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496 嗜血
第496章 496 嗜血
誰?
喬慕不由一驚,她在這如墨的黑暗中,猛然睜眼。
但是,還未等她看清,甚至是還未等她細想,肩膀上的力道便陡然增大,對方直接將她從隱秘的縫隙中拖了出去……堅實有力,不帶半分的柔情。
「啊!」
喬慕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她在被拉出縫隙的那一刻,鼻翼間聞到了新鮮清晰的血腥味,與此同時,她聽到了冷冽刻板的聲音,一字一頓,從頭頂的方向傳來——
「你以為躲在這裡我看不見?」
「看來我的話你沒明白。」
「覺醒者擁有的能力,我都有。」
……
他冷聲說完。
喬慕訝然,她在黑暗中面色蒼白,完全說不出話來。
先且不論他話中的深意,她完全想不明白:她剛才明明刺中了他那麼多刀,他也明明流了血,而且倒地不起了,為什麼還能這麼快過來?
為什麼他能找到她?
覺醒者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我說過我對你沒有惡意了,但是你的反應,令我很失望。」頓了頓之後,他率先開口,特意拉長了聲音,「所以……」他並沒有說下半句。
所以什麼?
喬慕等了兩秒,幾乎想要主動問出來。
但她還未來得及開口,下一刻,她便知曉了答案——
扣在肩膀上的力道收緊,對方以極大的力氣,像是對待一包垃圾那樣的對待她,那股力道直接把她拎起來,再重重地甩了出去……
「碰!」
一聲巨響。
喬慕的整塊後背,都撞上旁邊鐵質的貨櫃。她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被拆斷,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腦袋也是一陣「嗡嗡嗡」的響……
然後,她再度摔回地上。
「咳咳……」喬慕伏在地上輕咳,她只覺得連呼吸都痛。她嘗到了血腥的味道,應該是在剛剛撞擊的瞬間,她不小心咬破了唇角。
「你還好嗎?」對方在她身前蹲下,淡淡詢問,但是嗓音中,卻不見絲毫的關切。
他整個人都隱匿在黑暗裡,那身暗紅色的袍子,成了他的最佳掩飾……她只能看到被衣袍罩著的輪廓,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任何眼神。
「你這叫……」喬慕艱難地開口,她單手支撐著地面,嘗試著起來,卻沒能如願,「……沒有惡意?」
太疼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斷了骨頭?
但很顯然,他用這種暴力的方式,打掉了她所有的行動力。
「嗯,沒有惡意。」對方平平淡淡地回答她,說這話的時候,不似有任何的心理負擔,理所當然地補充,「反正你死不了。這個,可比你捅我那幾刀,要輕得多。」
說完,他再度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又辦拎起來。
「別……」喬慕以為還會被再扔一次,而她此時,已根本沒有求饒的力氣。
幸好對方沒這麼做。
他只是拖著她,像拖著一塊破布那樣,一步步地走出這龐大的貨櫃群,回到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
…………
還是那盞簡易的應急燈,還是那個空蕩的倉庫。
「碰!」
喬慕被拎回來,重新丟回地上,丟在他之前給她墊底的衣服上。
「咳!」而她現在已沒有掙扎反抗的力氣,只能任憑他處置,在被扔回地上的時候,她也只能靠著身後的木箱子,暗自緩著氣,「……咳咳。」
借著微弱的光源,她再度看清了眼前的人——
他搬了個低矮的木箱,就默默地坐在她對面。他的整張臉,又變成那副「妖異」的模樣:臉色發白,雙眼血紅,右臉上的血線,清晰又猙獰……
這種「非正常狀態」的他,和「正常狀態」的他,判若兩人。
她看到他撩起衣袍,查看適才被匕首捅到的地方。她順著他的目光,同樣看到了「傷口」的情況:其實那已經不能被稱為傷口了!那邊的血液已經凝固,他擦掉那新鮮的血痂,在皮膚上留下的,就只有一道細細的刀痕……
癒合了?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怎麼可能……
「你看什麼?」坐在對面的人陡然抬起頭來,問了這麼一句。許是捕捉到了她臉上的訝然,他的聲音頓了頓,又反問,「……你不知道?」
喬慕蹙眉。
她應該知道什麼?
「看來,你對覺醒者的能力,真的是一無所知。」對方低哼,原本淺淡的嗓音里,多了明顯的嘲弄,「歷代的轉生者里,你是最懵懂的。」
「那你告訴我,歷代的轉生者,都應該知道什麼?」喬慕忍著疼,冷冷地接話。
對方輕笑。
他沒有回答,只是臉上的血線,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他的臉色、眼睛,也在逐漸地恢復正常。
「那不是我的責任。」待完全恢復如常後,他才出聲回答。說話的同時,他攏了攏身上的袍子,整個人都再度隱匿在陰影里,「原本應該是有專人引導的,你身邊沒有,大概是他們把你弄丟了吧?」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從口袋裡拿出東西,坐在旁邊的暗處吃。
這回不是烤雞。
她聞不到任何食物的香味,他吃的應該是某種乾糧。
「你能看得見?」頓了許久,喬慕才試探性地問出來,「你那邊那麼黑……你不需要光?」她突然想起來,在離開唐宅的前一晚,她下樓看到唐北堯在客廳里……
他那時候在喝酒。
但是,他沒有開燈。
「我看得見。」對方的回答,證明了她的猜想,「所以,你不用白費心機,還想再跑一次。鑑於你對我的能力一無所知,我可以再告訴你,我剛才那樣子,不是好招惹的,你最好別再挑戰。」
說完,他再度縮回暗處。
…………
良久。
對方並沒有再說話的意思,而喬慕身上的疼痛,卻是緩和了許多。
她有意想打破這種沉默,隨意地打探點什麼——
「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嗎?」喬慕詢問,視線搜尋著周圍,但目光所過之處,皆是一片冷寂,「你就不帶個幫手?我朋友被你放到哪裡去了?」
對於前面的問題,他通通沒有回答。
唯有最後那個——
「她在她應該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