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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她那麼狠的一耳光,重重搧在了容承僅的臉上。

    傅胭一時之間,卻分不出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她呆呆坐著,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了病房裡的光線,她的視線一點點清晰起來,卻在看清楚了面前那張臉的時候,忽然又變成了一片模糊攖。

    「秦鈺?」

    她不敢相信,吶吶的喚。

    秦鈺使勁的點頭,眼窩裡聚集了更多的淚,不停的往下掉:「是我,胭胭,是我。」

    「秦鈺?」

    傅胭卻仍是不信,她抓著他的手臂,緊盯著他的臉:「我是在做夢吧?秦鈺……你怎麼這麼瘦,你怎麼變成了這樣?你在美國不好嗎……償」

    她的手,顫抖著去摸他的臉,卻在快要觸到那一刻又硬生生的停住:「這是夢,我不能碰你,我一碰你,這夢就要醒了……」

    他剛離開的時候,她常常做這樣的夢,只要她伸出手去,她的夢就會醒。

    她不想醒來,她想就這樣長睡下去,永遠都不要再醒來。

    「胭胭,是我,我回來了胭胭……」

    秦鈺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掌心那裡傳來溫熱的觸感,傅胭整個人哆嗦著,眼眶裡大顆大顆的滾下淚來,她不敢相信,也害怕相信,這真的不是夢?  

    「胭胭……」

    「既然醒了,就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病!」

    病房的門倏然被人推開,秦鈺整個人劇烈的一顫,握著傅胭的手指卻是驀地一緊,不願分開。

    「秦鈺出去。」

    容承僅的聲音極冷,秦鈺死死咬了牙關,他自小在容家長大,最怵的也是這個小舅舅,從來他說什麼,他連反駁都不敢。

    可這一次,看著傅胭被折騰成這樣,他再也不退縮,也不願再退縮。

    傅胭全身冰冷,被秦鈺握住的那一隻手,漸漸冷到僵硬,這不是夢,可她卻寧願這是夢。

    寧願秦鈺沒有回來,寧願秦鈺沒有抱著她哭,寧願她一個人活在封存的記憶里。

    「小舅舅,我……」

    容承僅居高臨下的望著秦鈺,唇線挑出一抹冷漠:「既然你叫我一聲小舅舅,就該知道坐在你面前的人是什麼身份,秦鈺,擺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秦鈺森然苦笑一聲:「小舅舅,如果我不回來,傅胭會不會就這樣死了?」

    「她是我的太太,你逾距了秦鈺。」

    容承僅的眼眸中毫無一絲溫度,他從進病房,一直到現在,一眼都未曾看向傅胭。  

    傅胭整個人卻漸漸的哆嗦起來,她想到秦鈺如今的慘狀,想到他在美國生不如死的時光,想到他被人誘導染上的毒癮……

    容承僅這樣手眼通天的人物會不知情?

    可秦家的人都被蒙在鼓裡。

    秦鈺的毒癮到底怎麼染上的?

    他什麼樣的性子,傅胭怎麼會不知道?

    認識她之前,他雖然風.流多情,可卻也從不肯碰黃賭毒這三樣。

    傅胭一瞬間,恍惚地想到了什麼,立時,骨頭縫裡仿佛都在向外冒著寒氣,她倏然抬起頭來望向容承僅。

    他的臉色異樣的陰沉,看著秦鈺的那一雙眼瞳里,是深不見底的陰鷲和漠然。

    傅胭只覺得心臟像是被墜上了沉重的鉛塊,飛快的向著無邊無際的深淵之中墜去。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心思毒辣的人?

    除了他,又有誰能把秦鈺害成這樣。還能瞞的秦家滴水不漏?

    傅胭只覺得心口劇痛,容承僅這人,她惹不起,秦鈺也惹不起。

    如果激怒了他,他還會對秦鈺做什麼?  

    「秦鈺,你出去。」

    傅胭忽然開了口,她的嗓子有點啞,聲音一時間低的幾乎聽不清楚。

    可秦鈺和容承僅都看向了她。

    「胭胭……」

    傅胭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擋住她眼底所有的情緒,她的手指藏在被子下,攥的那麼緊,指甲硬生生的把柔嫩的掌心戳破,淌出血來,可她動也不動。

    「你出去吧,我和你舅舅有話要說。」

    秦鈺緩緩站起身,眸光仿佛粘稠的蜜,交纏在她的身上,許久方才不舍的挪開。

    他轉身向外走,一步一步,走的牽掛萬千。

    容承僅等著他出去,並未和傅胭說話,他直接按鈴叫了醫生護士進來。

    傅胭坐著不動,任憑他們擺弄著自己。

    輸液的針頭扎在手背的血管里,一次沒有成功,護士緊張的說聲抱歉,換了手又去扎第二次,她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曾經她多怕疼?每一次生病要吃藥打針的時候,都會哭的天都塌了一樣。

    哪怕是長成大人了,還會在打針的時候掉眼淚豆。  

    容承僅看著她手背上出現的一大塊淤青,眉毛微微蹙了蹙。

    醫生護士都出去了,他走到她床邊坐下來拿了醫藥棉簽沾了藥膏,輕輕塗在她微腫的手背上。

    他微微低著頭,眉宇之間蹙起來,他的神情專注,動作認真,仿佛捧在他掌心裡的是他畢生最珍貴的寶。

    傅胭的眼淚緩緩掉下來,她把手從他的手指間抽出,然後抬起來,一耳光搧在了他的臉上。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臉被打的偏在一邊,他就保持著那個可笑的姿勢,許久都沒有動。

    傅胭哆嗦的不能自持,手指頭被震盪的幾乎麻木了,她透過淚霧,清晰看到了他的臉上浮出幾道紅色的指痕。

    他就保持著那個古怪的姿勢坐著,瞳仁里沉沉浮著什麼情緒,她看不清楚,他的臉就融在明亮耀眼的光線里,一點點的模糊了。

    「是你讓人教唆的秦鈺吸毒是不是?」

    「是你把他害成了這樣子,只為了毀掉他,讓他再也沒辦法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容承僅,你是人嗎?不,你是禽.獸,你禽.獸都不如!」

    她終於哭著喊出來,過分的激動,要她整個人顫抖不停,她哭的嘶聲裂肺,要他一瞬間以為,他是回到了她父母慘死的那一天。  

    他僵硬的轉過身來,只是安靜的看著她。

    傅胭怎麼變的這樣陌生?她還是那個他捧在掌心裡疼著護著,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嗎?

    「胭胭,你說什麼?」

    他開口,聲音沙啞的厲害,他望著她,目光那麼深,仿佛要穿過她,去把那個他心裡的傅胭給找出來。

    「容承僅你把秦鈺害成這樣,你把我也殺了吧!你殺了我吧!」

    她像是瘋子,狠狠的推著他,捶打著他,手背上的針頭早已在她近乎癲狂的動作里滾了出來,在那一片雪白的柔嫩上,劃出長長的一道血線。

    她卻覺不出疼,她只是不要命了一樣狠狠的捶打著面前那個人,那張臉。

    她恨他,恨他就這樣毀掉了她的愛情,毀掉了她心愛的男人。

    口腔里滿是濃重的血腥味,他的眼角,被她的指甲抓出幾道血痕,觸目驚心。

    刺痛,讓他漸漸的清醒過來,他抬手,捏住她的手腕,制住她近乎瘋狂的動作。

    「傅胭。」

    他低低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傅胭漸漸的平靜下來,她掙出自己的手,蜷縮著把臉埋在膝蓋那裡,她低低的嗚咽著,像是一隻陷入絕望的小獸。  

    又回到了從前,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又變成了萬丈鴻溝。

    可他再也不像從前,他的心像是蒙了一層雪,漸漸凍的血液都不會再流動,然後,徹底的變成一片死灰。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她滿是血的手背上,可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轉過身去,安靜的走出了她的病房。

    幾分鐘後,有護士敲門進來,手裡端了小小的鋁製托盤,有消毒藥水和紗布。

    「容太太,我幫您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傅胭沒有動,也沒有開口。

    護士小姐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傷口處理妥當,又包紮好,這才輕輕退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傅胭忽然抬起頭來,她把纏著紗布的手緩緩的舉起來,舉在眼前。

    她怔怔的看了一會兒,眼窩裡一顆眼淚,慢慢的滾了下來。

    ****************

    容承僅不知自己該去哪裡,他們的家,到處都是她的氣息,他不想回去。

    顧維生近期不在郾城,離開的時候,顧維生對他說,他想去看看謝佩儀過的好不好。  

    方靖之帶著方晴回北京過年了。

    而原本,今日是他帶著傅胭飛夏威夷的日子。

    ---題外話---周六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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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她那麼狠的一耳光,重重搧在了容承僅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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