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此時此刻
「商小兔,我兒子要是有個好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一三十歲左右打扮艷麗的婦女,對著商小兔怒吼。
旁邊一六十有餘的老太太,直接上手,「我打死你這個災星,打死你這個災星……」
「住手!」
「商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護著這個棄女?丁嵐都快被她害死了,還有我那可憐的孫子,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命苦呀!」坐地大哭。
商城面色黑沉,一片冷凝。
商哲,商文臉色也很是難看。
撕打,辱罵,一片混亂。
席少川來到醫院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停下腳步,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謝聿走過去,「不去護一下嗎?」
席少川沒動的意思,只問,「怎麼個情況?」
「我剛問了一下出警的警察。好像是丁嵐媽帶著她腦子混沌的孫子丁寶去商家做客,後來丁寶和商小兔發生了拉扯,丁嵐護女途中被暴怒的丁寶從二樓給踢了下去,之後不知怎麼的丁寶也掉了下去,兩人就都進來了。」
席少川低低緩緩道,「不知怎麼掉下去了?」
「丁家說,是商小兔把人推下去的。所以才這麼不依不饒的,還直接把警察都召來了。」說完,謝聿看著席少川意味深長道,「不過,丁家要是知道商小兔是你席二少的女朋友,反應可能會稍微平緩些,不至於對她安動口又動手。」
席少川沒順著接話的意思,反問,「人怎麼樣?」
「人你不是看到了嘛。」謝聿抬下巴指指指商小兔,「看起來有些可憐。丁嵐都出事兒了,商家父子這會兒怕是也沒護著她的心。說不定心跟丁家一樣對她也在不滿。」
席少川轉眸,看著謝聿不咸不淡道,「掉下去的人怎麼樣?」
「額,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不過,送來時我看了一下,目測丁嵐的情況比較嚴重,掉下來時頭碰到柜子上了。」
席少川聽了,沒再多問,看一眼站在手術門口始終一言不發的商小兔,轉身往外走去。
「少川,你這就走了……」
「嗯!」
他過來沒有英雄救美要誰心動的意思,也沒有充當好漢爭取兔子以身相許的想法。他確實對商小兔的身體很有好感,可是他也確定商小兔對他並沒這方面的意思。而有些事要兩廂情願才有意思,玩強迫太低劣他沒興趣。
他過來,只是想看一下商小兔這個改命之人正在經歷著什麼。
因劉玉華(丁嵐媽),王思(丁寶媽)情緒激動,鬧得不可開交。商城按按眉心,看向商小兔,「小兔,你先回家吧!」
商小兔聽了抬頭。
她想在這裡等醫生出來,聽醫生說她媽媽沒事兒。
只是,最後商小兔望望手術室什麼都沒說,轉身往長廊另一頭走去。
「商城,讓警察看住她別讓她跑了。」劉玉華厲聲道。
沒人應她。
***
商謹接到電話,匆匆趕到醫院,看到商文沉聲道,「媽怎麼樣了?」
「還在救護,人還沒醒來。」商文臉色沉重。
商謹聽了,臉色更加不好了,「到底怎麼回事兒?」
「還不清楚,過後再……」話沒說完,急救室的燈熄滅醫生走出來。
「醫生,我孫子怎麼樣?」劉玉華衝過去問。
商文當即轉頭看劉玉華一眼,嘴巴緊抿,眸色冰涼。這就是他的外婆,關鍵時候看清厚薄,丁寶是她丁家的獨苗,丁嵐這個女兒就一點兒不重要!
另外一邊……
「我媽怎麼樣?」洗手間內,商小兔看著眼前漂浮的虛影問。
【顱內有積血,情況很不妙呀!說不定她很快就會像我這樣飄著見你了。】
聞言,商小兔眼眸緊縮。
【你讓我幫的忙我幫了,你別忘了自己說的話。】
「不會忘,有要我幫忙的就找我。」商小兔說完,抬腳走出。
【沒想到你真的能看到我呀!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能看到我……】某阿飄激動不已。
我聽講雨滴落在草地的聲音……
「哥!」
「我在急診科出口,你出來一下。」說完,商文掛斷電話。不多會,看商小兔走過來。
讓她回家,她沒真的回家,還算是有良心。
伸手拉住她手腕走到一個稍僻靜的地方,商文開口直接問,「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丁寶伸手摸我胸口,我拍了他一下,媽在樓下看到上來護我被他一腳踢到了樓下。我衝過去想拉住媽媽,衝過去時撞到了他,他從樓梯滾了下去。」
商文凝眉。商小兔回的這麼幹脆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她承認撞到了丁寶。
丁寶,丁家的獨苗,先天發育不全,現已二十多了可智商卻只有七八歲。因為他舅舅在丁寶才兩歲的時候就死了。
所以,對這唯一的孫子,丁家唯一的血脈,無論是劉玉華還是王思都對他寵的不得了。也因此造就了丁寶霸道暴躁又無法無天的性子。而劉玉華和王思也知道丁寶的性子,往日極少帶他來商家,怕他闖禍惹商城不高興。結果證明,他是真的不該來。
「她們帶丁寶來家裡做什麼?」明知不能帶他來,還帶他來的原因是什麼?
「丁寶對女人開始感興趣了,她們想讓我給丁寶做媳婦兒給丁家延續血脈,以此來報答的媽的養育之恩。不然,就讓媽把我趕出商家,讓我去做乞丐。」
商小兔說的平靜,可商文聽到爆粗,「他媽的,她們是瘋了!」說完,沉聲道,「這事兒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什麼時候知道的?上輩子就知道了!
上一世,因為這件事丁嵐跟丁家鬧得很僵。只是,上一世丁嵐沒有受傷,沒有重度昏迷,也沒有……不會的。上輩子她媽媽一直安好的活著,這輩子也一定不會這麼早就離開。
「這件事兒你不要管了,回家待著吧,省的她們見到你又鬧騰。」商文說完,沉著臉離開。走出不遠,一聲尖叫突然入耳!
「啊……商小兔我跟你拼了……」
聞聲,轉身,看到王思……正在被商小兔暴打。沒錯,是暴打!手腳甚至是嘴都用上了,毫無章法,豁出命的撕打。
商文嘴巴緊抿,大步跑過去。
「商小兔你再動我一下試……啊……」
不是動你一下,她是要把你往死里打。
看商小兔的眼神,聞聲跑過來的保安包括商文,都覺得商小兔瘋了!
剛剛跟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太過平靜的人,這會兒卻……
「小兔,你冷靜一下,小兔……」
如果不是保安幫忙拉著,商文幾乎拉住不她。另外幾人趁機趕緊拉著王思趕緊離開,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商小兔,你幹什麼?」看著頭髮凌亂,臉頰被打的紅腫,被指甲抓出血色的商小兔,商文惱火,「媽還在那裡躺著,你非要這樣鬧嗎?」
被商文扣著肩膀冷聲質問的商小兔,看著他,眼淚滑下,「哥,我想變好的,我想好好學習,我想好好跟奶奶相處,我想好好跟哥哥相處,我想有一日也成為別人家口中的乖孩子,我想不負商家的收養,不負媽媽的付出,我想這輩子活的有個人樣,我……我想成為讓媽媽驕傲的孩子……嗚嗚嗚……」
泣不成聲,語不成句,「我以前錯了,我以為我終於還有機會改過,有機會可以回報……嗚嗚嗚……」
可是,若是丁嵐沒了。那一切,該怎麼挽回,該怎麼彌補,該是怎樣的遺憾!上輩子沒做到的,這輩子依然不給她機會讓她去做嗎?
看著痛哭的商小兔,商文心裡有些酸酸澀澀的,伸手把人抱在懷裡,「你放心,媽一定會沒事兒的,一定會……」
這一刻,商文第一次感覺到,商家是真的有個女兒,他是真的有一個妹妹。雖然他們沒血緣關係,可是……他們有同一個媽媽。此時此刻,他們有著同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