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不舒服
槍聲響，康淼胸前一片血紅，潛伏在門外的人瞬時破門而入。在康淼尖叫聲中將她帶走。
繩子斷，商小兔開始下墜，潛藏在九樓陽台的人縱身跳下。然，卻沒把人抓住，眼看商小兔掉下。
楊林屏息，心口猛跳。
席少川轉身快步下樓。
吳濤疾步跟上。
「同學，你把手鬆開，安全氣墊就在下面絕對能接住你，一定不會有事……」
席少川從樓上下來，看有人站在樹下，對著上面喊話。
吳濤跑著過去。
「局長，安全氣墊確保安全，只是她抓到著樹枝不敢鬆手，消防已架好了雲梯馬上上去把人接下來。」
吳濤低斥，「剛從那麼高的地方墜落，誰還敢再往下跳。馬上讓人上去……」話沒說完，聽到樹枝斷裂的聲音。
人掉下。
眩暈，眼前一片黑。
疼，眼前片片紅。
「小兔，小兔……」
聽到聲音，木木轉頭，一張放大的臉。
「席少川……」
聲音低弱，微顫。
席少川低頭親親她額頭，拇指輕輕撫過眉宇間的血紅，「不怕，已經沒事了。」
商小兔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然後輕輕笑了，「沒事了，真好。」
席少川看著微顫帶笑的嘴角，垂眸，視線落在她被樹枝刺的血淋淋的手，伸手，想拿掉還被她握在手裡的樹枝。剛碰觸到了，商小兔即刻躲開了，手攥的緊緊的，一點兒沒鬆開的意思。
「小兔。」
兩人跑著過來。
「小兔……」
看到商城，看到商哲，商小兔眼淚突然落下，鬆開手裡的樹枝，顫抖著對著商城伸出手，「爸……」
一個受了驚嚇尋求依賴的孩子。
一個看到親人終於安心的孩子。
商城心頭緊了緊，俯身，輕輕抱住商小兔，「乖，沒事兒了。」
「嗯……」
商哲看著，轉眸看一眼席少川。
也許，他是真的不適合小兔。
***
「輕度腦震盪，多處皮外傷，有的可能會留下疤痕。不過，人能安讓無恙也算是萬幸。」謝聿看著席少川道。
席少川站在病房前，看著裡面沒說話。
「小兔子這次應該嚇壞了。」謝聿抬手拍拍席少川，「現在應該是最需要你這個男朋友獻出懷抱和肩膀的時候。進去吧！」
謝聿離開。
席少川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低頭，懷抱和肩膀隨她挑，可她好像都不要。
「少川。」
席少騰快步走過來，「小兔怎麼樣？」
「不好。」
席少騰聽了，眼帘微動。過來時碰到謝聿，他說商小兔情況並不嚴重。少川現在這麼說……
許文靜垂眸，席少川這麼說，在她聽來就一個意思：席少川說嚴重了，這件事就不能簡單揭過了。
康雯對席少騰的救命之恩，這個尚方寶劍這次怕是不好使了。
「嫂子。」
席少川開口，許文靜抬頭，嚴肅道，「媒體，警局各處都已經打過招呼了，這件事不會擴散，你放心。」
事情擴散，事件被記錄，商小兔被議論，不允。
對康淼，就算沒有輿論的壓力，照樣能給她定罪。
壓下整件事，希望儘快消散，不要持續加深商小兔的記憶。
席少川點頭，什麼都沒再說，抬步離開。
看著他背影，許文靜伸手拉拉席少騰，低聲道，「康雯來了，你就不要出面了，我來吧！」
席少騰不出面，也省的為難。
席少騰拒見，救命之恩康雯也就不要再提了。
這件事不能輕易抹平，這是席少川的態度，同樣應該也是商家的態度。
席少騰握握許文靜的手，理解她的用心，「辛苦你了。」
席少川走到醫院門口跟一人撞上。
商文甩甩胳膊，看到他撞到的人，到嘴的對不起瞬時咽下，「席少川，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如果我現在揍你，事後你會向我媽告狀嗎？」
這件事兒，席少川就是告狀，丁嵐也一定會向著商文，說他打的好。但，眼下這事他們都還在瞞著丁嵐。
席少川搖頭，「不會。」
話落，商文對著他就是一拳。
席少川站著沒動，受了。靜靜看著商文，待他站好，手動……
一拳落下，商文悶哼一聲，倒下，口中嘗到一股腥甜。
「抱歉。」
完全不走心的丟下兩個字，席少川抬腳走人。
他說了不會告狀，可沒說不會還手。
商文心情很糟，同樣的，他心情也不好。
商小兔出事，他引起的，認；商家對他不滿，認。
商文揍他沒錯。只是，他挑錯了時間。
***
封弈遞一根煙給席少川，「心裡不舒服時能主動過來找我，你進步了。」
席少川看他一眼，接過煙卻沒點燃，「我心裡確實有點兒不舒服。」
封弈靜靜聽他說。
「商小兔驚魂未定，渾身是傷的躺在氣墊上。看到我，她對我笑了。看到商城，她抱著他哭了。」席少川說著，把煙點燃，「在那個時候，我心裡忽然很不舒服。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席少川並不覺得他有吃醋。但那感覺，更糟。
封弈聽了，輕輕笑了，「因為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你已經做好了給她做主的準備。可是，她卻不要你，選擇依靠她的家人。熱臉貼了冷屁股，你心裡不舒服是對的。」
直白犀利，一針見血。
「少川，看小兔被吊在半空，你拿著槍對著康淼的時候，你手抖了嗎？」
「沒有。」
「手不抖，心不亂。證明商小兔不選你是對的。等你什麼時候對她緊張大於理智時，你會發現很多事都將不同。現在，心裡不舒服也忍著吧！因為商家人心裡更不舒服。」
商城跟商小兔，商哲跟商小兔，就算父女感情，兄妹感情都不深。那也比對席少川深。
十多年了，就算是石頭也能捂出點熱乎氣了，何況是人。
席少川抽著煙，不再說話。
正常的去戀愛，正常的去喜歡，一切都照著正常的順序來，做一個平庸的人過繁瑣正常的日子。
而這其中，也包括不被女朋友的家人喜歡吧！
小兔乖乖把門開開，小兔子乖乖……
聽到鈴聲，封弈忍不住失笑，還真是會撩。
連鈴聲都透著流氓性。
「什麼事？」
謝聿聲音傳來，【少川，你在哪兒呢？你家兔子找你。】
席少川掛斷電話，起身，「我回去了。」
「小兔子找你？」
「嗯！」
「搞不好是要跟你談分手。」
席少川聽了，看封弈一眼。啪的，關門走人。
封弈無聲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