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我心疼
這聲響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夏望的睡眠本來就淺，幾乎是在電話響起的第一秒鐘里，她便已經恢復了清醒。
房間中因為燈光熄滅，所以顯出一片寂靜的黑色，鈴聲依舊不停地發出響動，無聲地催促著什麼。
夏望隱忍地咬了咬牙，到底還是快速地接起了電話，將話筒放在耳邊：「……餵。」
她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
可與之前料想的一樣。
對面依舊沒有聲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夏望的錯覺，今天，話筒那頭莫斯南的呼吸聲，好像要比以往沉重一些。
可是現在，夏望已經不想再和莫斯南玩這種「打電話」的遊戲。
在聽見對面依舊是一片寂靜時，她便有些生氣地準備掛斷電話，可就在她正要話筒放回座機上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忽然傳入了她的耳中：「……望兒。」
話語中輕輕冷冷，卻仿佛帶著說不出的壓抑與克制。
夏望的動作猛的僵在了半空中，就像是被人突然按下了暫停鍵，幾秒鐘後，她的眼眸才微微動了動 。
「……你到底想幹什麼？」夏望沙啞著聲音，一字一句地質問。
「這樣莫名其妙打電話來，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莫斯南，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下，你是不是安然無恙。」莫斯南低啞著聲音開口說道，話語亦是萬分壓抑。
很顯然，之前夏望生病的事情，儘管莫斯南不在他的身邊，可是他也是一清二楚。
空氣都像是無端沉靜了許多。。
夏望握著電話的手越發蒼白，幾秒鐘後，她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在你的身邊，我一直都好。」
「………是嗎？」莫斯南的話語更加飄渺。
雖然清清淡淡，卻帶著說不出的嘲諷，仿佛是在嘲笑著自己。
而這樣的狀態明顯不是很正常。
一般情況下，如果夏望這麼說話，莫斯南一定會怒火衝天，可是現在……
夏望蹙了蹙眉是，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一點點……」莫斯南沒有掩飾，而隨著這句話，他聲音中的醉意更是越發明顯。
夏望的心裡「咯噔」了一聲，下一刻，她忍不住更加生氣。
莫斯南的酒量很好，輕易不會喝醉，可是現在，明顯他已經醉的不輕，所以怎麼可能還會只是喝了一點點而已！
夏望怒聲說道：「你還在騙我，莫斯南，你的胃不好，你怎麼還能這么喝酒！」
之前與他在一起相處時，夏望便不止一次看過他因為胃疼而掛鹽水的樣子。
可是現在……
夏望氣哼哼地握著話筒，心中的擔心更是蓬勃發酵，但聽著她的話，電話那頭，卻有一聲輕笑突然傳來：「望兒，你還是關心我的是嗎。」
夏望驀地一愣。
時間都像是停止在了這一刻。
也許是酒勁真的上來，莫斯南的話語帶著些微熏，卻也特別多：「你在周家，我每天都在想，從我身邊離開，你是不是特別開心……」
「你和我在一起，從一開始就是我在強迫你，和莫梵洛不一樣，你對我，並沒有感情……」
「我知道你一直想離開我，看你哭，我也真的心疼……」
「所以這次，我在強迫自己，試圖是真的放你走，可是我還是低估了我的忍耐力，我還是想聽你的聲音，想讓你對我生氣，哪怕……你討厭我也沒有關係。」
「望兒，這樣的我，是不是挺煩的？」
莫斯南自嘲般地說著，話音到最後，還帶著說不出的微微顫抖。
而這些話，亦是一字一句都打在了夏望的心上。
她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滯，幾秒鐘後，她卻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可言說的慌亂在她的心中蔓延開去，夏望捂著耳朵，有些控制不住的思緒。
莫斯南是第一次對她說這樣的話，在那之前，她根本無法想像，這樣孤傲冷漠的他，會對著她表現出這樣幾近卑微的情緒。
可如果事實真的就像是莫斯南說的樣，那為什麼現在，他還會和別的陌生女人在一起，又更甚的是，為什麼他之前來找了她，又不將她帶走，而是放任她住在周家？
這一切的一切，都叫夏望無法想通。
她深深地閉著眼睛，一時之間竟然無法理出頭緒。
窗外的夜色恍惚中更濃重了一些。
轉眼第二日，一早，夏望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昨天晚上因為繁重的思緒，所以她並沒有睡著多長時間，而不知道莫斯南那邊的情況如何，反正直到最後，他沒再給她打來過電話。
夏望陷在自己的思緒中，一直緊緊蹙著眉頭，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才終於傳來了一連串的腳步聲。
周程推門進來；「夏望，我就知道你已經醒了，昨天晚上，我就把你今天要出門的衣服準備好了，現在跟我去試一下吧。」
夏望卻沒有立刻回答。
恍惚中，空氣有些凝滯乾澀。
她頓了幾秒鐘的時間，這才將視線轉向了周程；「周程，我問你一件事情好嗎？」
「怎麼了？」周程有些莫名地問道。
夏望抿了抿唇：「我想知道，在之前，我生病沒出門的這段時間裡，外面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你，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周程確實嚇了一跳。
之前夏望因為身體和心情不好，所以狀態總是昏昏沉沉，對於外面的一切問題也沒多加疑惑。
周程本來就不擅長說謊，之前一直相安無事時，他也不需多說，本以為這些事情可以就這樣默默帶過，可是沒想到……
夏望今天早晨卻突然問了起來。
他慌亂地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有些疑惑，畢竟我在這裡都那麼久了，但是外面發生了什麼，好像我都不知道……」
從上回她的手機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後，夏望與外界的信息便像是徹底斷絕。
那時候因為晚上關於莫斯南的消息，所以夏望蜷縮著不願去面對，也不想去理會，可是現在……
昨晚的那通電話，卻叫她覺察出了一些不對勁。
她看著周程說道：「周程，你家有手機的充電器嗎？我的手機沒電了，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借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