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原來我才是父親
「快!給我!」
因為緊張,陳晟傑甚至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臉上寫滿的全部都是不安的神色。
如果這個報告是吻合的話,那就說明孫星琪沒有說謊,孩子真的是被掉包了,她由始至終都是被誣陷的那一個。
可如果報告是不吻合的話,那他……
蘇昊澤上氣不接下氣的,利索的將剛得到的報告單遞交了出去,一邊喘息著:「是吻合的!孫小妞沒有說謊,妥妥的那個孩子確實是你的孩子。當然,你和妥妥之間有沒有做過……咳咳,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相信誰是父親的孩子,你自己心裡頭應該是最清楚的,至於母親的話……」
剩下的話他不需要說,陳晟傑心裡頭也是清楚的很。
在看見結果是吻合的後,陳晟傑的血液幾乎都要逆流了。
一種愧疚感和後悔的感覺立馬就繚繞上了他的心頭,將陳晟傑給吞沒。
只見陳晟傑死死的捏住了拳頭,用力的往自己面前的欄杆錘著怒吼著:「我和程安妥之間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你覺得我會背著琪琪做出這種事情來嗎……原來,琪琪真的沒有說謊……我真的是該死!我到底都做了什麼糊塗事情,她那時候明明已經解釋的那麼清楚了,可是我還是質疑了,我甚至在她要臨產的時候我還說出了那麼混帳的話,我……」
只可惜,現在陳晟傑發生這個事實已經有些晚了。
蘇昊澤的眉頭緊鎖著,輕輕的拍打了一下陳晟傑的肩膀一邊不解著:「你先別著急著內疚,那麼問題就來了,如果這個孩子是琪琪的,那麼之前死掉的那個孩子是誰的。我都沒看見對方母親過來哭鬧過,總不能有那麼粗心的父母,將自己的孩子給遺忘了吧,這都兩三天了,都沒來反應?」
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這麼糊塗的父母吧?還是說,恰巧那母親意外的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陰差陽錯的,這才有了這麼一場鬧劇?
正在蘇昊澤和陳晟傑不解著的時候,樓梯間的程安妥,緩慢的抱著孩子,邁著遲緩的步伐走了出來。
「因為……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是星琪姐的,而我的孩子,才是死掉的那個孩子。」
程安妥的聲音輕飄飄的,抱著孩子的動作也有些可疑,前進的姿勢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扭曲,看的很是不舒服。
她的話讓陳晟傑和蘇昊澤都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氣。
因為他們剛才心裡頭也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很快的就被排除掉了。
因為程安妥也是一個母親,哪裡有一個母親會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去承受這樣的痛苦,讓他離開這個世界呢?
蘇昊澤尷尬的笑著,急忙走上前頭試圖緩和氣氛著:「妥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要亂開玩笑啊,孩子不能輕易離開房間的,你這樣是亂來,你要做什麼,冷靜……」
程安妥謹慎的停住了自己的腳步,小心翼翼的盯著蘇昊澤看了好久後,這才拒絕著:「你別過來,你要是過來的話,我就對孩子不客氣了。這是星琪姐的孩子,我覺得他有必要看看自己的母親是在什麼方式下守護住他的……你放心好了,保溫箱我也帶著的。我就出來看一圈,馬上就走了,你別攔住我。」
她的情緒,怎麼在不覺間也開始變的有些不對勁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程安妥。
畢竟之前她忍痛割愛,讓自己的孩子和孫星琪的孩子換了個位置。原本以為自己的孩子能有富貴命,卻不曾想過,她竟然會因為自己的一個舉動,而害自己的孩子丟了命。
可若是她早會有這樣結果的話,程安妥也一定不會後悔,還是會這麼選擇。
畢竟,她這輩子欠孫星琪的實在是太多了。
程安妥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著,利索的抹去後,這才將自己的視線降落在了熟睡著的孩子身上低聲著:「孩子。你看啊。這個地方,就是當初你母親為了捍衛你,而離開了的地方。她救了我,要救了你,你知道嗎,當初你母親在看著我的時候,告訴我說,這個孩子是我的時候,我的心有多難過,有多痛苦。我多想也能抱著自己的孩子,帶著他四處走走。」
不知道孩子是不是真的聽懂了程安妥的話,原本還在半熟睡著的他,竟然開始哇哇啼哭著,聲音異常的響亮。
程安妥緩慢的綻放出一絲微笑一邊喃喃自語著:「好孩子,好孩子。我知道,你一定是想你媽媽了對吧,我也很想念她啊,你知道麼,你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她拿了她的命換了我的命,以後,我就是你乾媽了,只要你想,只要你要,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都把最好的給你。乖哦。」
她的樣子,叫蘇昊澤格外的心疼。
他知道的,孫星琪的離開不只是給陳晟傑和他自己帶來了沉重的打擊,就連程安妥也不例外。
對於程安妥來說,孫星琪就像是親姐妹,像是家人一般。而這個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人還為了你捨身,那種眼睜睜看著,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才是最叫人覺得絕望的。
陳晟傑目睹了這一切,卻也沒有開口打斷她。
一直到程安妥將自己的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之後,陳晟傑這才開口道:「程安妥,你把孩子放回去,我有一點事情想要和你單獨談談。」
對此程安妥也不意外,她早料到有一天會和陳晟傑單獨洽談,只是沒有料到,最後竟然會是因為這件事情。
或許是因為陳晟傑有震懾力,在醫護人員趕過來的時候,程安妥也是很配合的將孩子給交了回去,而後規規矩矩的跟隨在了陳晟傑的身後。
對於這個男人,她也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可卻苦於沒有機會。
看著一旁左右為難著的蘇昊澤,陳晟傑終於還是開了口道:「昊澤,你先回去吧,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的,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她罷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你也可以過來,你我之間,沒有秘密可言。」
蘇昊澤感激一笑,這才趕緊跟隨了上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程安妥這個女人,在他的心裡頭竟然也占有了這麼一席之地,他也會為她擔心害怕。
也會在看見程安妥抱著孩子獨自流淚的時候,而心生愧疚不安甚至是自責自己。
如果他能力能夠在大一些的話,是不是就能好好的將這兩個人給保護好了。
辦公室內,陳晟傑眉頭緊鎖著,視線依舊是鎖定在了那報告單上。
可辦公室內,此刻卻少了程安妥。
陳晟傑的手緊緊的捏成了一個拳頭,眼眶泛紅著。
往事一幕幕的在腦海里放映著,他才知道自己究竟錯的多離譜。
趁著淚水還沒有滾落下來的時候,陳晟傑岔開了話題:「昊澤,原來我才是父親……原來我才是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如果你是琪琪的話,你會不會怨恨我最後的不堅定?」
蘇昊澤有些為難,猶豫了很久,最終這才下定狠心點頭著:「會。阿傑,我知道你這個人不喜歡聽謊話,如果我是孫小妞的話,我會怪你不願意相信我到最後,但是正因為是孫小妞,我相信,她更想要讓你坦然的活下去。她既然到最後一刻都還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那麼我覺得你的任務就是這個。B市那醫院的院長之前吞吞吐吐的,果然是有鬼,我覺得孩子被偷的這個事情疑點還是很大,等明天我請個假,我陪你回B市一趟,我相信,他們絕對知道點什麼事情!」
孫星琪是個大方的人,絕對不忍心看見陳晟傑沉浸在悲痛里的。
陳晟傑因為強認淚水,所以肩膀忍不住稍稍顫抖了起來。
「她當初說過,如果我做了背叛她的事情,或者是不願意相信她的話,她就會離開我的身邊,一開始我還覺得這件事情很滑稽,我甚至拿出她母親的性命來威脅她,要她不允許做出傻事,可是最後……」
當初的承諾,現在卻像是一個耳光。想起一個,就扇了他自己一耳光。
「我真的是太可惡了啊……」
正在陳晟傑自責不已的時候,程安妥卻突然一腳踢開門,而後吃力的將一些文件和動心搬了進來。
因為有些重,所以在進門沒多久的時候,她就直接將東西丟在了地上。
反正都是一些文件類的東西,也摔不壞。
對於自己的戰果,程安妥似乎也是很滿意的樣子,用力的拍了拍自己手頭上的塵土後,這才認真解釋著:「陳總,這算是我賠償星琪姐的一種方式了。你想要的資料,我有的都已經全部拿過來了,只是,這些東西我沒有辦法給您備份,您也知道,我現在走的這是一條不歸路,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也跟著星琪姐離開這個世界了,當然,在我死之前,我一定會把這些文件通通給你。」
陳晟傑的喉結微微滾動,盯著地上那一大沓的文件,他的心有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
蘇昊澤的動作比較快,利索將自己手頭上的東西丟到了一邊去,就直接蹲到了地上認真翻閱著。
「哇靠,阿傑你快過來看。這宋嘉沉真的是個老手啊。你看看,這回扣給收的,哇靠,這簡直就是一夜暴利的,你可要好好學學!」
「還有這個。哇塞,生活照嗎這是。看樣子宋嘉沉生活的還是挺好的啊。嘖嘖……沒想到啊。」
「看他這樣子,合同似乎快到期了啊,我看他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當初你和孫小妞……呃……我是說當初你給了他那麼大的一個苦頭吃,原本還以為他會懂得收斂呢,結果沒有想到卻變本加厲了,自作自受嘛。」
蘇昊澤的話大部分都是圍繞著宋嘉沉。
不用多想,他就知道程安妥搬過來的文件是什麼了。
陳晟傑目光灼灼的鎖定在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本畫冊上,看了一會後,這才抬頭看向了程安妥詢問著:「這些文件你上哪裡搞的?」
這些東西顯然是事先準備好的,要就是說,程安妥早在之前就已經準備好這些東西了,而今天拿出來,似乎也只是一個契機罷了。
看見陳晟傑那晦暗不明的視線,她忍不住笑出聲來,搖頭著:「陳總您心裡頭既然已經有想法了,又何必問安妥呢。其實有時候我還是挺羨慕你的,甚至有一種嫉妒。星琪姐對你確實是真的好,在你誤會她的時候,她還委託了我,要我幫您調查當年的事情,順便幫她整理和宋嘉沉有關的一些罪證。只可惜的是,我整理的差不多了,卻沒有能親手交到她手上了。」
對於陳晟傑,程安妥多少還是有些責怪的。
如果當初他願意相信孫星琪的話,能免去多少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這件事情也要怨孫星琪,倘若一開始她就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只怕也不會有這麼多麻煩的事情。
「恩……我知道了,多謝。這些東西我就先留著了,你應該知道琪琪她想做的是什麼事情。請你……繼續幫我。」
陳晟傑低頭,向著程安妥懇求。
誰敢相信,在幾個月前,陳晟傑竟然還為了孫星琪要驅趕走這個女人,而如今竟然低聲下氣的,懇求著對方為自己追尋真相。
程安妥點頭,索性直接攤牌著:「這就是我今天為什麼會站在這裡和你說話的原因了,星琪姐的恩情這輩子我的償還不完了。可如果和星琪姐有關的事情,我一定義不容辭。只是我這幾天臨時有點事情,我必須要離開一下,等事情搞定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對了,我和你說個事情……」
剩下的話她並沒有大聲說出來,反倒是踮起腳尖,來到了陳晟傑的耳邊,低聲的將剩下的話給全部說了出來。
蘇昊澤聽不到,在一邊急的上躥下跳的。
就在他快要忍受不住的時候,程安妥這才重新站立了回來,臉上笑眯眯的,沒有人能猜透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說了什麼。
「當著?」
陳晟傑的表情有些震驚,似乎是程安妥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程安妥攤手,臉上寫滿的全部都是無辜的神色著:「女人的話,三分假,七分真,真真假假,陳總您自己判斷了,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蘇昊澤,過來,出來出來,我有點事情想要單獨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