看著周來。

    周來又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像是下了狠心似的繼續說道:「其實這未嘗不是好的結果,這也算是保全了他的尊嚴。他在解救人質的時候雖然幫了大忙,但這抵消不了他所犯的罪。」他說到這兒低下了頭,然後抬起來看向了江光光,淡然的笑了笑,說:「阿叡,他是驕傲的。被困住的牢獄生活沒有自由,生不如死。那更不是他想要的。」

    周來的語氣平靜得很,提起程容簡來,現在反而是沒了之前那種恨之入骨。

    江光光空洞而疼痛著,閉上了眼睛。

    是了,死與牢獄之災,這就是程容簡的結局。她明明是在很久以前就想到的,但現在,卻是疼痛得那麼厲害。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以往的一幕幕來,疼痛更是像要將她撕裂開。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周來看著她那臉上浮現的痛苦,拳頭不自覺的握得緊緊的。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他出事前,安排了丁郡青去了國外。」

    江光光睜眼茫然的看向了他,周來微微的頓了頓,接著又說道:「丁郡青的背景……也不簡單。就算是留下,也沒有人敢動他。他安排她去國外,是怕她會受傷害。」

    江光光不傻,其中的事兒自然不會想不通。過了許久之後,她才淡淡的笑了笑,臉色蒼白虛弱的說:「我知道了。」

    她說著就站了起來,低低的又說道:「周來哥,謝謝你。我先走了。」

    她是很平靜的,周來看著她的背影,眸子裡一片晦澀。過了許久,才追了出去送她下樓。

    到了樓下,江光光的情緒已完全平靜了下來。在停車場等郭數的時候,她就問道:「程謹言,抓住了嗎?」

    周來的身體微微的一僵,說道:「已經發了通緝令。」

    沒抓到這是在江光光的意料之中的,如果抓到了,無論是郭數和霍重筠肯定都會提起的。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周來看著她蒼白的側臉,接著說道:「我一定會將他抓回來,這次的後續都由我負責。」

    江光光就低低的說了句謝謝。周來淡淡的笑笑,說:「不用客氣。」

    不知不覺間,兩人竟然已陌生到了這地步。他微微的有些恍惚。

    江光光這下就沒再說話了。郭數倒是沒過幾分鐘就過來了,江光光要走到車前時,周來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周來凝視著她,輕輕的說道:「阿叡,你要好好的。」

    江光光擠出了一個笑容來,點點頭,上了車。

    車子很快遠去,周來站在原地,像是要成一尊雕像一般。

    車上的江光光擠出的笑容漸漸的斂去,木然而呆滯的坐著。郭數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問道:「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從過來開始,江光光就沒有吃過東西的。

    江光光搖搖頭,輕輕的說道:「前面放我下車。我想……再走走。」

    郭數這下倒是沒有說話,靠邊就將車子停了下來。因為戒嚴,街道上幾乎沒有人。

    江光光沿著空曠的街道走著,濕冷的風將她額前的劉海吹得四處飄散。明明是冷的,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不知疲倦的沿著街道走著。

    走過小巷,走過以前她所熟悉的一條條的街道。眼眶裡熱熱的液體流下來,眨眼又被風給吹乾。

    郭數開著車跟在她的身後,從中午一直到天黑。像是要將整個城市走一遍似的,她去了很多的地方。在小院停留許久。

    太久沒有人住,小院裡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她去了那個和程容簡一起呆過的地窖……裡邊兒依舊是潮冷的,太久沒有收拾,泛著一股子霉味兒。她才在下面呆了幾分鐘,胃裡就翻湧了起來,吐了個昏天暗地。

    走過兩人之間第一次有交集的小巷,江光光的疼痛忽然劇烈了起來。她靠在冰冷硌人的牆壁上,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沒有當初,可是,沒有如果。

    已經過去許久,但腦海里的記憶,卻依舊鮮明如昨。他的挑眉,他嘴角的邪氣,他那張放大的完美得無可挑剔的俊臉。

    江光光的唇角忽然就蔓延開一個淡淡的笑容來,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灰濛濛的天空。

    腦海里浮現出了周來最後說的話來,她眨了眨潮濕的眼眶。在心裡輕輕的說:再見了,所有的回憶。

    江光光上車的時候渾身是冰冷的。她沒有在沿河過夜,當晚就和郭數一起返回了帝都。

    在飛機上就發起了燒來,昏昏沉沉的。身邊並沒有帶醫生,郭數只能叫空姐拎了毛巾給她降溫。

    她的臉上燒得紅彤彤的,她自己倒是像個沒事人似的,安慰郭數說沒事。

    待到下了飛機,她卻不肯去醫院,也不肯再去霍重筠那邊,堅持著要回自己的家。

    她拗起來的時候是拗得厲害的,郭數拗不過她,只能臨時叫人將那邊都打掃乾淨。那邊是老宅子,沒有暖氣。又讓人燒了暖暖的火爐。

    江光光回去的時候屋子裡頭是暖融融的一片,她昏昏沉沉得厲害,吃了半碗粥就躺在了床上。

    她這一病就是大半來月,因為懷著孕,許多藥都不敢用。就只能以溫和的療法開著藥。

    鍾馨已經出了月子,要過來看她她也不許,說是身上有病氣,會過給她。讓她好好的在家裡呆著。

    她也並不是一個人在宅子裡,郭數給她請了阿姨,霍重筠直接將家裡的阿姨派了過來。

    生病的時候她吃了就睡,睡了起來接著又吃,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待到不再昏昏沉沉的了,郭數不定時的會過來,帶點兒水果,或是帶點兒書。日子過得也並不乏味。

    也許是過了最初的疼痛,她表面上已看不出有什麼。甚至說話的時候臉上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的。也不知道是真過去了,還是藏在心裡的。

    但這些郭數從來都是不去問的,小心翼翼的避開著。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臘月。難得的有了幾個晴天。因為生病的緣故,她的肚子並不顯懷。

    過了最初的孕吐,孩子是聽話且堅強的。她生了那麼幾次病也並沒有被影響,發育得很好。

    病完全好了,江光光就遣回了家裡的兩個阿姨。開始了獨居的生活。她倒是一點兒也不乏味,出太陽時就將爺爺書房裡的書搬出來曬太陽。下雨時就窩在家裡看電視。

    以前看起來乏味至極的電視劇,她現在看得津津有味。只是電視裡無論多悲慘的生死別離,她都不會掉眼淚。

    她偶爾也會去鍾馨那邊,出了月子,霍饒已經張開。原本又紅又丑的小老頭樣兒,現在變得白白胖胖了。

    但霍重筠依舊是嫌棄他的,偶爾哭起來鍾馨抱起來哄他也會立即就接過交給阿姨。

    霍家老太太是稀罕這個孫子的,時不時的都會過來。只是不再刁難江光光了,見她的氣色不好,還送了幾次補品。

    江光光倒是都收下了。再熟些時,她就給老太太念故事。老太太的眼神不好,但對故事卻是非常著迷的。可惜身邊無論是兒子兒媳還是孫子孫女都沒耐心給她念。

    讓家裡的傭人念,她又嫌人念得沒有感情,乏味得很。江光光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偶爾出太陽時她在院子裡給老太太念故事,有串門的夫人們過來看見,還會夸著江光光這個孫女有孝心。老太太嘴上不說什麼,面上卻是得意得很的。

    郭數在年底是忙了一段時間的。再見到江光光的時候江光光的臉上也有了些肉,白生生的,恬靜而又美好。

    他進門的時候江光光正在做午飯,見她過來,又將從水產市場買來的活蝦剝了,打算炒蝦仁。

    他放下拎過來的水果,也蹲下幫起了忙來。江光光也不和他客氣,問道:「忙完了嗎?」

    郭數就笑笑,鬆了一大口氣兒似的說:「差不多忙完了。等過了年終晚會,就能給我自己放假了。」

    屋子裡暖和,江光光就只穿了一件T恤。能看到那已經鼓起來的肚子。

    郭數就稍稍的頓了一下,輕輕的問道:「霍叔叔和鍾姨都還不知道嗎?」

    江光光就搖搖頭。大抵是從未往那方面想,這段時間大家都只當她是胖了,誰也沒有想到她是懷孕了。

    郭數也不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們,凝視著她,說道:「阿叡,孩子生下來是要上戶口的。」

    是了。沒有戶口是上了不學的。就連醫院裡,也是需要好些證件的。

    江光光就嗯了一聲,明顯是早已經想過了的。

    郭數就沉默了下來,過了會兒,開口又輕輕的說道:「阿叡……」

    只是他這話還未出口,江光光就站了起來,笑著說:「好不容易過來,就別說這些了,等著。我給你弄好吃的。」

    她臉上的笑容是恬靜的,也不去看他,說著便拿了剝好的蝦仁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郭數看著她的背影,終究什麼都沒有說,跟著她進廚房去幫忙去了。

    江光光最近的作息時間是挺正常的,冰箱裡也塞得滿滿的,看得出在很用心的生活。

    郭數幾次三番是想說點兒什麼的,但都被江光光給帶了過去。

    大年三十,年夜飯是在霍家的老宅吃的。這次不是霍重筠讓人來接她的。而是霍老太太親自來接的。

    大抵是年紀大了,老太太就執拗起來就跟一孩子似的,江光光推辭不得,只得跟她去了老宅。

    霍家的人口多,過年是熱鬧得很的。霍老太太有意讓她露臉,一直將她帶在身邊,向她介紹這個介紹那個的。江光光許久沒有應酬過這種場面了,簡直就是頭暈眼花,找了個空隙才出去透氣。逗著霍饒玩兒。

    鍾馨作為霍家的長媳,在這時候是得在廚房裡盯著的。

    吃飯的時候擺了好幾桌,江光光是從未過過那麼熱鬧的年的,以前的過年……常常都只是她和爺爺奶奶三個人。只有吃完年夜飯,才會去周來家裡。周來家裡熱鬧,但也沒有霍家的人多。

    大抵是江光光早擺明了自己是外人的立場,倒也沒有人為難她,待她都是客客氣氣的。

    等吃過年夜飯,霍老太太就發了紅包。兒孫都是有的。讓江光光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也有。她原本是要推拒的,但老太太卻是強塞到她手裡的。這麼個日子,她當然也不會讓大家掃興,於是便接了下來。

    晚些時候年輕愛鬧的都出去玩,剩下的則是在老宅里搓起了麻將。江光光原本是不想玩,但霍重筠怕她無聊,將她推上了場。並說輸了是她的。

    江光光的技術雖然說不上是多精湛,但想輸也沒那麼容易。但她是挺小心的,一直都保持著不輸不贏的狀態。

    郭數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玩了好會兒了,不想再玩了。借了這個藉口便站了起來,將位置讓給了別人。

    郭數那邊應該是剛應酬完,大抵是知道她在這邊是不自在的,問她要不要出去玩兒。

    江光光確實是想離開的,就應了下來。郭數就讓她呆著,他過來接她。

    掛了電話,江光光就舒了口氣兒。去找了鍾馨,說郭數過來接她,她要先走了。

    這大過年的,鍾馨他們是得住在老宅這邊的。

    原本以為鍾馨會不同意的,但這下她卻是挺高興的,讓江光光好好的玩兒。

    江光光知道她是誤會了,倒也沒解釋什麼,笑著點點頭。

    郭數的車來,鍾馨原本是要送江光光出去的。江光光說不用,外邊兒冷,讓她哄著霍饒。

    鍾馨笑眯眯的,倒也沒有堅持。只是說要是玩得晚了,在外面過夜也沒關係。

    江光光就微笑著點頭。

    江光光是在大年初一不見的,郭數在接到鍾馨打不通江光光的手機的電話時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安慰了鍾馨幾句,當即就匆忙的下樓去開車。

    他到小院時院子的大門是鎖著,他摁了半天的門鈴沒有人應就撬了門進去。

    屋子裡是安安靜靜的,壓根就沒有人。只有小几上的白瓷杯底壓了一封簡單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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