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噁心
崔遇下去,整個餐廳忽然就安靜了下來。江光光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陸孜柇的人已將這兒清了場。
江光光忽然就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來。她竭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口說:「陸少有事請說。」
陸孜柇的嘴角邪氣的一勾,說:「你覺得我找你是什麼事?」他是有幾分的吊兒郎當的。
江光光就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陸孜柇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直接坐到了桌上,一寸寸的俯身靠近江光光,邪氣的說道:「我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只是,這我得不到的女人,心裡總有那麼點兒痒痒的。你說說,我不想委屈我自己,我該怎麼辦才好?」
他的語氣是低而曖昧的,一雙眼睛就那麼直直的看著江光光。心思兒昭然而揭。
江光光立即就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說:「陸少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她說完這句話,就拉開了椅子。陸孜柇的動作比她還快些,將她摁在了位置上,皮笑肉不笑的說:「怎麼就走了?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江光光咬緊了牙關,用力的掙了掙沒能掙開。抬腳就往陸孜柇的腿上踢去。陸孜柇險險的避開,但摁著她肩的手也鬆開來。
這正是江光光想要的,她反手就掄起了凳子,朝著陸孜柇砸去。她的動作麻利得很,窗砸了凳子就跳上了桌子。看了一眼樓下的距離,本是想咬牙跳下去的,但太高,跳下去肯定也討不到什麼好。她就跳下了桌子,朝著樓梯口跑去。誰知道陸孜柇的動作更是快,她還未跑到了樓梯口,就被他從後邊兒逮住了。
江光光是惱火的,伸腳去踢他,但這下他早有防備,哪裡那麼容易得逞。總不能坐以待斃,江光光自知是打不過她的,胡亂的踢打著。
她的兩隻手很快就被陸孜柇給制住,他直接兒的將她抵到了一旁的牆壁上,腿別住江光光的腿,一手將江光光的兩隻手舉到頭頂摁在牆壁上,另一隻手則是扣住她的肩。
江光光咬牙切齒的,陸孜柇挑了挑她的下巴,曖昧極了的說:「這樣玩兒,挺有情趣的。你怎麼知道我就喜歡這種調調?」
他這是在刻意的噁心她,江光光的臉上閃過一抹厭惡,冷冷的說:「陸少是不是有點兒卑劣了?」
陸孜柇偏著頭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好像是。不過本少喜歡的,好像就是玩這種卑劣的手段。」
他說著,那張陰柔漂亮的臉就一寸寸的靠近江光光。呼出的氣息落在了江光光的臉上。
他的氣息中是帶了些酒味的,江光光將臉別到一邊,卻又被他捏住。似笑非笑的說:「這麼不願意,我哪裡比不上程容簡?」
他自然是沒有忽略江光光臉上的厭惡的。
江光光嗤了一聲,說:「那還得請陸少自己先去照照鏡子。」她的語氣里是帶了譏諷的。
陸孜柇輕笑了一聲,附在她耳邊說:「本少自覺哪兒都不比他差,不過女人麼……等我們也睡了,說不定你就會改變看法了。」
他的語氣是下流得很的,說完這話,唇就落到了江光光的脖頸間。
絕望噁心一陣陣的湧上來,江光光知道這時候就算是喊破喉嚨的叫也不會有什麼用,這周圍,肯定是有陸孜柇的人的。她的身體僵得厲害,等著陸孜柇的破綻出現。
這站姿是有些累人的,陸孜柇別著江光光的腿鬆了松。大抵是想找個合適的姿勢,趁著這當兒,江光光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將腿抽了出來,狠狠的一腳踹在了陸孜柇的腿根。
陸孜柇發出了低低的悶哼聲,臉色一下子就變成了豬肝色。江光光擦了擦被她碰過的脖頸和嘴唇,掄起了一旁的凳子,狠狠兒的向陸孜柇砸去。
她的臉上狠狠兒的,眼眶紅得厲害,就像是發狂的小獸似的。陸孜柇的心裡一驚,忍著疼痛立即就滾到了一邊。
江光光掄著的椅子砸在地上,震得她虎口發麻。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立即就又掄著砸向了陸孜柇。嘴唇抿得緊緊的。
陸孜柇的臉仍是豬肝色,咬著牙的呵斥道:「你瘋了是不是?」
江光光知道等他緩過來自己占不了什麼便宜,冷冷的說道:「有句話希望陸少能記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除非陸少把我弄死了。」
陸孜柇是沒見過她發狠的這樣兒的,見她將椅子丟下,緊繃著的神經才微微的舒緩了些。
江光光已看也不看他一眼,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樓道里。連個女人也沒搞定,他咬牙切齒的,原本是想叫人攔住她的。想起自己現在這狼狽樣子,終究是忍了下去。嗤了一口氣,雙手捂住襠部。
江光光並沒有往前門走,而是走了後門。她這樣兒,是有些狼狽的,她並不想崔遇看見。
直到到了外邊兒,江光光才發覺自己的手顫抖得厲害。甚至連煙也拿不穩。她是害怕的。
她走了一段,見沒有人追過來,才鬆懈了下來。靠在了路燈旁,吸了一口氣兒,伸手用力的抹著被陸孜柇碰過的地方,噁心得想吐。
她的運氣算是好的,雖是混在那麼一個地方。但由於打扮得並不像是女人,並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她的手指握得緊緊的,包里的手機在響著,她也並未去看。站了會兒,壓下泛起的噁心,攔了車回小院子。
院子裡黑漆漆的一片,程容簡併沒有過來。剛要開門就見苟三從院子裡出來,和她打招呼,她也沒搭理,摔上門回了院子裡。留下苟三咕噥了一句,然後關上門走了。
江光光回到屋子裡,燈也未開就去了浴室。也沒脫衣服,就站在蓬頭下任由著水衝著。好會兒才拿起了香皂,一遍遍的搓洗著被陸孜柇碰過的脖頸。
直到洗得都脫力了,她才靠在牆上,緊緊的閉上眼睛。渾身的肌膚被熱水燙得紅紅的。她像是未感覺到一般。
江光光木然的站了會兒,才關了水,扯了毛巾身上的水珠兒擦乾淨,拿了衣服穿上。
這段時間,她是有些掉以輕心了的。身上並未帶任何防身的東西。等著出去,江光光拿出手機看,崔遇打了十來個電話。她微微的抿了抿唇,給她回了一條信息,告訴她她沒事,讓她早點兒睡。
崔遇立即又打了電話過來。這次江光光同樣未接,將手機丟到了一旁。回了房間。
她到底還是不安心的,又將匕首放在枕頭下,這才閉上了眼睛。
渾身疲倦得厲害,沒多大會兒她就睡了過去。江光光一直是沉浸在噩夢中的,迷迷糊糊的到半夜,她才發覺冷得厲害,將被子裹得緊緊的,整個人像還愛母體中的嬰兒一樣蜷縮著。仿佛只有這樣,才有足夠的安全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床邊有輕微的響動,身體明明是虛軟無力的,她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力氣,拔出了枕頭下的匕首,向著床前的黑影就刺了過去。
程容簡壓根就不防她會動手,一時不察,匕首劃破了衣服。江光光正要往深里刺,他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伸手打開了燈。
看見床頭站著的是程容簡,江光光有那麼瞬間的恍惚,怔了一下,才暗啞著聲音問道:「二爺怎麼來了?」
她說著就看向了程容簡那被劃破的襯衫處,匕首是鋒利的,已有鮮血浸出來。
程容簡拿過她手中的匕首丟到了一旁,眉頭微微的皺了皺,說:「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江光光渾身是冷汗,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低低的說:「我去找藥箱過來給您包紮。」
她的臉色比起平常紅潤了許多,程容簡說了句不用,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做噩夢了?」
江光光淡淡的應了一句,微微的別開頭,躲開程容簡的手。程容簡的眉頭皺了起來,說:「你不知道你自己發燒了?」
江光光確實是不知道的,稍稍的怔了怔,說了句沒事。
程容簡沒再多說話,回客廳里去了。江光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察覺不出什麼來。但口乾舌燥的,冷得那麼厲害,她也知道是發燒了的。
程容簡出去沒多時,就端著一杯水拿了一些藥進來,遞給江光光,說:「吃了。」
江光光沒吭聲兒,接過了藥放到嘴裡,這才就著水全都咽下去。程容簡看著她吃下了,這才開口說:「睡吧。」
江光光渾身無力,看著他那被血染紅的袖口,終是沒有說什麼,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程容簡很快關了燈出去了,包紮了傷口,卻並沒有再回臥室,而是就在外邊兒的沙發上閉上眼睛假寐。
江光光吃了感冒藥困得厲害,沒多時就睡了過去。睡夢中感覺有人在摸她的額頭,有些兒痒痒的,她不舒服的別過頭,蹭了蹭,隨即又睡了過去。
吃了退燒藥,她的額頭上汗膩膩的一片。程容簡在床前站了一會兒,回去擰了熱毛巾進來。仔細的給她擦了著額頭。
江光光仍是不舒服的,想要將那熱毛巾蹭開,他用手固定住她的頭。她蹭了一下沒能蹭開,就又睡了過去。
程容簡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原本是打算將她的衣服解開再擦擦的,最終還是沒有動。
江光光這一覺睡得很長,雖是吃了感冒藥,但醒來的時候依舊是頭重腳輕的。鼻子也塞得厲害。她剛撐著坐起來,頭上就傳來了一陣眩暈,她稍稍的緩了緩。剛準備要下床,程容簡就走了進來。
見她已經起來了,他就問道:「感覺怎麼樣?」
江光光揉了揉塞得厲害的鼻子,說:「還好。」她抬頭去看程容簡,他已經換過了衣服,完全看不到手臂上傷得怎麼樣。
程容簡就點了點頭,說:「起來吃東西,吃了再睡。」
江光光是沒有力氣也沒有胃口的,但終究什麼都沒說,應了一聲好,然後下了床。
出去江光光才發現程容簡已經叫了阿姨過來的,她又揉了揉鼻子,這才去洗手間去洗漱。
因為她感冒了。吃得很清淡。粥加幾樣清炒蔬菜。江光光的嘴裡壓根就嘗不出味兒來,但仍是默默的吃著的。撐著吃了一碗粥,她就放下了筷子。
阿姨是很有眼力勁兒的,立即就拿了感冒藥倒了一杯水過來,微笑著說:「您待會兒等水涼了再吃。」
江光光就點頭說了句知道了,她的聲音依舊是嘶啞的,有些疼痛,大概是發炎了。
程容簡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麼突然就感冒了?」這天氣並不冷,是不容易感冒的。
江光光就說不知道。程容簡也沒追問下去。指了指放在小几上的手機,說:「昨晚電話一直在響。」
江光光稍稍的怔了一下,是了,她完全將手機這事兒忘記了。她昨天雖然給崔遇發個簡訊的,但大晚上的,電話多半也是她打的。她昨晚太過疲倦,甚至忘記關機了。
她沒吭聲兒,走過去將手機拿了起來。有崔遇的短息,還有她的好幾個未接來電,最後邊兒的一個是陌生的號碼。
她也並沒有回電話,看了看就將手機丟在一旁。然後倒了杯溫水慢慢的喝了,嗓子這才稍微好受些。她呼了一口氣兒,見程容簡走到沙發上坐下,她遲疑了一下,啞著聲音問道:「二爺不出去嗎?」
程容簡就說了個不用,看了她一眼,開口說:「不舒服就去睡,我打了電話,一會兒朱醫生就過來。」
江光光就說不用了,程容簡卻並沒有理她。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客廳里有那麼一瞬的靜,江光光正想說她回去睡了,門鈴就響了起來。
程容簡抬腕了看了看時間,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正要放下茶杯去開門,就聽江光光說她去開。她就朝著外邊兒走去。
還在門口,江光光就愣了愣。在外面站著的竟然是甑燃。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一時沒動。
甑燃的兩手都是擰著東西的,她大概早知道這兒是江光光家的,看到江光光一點兒也不驚訝,揚了揚下巴,開口說:「我是過來找程……二爺的。」她大概是想說程容簡的。話到了嘴邊,不知道又怎麼改成了程二爺。
江光光就想起了那天來,她沒吭聲,打開了門,讓到一邊,讓甑燃進來。
甑燃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邊走邊打量著。江光光關了門,才跟在她後邊兒往屋子裡走。
程容簡大概是聽到甑燃說話的聲音的,兩人還未到屋檐下,他就打開門出來了。看到甑燃。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說:「你怎麼來了?」
甑燃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揚了揚手中的東西,說:「他們告訴我你在這,我就過來了。」
程容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甑燃已越過他往裡邊兒走去,邊大大剌剌的說:「東西就放在這兒啊。」
程容簡回過頭去,她已將東西都擺在了小几上。然後拿出了一些水果和點心來,衝著江光光揚揚下巴,說:「你吃嗎?」
這氣氛是有些詭異的。江光光並不待見她,開口說:「二爺我去睡了。」
她說完這話,管也不管甑燃和程容簡,就直接的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甑燃見她完全不搭理她,嘀咕道:「我可沒得罪她。」
程容簡看著江光光,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口,才回頭看向了甑燃,開口說:「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他的語氣里完全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甑燃縮了縮脖子,小聲的說:「我自己猜的。」她說著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趕緊的說:「我今天一點兒也沒得罪她。她不是不舒服嗎?我帶了這些東西來看她。」
她這消息倒是挺靈通的,程容簡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甑燃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這才磨磨蹭蹭的開口說:「那個誰告訴我的,說是阿姨也過來了。我就猜多半是……」
她這話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說到這兒就沒說下去了。程容簡收回了視線來,拿出了手機,對著電話那端的阿凱吩咐道:「把今天家裡的人全撤下。」
這就是要將人全換了,阿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試探著問道:「二爺,怎麼了?」
程容簡卻並沒有說話,直接掛了電話。甑燃更是縮著一聲不敢吭,將水果都拎了起來,丟下一句我去廚房幫忙,就匆匆的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江光光是平靜的,頭暈得厲害,她沒多大會兒就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有人說話,她睜開眼睛。就見朱醫生站在屋子裡,正和程容簡說著什麼。
見她睜開眼睛,程容簡就淡淡的開口說:「還沒好。朱醫生說要輸液。」
江光光的喉嚨一動就疼,她沒說話兒,將手伸了出來,讓朱醫生插針。她太瘦,血管並不好找。加上屋子裡的光線有些暗,朱醫生連插了兩下才將針插進了血管里,然後說:「還是有點兒發燒的,要是輸了液還難受再給我打電話。」
他是忙的,說完這話就開始收拾藥箱要離開。
江光光說了句謝謝,他也只是微微笑笑,拎著藥箱出去了。朱醫生才剛出去,甑燃就端了一杯水和一碟子水果走了進來。她是有些縮頭縮腦的,江光光沒想到她竟然還沒走,不由得怔了一下。
甑燃將水和水果放在了她的床頭,說:「以前的事兒我向你道歉,還有那天,謝謝你。」
她說得飛快的,也不知道有幾分誠意在裡頭。
江光光沒去動她端的東西,淡淡的說:「甑小姐客氣了。」她說著不再搭理甑燃,閉上了眼睛。
昨天她才在陸孜柇的手裡吃過虧,這會兒她對甑燃無半點兒好感。只是不知道她怎麼還呆在這兒。
她閉上眼睛這就是逐客的意思了,不知道甑燃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將水杯端著遞到了她的面前,殷勤的說:「喝點兒水吧,你的聲音啞了。」
江光光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睜開了眼睛來,說:「甑小姐有事情就說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現在實在是沒力氣和她周旋。
甑燃睜著一雙大眼睛無辜的看著她,說:「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她這麼說江光光就找不到說的了。甑燃稍稍的頓了頓,接著又說:「喝水吧。這水果挺甜的,我問過醫生了,說可以吃的。」
她這樣兒,江光光還真是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她就說不用。
對於她的拒絕,甑燃也並不驚訝,眨巴著眼睛說:「你是不是還沒原諒我?」
她還真是裝得一手的好無辜。
江光光笑了笑,說:「我原諒不原諒甑小姐,好像對甑小姐來說都沒說什麼吧?」她不過就一小蝦米而已。
「以前是沒什麼。」甑燃嘀咕了一句,又說:「現在不一樣。我是誠心改過。自然得要得到你的原諒。」她這後邊兒的語氣挺認真的,說得像是真的一樣。
她的話音才剛落,程容簡就出現在了門口。甑燃跟嚇了一跳似的,縮著肩不再說話了。那麼一直站在這兒是不太好的,她立即又說道:「我去忙。」
說完這話,她灰溜溜的走了。程容簡看也沒看她一眼,走進了房間裡,伸手又摸了摸江光光的額頭,說:「醒了就起來吃東西,阿姨煲了湯。外邊兒有太陽。出去曬曬。」
那麼一直睡著,就算是好人也會睡成病人。
江光光就應了一句好,然後趿著拖鞋下了床。
出去的時候甑燃正在努力的擦著桌子,程容簡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說:「要我送你?」
甑燃的動作頓了下來,站直了身子,趕緊的說:「不用。」說完這話,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程容簡,然後說:「我明天再來。」
說完這話,不等程容簡再說話,她就飛快的離開了。動作利落得就跟那會被逮著宰掉的兔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