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5：成長
chapter225：成長
作者：
在成麗謹來的第三天，關陸霽便順利撤回了對關芮成的舉報。一方面關陸霽聲明只是個誤會，另一方面有一份來自信息部隊的情況說明，大量的數據推演與邊境戰情模擬推演，說明了機器人故障的原因，以證明之前指向關芮青撰改數據的說法不成立，同時證明邊境此戰大捷是駐地軍隊、聯合作戰部隊與信息部隊三方共同努力的結果，缺少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有這樣的結果。
軍方公布了兩份聲明，關芮青與關芮成的事情就此塵埃落定。當然還有一些來自舊勢力要求嚴查的聲音，但都被上頭擋了回去。
喬安一怒之下，發出去一串機器人語音識別代碼。當然，很快被國安處給攔截了回來。
「你怎麼能做這麼任性的事？」老人怒氣沖沖的拍著桌子。
「我任人宰割太久了。」喬安倔強的看著他。
「我不是在解決嗎？現在不是解決了嗎？你這是在威脅我。」老人大怒。
「我們沒日沒夜搶時間幹活，他們在幹什麼？他們在沒日沒夜找我們的錯。關芮青被押一個月，做了五套邊境機器人協作方案，如果我不被這些無聊的事占用時間，這五套方案我已經可以做完第一期測試了。這是誰的損失？只是信息部隊的嗎？」
面對老人的怒意，喬安毫不退讓，繼續大聲說道：「關芮成將他完全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戀人押在老秦家裡，是為了讓你們相信他提供的所有信息都客觀真實，無論對關家有什麼影響，他都全力調查。可你們對他做了些什麼？背後捅刀子！」
「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想做一點事，怎麼就這麼難？」喬安說著，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你難我更難，內憂外患，你就是這樣配合我的？」老人怒氣未消。
「老虎不發威，他們當我病貓。以後有什麼事，讓他們直接衝著信息部隊來，不要搞這些噁心的小動作。我也不會讓你為難，該我擔的我全擔，不該我擔的，我要那些人好看。」喬安冷哼一聲，轉身踢開門便氣沖沖的走了。
「臭丫頭，脾氣越來越大了。」老人氣得跌坐在椅子裡，看著喬安的背影，又想起她死去的父親，便又理解了她的脾氣、疼惜她小小年紀的承受。但既然選擇了做這件事，所有的壓力和抵毀、犧牲，也都是必須承受的。
如果是關芮成呢？
老人轉過目光，看向窗外跳上吉普車的喬安，微微眯起了眼睛。
「生活不能自理。」
「戀人」
這幾個關鍵詞，加上秦老最近送到法庭的線索清單，他對第一次聽說的這個『戀人』有了些興趣。
*
關芮成還沒有回來，但喬安帶回來好消息，關芮成正式參與關陸嶠案子的核供程序，證據鏈與當事人證詞核對完畢後就可以回來。
「謝謝喬安。」一直不對喬安說謝謝的寶兒，終於還是大聲說了謝謝，雖然生生的顯出關芮成與她們兩人之間的親疏不同、雖然她打心裡認為喬安是不需要謝的，但現在真的好想說謝謝。
「不用謝。」喬安微微笑了笑，轉頭看向關芮青時，笑容便斂了下來：「你的決定呢？」
「我想先做方案模擬，可以嗎？」關芮青沉靜的問道。
喬安的眸色一凝，有些不悅。感覺到秦老似是一直盯著她，她餘光看過去，秦老向她輕輕搖頭。
喬安斂眸思索，少許之後點頭：「好。」
「謝謝喬隊。」關芮青利落的敬了個軍禮，看著喬安轉身上樓後，才將手慢慢的放下來。
「小同學，喬安說沒事就是真的沒事了。我推測還有一周大哥就可以回來，你抓緊訓練。」關芮青告辭了秦老後，推著裴寶兒回到東邊側廳。
「我知道。」裴寶兒拍了拍關芮青的手，在他鬆開輪椅後，便自己推著輪椅從冰箱裡拿出兩個冰淇淋來，然後遞了一個給關芮青：「我自己做的，你嘗嘗。」
「你還會做這個？哪兒來的食材。」關芮青接過後，一勺子就舀去三分之一，看得裴寶兒目瞪口呆：「你就不能小口吃啊，我做一個很費功夫的。」
「我這樣吃，才顯得你這功夫沒白費。恩。比外面賣的好吃。」關芮青連連點頭。
「當然了，純天然的果汁染色、奶油是義大利直運的，王阿姨有出入證了，我告訴她在哪裡能買到最好的奶油。」裴寶兒得意的說道：「我發現秦爺爺喜歡吃甜味的東西，這裡的廚子做的新鮮有餘，精緻不足。我覺得呢我說了你不生氣。」
「不生氣。」關芮青咧開嘴笑著看著她。
「我覺得他們見得世面少了些，好食材都給浪費掉了。」裴寶兒小聲說道。
「這話對，才不生氣呢。」關芮青說話間三兩口將冰淇淋吃掉：「你想討好秦老？」
「算是討好嗎？」裴寶兒的臉微微紅了紅，小聲說道：「他不喜歡我，有時候關老師挺為難的。我也不是想他多喜歡我，如果他不好意思為難我，關老師就少些為難了。」
「有道理。」關芮青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嘆息著說道：「小同學，你這樣挺讓心酸的。你以前公主一樣的生活，都是別人圍著你轉呢。」
「我覺得還好呀，也不為難，我也很喜歡做這些的。」裴寶兒伸手將他揉在頭上的手扯了下來，嬌嗔著說道：「唉呀關芮青，你別老揉我的頭髮，都被你揉亂了。」
「要是大哥你就不怕弄亂。」關芮青輕哼一聲。
「關老師是大人，你是小孩子，怎麼能比。」裴寶兒皺了皺鼻子，伸手將冰淇淋盒子放在桌子上，看著關芮青問道：「關芮青啊，喬安讓你做的選擇，你要是做不了決定，就回家和爸爸商量一下吧。」
「不是做不了決定。」關芮青輕聲說道：「我想再等等。」
「關芮青，我覺得我可能得告訴你一件事。」裴寶兒睜大眼睛看著他，輕輕的說道。
「不能說的就別說，我現在不知道的，以後也會知道。」關芮青搖頭，笑笑說道：「你別擔心我啦，我告訴你，我們信息部隊好多技術美女，以後有你擔心的啦。」
「就是，你不用等你媽媽的態度了。」裴寶兒沒有接他的玩笑話，直直的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關芮青臉色一變，半晌之後輕聲說道：「我媽這樣做是不對，但她是一個母親，母親為了孩子有時候是會變得自私的，我能理解她。」
「她」裴寶兒咬了咬下唇，小心冀冀的說道：「她拿了秦沐陽30億，替秦沐陽約秦老見面。」
「我不信！」關芮青霍的站起來，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聲音嘶啞的說道：「小同學，你說的太離譜了，這麼多錢我媽數都數不清楚，她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和關陸嶠的案子有關。」裴寶兒的聲音更小了。
「二叔犯的是」關芮青倏然收住話頭，睜大眼睛看著裴寶兒，大口出著氣，半晌之後，對她說道：「這事不能說，我先走了。」說完便旋風似的跑了出去。
「關芮青，你回來。你說要幫我訓練走路的。」裴寶兒大聲喊著，推著輪椅追了出去，特別擔心年齡這么小的他，一衝動做出傻事來。
「你自己練習吧。」關芮青一路往外狂奔。
「餵－－哎喲－－關芮青，我被輪椅壓到了－－」裴寶兒急切之下，輪椅翻倒，整個人摔在地上。
關芮青回頭，那個小丫頭正吃力的將壓在身上的輪椅推開，可一條腿被絞在裡面，怎麼也推不開。
「你這個笨蛋，用了幾年的輪椅還用不好。」關芮青回頭，快步跑到她的身邊，小心的將她的腿從輪子裡抽出來，然後將她抱回到客廳的大沙發上坐下來後，推上那隻腿的褲腳，白晰的皮膚上，一道深深的軋痕，看起來觸目驚心。只是除了這道軋痕，她的皮膚上還有好些個指甲掐過的印子，有的甚至深入皮肉，又重新結了痂。
「喂，這是怎麼啦？」關芮青不禁帶著了哭音。
「關芮青，你總是不承認比我小，你看你，才多大點兒事呢，就想逃避。」裴寶兒將褲管放下，輕聲說道：「我這是康復過程中必要的測試，你不用驚訝。可在關老師回來前這段時間你得照顧我對不對？」
關芮青仰頭看著她，半晌之後突然笑了：「小同學，你假裝大人的樣子還挺像的。」
「關芮青，你叛逆青年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可愛。」裴寶兒也笑了。
兩個人笑著、哭著，但覺他們還年輕，生命中那麼多的苦，他們大約都是頂得住的。
*
「怎麼回事？」喬安聽到動靜過來，一進門就看見倒在地上的輪椅，臉色不禁一變。
關芮青和裴寶兒抬頭看她，都不說話。
喬安伸手將輪椅扶正後，快步走到裴寶兒身邊，彎腰看著她問：「怎麼回事？有沒有受傷？」
「沒有。」裴寶兒扯了下嘴角，輕輕搖頭。
「芮成不在，你在我這裡就不能有一點閃失。」喬安點頭，轉過目光看向關芮成，輕聲說道：「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我還在我媽肚子裡，我一出生我媽就大出血而亡。」
「你大哥18歲的時候知道自己和媽媽被父親拋棄，那時候開始決定回來。他現在只比你大8歲。」
「寶兒父母去世的時候18歲，雙腿殘疾的時候19歲，被未婚夫的父親掐住脖子的時候離20歲還差幾個月。」
「關芮青，你今年20歲。」
關芮青站起來，直直的看著喬安，半晌之後才哽咽著說道：「我知道。」
「我們每個人的長大，都是從他願意面對、願意承擔開始的。我不知道你行不行，但我希望你行。」喬安一臉淡淡的看著他，沉靜的目光似有一種力量，讓人相信的力量－－他得讓她相信。
「我行。」關芮青啞聲應道。
「承諾是最無用的東西，我要看到。」喬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說道：「特批你在芮成回來之前，可以每天來這裡陪寶兒，但要是我發現她有受傷，唯你是問。」
喬安說完後，便轉身大步離開。
「是。」關芮青轉身，對著她的背影敬了個軍禮，在她離開後，緩緩轉過身，看著裴寶兒輕輕的說道：「小同學，我們都要學著長大了。」
「你傷心難過的時候可以來我這裡哭，沒關係的。長大也不是那麼急的事情，我完全接受現在這樣子也花了兩年時間。」裴寶兒張開雙臂，用力的抱了抱關芮青，溫暖的說道：「你來我這裡，我做甜品給你吃，甜品可以減壓。」
「好。」關芮青咧開嘴，給了裴寶兒一個大大的笑容：「你說大哥會不會允許？」
「他不吃甜品。不怕你搶。」裴寶兒笑著搖頭。
「你真笨，我是說他怕我搶你。」關芮青大言不慚的說道。
「你才笨，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歡喬安。」裴寶兒下意識的看了窗外一眼，見沒有人這才放心，但還是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我有些怕喬安。對了，她不讓我喊喬老師呢。」
「她對你很溫柔了。」關芮青咧了咧嘴，也扭頭往外看去，輕聲說道：「我今天是沾了你的光，她才對我說那麼多話。」
「那你以後多來，多沾我的光，讓她對你多說些話。」裴寶兒順勢說道。
「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關芮青不禁搖頭。
裴寶兒咧嘴笑笑，關芮青也不再說話。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想著各自的心事，偶爾回想起初遇的時候，兩個人的互損和打鬧、還有後來的相互約定，好象還只是在昨天。
仔細想想，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時間，他們都不得不長大了。
*
關芮青每天白天去信息中心做方案測試，晚上回到秦老這邊與大家一起吃飯，每天的餐桌上會有裴寶兒親自下廚做的一道菜。她說技術還沒學好、廚房的改造也還沒有完成，所以現在只能做這麼多了。
倒是喬安，看著裴寶兒的手比初見時粗糙許多，心裡有些隱隱的疼惜。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從沒嫉妒過這個女孩兒，竟然有一種與關芮成相同的感覺，就是對她的憐惜。
但她畢竟又不是關芮成，對她的努力改變，不能有什麼意見。
每天晚餐後，關芮青便與裴寶兒回東邊的客廳練習走路，進度他們並不告訴喬安，說到時候要給關芮成一個驚喜。
喬安只叮囑要遵醫囑，不可強行訓練，也不打擾他們。
一周後，關芮成還沒有回來，但是已經有消息透出來－－關陸嶠的案子已經落定，在關芮成與型偵出還原出的證據面前，關陸嶠無可狡辯，和盤托出。於是齊芸作為共犯也被人從家裡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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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因為特別喜歡寶兒與芮青的相處，所以機會難得，寫得比較多。在齊芸出事後，芮青與寶兒再見的機會就少了，兩個小傢伙又要等到許久以後，才得以重縫，驗收對方的成長。
2，明天講故事的真像，芮成就回來了。
3，喬安對寶兒沒有嫉妒，她在收起對關芮成的感情後，心裡仍能以他的目光去欣賞他欣賞的人，這可能是對自己愛著的人最大的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