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大哥,你這體質不行啊!
許是太累了,快八點的時候,硯歌才在車上悠悠轉醒。
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落雪依舊,車窗上都被蓋了薄薄的一層白雪。
硯歌動了動僵硬的脖子,一扭頭就看到晏柒正呆滯的看著她。
「小柒,嗯,幾點了?」
硯歌伸了個懶腰,雖然睡得脖子僵硬,但仍然感覺無比的舒心。
這麼多天,似乎都沒睡過這麼安穩。
「差一刻八點!」
「啊?都八點了!」
硯歌驚訝的眨眼,歉意的說:「怎麼不叫醒我?」
「你坐在那兒,就跟八百年沒睡過覺似的,她哪捨得!」
后座上傳來熟悉的嗓音,嚇了硯歌一跳。
扭頭看去,就見蕭祁正大爺似的坐在后座上,一臉興味看著她!
硯歌慌神,透過車窗看去,能確定這裡就是F市的小洋樓門外,可是蕭祁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的?
「想問我為啥在這兒?爺不告訴你!」
蕭祁穿著他單薄的紫襯衫,特別傲嬌的口吻,硯歌哭笑不得。
「走吧,睡醒了進屋說吧。沒看到這廝身上都沒穿外衣麼?」
說實話,下午發生的事,讓晏柒對蕭祁的看法轉變了很多。
她一直以為蕭祁就是個小人,每次和陸老大作對,都是用的不光明的手段。
但偏偏這次,著實讓人感慨,小人也有正經的時候!
回到洋房裡,硯歌坐在沙發上,就迫不及待的追問,「你為什麼在F市?出差嗎?」
「嗯,對,旅遊!」
硯歌:「……」
晏柒端來三杯熱茶,遞給他們兩個的時候,就兀自坐在沙發上出神。
硯歌沒注意到晏柒的不對勁,反而對蕭祁莫名的出現特別好奇。
「行了,別管我為什麼在這兒了,先來給爺說說,你們最近又是怎麼回事?遇見什麼麻煩了?」
言畢,硯歌和晏柒誰都沒有說話。
蕭祁看了看沉思的晏柒,又望著諱莫如深的硯歌,往沙發里狠狠一靠,雙手撐在腦後,「確定不說?那爺可就用自己方法去調查了……」
「蕭祁,你別查了,這次的事,不是你該參與的!」
晏柒陡然開口,直接拒絕了蕭祁的好意。
「怎麼?我不該參與?兩個小時前,爺才救了你們的命!」
硯歌懵了,「小柒,發生什麼了?」
她似乎睡得太沉,錯過了什麼。
晏柒端著茶,喝了一口,「車燈撞碎了,小事故而已!」
「真的?」
硯歌不太相信,如果這是撞碎的車燈,蕭祁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嗯……」
蕭祁看了看抿唇不語的晏柒,輕笑,「看樣子,你不打算告訴她?這不好吧,剛才那個男人,一看就目的性很強,連竊聽器都用上了,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弄到的。」
「小柒?到底怎麼回事?」
晏柒瞪了一眼蕭祁,她並不想讓硯歌知道太多危險的東西。
更何況,她還一直在思考,那個熟悉的男人到底是誰。
沉默著,晏柒見硯歌一副追根究底的樣子,只能搖頭喟嘆,「剛才在路上,遇見了一個男人,撞壞了我們的車燈,然後……他趁我不注意,將一枚竊聽器丟進了車裡,是蕭祁……」
話沒說完,晏柒的眼眸倏然一亮,「我抄他大爺,我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
硯歌被她的低吼驚得差點嗆到,「小柒,說重點啊!」
晏柒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目不轉睛的看著硯歌,「你還記不記得,之前陸老大失蹤那段時間,曾經去過錦里的維修工?」
隨著晏柒的挑明,硯歌的臉色驟然大變,「塔德普!」
「對,就是他!」
說完,晏柒一拍大腿,「媽的,他不就是上次送你去I.U的時候,你說的那個人嗎?當時天暗,我沒看清楚他的長相。難怪今天他穿得衣冠楚楚的,我一時間沒想起來。他是……蝌蚪的人?!」
硯歌的呼吸都顫抖了。
忽然發現,『蝌蚪』到底有多厲害。
竟然無孔不入,在大街上也能遇見。
塔德普,她對這個男人的印象很深。
出現了好幾次,卻每次什麼都沒做。
他的目的,一直是硯歌懷疑的焦點。
「蝌蚪?什麼人?這麼見不得光,取的名字都這麼放蕩!」
蕭祁冷嘲熱諷,晏柒和硯歌則額頭上滑下三條黑線。
也就他能想到放蕩這個詞來形容蝌蚪。
硯歌咬著牙,腦海中浮現出塔德普的樣子。
這個男人,他們已經能夠肯定就是『蝌蚪』的人,只是沒想到,現在他竟然還敢出現。
「反正就是不好對付的人!」
晏柒給出的回答,對蕭祁來說似乎不值一提。
「再不好對付,也有弱點,怕什麼?這個男人,長相倒是夠凌厲,但是和你們家陸老大的手腕相比,還是差了幾個層次。就憑他利用竊聽器這一點,就不是什麼聰明的惡人,若是我的話,直接找個機會,把竊聽器裝在家裡,不是更妥!」
蕭祁只是隨口一說,卻讓晏柒聞之色變,「這麼說來,那這個人上次去錦里維修……」
有些話,不用說的通透,大家都能想明白。
晏柒沒有繼續說下去,而硯歌低垂的眼瞼也在輕顫,各懷心思,各自思量。
「阿嚏!」
安靜的客廳里,只有蕭祁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看在爺今天冒著生命危險幫了你們一把的份上,借我留宿一夜。客房在哪兒?」
蕭祁起身,看著晏柒,那意思是,還不趕緊帶爺去客房?
晏柒尷尬的咳嗽一聲,走出客廳,和蕭祁二人上了樓。
客房門外,蕭祁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沒有推開,卻看向晏柒,「身為陸戰隊出身,把她交給你,沒想到也讓人這麼不放心!」
蕭祁這話說的沒毛病。
連晏柒都知道自己理虧,難得沒有和蕭祁頂撞,反而低下頭,輕嘲:「這種事,絕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爺就再信你一次!」
說完,蕭祁推門而入,順便將晏柒擋在了門外。
回神之際,晏柒氣得直咬牙,這廝以為是誰,真把自己當成硯歌的護花使者了?
哼!
扭頭下樓,卻不知客房中,蕭祁靠在門板上,神色有些痛苦。
大爺的,發燒了!
蕭祁從兜里拿出手機,給蘇慕白打了電話,大意是,趕緊給爺送藥來!
記得爬窗戶進來!
一個小時後,洗了個熱水澡的蕭祁,穿著兩件睡袍從浴室里走出來。
窗戶被輕輕敲響,他裹著睡袍打開窗,「趕緊進來!」
蘇慕白頭上還帶著未融化的雪花,他在窗外的欄杆上蹲了十分鐘了。
凍死了!
「爺,怎麼發燒了?」
「廢話不是,衣服拿來了沒?」
蘇慕白將手中的衣袋遞給他,「喏,都在這兒了!」
「嗯,讓你查的,有沒有線索?」
蘇慕白神色一凝:「我問過了,化工廠周圍的人都說,近兩年來都沒見過那裡面有人出入過。」
「操!耍我呢!那天給我打電話的人呢?有沒有查到來源?」
蘇慕白垂眸,搖頭,「對方用的是反追蹤的衛星電話,根本查不到具體位置。哦對了,大哥,今天下午那輛車,車主我查到是F市一個商人的。但奇怪的是,這個商人上個月就已經去世了,除了這輛車,其餘的牌照都已經銷戶了!」
「沒線索了?」
蘇慕白嘿嘿一笑,「那倒不至於,車裡的男人我拍了照片,正在查呢,等有消息我就告訴你!」
蕭祁將藥吃下,躺在床上無力的擺擺手,「行了,知道了,你先回吧,其餘的明天再說!」
「大哥,你這體質……不行啊。」
蘇慕白戲謔的看著蕭祁,他們家大哥哪兒都好,唯獨著涼之後,必定發燒。
誰讓他在餐廳著急出門,連衣服都不穿的。
「操,用你說,趕緊滾!」
蘇慕白離開之後,蕭祁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但沒過多久,他就聽到門響了。
雖然發燒,但是警覺性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