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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線索

    她忍不住的唏噓,時間過得還真是挺快的。她甚至還記得,去年他生日時自己敷衍了事做的那簡單的蛋糕。一晃,這一年就要過去了。

    江光光就忍不住的側頭去看程容簡,程容簡大抵是察覺到了,握緊了她的手,微笑著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並沒有骨折,江光光的傷是好得挺快的。上山去寺廟住了一段時間回來就可以拿些輕的東西了。洗澡也可以自己慢慢兒的自己洗不用程容簡代勞了。

    雖是可以動了,但程容簡也只允許她活動活動。就算是簡單的一些家務事兒也不讓她做。

    他雖是不讓她做事,但他並不是一整天都在家的。趁著他不在,江光光便學起了織圍巾來。

    她做什麼都挺利索的,但對於織圍巾這事兒,卻是笨拙得很。開始織的並不像,只得去找阿姨求救。

    阿姨自然是很樂意幫忙的,就細細的指點著。理想和現實是有差距的,江光光原本以為自己肯定能織很漂亮的,也選了有難度的花樣。到最後壓根就織不了,只得老老實實的選擇最簡單的織了起來。

    有阿姨在後頭幫忙,倒是勉強一帆風順的織了下去。隨著她的圍巾織的越來越長,沿河的天氣開始變得冷了起來。出門開始裹得厚厚的,今年比去年好像要冷了許多。

    程容簡的生日一向都是從簡的,大概是事兒多,他也沒提起。忙到晚上回家看到江光光做的長壽麵他自己倒是先怔了一下。

    去年他的生日,對江光光來說並不算是什麼愉快的記憶。他是沒想到她還記得著。

    江光光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先吃麵吧,一會兒糊了。」

    她也不提是他生日的事兒,程容簡也沒提。看了那一碗麵一樣,同樣也配合的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問道:「怎麼突然煮了面?」

    江光光顯然是早想好了說法的,開口說道:「今天阿姨交我擀麵……這是我自己做的,你嘗嘗。要是不喜歡一會兒有飯。」

    這藉口倒是找得挺像的,程容簡的嘴角忍不住的微微的勾了勾,點了點頭,在桌子前坐了下來開始吃起了面來。

    大概是怕他吃出來,面確實是手擀的。只是那么小小的一碗,加了一個荷包蛋。程容簡很快就吃完了。有模有樣的夸道:「挺好吃的。」

    江光光莫名的就有幾分的心虛,唔了一聲,收拾了碗筷,然後和阿姨一起上了菜。

    菜也都是她做的,她戴著阿姨平常戴的圍裙,無端端的就生出了幾分家的溫馨來。程容簡不由得微微的有些兒失神。

    菜同樣是很豐富的,大抵是將她能想得到能做的都做了,一張桌子都擺得滿滿的。程容簡的嘴角就微微的勾了勾。今天的事情多……原本是有些煩躁的,但現在卻是無端端的就安靜了下來。

    江光光是想得到的。還請了阿凱阿南和阿北過來。飯桌上也並未說什麼,只是換成了她給程容簡夾菜。等著吃過飯收拾好了桌子,江光光進了廚房,客廳里的忽然一下子就熄了。

    程容簡哪裡會不知道她的把戲,也不動,就看著廚房門口。果然,沒過多大會兒,江光光就端著插著蠟燭的蛋糕走了出來。

    比起去年那簡單的蛋糕,這次這個顯然是要好很多的。江光光烤廢了好幾個蛋糕才烤成功的。

    她顯然也是知道程容簡是在配合他們的,鎮定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才輕輕的說:「生日快樂。」

    燭光下她那秀氣的臉龐上被染上一層暖暖的光,美好得不可思議。阿姨阿南他們早識趣的躲了出去,室內就只剩下他們兩人。安靜而寧謐的。

    程容簡忽的就想起了許多許多的事情來,不由得就有些恍惚。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看了看那蛋糕,微微的笑笑,說:「這次做得挺不錯的。」

    江光光將蛋糕放在了他面前的小几上,挺自戀的說:「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做的。」

    程容簡看著那蛋糕上有些歪斜的俗氣的生日快樂幾個字,不由得笑出了聲來。點點頭,說:「嗯。」

    江光光倒也沒有耍貧,有些兒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說:「吹蠟燭吧。」

    她是想說許願吹蠟燭的,但怎麼的也是有些幼稚的,就省略了許願這一環節。

    程容簡倒是挺配合的,站了起來。卻並沒有馬上吹蠟燭,一雙深邃帶著笑意的眸子看向了江光光,偏著頭想了想,說道:「你來許願吧。替我這個壽星許個願?」

    江光光是沒想到他會讓自己許願的,倒是稍稍的怔了怔。過了會兒,才上前,雙手合十,默默的許起了願來。

    她臉上的表情是虔誠而認真的,待到默默的許完願,她睜開眼睛正要讓程容簡吹蠟燭,程容簡便將她摟到了懷裡。

    只那麼一瞬,他就俯身去吻住了她的唇。她是喝過甜湯的,嘴裡還著絲絲的甜味兒。他溫柔的吮吃著,像是要將她揉進骨子裡一般。

    江光光是知道阿南他們在暗處等著切蛋糕的,這場景他們自然是會看到的。她原本是打算要推開程容簡的,但最後卻沒動,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腰上。

    她能想到的事情程容簡自然是想得到的,他很快的就鬆開了她。在燭光里凝視了她半響,又在她的嘴唇上輕輕的啄了一下,這才去吹蠟燭。

    兩人的親密阿南他們自然是不會圍觀的,等著吹滅蠟燭打開燈去叫他們過來吃蛋糕時,才發現人竟然已經全都走了。

    江光光的臉嘩的一下就紅了起來,不由得看向了程容簡。程容簡倒是淡定得很,低笑了一聲,說:「走了就走了吧,今晚吃不完不是還有明天嗎?明天早上當做早餐。」

    他是一副挺認真的樣兒,江光光倒還是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摸了摸鼻子。

    晚上的飯菜豐富,本來就是吃得挺飽的。最後兩人只一人吃了一小塊蛋糕。一個蛋糕就動了一個角。

    程容簡的臉皮是挺厚的,見明兒早餐也吃不完,就打了電話叫阿南他們回來,讓他們帶去做宵夜。

    天氣冷,雖然還早,但兩人也沒有再出去。就窩在了樓上看起了電影來。電影看著看著的就變了味兒,程容簡的呼吸落到了江光光的脖頸處,低笑了一聲,問道:「我過生日。你就沒什麼要送我的,嗯?」

    他的語氣里是帶著曖昧的,呼出的灼熱的氣息讓江光光忍不住的想要躲避。他的手卻緊緊的將她的腰扣著,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江光光哪裡經得起他的撩撥,將頭偏得遠遠的,結結巴巴的說:「有,有東西送你。」

    「哦,是嗎?」程容簡低笑了一聲,手仍是沒將她放開。反而靠得更緊,笑著說:「打算送什麼?」

    一室的曖昧,他那帶著笑意的唇就要落下來。江光光就伸手去撥開他的手,紅著臉嘀咕著說:「你不放開我怎麼拿?」

    她不聲不響的竟然是準備了禮物的,程容簡來了幾分興趣,又吃了會兒豆腐,才將手鬆開。

    江光光一下子就跳出去老遠,她那圍巾太醜,她是有些拿不出手的。磨磨蹭蹭了好會兒,才將圍巾拿了出來。

    圍巾是灰色的,針腳是歪歪斜斜的。顯然比起那蛋糕還要蹩腳。她疊得整整齊齊的,故作鎮定的遞給程容簡,說:「就這。」

    她是說出希望他能喜歡的話的。這東西註定就是見不得天日的。剛才看電影時她就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拿出來的。原本是已經下定決定不拿出來的,誰知道最後還是被他給逼出來了。

    程容簡打開看了看,英俊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來,大抵是為了緩解江光光的尷尬,點點頭笑著說道:「挺不錯的。」

    江光光的臉更紅,支支吾吾的說:「要不先放著吧。等以後我練好了重新再織。」

    她這比起鍾馨給她織的,完全是拿不出的。她是有自知之明的。

    程容簡微微笑笑,看向了她,說:「挺好的為什麼要放著?」微微的頓了頓,他對著江光光招招手,說:「過來。」

    這時候過去保不齊他又動手動腳的,江光光就捏了捏嗓子,說:「我有點兒口渴,下去倒點兒水。」

    她溜得很快。不等程容簡說話,麻溜的就打開門出去。

    程容簡倒是一點兒也不急,跑得了初一還能跑得了十五嗎?等著江光光回來,她就被逮到了沙發上。

    程容簡極盡的溫柔,像是懲罰江光光似的,久久的沒有進入主題。江光光咬緊嘴唇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卻又在他的誘哄之下潰敗下來。

    程容簡是耐心十足的,誘著江光光說著沒臉沒皮的話。直到最後,才啞著聲音躋身而入。

    他一直都是很溫柔的,到了最後,江光光已是神魂分離。只知道隨著他沉沉浮浮。緊緊的攀附著他。

    完事之後,程容簡在她的眉心上輕輕的印上一吻,微笑著說了聲謝謝。

    江光光的肌膚上是還帶著緋色的,將自己像鴕鳥似的埋在被子裡,看也不敢去看程容簡。

    程容簡就伸手替她撥了撥額頭上的劉海,又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突然低低的說道:「今年回去過年吧。」

    他的語氣里是帶著幾分的寵溺的。江光光這下就一時沒動,程容簡和她十指相扣著,低低的說道:「郭數說,他們都很想你。要是擔心什麼,到時候就悄悄的過去。」

    不得不說,他是很貼心的。江光光的身體就僵硬了起來,過了會兒,才低低的說:「不用了,回不回去都一樣。」

    她的語氣淡淡的,說完這話就閉上了眼睛。顯然是不想再談這話題。

    程容簡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沒有再說什麼。江光光原本是困的,卻又因為程容簡提起的話題腦子清醒了起來。

    屋子裡的燈已經關了。江光光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天花板。確實是沒有必要回去的,郭數已經說過,他們過得很好,霍……叔叔甚至能為了她和老宅那邊鬧翻,單獨搬了出來,她又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江光光就閉上了眼睛,腦子裡原本是有許多念頭的,她強迫自己全都壓了下去,重新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江光光第二天起床就接到了郭數的電話。說是他又過來了,問她有沒有空。上次程容簡說請他吃飯的,但他臨時有事出去了,飯最後還是沒能請成。

    江光光就說了有空,就將要請他吃飯的事兒說了。電話那端的郭數就笑笑,說:「不用客氣,請吃飯就不用了。你要是有空,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是了,他上次就說過了的。江光光頓了一下,點頭應了一句好。然後郭數就讓她到酒店那邊去找他。

    江光光現在出門仍是有莫桑跟著的,她是告訴了程容簡要去一趟郭數那邊的。程容簡倒是沒說什麼,只是讓司機送她過去。並說他處理完事情就會過去找她,然後請郭數吃飯。

    因為郭數提起帶她去見人的事兒,江光光是有些兒心神不寧的。就應了一聲好,讓他忙完給她打電話。

    江光光去郭數那邊郭數已經在樓下的大堂等著了,他仍是拎了一包東西的。是從京都帶來的特產,雖然郭數沒提,但江光光也知道是鍾馨準備的。

    郭數示意她和他去停車場。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後問道:「手沒事了嗎?」

    江光光就點頭,說:「早已經沒事了。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傷。」她的體質是挺好的,好得比尋常人要快些。她稍稍的遲疑了一下,還是看向了郭數,開口問道:「你要帶我去見什麼人?」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是有些打鼓的。

    郭數就笑笑,說:「到了就知道了。」這時候他倒是還賣著關子。

    江光光也就沒再問了,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那些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沿河這地方亂,因為擔心孩子不安全。那些孩子最後還是被送走了的。沒有聯繫上父母的,都送到了別的地兒的福利院去。她後來是一直都沒有再打聽過這事兒的。

    郭數就側頭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這問題你應該問周來才對。這事兒是他負責在處理的。」他不過是開句玩笑,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有部分後來是聯繫上家長了的,留下的就只有五個孩子。這事兒我好歹是參與了的,將他們留在了郭氏贊助的福利院裡,以後孩子的學費等一切費用,都會由郭氏負責。你要不是不放心等什麼時候有空了可以過去看看。」

    後邊兒他倒是正正經經的,也想得挺周到的。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她是有些看不透郭數這人的,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為什麼要插手這些事兒?」

    不管郭家的背景如何,他在沿河,都只是一個商人而已。沒必要摻和進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里的。

    郭數就突然沉默了下來,過了會兒,笑笑。說:「不為什麼,就想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兒。」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郭家……從很久以前開始就開始做慈善了。應該是我二叔提出的,無論是我爺爺還是我爸爸,都是贊同的。所以遇到類似的事情,不管是出錢還是出力,在力所能及之類,都是會多少幫些忙的,儘管是微不足道的。」

    他的語氣多少是有些蒼涼的。還帶了些別樣的情緒。江光光就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

    兩人說著已到了地下停車場,郭數先給江光光拉開了車門,然後才將東西都丟到后座上。

    上了車發動車子,郭數就看了江光光一眼,問道:「最近程二爺很忙?」

    江光光就點點頭,說:「是挺忙的。」從寺廟住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就忙起來了,不過倒是忙多晚都回家的。

    郭數這下就沉默了下來,過了會兒。才有些費力的說道:「因為這次的事兒,上面是要玩真格的了。估計不久之後,就會有新的應對政策。沿河的覆滅,只是遲早而已。」

    他的語氣里是帶了些壓抑的,江光光就怔了一下,轉頭看向了窗外。這些日子,太過平靜。原來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她靠在車椅上久久的沒有說話,她剛來沿河的時候,是恨透了這兒的。但現在。情緒是複雜的。

    她來這兒的時候,以為這兒的,都是萬劫不復之人。但這兒……和別的地方是一樣的,有好的人,也有壞的人。

    就像是老趙頭他們,就像是……苟三……明明是再貪財不過的,但卻也有自己的原則,知道什麼該說不該說。

    還有程容簡……她甚至不願去想。在這一刻,她是那般的無力。那般的茫然。

    從郭數的嘴裡說出來,她突然意識到,原來這一天將會是那麼的近。而不是像她自欺欺人的所想的那般遙遙無期的。

    她就那麼沒有動,郭數也沒有說話。車子裡一時寂靜極了。過了會兒,江光光才低垂下了頭,開口問道:「是被抓去的那兩個小頭目招了什麼嗎?」

    她的聲音里是有些顫抖的,突然就想起了程容簡那關閉了未再開的賭場來,他恐怕是早就知道了的吧。

    他說過,他會想以後的。但。他卻是從未提過他有什麼應對之策的。江光光的心裡忽然就壓抑得疼得厲害。

    在大強度的打壓之下,他能有什麼對策?洗白嗎?現在這時候,早就晚了。就算是這時候想要出國,他估計也是早走不了了的。

    郭數就搖搖頭,說:「應該是招惹了些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現在上邊兒的指示,不只是從那邊突破。」

    沿河這邊的手段讓人害怕,上邊的手段,也不可能會茶到哪兒去。雖是懼怕沿河這邊的報復,但人在當下的痛苦之下,能選擇的,往往都只有屈服。人能顧著的,往往都只有眼前。

    江光光這下就沒說話了,過了會兒,郭數才輕輕的問道:「如果這邊……你會回京都去嗎?」

    江光光的心裡壓抑得厲害,腦子裡也是亂得很的,她就搖搖頭。

    提起了這話題,氣氛是壓抑得厲害的。剩下的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車子一路駛往郊區。出城駛了好會兒,江光光才回過神來,開口問道:「這是要去哪兒?」

    她說著就看向了窗外,這邊的霧氣是有些大的,兩邊兒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郭數就笑了一聲,說:「怎麼,怕我把你給賣了?」他是在緩和氣氛。

    江光光就搖搖頭,說:「我和你不能比,賣我不值錢。」

    郭數就看向了她。笑著說:「你這意思是讓我賣我自己嗎?」

    「當然,你更值錢。」江光光認真的點頭。

    郭數就大笑了起來,說:「說得挺有道理的,不過你覺得我像是那麼傻的人嗎?」

    他貧起來的時候倒是真能貧,江光光懶懶散散的往後靠在了椅子上,說:「也不傻,只是有點兒像地主家裡的呆兒子。」

    「嘖嘖,還真沒看出,你這嘴挺毒的。」郭數嘖了幾聲,看了看前方的山道,倒是進入了正題,說:「去我們在這兒的庫房,離得有點兒遠,翻過這坡差不多就能到了。」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

    郭數稍稍的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們要見的人,在那邊看守庫房。受過傷,看起來有些嚇人,你要有心理準備。」

    江光光又點了點頭,手心忍不住的握在了一起。過了會兒又鬆開,低低的問道:「是和……以前的事兒有關的人嗎?」

    她的聲音是微微的帶了些顫抖的。除了這,她是想不出郭數帶她來這兒的理由的。

    郭數的臉色是有些凝重的,看了她一眼,還是點了點頭,低低的說道:「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我讓人查過,他是在叔叔出事那年去庫房那邊的,當時還受了傷,至於其他的,是我猜的。當初的事兒不小,你應該知道,即便是事情過了很久了,他也未必會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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