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她說,她想離婚。
傅胭覺得心裡矛盾極了,方晴也覺得困惑:「胭胭,說真的,以我和你家容叔叔的幾面之緣來看,我覺得他不像那種人,至少,這樣的行事手段不像是他的風格。攖」
「再等等吧。」
傅胭低低道:「等我外公那邊查到什麼消息了再說吧。」
方晴看著她,只覺一個新年不見,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氣色也著實太差,不免有些心疼:「胭胭,你和你容叔叔,到底怎麼了?」
傅胭一肚子的心事,卻不知如何說出口,可她向來對方晴無話不談,方晴這般一問,她實在就忍不住了,一開口,卻跟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容承僅在外面有女人,還有了一個孩子。」
「怎麼可能!償」
方晴簡直驚呆了,這消息,可比她在方家看到林曉菲還要來的震撼。
容承僅待傅胭什麼樣兒,她可是見識過的。
若他能一邊對傅胭寵愛無比,一邊又能在外面養女人,還不動聲色有了孩子,方晴真要感嘆,奧斯卡不給他頒個影帝實在太委屈他了。
「是我親眼看見的。」
傅胭哭了一會兒,又狠狠擦了眼淚:「你沒想到吧,其實我若不是親眼看到,我也不會相信。」
「胭胭,你不會看錯了吧?」
方晴怎麼都沒有辦法相信,不說其他的,容承僅對傅胭的感情,只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傅胭搖搖頭:「不會,這樣大的事兒,我怎麼可能看錯。」
「那你什麼打算?你預備和他攤牌嗎?」
方晴忍不住握住了傅胭的手,她的手指冰涼,方晴不由得一陣憐惜:「胭胭,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一個人,一定很難受吧……」
「方晴,我想離婚。」
傅胭望著窗外,陽光明媚的讓人想哭。
郾城幾乎下了一個冬天的雪,晴的時候實在是太少了。
可她卻像是仍舊生活在寒冬里,一顆心凍成了冰疙瘩,怎麼都暖不熱。
「胭胭,你愛他嗎?」
方晴蹙了眉,忽然認真的問了一句。
傅胭一怔,下意識的就搖頭,她怎麼可能愛他,她接受他,也不過是因為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信賴他,所以才努力的接納他。
她怎麼可能愛他。
「可是你很難過胭胭,如果你不在乎,你不會這麼傷心。」
方晴真的很心疼她,曾經的傅胭,多讓人羨慕啊,有那樣好的家庭,那麼相愛的戀人。
可是如今的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戀人成了陌路,枕邊人,卻又神秘莫測。
「我是很難過,可是,也許只是因為失望吧,失望那個自己信賴依靠的人,原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胭胭,你心裡,是不是還想著秦鈺?」
傅胭腦子裡空白了一下,方晴如今再提起秦鈺,她才恍然想起,秦鈺回來之後,除卻那一日他們在醫院匆匆見了一面之後。
她沒有再見過他,甚至,很少,很少想起他。
她心裡還有秦鈺嗎?一定是有的。
「你如果和容承僅離婚,你會和秦鈺在一起嗎?」
方晴的又一聲問,傅胭卻自己都茫然了。
她沒有想過再和秦鈺在一起,或許是覺得太累了,也或許,是覺得她嫁給了他的小舅舅,他們已經有過那麼多次的親密,她再也配不上秦鈺了。
可不管究竟是因為什麼,她的心裡,始終都沒有想過,離開容承僅之後,再和秦鈺在一起。
「胭胭……」
方晴輕輕嘆了一聲:「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是喜歡容承僅的?」
傅胭整個人驀地顫了一下,她使勁搖頭:「阿晴,我不喜歡他,我從來都不喜歡他,嫁給他不是我的本意,我也從來沒想過一輩子都和他綁在一起,從前我想著就這樣過吧,只要他真心的待我,可現在,只要我一想到他在外面做的事兒,我就覺得噁心……」
傅胭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垂下來,她的臉色變成了慘白:「阿晴,那孩子都四歲了,我不知道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多久了,也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之後是不是他們還保持著那種關係,我只要一想到,他碰了別的女人,又來和我做那樣親密的事,我就受不了,我一分鐘都捱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想要知道爸爸入獄和父母車禍的真相,她想,她大約早已直接提出離婚了。
方晴聽著她這樣說,只覺得心裡酸的難受,傅胭說的每一個字,她幾乎都能感同身受。
方靖之搶了她的清白之後,照舊在外面花天酒地。
方晴記得那一次,方靖之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他的脖子上有別的女人的口紅印,背上有那些女人抓出來的血痕,或許他剛從某一個女人的床上下來,他的那一處還帶著骯髒的痕跡,他把她摁在床上,想要要她,她實在忍不住胃裡翻騰的噁心,吐了他一身,他甩手就給了她一耳光……
她那時候,死的心都有了。
傅胭也一樣吧,一樣絕望,一樣的,心如死灰。
方晴忍不住站起來,越過桌子抱住她顫抖的肩:「胭胭,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吧。」
她眼眶酸酸的疼,可她卻不想哭,她好歹總有個盼頭,方靖之這禽獸答應了一年之後就放過她,她總歸還是有希望的。
可是胭胭呢,她難道要沉淪在這無望的婚姻里,一輩子煎熬不休?
「阿晴,我不想哭,也沒什麼好哭的,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只想知道,他還能讓我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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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在等一個什麼時機嗎?」
那端然坐在沙發中的高大男人,嘴角噙了一抹極淡的笑,臉容沐浴在陰影中,站在他對面的年輕男人,微微抬了眼帘:「還請容少您指教。」
「我這個七弟,當真是個人物,足夠的有能力,也足夠的心狠,如果想要扳倒他,必須要找到他的軟肋。」
「曾經我以為,他容承僅根本沒有軟肋和弱點,所以我一直蟄伏著,看那些人和他斗,然後一個一個被他打敗,像是落水狗一樣可憐,而我,總算等到了這個最好的機會。」
「當然,也要多虧了你,如果沒有你,很多事,就不會這樣順利。」
「你知道的,我只想報仇。」
「當然,你做了我讓你做的,以後,這些都是我的事,再不會讓你沾手,你只等著他一敗塗地就行了。」
「你想怎樣做?」
「其實很簡單啊,一個沒有軟肋沒有弱點的男人,才會強大到無堅不摧,而一個昔日強大到沒有敵人的男人,忽然有了致命的弱點,你說,打倒他還是難事嗎?」
「不過我真的沒想到,那個小小的傅胭,竟然能這樣影響他。」
「容磊你說,卡特爾這一行,容承僅心裡記掛著那個傅胭,他還能全力以赴嗎?只要他有一絲的鬆懈,有一處顧及不到,我就能找到機會,把他置於死地,所以,就要好好利用傅胭,分他的心,讓他心神不寧,最好,折騰的他心力交瘁,再沒有反擊之力。」
「我一直都不明白,您為什麼也這樣恨他。」
那人忽而就笑了,他笑起來的樣子,讓容磊一陣恍惚。
同胞的兄弟,總會有幾分的相似,而容承琛和容承僅,卻生的更像,只是容承琛,有些略顯陰柔了。
「容磊,你說,曾經處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的兩兄弟,一個,成了人上人,一個,卻成了浪蕩公子,那個被人瞧不起的,會心裡不平嗎?」
「可是,是容少您自己無心公司的事。」
容承琛緩緩的站起身來,他轉身走到窗子前,眸光深深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這夜,就像是他這一生,永遠不會再有光明了。
他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除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連父親都不知。
他這一生,不能再人道,只是個廢人,連夫妻之事都沒有辦法的廢人,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他那個好弟弟。
他怎麼會放過他,容承僅想踩著他向上爬,他就會讓他知道,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要我們的目標一致就足夠了。」
容承琛緩緩的吐出一串煙圈,低低說了一句。
容磊沒有再多問,轉身退出了房間。
長長的走廊,好似沒有盡頭,容磊緊握著雙手,攥的那麼緊,他的眼底一片赤紅,漸漸泛出水光。
四年前,容遠原本不該喪命的,是容承僅,在那些人舉著槍對準了他的時候,將容遠從藏身之處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