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懷中,他的心才是完整的!(怡菲出局~~~)
定宜心下吃驚,循聲望去,卻見那黯淡光影之中,一個身姿頎長的男人斜斜坐著,在她看過去的那一刻,也正望向了她。
光線太暗,定宜瞧不清他的模樣,只是隱約看到一個輪廓,十分的立體硬朗淝。
可她顧不得多想,掙扎著站起來,轉而去扶起怡菲,怡菲依舊閉著眼,心中卻是一陣暗恨,這個高公子她提前打聽好的,最是一個風流紈絝,她原本以為定宜今晚是必定要折在他手裡的,可沒想到橫空又出來一個程咬金……
而這個幫定宜的人,竟好似很有面子似的,怡菲心裡不由得又氣又恨,這般好的機會錯過了,下次哪裡還能這麼容易算計她呢?
定宜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怡菲扶起來,二人踉蹌走到包廂入口處,沒人再來阻攔,顯然方才那人說的話極有分量。
定宜回過頭去,容錦端坐在那裡,指尖的煙半明半滅,煙霧裊裊而上,他的容顏越發的瞧不清楚了當。
「多謝您。」定宜終究只是道了謝就緩緩轉過身去。
容錦瞧一眼她的背影,纖細而又料峭的單薄,他的長眉微微的一挑,雪白頸子之間,那些鮮血仍舊的觸目驚心,這女孩兒方才竟然有那樣的膽量,也算是讓人側目了。
高志彬站在他身側有些訕訕的:「容少……」
容錦的手微微抬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仍舊是柔和的,高志彬這才鬆了一口氣,想到自家老爺子的叮囑,一定要和這個容少打好關係,他生怕方才惹惱了他。
可誰又能想到呢?方才怡菲要被人輕薄的時候容少都沒做聲兒,仿佛看慣了他們的胡鬧似的,誰知道後來他怎麼就幫著這個女人了……
高志彬又看了定宜的背影一眼,額上的傷口一陣疼,讓他不由自主的嘶的一聲吸了一口冷氣,容錦這才收回目光,看了高志彬一眼,透出淡淡的笑來:「該!」
高志彬立刻賠著笑倒了酒過去:「……這丫頭脾氣還真是烈!」
「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被你這樣輕薄,沒把你腦袋砸爛都是好的了。」
容錦到底還是接了酒,他剛回國不久,容家迫切的需要在國內站穩腳跟,縱然他有些不齒高志彬這一伙人兒平日裡花天酒地的德行,可卻也不得不暫時和他們打交道,高志彬紈絝,可高家卻還是有點分量的,容家縱然在海外發展的極好,可國內市場,卻是數十年沒有染指過了……
容錦想到父親鬢邊的白髮,終是抬起手腕,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了。
高志彬見此,方才徹底放下心來,復又諂媚笑道:「容少是不是看上方才那丫頭了?不如我這就讓人去查……」
容錦緩緩搖頭,「你知道的,我如今正忙的焦頭爛額,哪裡還有時間想這些,不過是看她方才剛烈,也怕你鬧出人命方才開口的罷了,這事就不要提了。」
高志彬口裡應著,心裡卻不這樣想。
這還是與容錦打交道大半年來,頭一次見他對一個女人態度不一樣,他有心和容錦交好,自然也就上了心。
而容錦卻真的沒有這樣的念頭,不要說他連那女孩兒模樣都沒看清,就算是真的有什麼想法,也不會付諸行動,他多年前就知道,他的女朋友,他的婚姻大事,是務必要父親來把關的。
享受了家族的榮寵庇佑,那麼必定要捨棄犧牲一些東西,這個道理,容錦打小就已經明白了。
幾人心思,暫且按下不提。
出了包廂的門,定宜方才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來,也直到此時,她才覺察出臉上痛的厲害,剛才那人的一巴掌,實在是有些重了。
怡菲此刻才緩緩睜開眼,她似乎是醉的厲害,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一般迷茫的望著定宜:「定宜姐?」
「沒事了怡菲。」
定宜看著她還有些稚氣的小臉,心裡卻一陣後怕,若是怡菲沒有給自己打這個電話,今晚還不知道會怎樣。
「定宜姐……我這是在哪裡?」
「我們先回去吧,你喝多了怡菲。」
定宜扶了怡菲向外走,怡菲一路歪歪扭扭的走出去,出了酒吧,外面的涼風一吹,怡菲就酒醒了大半,「定宜姐……」
她的聲音裡帶了哭腔:「你沒事吧……我嚇壞了……我以後,我以後再也不出來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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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嗚嗚的哭起來,定宜輕輕把她攬在懷裡,撫了撫她的背:「沒事了怡菲,以後,這種地方還是不要來了。」
到底還是不安全,遇到方才那樣有些權勢的紈絝,她們這樣的平凡人,也只有認栽的份兒了。
怡菲依舊嗚嗚的哭著,斷斷續續地道:「……我和他吵了嘴,心情不好才跑出來的……定宜姐,差點連累了你,我真是不知說什麼好了,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怡菲一張小臉布滿了淚珠兒,雙眼哭的通紅,定宜雖然經歷了一場驚嚇,卻到底並沒吃什麼虧,也就笑著安撫了她一句:「我這不是沒事嗎?再說了,你好歹叫我定宜姐,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好了,別多想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怡菲又哪裡肯?她住的小區價格貴的離譜,定宜若是去了,必定要起疑的。
「這麼晚了,我打車回去就可以的,真是不好意思再麻煩你。」
定宜有些不放心,但怡菲執意如此,她只得將她送上計程車,又記了車牌,囑咐她到家給她短訊報平安,這才目送了怡菲離開。
因兩人所住的地方不順路,因此也就沒上同一輛車子。
車子走出去很遠,定宜站在寒夜冷風之中,方才覺得頸子那裡疼的揪心,她抬手摸了一下,鮮血已經有些凝固了,可傷處依舊痛的厲害。
定宜站在原地,有些愣怔,回來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這可憐的脖子竟然已經是受了兩次傷了。
恍然又想到任司曜,不由得胸腔里一陣空白的冷,慌忙又不讓自己再想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氣,站在街邊想要攔車回去。
容錦一行人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定宜在寒風裡瑟瑟發抖的攔車,容錦只是略抬眉看了一眼,正待要上車,高志彬卻已經顛顛的直接自作主張的跑到了定宜跟前,「哎……」
定宜下意識的一抬頭,正看到高志彬那張有些吊兒郎當的臉杵在自己跟前,她嚇的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眸子裡卻帶了濃濃戒備:「你幹什麼?你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高志彬看著她雙眼圓睜,一副抗拒至極的神色,不由得覺得好笑,卻又生出了逗弄的心思,故意做出一副「yin.賊」的模樣,「報什麼警啊,警察也不敢管小爺我的事兒!」
定宜瞧他沒個正經的模樣,氣的一張臉都通紅了,復又退後幾步狠狠瞪著他:「你離我遠點!」
高志彬瞧著她眼裡快滴出淚來了,這才收了那一副不正經的模樣,道:「逗你玩呢,瞧把你嚇的,這裡不好打車,我們送你回去吧!」
定宜方才剛從他的魔爪里逃脫,哪裡會相信他的話,聞言只是心裡一聲冷笑,面上卻故作鎮定說道:「不用了,不敢麻煩您。」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你在這裡等到半夜,也攔不到空車。」
「謝謝您的好意了,我再等等。」
定宜還是拒絕,又往一邊走了幾步,高志彬抓抓頭,這丫頭真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他倒是沒轍了。
容錦覺得有些冷,穿好了大衣,又抬腕看看表,時間不早,他該回去了,老爺子對他管的嚴,等閒是不能輕易晚歸的。
容錦微微蹙眉,面上有了淡淡不耐,身邊人就趕忙招呼高志彬:「志彬,走了!容少等著呢……
」
定宜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卻正看到站在不遠處個頭極高的男人,俊眉修目,五官甚是銳利立體,而那人仿佛也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忽地心頭一動,不確定是不是方才幫她的那個人,卻好似心頭安定了一些一般。
定宜穩穩心神,轉臉對高志彬淡淡一笑,她生的秀麗,尤其笑起來的時候更是溫柔,高志彬倒是被她這一抹笑弄的有些心襟動搖,定宜卻已經開了口:「您趕緊回去吧,別讓人家等。」
高志彬好似也沒了再留下來的藉口,胡亂點點頭折身回去了。
定宜見他真的走了,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高志彬回去免不了又被人打趣幾句,他卻也無心笑罵,不知怎麼的又回頭看了定宜一眼,卻只看到她的背影,那麼嬌小的一抹,長發在風裡飛舞著,她不時的都要抬手整一下,高志彬忽然覺得心裡有些微微意動,連額上的傷口,那疼痛仿佛都帶了纏綿的意味。
容錦一行人上了車子,車子緩緩從定宜跟前駛過的時候,高志彬降了車窗,望著定宜欲言又止,可她卻低了頭未曾再看
他一眼。
容錦的車子駛過去那一刻,忽地又退了回來停住,定宜一驚,卻看到容錦那張瘦削堅毅的容顏已經從降下的車窗那裡緩緩露了出來,定宜微微咬唇,不知他預備怎樣,只是望著他,目光有些怔怔的。
容錦卻開了口,聲音在夜色里有些微涼,卻分外的醇厚動聽:「你若信得過我,我送你一程?」
定宜依舊不知怎麼回答,說真的,經歷了方才那樣一幕,她的心裡自然不肯輕易相信任何人,更何況,縱然沒有方才的事,她也不會無緣無故就上一個陌生男人的車。
定宜收回心神,緩緩搖頭,卻是禮貌輕笑:「不勞煩您了。」
容錦似乎知道她會拒絕,臉上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微微垂眸,復又說了一句:「你不上我的車子,待會兒志彬怕是又要糾纏不放了。」
定宜心口一跳,容錦卻已經展眉對她微微一笑:「走吧。」
定宜想到方才高志彬車子經過她時,他看她的眼神,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竟是一咬牙,就上了容錦的車子。
在容錦和高志彬之間,她不用想都會選擇容錦,高志彬那人……實在看起來太不正經了!尤其他做了惡事在先,定宜心裡正疙瘩著呢。
容錦見她上了車,問了她的地址,定宜自然不會說詳細,只說了離家不遠的街道名字,容錦也不多問,直接吩咐了司機開車。
定宜初時有些不自在,容錦好似瞧了出來,讓司機放了舒緩的音樂,又詢問她的傷,定宜搖頭;「只是破了皮,不礙事的。」
容錦點頭,也就未曾再與她說話,帶了耳機在看膝上的平板電腦,定宜反而心安了,時間似乎過的很快,倏忽間車子就已經停了下來。
定宜道了謝,容錦只是略略點點頭,示意司機開了車門,看著定宜下了車往前走去,他方才讓人調轉了車頭。
回程的路上,高志彬卻打來電話:「……容少,您若是對那丫頭沒興趣,我可要下手了啊。」
容錦想到方才他提起高志彬時,定宜臉上畏懼又嫌惡的神色,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緩緩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對她沒興趣?」
高志彬一陣懊喪:「……那麼多美女爭著搶著要和您好,您幹嘛和我搶!我好不容易瞧見個喜歡的……」
容錦笑意更盛,卻不再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高志彬收了手機,心裡越發堵了起來,那丫頭不肯上他的車子,卻偏偏上了容少的車子……
這還真是個看臉的社會啊!高志彬心情抑鬱,對著車子後視鏡照了照自己的臉,左右端詳,爺長的也不差啊,那丫頭怎麼就看到他就見了鬼似的?
不由又暗暗後悔喝了點酒就著了那個小賤人的道兒,把那丫頭也當成了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上去就要輕薄,人家討厭他,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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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定宜這邊走了三四分鐘就到了自家所住的小巷子外,她一晚上經歷了這樣電視裡才有的事情,早已心裡又倦又怕,只想趕緊到家,守著鹿鹿和等等才好。
孰料,定宜一直這般低著頭匆匆往前,竟沒覺察到巷子口外面不遠處樹下停了一輛車子,而任司曜,正靠在車前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他瞧著定宜走過來,眸光一冷,旋即卻是刺目笑意緩緩流瀉而出。
酒吧外面她與高志彬一行的糾纏,及至最後上了陌生男人的車子,都恰好被任司曜給看了個正著。
他因著與蘇明媛的婚事,整日心煩意亂,而怡菲又去了同學會,他自然只能出來買醉,怡菲所去的酒吧是二代們常去的地方,也是她命好,定宜剛把她送走,任司曜這邊就才過來,堪堪讓她逃了一劫。
可定宜和高志彬那些糾纏卻被他給看在了眼裡,後來定宜上了容錦的車子,任司曜更是又恨又怒,可心底卻又有無法形容的感覺瀰漫而出,他一路飈車搶先去了這裡,等了十來分鐘,定宜才姍姍回來。
而定宜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匆匆走著,甚至根本沒看到他,更是讓他心頭生了怒火。
待定宜已經走過他身前,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步上前扯住了她的手臂。
定宜受了驚嚇,冷不丁被任司曜扯住手臂,還以為又是高志斌,嚇得一聲尖叫,甩手將任司曜狠狠推開,已是駭的滿臉眼淚。
她反應這般大,任司曜倒是一驚,下意識上前一步,抓了她肩膀細細看她臉色:「你怎麼了?」
這一看之下,方才看到她頸子上一片血紅,他一驚,轉而聲音里已經含了焦灼:「這是怎麼了?誰弄的!」
定宜怔愣望著他,似乎有些迷茫為什麼他會在這裡,而方才的恐懼頃刻之間消散無蹤,她仿佛是要崩潰了一般,忽地衝過去一下緊緊抱住了任司曜的腰,嚎啕的哭了出來。
他未曾想到她會忽然間這樣,整個人仿似有些僵硬了一般立在那裡,直到定宜哭的狼狽不堪,眼淚鼻涕都塗了他一身,他方才緩緩抬起手臂,然後,緊緊抱住了她瘦削到極致的身體。
定宜哭的整個人都在顫慄,說真的,她此時快到家,方才覺出後怕,而剛才任司曜突然的一下,更是幾乎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才會崩潰了一般這樣大哭起來。
「好了,都沒事了,定宜……沒事了。」
他叫她的名字,只覺得心在這一刻忽然就滿了,全然的滿了,他抱著她,她就在他的懷中,是那麼真實的存在,渾然不似這三年來的每一個淒涼的噩夢,他喟嘆,低頭將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頂上,輕輕磨蹭:「定宜……」
他又叫她的名字,一聲一聲。
她的哭聲漸漸的小了,卻在輕微的打著嗝,他的心變的一片柔軟,和從前的時光一模一樣,她哭的厲害了,就會小孩子一樣打嗝,他抱著她哄,餵她喝水,她在他懷裡乖巧的像是一隻小貓……
他曾經以為那就是一輩子,可誰想到以後會那樣結束?
可這一刻他在抱著她,她安靜的在他的懷中,他忽然不願意再去想那些過去,他的心苦了太久太久了,他覺得這樣很好,是真的很好。
他甚至連她過去的錯都不願再去追究,只是希望她可以永遠在他懷中,不要再走開。
「我好害怕……」
定宜從他懷中緩緩抬起頭來,最無助的時候,她依然覺得只有他才能給她最大的安心。
所以她失態了,可她卻並不想快一點結束這一次失態。
因為她知道,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放縱自己親近他。
她太苦了,苦到希望這擁抱可以天長地久,可她更清醒絕望的知道,這只是夢啊。
「發生什麼事了?」任司曜輕輕撫了她的額發,因為哭的太厲害,她額上一層細汗,甚至把頭髮都濡濕了。
她復又靠入他的懷中,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了傾訴的***,「我前一段時間結識了一個朋友,說來好奇怪,她竟然和我有點像……」
說到這裡,定宜忽地一頓,轉而卻是譏誚一笑:「但也是和我曾經很像,那女孩兒比我漂亮多了……皮膚很好,頭髮也很黑很亮,真的和那時候還年輕的我,像極了……」
她說到這些,任司曜原本並未在意,可不知怎麼的,忽然間在定宜提到皮膚和頭髮的時候,他不期然的心裡一咯噔,竟是想到了怡菲。
「她叫什麼名字?」任司曜摟著她腰的手指忽然收緊了,可定宜此刻沒有察覺到,她在他懷中換了一個姿勢,柔柔開口:「她叫怡菲……」
任司曜只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忽然之間仿佛被一隻大手給狠狠攥住了一樣,竟是差點都喘不過氣來。
怡菲,怡菲!
她竟然會來找定宜,甚至還和定宜成了朋友!
她到底存著什麼心?她心裡又在謀算著什麼?他大約是錯看了這個女孩兒,不,也或許是富貴迷了人的眼,怡菲早已經變了!
定宜絮絮說著,一直說到今夜的事情:「……怡菲嚇的不輕,我瞧著都覺得可憐,也不知道她男朋友怎麼了,把這麼好的姑娘給氣成了這樣子,你說,若是她沒給我打電話,我沒及時過去,還不知道會怎樣……」
任司曜到此刻,已經平靜了下來。
定宜蒙在鼓裡,不知道怡菲的身份,可他卻清楚的知道。
更何況,什麼和男朋友吵架生氣,根本是無稽之談,只這一條,就坐實了怡菲今夜的動機不純,任司曜心裡窩著火,卻在定宜面前不露
分毫。
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你擔心她出事,可有沒有想過,今夜若非有人出言相幫,你會面對什麼困境?」
定宜一怔,她全身而退,哪裡還能想這些沒發生的事情,可任司曜這般一說,她倏然就出了一身冷汗,還真是不敢想,若那個高志彬真的要幹什麼,她一個弱女子,怕是除了死,再沒有其他的出路了。
她從未曾懷疑過怡菲,直到此刻也是。
「以後記住,不管是誰的話,都不要輕易相信。」任司曜定定看著她:「你難道沒有想過,那個怡菲就算是心情再不好,出去買醉,又怎麼會和那麼多男人在包廂里?」
定宜倒是根本沒有想這一茬,略怔了一會兒,方才囁嚅道:「或許她喝醉了,那些人不安好心把她帶進去的吧……」
「這些,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定宜。」任司曜凝住她的眼:「你是個女孩子,以後,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先想一想不好的結果,還有,怡菲這個女孩兒,以後你最好不要再和她親近了。」
定宜心裡雖有些想為怡菲辯駁,但又想到若是容錦沒有出言,她或許已經被高志彬輕薄得手了,心裡到底有了小小的怨氣,這才真真是無妄之災。
「還疼不疼?」任司曜看看她脖子上的傷,傷口不深,卻很長,鮮血都在傷口處凝固了。
定宜搖搖頭,可任司曜卻還是執意帶了她找了個診所包紮了一下。
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定宜疲憊不堪,回去的路上,兩人也沒怎麼說道,待到車子停穩的時候,定宜的心中饒是痛苦萬分,卻也下定了決心。
「我明天……」
「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定宜卻比他先說完,任司曜眸色一變,唇角卻溢出慍怒:「溫定宜!」
她這話什麼意思?方才那個擁抱又是什麼意思?她溫定宜難道是把他當成傻子來戲弄了!
定宜早已搶先開了車門,跳下車子:「任司曜,方才,方才你就當我發神經了……」
她轉過身,在夜色里微笑望著他:「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
這仿佛是三年後她第一次對他笑,那笑容,依舊是他夢裡最熟悉的樣子,可卻仿佛比從前的笑容多了淒涼。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總會有這樣的情緒,可他的心已經像是被架在火上燒烤一樣,又疼又亂。
他定定望著她:「溫定宜……」
她又是一笑,「任司曜,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過的幸福,你知道嗎?你幸福就好了……」
她不再多言,轉過身去,任司曜想要追過去,可她卻已經加快了腳步向前跑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很快就再也看不見了,任司曜一直怔怔的坐著,不知過了多久,路燈都滅掉了,他忽然極重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而眼角卻有了淡淡的水汽氤氳而出。
「顏回。」
任司曜撥了顏回的電話,「去查三年前的事,我要事無巨細,全都知道,她走之後發生的一切。」
顏回沒有多說,直接應了下來,說實話,這也是他的想法,他早就想告訴任司曜這樣做了。
任司曜發動了車子,直接往新城區怡菲的公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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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怡菲卻依舊是毫無睡意,她原本就喝的並不多,那會兒也不過是在裝醉罷了,回來之後洗了澡,喝了點水,已經恢復了大半。
只是,心裡有事,就怎麼都睡不著,乾脆起來開了電視。
歪在沙發上望著電視屏幕的時候,卻總是會走神,多少個漫漫的夜啊,長的似乎永遠都不會天亮了一樣,她就這樣一夜一夜的失眠,期盼著他或許會來,可十次卻有十次都是失望。
她多麼的嫉妒溫定宜,甚至恨不得自己變成是她,哪怕被司曜打上幾個耳光,狠狠的罵著,也終究好過現在這樣的怡菲啊。
他越是恨,越是怨,越是說明他愛的太深,她太羨慕溫定宜了,司曜這樣愛著她,她竟然卻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揮霍他的愛……
憑什麼呢?
她的運氣還真是好,這樣的死局,竟然也讓她逃了。
若是真的成了事,若是真被高志彬得了手,怕是不出三日,整個A市的人都要知道這件事了,高志彬那性子多麼的狂妄,又最是風流紈絝,誰都知道他的脾性,也沒人和他計較,而到了那時,司曜就是再恨,再怒,卻也無可奈何了。
男人誰不要面子?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和溫定宜有瓜葛了。
而到那時,孩子的事情她想辦法透給蘇明媛知道,就坐山觀虎鬥好了。
到時候,沒了溫定宜,司曜又厭棄了蘇明媛,她的位子就更穩了,可誰能想到呢,竟然又讓溫定宜逃了過去……
那個說話的人是誰呢?怡菲心裡又是嫉又是恨,憑什麼男人都喜歡溫定宜?
在怡菲的認知里,她除了樣子秀美柔弱,笑容十分的恬靜清秀之外,真的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可從前的任司曜,今夜的那個男人……
怡菲想的頭痛,心裡更是又氣又惋惜,真是天不遂人願……
她這邊正在胡思亂想,門卻忽然被人敲響了,怡菲倏然坐了起來,整個人都是一個激靈,下意識問了一句:「誰?」
「是我。」
任司曜的聲音低低傳來,在寂靜卻孤獨的夜裡,仿佛是溫暖的光,倏然就把怡菲的心給暖熱了。
她來不及穿鞋,一路小跑著奔過去,開了門,歡喜的一張臉迎過去:「司曜……」
就要投入那帶著寒氣的懷抱中,可任司曜冷冷凝著她,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了她的臉上。
怡菲臉上的笑就那樣的僵住了,她有些吃驚,怔怔的捂著臉望著面前猶如修羅一般的男人,不解的含了淚輕輕開口:「司曜……」
任司曜看著她,只覺得這天使面容下,卻藏著一顆那麼骯髒的心。
想到定宜被蒙在鼓中,把她當成朋友真心相待,卻差點被人輕薄,任司曜更是覺得心頭火起,定宜這是無事,若是她真的被那人給上了手,他一定二話不說,直接要了怡菲這條命!
「怡菲,我們完了。」
任司曜靜靜看著她,忽然之間綻出一個笑來,他甚少笑,怡菲幾乎都沒看過他笑的樣子。
可此刻他難得的笑了,卻讓她的心直往萬丈深淵之中跌去,她呆愣愣的看著他,漸漸的面如金紙一般,她不敢相信,搖頭喃喃:「司曜,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為什麼?」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我說過了怡菲,你不要把我當成傻子,我也警告過你,別想著算計什麼,尤其是溫定宜。」
他上前一步,毫不留情的捏住她的下頜高高抬起,他的目光望著她,沒有一丁點的溫度:「你根本不配,怡菲,可惜你總是不懂。」
怡菲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她的心裡亂的無比,怎麼可能?任司曜怎麼會知道了?
溫定宜是不會和他說的,可又是誰和他說的呢?
她正在胡亂想著,可任司曜已經鬆開手,怡菲踉蹌的後退幾步,跌坐在地板上,她的淚珠兒滾滾而下,哭的近乎哽咽了:「司曜……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任司曜懶得再和她糾纏,直接轉過身去:「明天你就搬走,從前給你的錢,你也可以盡數拿走,只是怡菲……」
他停住腳步,卻不回頭,聲音冷的讓人絕望:「從今往後,在A市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個人,你若是識相,就此乖乖回你老家找個人嫁了。」
怡菲一下哭出聲來:「司曜,我跟了你三年,三年!我不是個石頭雕像,我也有心,我愛慕你,有錯嗎?」
任司曜轉過身看著她,那目光里卻再無溫度:「是,愛慕我沒有錯,可錯就錯在,你不該招惹不該招惹的人,今晚的事,你敢說和你毫無關係,你敢說你沒有存心算計?」
怡菲一愣,旋即卻是明白,原來竟是今夜的事被他給知道了,她心下明白,她是再也沒了扭轉局面的可能,可事到如今,她乾脆冷靜了下來,哭泣沒用,示弱也沒用。
她該做的不是這樣像是過街老鼠一樣被趕出去,她不敢去想回家鄉那個閉塞的小城過那種寒酸的生活,她絕不能讓自己就此一敗塗地!
「我承認我接近溫定宜有我的打算,可是我敢拿我這條
命,不,我全家的命來起誓,我從未生出害她的心思!」
怡菲說到這裡,悽然一笑:「我哪裡有那麼傻?我難道不知道我做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我難道不知道我做了這樣的事會有什麼後果?」
「你別和我說這些,我也懶怠聽,怡菲,我說了,我們之間,結束了——」
「司曜……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溫定宜怎麼都不肯和你在一起?」怡菲忽然綻出一個笑來,那笑,淒艷無比,卻又透出點點的詭異來。
ps:一萬字更新啊,大家一定要鼓勵鼓勵可愛的豬哥啦,哈哈,順便祝福大家聖誕節快樂哈~~~愛你們,怎樣,聖誕節怡菲出局,我很夠意思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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