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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失聯

    崔遇一臉的黯然,陸孜柇在那事兒上,從來都是只圖自己痛快的。他一直都讓她吃藥的。她也聽話的吃了的。但有一次忘記了,誰知道竟然……

    「是意外。」她喃喃的說。她沒想到的是,陸孜柇竟然那麼不想要孩子,甚至……不惜要讓她死。

    她有那麼瞬間疼痛得無法呼吸,伸手抓住了江光光的手,哀求道:「光光,你幫幫我好不好。我要留下他。他是無辜的。他雖然還小,但也是有血有肉的,我怎麼能不要他?」

    她的淚水滾落了下來,江光光的心裡酸澀德厲害,任由著她抓住她的手,過了會兒,才開口說:「崔遇,留下他,你想過要面對些什麼嗎?」

    這哪裡是那麼簡單的問題。先撇開陸孜柇不談,養孩子得要錢,而她,現在是靠著陸孜柇的。

    崔遇的眼淚漸漸的停了下來。點點頭,說:「想過。」她的目光堅定了起來,說:「我會賺錢養他,再苦再累我都願意。我想過了,我能織毛衣,可以開一個小一點兒的店,替別人織毛衣。我還能去餐館裡打工,洗碗打掃衛生,我都能做。」

    她的目光里是柔軟的,江光光怔著,開口說:「今晚先休息,我先想想辦法。明天再說。」

    她說著就看了看崔遇的肚子,月份還小,完全看不出來,她卻是小心翼翼的。

    崔遇沒想到她那麼就打住了話題,向她道了謝,讓江光光也早點兒休息,這才回房間去了。

    江光光並沒有回書房,而是將客廳的燈關了,去了院子裡,就在冰涼的屋檐下坐了下來,翻出了一支煙點燃。

    崔遇那樣子……她不忍心讓她絕望。她是堅定的,但生活哪裡是那麼簡單的。如果真的那麼簡單,以前,她也不會到夜總會那種地方上班。

    她媽媽那邊的療養費高昂,哪裡是打打零工就能支付得起的。何況還有孩子,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還有陸孜柇那邊,他一向不擇手段,如果非要不要這個孩子,不知道會使出些什麼手段來。她的力量微薄。就連將崔遇悄悄送出沿河都做不到,更何況護她周全。

    江光光低下頭,將煙丟在地上戳滅,然後閉上了眼睛。她的心忽然就疼痛起來,崔遇……也太過天真了。

    她的腦子了一片茫然,一下子就想起了程容簡來。疼痛沿著四肢百骸的擴散開,還好,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時時刻刻的警惕著。如果真的有了意外……程容簡的手段,恐怕不會比陸孜柇差到哪兒去。

    她想到這兒,身體驀然就鬆懈了下來。就那麼靜靜的坐著。清冷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多了幾分的孤寂。

    過了許久,江光光才站起身來,往屋子裡走去。已經忙了一天,她明明是很累的,但倒在床上,卻是沒有一點兒睡意。

    以陸孜柇的性格,近期肯定是會再過來找崔遇的。今天他就差點兒掐死了崔遇,再上門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景象。崔遇不能再留在這兒了。

    她想到這兒,馬上又爬了起來。直接的翻了圍牆去苟三那邊。苟三知道的門路多。也許能夠讓崔遇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兒。

    崔遇執意要留下孩子,她呆在這兒是危險的,先把她送出去。至於以後,只能是她自己慢慢想。誰也幫不了她做任何決定。無論是怎樣的決定,只要她不後悔就好。

    苟三不知道才從哪兒回來,正倒茶喝。見著江光光嚇了一條,哼哼唧唧的說:「你看你,哪有半點兒姑娘的樣兒,半夜三更的……」

    他也知道江光光翻牆過來必定是有事的,一臉不滿的問道:「說吧,什麼事?我看你都快成事兒它爹了。」

    「有沒有什麼悄無聲息的從這兒離開的辦法?」江光光也沒繞彎子,直接就問道。

    苟三喝進嘴裡的水一下子噴了出來,沒好氣的說:「你當我神仙啊?我要是那麼能幹我還能呆在這兒?」

    是了,他要是那麼能幹早出去了。怎麼會還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兒?

    江光光抿了抿唇,苟三擦了擦嘴角的茶水,試探著問道:「姓崔的那小妞,還真是和陸孜柇有關係啊?」

    江光光沒說話兒,算是默認了。

    苟三就嘆了口氣,說:「她還真是挺不長眼的,跟誰也不能跟陸孜柇那種人。」

    江光光沉默了一下,將陸孜柇也許是為了教訓自己才接近崔遇的事兒說了。苟三瞪大了眼睛,憋了半響,才說:「簡直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陸孜柇這人,確實也算得上是一奇葩,倒也不算白背了名頭。

    之前陸孜柇想要捏死崔遇的時候苟三是看到了的,知道事情緊急,思索了一下,說:「她想要悄無聲息的去沿河這不可能。不過你倒是可以將她送到二爺那邊去,陸孜柇多少是顧忌著的。你問問二爺,暫時住一段時間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陸孜柇明里暗裡的使了不少陰招,二爺應該很樂意幫這點兒忙。」

    江光光原本是想說程容簡不在的,話到了嘴邊沒說出口。

    倒是苟三以為她開不了口,聳聳肩,說:「那我就沒辦法了。」頓了頓,他接著說:「不過你要是幫了這忙,和陸孜柇這梁子肯定就得結得更大。」

    他說這話並不是在危言聳聽,江光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說了聲謝了,又翻圍牆出去了。

    怕吵醒崔遇,她進門的時候動作很輕。沒開燈。摸索著進了書房,躺在了床上。

    苟三不說她還沒想到,他一說,她就想到了一合適的地兒。只是得快。陸孜柇就是篤定崔遇無處可去,這才沒派人看著的。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讓人過來跟著了。有人跟著想要甩掉就不容易了。

    江光光閉上了眼睛,腦子飛快的轉動著。屋子裡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大抵是秋天到了,院子外就連蟋蟀聲也沒有了。

    腦子裡有了模糊的想法,她才睡了過去。睡得迷糊時,她忽然想起了程容簡來。肯定是早到了的,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念頭一起,她那本來已有的睡意就消散開。她強制將這念頭壓下去,側身將棉被裹得緊緊的睡了過去。

    江光光第二天早上醒來就接到了程容簡的電話,她是知道程容簡這人沒事是很少會打電話的,就接了起來,叫了一聲二爺。

    程容簡卻沒搭理她,淡淡的說:「把書房裡我的東西都收拾好,晚會兒我會讓阿凱過來拿。」

    書房裡江光光是早收拾過的,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也不知道程容簡怎麼會為這事特地的打電話。不過她仍是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她並沒有遲疑,幾乎是馬上就答應的。電話那端的程容簡卻並不高興,冷笑了一聲。

    江光光就不知道自己是哪兒惹他不高興了,遲疑了一下,問道:「二爺還有什麼事嗎?」

    程容簡又冷笑了一聲,說:「我走時你不是裝出一副挺關心的樣子嗎?這下連問也不問了?」

    江光光沉默了一下,慢吞吞的說:「二爺能打電話,不是好好的嗎?再說,二爺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她說得倒是有道理得很。

    電話那端的程容簡的臉色陰沉得厲害,冷哼了一聲,說:「你倒是分析得挺透徹的。」

    這話怎麼聽怎麼都有些咬牙切齒的,不待江光光再說話,程容簡就直接掛了電話。

    江光光站了一會兒,去了書房,將程容簡的東西搬了出來,重新整理好,等著阿凱過來拿。

    阿凱並沒有過來,江光光眼看著上班得遲到了,急匆匆的走了。

    江光光晚上回到小院子的時候陸孜柇的車依舊是停著的,只是靠在車上不停的抽著煙。

    看到江光光。他站直了身子,一張陰柔漂亮的臉上滿是陰鷙,問道:「人去哪兒了?」

    他在這兒摁了半天的門鈴,並沒有人。這院子並不像以前那麼好進去了,他獨自前來的,沒能進去。潛意識裡,陸孜柇是並不希望誰知道這種事情的。

    「陸少是不是找錯人了?她知道你的本事,你覺得她去哪兒會告訴我嗎?」江光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一雙清亮的眼眸里卻是冷冷的一片。

    江光光並沒有說話,只是陰沉沉的看著江光光。江光光是迎著他的視線的,並沒有躲避,臉上的諷刺和冷漠絲毫不遮掩。

    看了一會兒,陸孜柇收回了視線,有些煩躁的說:「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找不到她嗎?走著瞧!不過你也別讓我發覺這事兒和你有關係,否則,這事沒完!」

    江光光以為他要糾纏一番的,但卻沒有,說完這話他上了車,摔上車門走了。

    江光光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兒,開了門。

    進屋看到放在紙箱裡的東西。她這才想起這一整天阿凱都並未給她打過電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拿這些東西。她的思緒也只是微微的頓了頓,然後去洗漱去了。

    第二天一早門鈴就響了起來,就跟催命似的一點兒也不停息。大清早的也不知道是誰。

    江光光蓬頭垢面的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陸孜柇。他並不是像昨天一樣是獨自一人,帶了十幾人。見門打開,就揚了揚下巴,冷冷淡淡的說:「進去搜。」

    江光光的臉色變了變,問道:「陸少這是什麼意思?」

    陸孜柇冷笑了一聲,伸手將她抵在了牆上,說:「你覺得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我昨晚思來想去一晚上,她沒有能去的地兒,我到現在還沒找到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你藏起來了。」

    他的眼裡完全是冷漠的,還帶了些咬牙切齒的味兒。

    江光光這下倒是鬆懈下來了,冷冷的說:「那陸少可要搜仔細了,看看我有沒有將人給藏起來。」

    她那麼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倒是讓陸孜柇的脾氣無從發起來,冷冷的掃了一眼,讓那些人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屋子裡很快有乒桌球乓的聲音傳來,大抵是將東西給摔了。屋子並不大,不過幾分鐘,一群人就出來了,低低的說:「老大,里里外外都搜了,並沒有人。」

    這結果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但如果不來搜一番,陸孜柇是怎麼都不會甘心的。他丟開了江光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接兒走了。

    江光光有些兒腿軟,過了會兒才往屋子裡走去。屋子裡已是一片狼藉。她卻沒收拾,站著沒動。陸孜柇那麼大費周章的,可見是有多不想要那個孩子。

    他剛才那樣子,應該是昨晚就找了一晚的。江光光伸手揉了揉眉心,將被翻倒的東西都撿了起來。

    晚些時候正要去上班,打開門,就見陸孜柇的人站在外邊兒,看見她,意味深長的說:「我們老大讓我回來告訴你一聲,崔小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媽媽我們老大已經去接了。她要是回去得晚了,老大說他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些什麼事兒來。」

    江光光的臉上連一絲波瀾也沒有,淡淡的說:「這話你告訴我也沒有用,我轉告不了。」

    說完這話,她的腳步停也未停一下,直接的走了。那人也不攔著她,見她走遠了,才說:「老大,說了。她並沒有什麼表情。」

    電話那端的陸孜柇是暴躁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說:「跟著她!」他已經一整晚沒睡,整個人已經暴躁到了極點,說完這話直接就將電話給掛了。

    江光光到了酒樓換了衣服,在後廚,緊繃的神經才稍稍的鬆懈了一些。

    她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到了晚些時候,給院長打了電話,知道陸孜柇的人並沒有將人接走,她才鬆了口氣兒。

    晚上還沒下班,就有人過來告訴她,說是下面有人找她。這時候來找她的,除了陸孜柇她還真想不出有誰。

    江光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兒,才打起精神的下去。下面的人卻並不是陸孜柇,而是阿凱。

    江光光微微的怔了怔,上前了兩步,說:「是二爺讓你過來拿東西嗎?我現在還沒下班。」

    阿凱卻搖搖頭,環視了一下四周,說:「二爺原本是說今晚回來的,但今天突然就聯繫不上了。他給你打電話有沒有說什麼?」

    阿凱的聲音是有些急的,不知道好好的人怎麼就聯繫不上了。完全沒有一點兒預兆。

    江光光的心裡一凜,立即就問道:「什麼時候聯繫不上的?阿北也聯繫不上嗎?」

    阿凱苦笑了一聲,說:「要是聯繫的上我也不過來找你了。今天一早打電話就聯繫不上了。南哥問了老宅那邊的人,說是二爺昨晚就走了。但機場那邊查了,二爺訂了機票,但卻並沒有上飛機。」

    這地方並不是說話的地方,江光光並沒有再問下去,讓阿凱等一下,沒多大會兒就換了衣服出來,說:「邊走邊說。」

    阿凱點點頭。他倒是稍稍的冷靜些,江光光卻完全冷靜不下來。上了車就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那天不是還派了其他人過去的嗎?」

    「原本是要派的,但二爺後來打了電話,說是處理完就回來,後來人就沒過去了。」

    江光光的額頭突突的跳著,去想打電話時程容簡說的話,卻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總共就只說了那麼幾句話,能有什麼不對勁的。

    車裡的氣氛是有些壓抑的,過了會兒,江光光才開口說:「給我訂一張機票,要最快的。」

    她的聲音里是很平靜的。阿凱這下倒是愣了一下,隨即說:「這得先問問南哥。二爺要是知道你過去……」

    如果要是有危險,他就算以死也謝不了罪。阿凱稍稍的冷靜了一下,說:「說不定二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就算是要過去,也不能讓你一個人過去。」

    他是急的,但急現在是沒有用的。微微的頓了頓,阿凱接著說:「南哥讓我過來找你,並不是想讓你回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光光給打斷,「我知道。」她自己也是知道不能貿貿然的過去,深吸了一口氣,說:「那邊我比較熟悉,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先訂機票,回去之後把老宅的地址以及那邊的事簡要的說一下我就過去。」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來,如果程容簡真是落入了周來的手裡,肯定是聯繫不上的。他上次輕易的就出來了,同樣的錯誤,周來不會再犯第二次。

    雖是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程容簡的身份……始終是敏感的。

    現在這情況,她回去無疑是最合適的。至少,能多少打聽一點兒消息。無論是阿南還是阿凱。都是跟在程容簡的身邊很久的,要是程容簡真被……他們肯定已經被列為重點抓捕對象,過去等於是自投羅網。

    江光光的腦子在這一刻清醒無比,原本是急躁的心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開車的阿凱並沒有立即就答應下來,要等阿南才能做決定。

    江光光也並沒有催他,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下,阿南肯定是會答應的。

    江光光閉了閉眼,坐了一會兒,拿出了手機,照著程容簡撥過來的電話撥了過去,果然是打不通的,只有機械的女聲一遍遍的重複著。

    沒多時就到了地兒,洋房裡里外外都是平靜的。完全看不出任何一點兒凝重。應該是阿南還沒將這消息放出來。

    阿南看到江光光並不驚訝,聽了阿凱說的話,並沒有立即答覆,看了看時間,靜默片刻,才說:「先等等。也許二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有阿北跟著……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他倒是比阿凱冷靜許多,不愧是常年跟在程容簡身邊的人。他都那麼說了,阿凱和江光光只能也跟著等。

    江光光一身的腥味。看著是有些狼狽的。阿南的視線在她的身上稍稍的停留了一下,對著阿凱說:「帶江小姐先上去換衣服,阿姨做了宵夜。」

    他說著也不管兩人,大步的出去了。

    江光光也是知道這樣很不像樣兒的,不用阿凱再請,就兀自上樓去了。

    她人雖然是走了,但她住的房間卻依舊是保留著的。甚至連她的衣服也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完全沒有動。

    江光光的心裡是有些浮躁的,壓根就平靜不下來。到浴室沒洗澡,反倒是像翻煙抽。摸向了口袋才想起自己是沒帶煙的。又收回了手。站在蓬頭下開始沖澡。

    出了汗,她的衣服一股子的味兒。她也沒矯情,找了以前穿的襯衫穿上,這才下了樓。

    阿南和阿凱都已經不在,阿姨倒是將宵夜準備好了。見著她溫和的笑笑,說:「江小姐過來了,二爺要是看到你過來肯定會很高興。」

    江光光沒吭聲兒,要是回來了固然好,但高興,就未必了。

    那天打電話時程容簡在電話里咬牙切齒的語氣她還記得。辛虧是在電話里,要是離得近,估計想把她給撕了。也不知道她是哪兒得罪他了。

    阿姨這樣兒,顯然也是不知道程容簡聯繫不上的。江光光悶頭坐在桌前,看著碗裡的酒釀圓子,卻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阿凱沒提送她回小院子,她也沒提回去。讓她上樓去休息一下,二爺回來就通知她,她也沒動,說沒事兒,就在沙發上打著盹兒。

    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哪兒發出一聲輕響聲,江光光立即就睜開眼睛往門口看去。

    屋子裡的燈光暗黃,寂靜無聲。門口是空落落的,哪有什麼人。只有有些冷的風吹進來。

    江光光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著了,這下醒來再也沒有一點兒睡意。看了看時間,見阿凱和阿南都沒在,她就站了起來,往外邊走去。

    四周都是異常冷清的,江光光微微的有些兒恍惚,以前在這兒住了那麼久,她也從沒覺得這兒是空落落的。她就伸手摁了摁胸口,吁了口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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