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個相戀四年的前女友……
他此時虛弱無比,可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一下扎掙著坐了起來,修長入鬢的長眉微挑,秦遇指著門口的方向,聲音更冷:「姓蕭的,你別讓我再重複第二遍,滾出去——」
蕭湛此刻方才微微皺了眉,可眼底流瀉的情緒更多的卻是關心,他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賠著小心,輕聲哄勸:「好好,我一會兒就出去,你受了傷,別動氣,快躺下來……」
蕭湛想要去扶他躺下,可觸到他厭惡到骨子裡的目光,他終究還是縮回了手,有些訕訕的站起來,卻不捨得就這樣離開。
秦遇眼見得他站著不動,又要發火,蕭湛怕他傷口受影響,趕忙匆匆往門邊走:「小遇,我這就走,你別動怒,好好休息……」
秦遇薄唇緊緊的繃著,看都不看他,直到他關上門出去,他整個人才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一般,癱軟在床上。
他不想看到蕭湛,看到他,就仿佛在提醒著自己那一段骯髒的過去,蕭湛就是個魔鬼,他把他鎖死在他的勢力範圍內,要他這輩子都只能依附著他,不得不依附著他!
可他厭惡他,像是厭惡讓人作嘔的垃圾一樣厭惡著他肝!
只是此時的他,就猶如蕭湛手中的牽線木偶,根本就沒有自由可言。
秦遇靜靜的躺在床上,虛弱讓他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剛才的一番折騰,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汗濕了,濕答答的黏在身上不舒服,可他卻沒有力氣叫護士進來。
房間裡靜了一會兒,外面忽然傳來由遠及近的高跟鞋聲,秦遇不知怎麼的心頭一動,莫名的希冀忽地湧上來,他睜開眼,望著那緊閉的病房門,竟然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聲音在他的門外停住,然後就是門被推開的聲音,一抹白色閃進來,秦遇只覺說不出的失望瀰漫開來,他有些意興闌珊的閉上眼,任憑那激動的小護士手腳顫抖的給他換藥掛水,卻自始至終眼皮都沒有撩一下。
昨晚他恍惚記得她也跟著來了醫院,可是——
她為什麼就沒有過來看看他?就算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救了她,她也總該露露面吧?
還是……因為她丈夫的關係,她要避嫌?
秦遇心頭湧上說不出的滋味,那小護士走了很久,他還有些呆呆的。
自從那天在慈心孤兒院外見到她之後,他就莫名的開始關注她的事情,若不是昨晚看到她然後一路跟著她的車子,興許他就錯過了救她的機會,而他若是昨晚沒有出現,她會遭遇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秦遇無比的慶幸自己昨晚的舉止,不管她是不是青兒,可就憑著他潛意識中覺得她們那樣的相似,他也不會讓霍連軒那個禽.獸碰她一根手指頭!
***
霍靖琛扶了卿卿出病房,走廊上人很多,卿卿有些不好意思的與他拉開距離,霍靖琛卻又握住了她的手:「你身上有傷,別逞強。」
卿卿睡醒就想去看看秦遇,不管怎樣,秦遇終究是救了她,她怎麼說也該去探望探望他。
走到秦遇的病房外,卻見那門口也守著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見他們過來,立刻戒備的望了過去。
「秦先生醒了嗎?」
霍靖琛將卿卿護在身後:「昨晚是他救了內人,也因此受了傷,我們十分過意不去,想來探望他一下。」
那幾個保鏢還沒開口,一把沉沉有些暗啞的男聲卻是猝然響起:「霍少的心意我替小遇領了,只是小遇傷的很重還在休息,恐怕是有些不方便。」
蕭湛緩步而來,目光卻是越過霍靖琛落在沈卿卿的臉上。
小遇就是為了這個霍太太這樣的不要命?還真是個美人兒,身段兒也不錯……
蕭湛心裡有些不自在,說話間就有了婉拒的意思。
「那……秦先生他醒了嗎?醫生怎麼說?傷勢到底嚴重不嚴重?」
卿卿話語裡一連串的關心,讓在場的兩位男士都微微皺了皺眉。
霍靖琛雖知道秦遇是卿卿的恩人,卿卿大抵也是因為此才會這樣關心,可是聽著自己的太太如此關心另外一個男人,霍靖琛終究還是覺得彆扭。
而蕭湛雖然一向沉穩,但事情牽扯到秦遇——那是他的底線,他也有些無法控制的蹙蹙眉,這個霍太太,難道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
「小遇剛才醒過來了一會兒,這會兒又睡下了,霍太太不必擔心,不過是些許小事,小遇也不會放在心上的,二位不如就回去吧……」
蕭湛迫不及待的下了逐客令,他可一點都不想讓小遇和這個叫沈卿卿的女人再見面!
卿卿有些無奈,但蕭湛如此說了,她也只好作罷。
「那我們改天再來探望秦先生。」
霍靖琛拉了卿卿預備離開,蕭湛卻是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我說了,不過是舉手之勞,小遇我會好好照顧,二位……以後還是不要再來打擾小遇的好。」
卿卿有些不明所以,蕭湛微微一笑:「小遇怎麼說也是個公眾人物,這次的事傳的沸沸揚揚,霍太太若是再來探望,不定外面的記者怎麼亂寫……」
也是,人家愛護自己的藝人,怕沾上麻煩惹出不好聽的緋聞來,畢竟……
秦遇為什麼深更半夜會出現在那樣的地方恰好救了她?
不定就會被人編出一個盪氣迴腸的故事來!
「也好。」霍靖琛不等卿卿開口,先出了聲:「但終究蕭老闆公司的藝人救了內人,大恩不言謝,以後蕭老闆有用的著我霍靖琛的地方,只管開口!」
蕭湛濃眉微微一揚,霍靖琛是霍家未來的繼承人,前途不可限量,對於這樣的人來說,能結交就絕不結仇,更何況,霍家那個二少爺,是他們的共同的敵人呢……
「好,那我就不和霍少客氣了,二位慢走。」
蕭湛聲音柔和了幾分,霍靖琛攜卿卿與他告辭,兩人出了醫院大樓上車,卿卿到底還是有些不舒服:「秦遇救了我,我卻連親自對他說聲謝謝都不能。」
霍靖琛望著她臉上的失落情緒,明知道她只是心眼實是由衷的感謝秦遇,亦是明知道她的心中只有他的位置,但想到昨夜那樣兇險的時刻,出現在她身邊救了她的人卻不是他這個丈夫,而是一位如此年輕優秀的男人,霍靖琛的心裡就漫出說不出的滋味來。
其實他在回來的路上就有疑惑,那樣偏僻無人的地方,秦遇怎麼會突然出現?而且為了卿卿如此的拼命?
可從來都沒聽說他們過去有什麼交集,霍靖琛怎麼都想不明白。
「這件事交給我吧,秦遇救了你,不但是你的恩人,也是我霍靖琛的大恩人,我記在心裡。」霍靖琛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別不高興了,待會兒回去,還有好戲看呢。」
他們家那位新任的當家太太,在聽說了兒子幹的好事之後,立刻就搶先一步到父親那裡認罪,還當著父親的面劈頭蓋臉的打了霍連軒一頓。
怎麼,她霍岑曼殊還以為事情就可以這樣簡單的被輕描淡寫的遮掩過去?
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隱忍,既然毒蛇都已經按捺不住的要咬人了,他不如就新仇舊恨一起好好和霍連軒清算一番!
車子在平陽老宅緩緩停住。
因為爺爺的身體不太好,霍連軒的事情就沒有鬧到他老人家那裡去。
霍長榮心中雖然生氣這個兒子行事實在太離譜,但終究他並沒有釀成大錯,而枕邊人又哭成這樣來認錯,霍長榮的一肚子火到底還是偃旗息鼓了。
霍岑曼殊哭訴著這麼多年的委屈和霍連軒在霍家遭受的不公平對待,反而又惹得霍長榮心裡也有些偏向於這個小兒子了。
若不是靖琛太霸道,若不是老爺子太偏心,連軒這孩子也不會走上歪路。
霍長榮總想著這個兒子還是小時候那樣乖巧懂事,就連他犯下這樣的彌天大錯,他也篤定認為是因為外人對他不公造成的。
眼見得霍岑曼殊用戒尺將霍連軒背上抽的都是血痕,他垂頭喪氣坐在一邊可憐兮兮的樣子,霍長榮又有些心疼起來。
「算了,你們倆都起來吧,這件事鬧的這樣大,到底還是連軒的不是,待會兒靖琛和卿卿回來,你好好給你大哥大嫂賠不是。」
霍岑曼殊一聽這話就知道霍長榮已經不生氣了,她的心立刻就鬆了一半,跟在霍長榮身邊這麼多年,她終究還是了解他的為人的,標準的吃軟不吃硬,說話時只要用一點技巧,就很容易讓他的思路跟著她走。
譬如剛才她的哭訴,霍長榮很輕易就聯想到,他們母子受委屈,還不是因為別人都不把他霍長榮放在眼裡?
只要
一觸到這個底線,霍長榮就會忘記連軒的錯,把責任都推給靖琛和老爺子。
霍靖琛帶著卿卿走進來時,這三人已經是父慈子孝的樣子了。
霍長榮到底有些心虛,還不等霍靖琛和沈卿卿開口,搶先說道:「靖琛啊,你二弟只是喝多了一時糊塗,他剛才已經和我認錯了,你們母親也狠狠責罰了他,依我說,到底這是家醜,不好外揚,讓他給你和卿卿好好賠個不是,這事,就結了,啊?卿卿,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只是你二弟到底年紀小不懂事,你多擔待點,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好不好?」
霍長榮一臉慈愛的樣子看著卿卿說出這樣一長溜冠冕堂皇的話,卿卿饒是脾氣再好,也氣的臉色通紅,忍不住反駁道:「爸爸,我知道您疼愛二弟,可是他對我做出這樣,這樣豬狗不如的事情,難道就一句道歉就算了?」
「卿卿說的對,我們霍家屹立百年不倒,憑藉的不過是堂堂正正做人這一句話,連人都做不好,又怎麼去做事?更何況,這事父親想要遮掩,卻是遮掩不住了,二弟的人把寰宇國際的藝人秦遇幾乎快打死了,人家老闆可不打算這麼便宜就算了。」
霍靖琛冷冷一笑,拉了卿卿在沙發上坐下來;「你身上有傷,別站著,坐下來說。」
「卿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也知道連軒這一次實在錯的太離譜,厚著臉皮求你原諒,確實是強人所難,但終究是一家人,卿卿,你就高抬貴手好不好?」
「是不是卿卿如果不肯高抬貴手,就成了不識抬舉?」
霍靖琛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之後,他眼眸中的陰霾氤氳狂卷著幾乎要將哭的梨花帶淚的霍岑曼殊給吞沒。
「靖琛,都是自家兄弟,難道要趕盡殺絕嗎?」
霍岑曼殊楚楚可憐的睜大雙瞳,目光里蘊著可笑的不敢相信。
「自家兄弟?我霍靖琛只有一個同胞妹妹,可從來沒什麼兄弟。」
霍靖琛吐出一個煙圈,忽然傾身將菸蒂摁滅在面前菸灰缸中,他隨意撣撣手,唇角挑出一抹笑來:「好了,這樣說來說去也沒意思,兩條路,你們看著辦。」
霍岑曼殊死死咬住嘴唇,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來:「你說。」
一直沉默的霍連軒也忽地抬頭目光幽深的望向霍靖琛。
霍靖琛目光玩味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晃了晃:「一,公事公辦,該怎麼處置,我們交給法律去裁決!」
「不行!」霍岑曼殊忍不住尖聲叫道:「這樣豈不是毀了連軒一輩子?」
傳出去,連軒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霍靖琛這心腸也著實太毒辣!
「還有第二條路。」霍靖琛看都懶得看霍岑曼殊的嘴臉,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會真正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如果不狠狠的一擊就中,以後少不了還要玩什麼么蛾子!
「連軒做了這樣傷風敗俗的事,以後在公司里也難以服眾……」
「霍靖琛你別欺人太甚,我進董事會爺爺也沒有說一個不字!」
霍連軒面目猙獰,霍靖琛卻是對他扯出一抹淡淡冷笑:「那你說我若是把你做的事告訴爺爺知道,爺爺又會怎麼收拾你?恐怕就不是逐出董事會這樣簡單了!」
霍連軒氣的胸口上下起伏,臉色鐵青的望著霍靖琛,眸子赤紅的一片,好一會兒,他才擠出一個滲人的笑來:「好,我認栽!這樣你們滿意了吧?」
「哪有這麼簡單呢我的好二弟!」霍靖琛撫掌笑道:「你把你嫂子害成這樣,差一點就身敗名裂,難道就沒有補償?」
「你還想要什麼!」
霍岑曼殊心口一跳:「難不成你還想吞了連軒的股份?」
「哎呀,讓你猜著了。」霍靖琛笑的更盛:「二太太既然都說出來了,那卿卿也只有收下了。」
「不行!那是連軒的,憑什麼給你們!」霍岑曼殊氣的風度全無,抓了霍長榮的手臂搖晃:「老爺,您也不管管!」
霍靖琛看一眼預備開口霍長榮:「父親若是不願意這樣,那也可以選擇第一條路……」
霍長榮看著面前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大兒子,而他亦是回望著他,那一雙眼眸毫無溫度,仿佛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忽地覺得心裡瀰漫出說不出的難過,這
些年,他到底錯過了什麼,兒子怎麼就變的這樣陌生呢?
「爸爸。」
靜雲的聲音忽然輕輕響起,霍長榮回身,看到霍靜雲從長長的木質樓梯上下來,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逝去的太太向晚……
「是靜雲啊……」
霍長榮眼睛酸澀,強忍著才沒有露出異樣的情緒來。
霍岑曼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每一次看到霍靜雲,她就會想起那個叫蘇向晚的女人,她們母女長的還真是像!
「爸爸,我長到現在這麼大,從來沒有求過你,今天,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靜雲認真望著霍長榮,見他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她眼圈微紅,聲音卻是哽咽了:「爸爸,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也為大哥著想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
靜雲顫抖的哀求,霍長榮怎麼都說不出一個「不」字。
這一雙兒女,他真是關心的太少,是他虧欠了他們。
「好。一切,就按靖琛說的去做吧。」
「老爺……」霍岑曼殊見他一臉頹然的神色,不甘的想要追過去,霍長榮卻擺擺手:「讓我一個人靜靜。」
霍岑曼殊呆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霍長榮進了蘇向晚生前住著的那個房間,她一腔嫉火幾乎快要把她燒的發瘋,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戳在手心嫩肉里,她竟絲毫都不覺得疼,她真是錯了,錯的太離譜!
她以為她完全籠絡住了霍長榮的心,她以為有了霍長榮做靠山就夠了,可如今看來,什麼都靠不住!
從今往後,她們母子的路只能相互依附著走下去,她再也不奢望任何人來做靠山!
「連軒,我們走。」
霍岑曼殊冷冷一笑,時日還長著呢,誰笑到最後,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霍連軒緩緩的站起身,他的目光陰冷可怖的嚇人,卿卿忍不住握住了霍靖琛的衣袖。
霍靖琛上前一步,擋住了霍連軒肆無忌憚的目光,他臉上笑意全無,聲音壓的低沉:「霍連軒,事情還沒完呢,你以為我會這樣放過你?」
霍連軒咬了牙關不說話,霍靖琛望著他譏誚一笑:「你不是想娶京里那位的孫女童小姐嗎?哦,聽說你和童小姐約會過幾次,她對你印象挺好的……」
霍連軒臉上的平靜一點點碎裂開來,「霍靖琛!」
他咬牙切齒望著她:「你要做什麼……」
「我沒做什麼呀?」霍靖琛淡淡一笑,眸子裡溢出暢意的笑來:「不過是好久都沒有向童老爺子問好,我今天給他老人家打了一個電話,順便提了一下你做的好事而已……」
「霍靖琛你無恥!」
霍連軒揮拳就要往霍靖琛臉上砸去,霍靖琛卻先他一步狠狠一腳踹出去,霍連軒踉蹌跌在地上,卻仍是瞪著一雙通紅的眼死盯著霍靖琛。
「我無恥?比起你的所作所為,我簡直能稱為君子了!」
霍靖琛彎腰攥住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提起來,他毫不留情一拳砸向霍連軒的臉:「這一拳是替卿卿打的,打你這個沒有人倫的下賤胚子!」
霍連軒口鼻都冒出血來,霍靖琛卻又狠狠幾拳打下去:「這幾拳,教教你怎麼做人!」
霍靖琛下手極狠,在場的人也沒有一個趕上前去拉,霍岑曼殊哭天搶地,卻也瑟縮著不敢上前去攔。
霍連軒一張臉幾乎被打的不成人形,霍靖琛這才將他丟在地上,他嫌惡的看他一眼,轉身拉了卿卿離開。
躺在那裡的霍連軒卻忽然陰惻惻的一笑,他腫的嚇人的眼睛看向沈卿卿:「嫂子,大哥是不是一直都沒有告訴你,他有一個相戀四年幾乎談婚論嫁的女朋友?」
ps:火燒又該怎麼對卿卿解釋呢?遠在西雅圖的郁暖心會真的乖乖的什麼都不做?情節會越來越激烈,本文的第一波虐,就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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