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他的故事
賀芳華手裡的餐盤幾近沒端穩差點就摔了下來。
楊斯成手快順手託了一把。
回神賀芳華隱忍著眼淚的同時又滿臉尷尬手足無措的招呼著墨臨和夏天璽。
「回來了快、進來坐」
她視線在夏天璽身上停留片許那雙眼裡難以自控淚花驚現。
楊斯成給她遞了紙巾「孩子回來是好事瞧你這是做什麼？」
這麼多年以來這是除了她回墨家那一次墨臨第一次踏入他們這個小家讓她怎麼不激動。
吸了下鼻子賀芳華滿臉歉意「抱歉炒菜的時候熏到了鼻子」
墨臨眸光微閃心底的波瀾掩藏得及好。
「這些雜事回頭請個傭人便是」
賀芳華連忙道「不用不用這些我都能做並不麻煩」
楊斯成眼裡閃過心疼想想現實終是嘆了口氣並沒有再說什麼。
客氣道「你們兩吃過了嗎？沒有的話一起？」
他話音剛落墨臨已經拉著夏天璽入座。
這般高高在上的樣子夏天璽覺得怪沒禮貌的偷捏了把他掌心。
壓低了嗓音在他耳邊道「你就不能客氣點？」
好歹也是他親媽和繼父呢
不過他這個繼父看上去還真的是很年輕呢賀芳華雖然也保養得很好比起楊斯成能明顯的看出來更加年長一些。
作以前她腦子裡一定會閃出許多陰謀論。
比如楊斯成跟賀芳華在一起是不是知道她是墨家兒媳所以想利用這層身份謀劃什麼。
可是現在看。
雖然只是初見楊斯成對賀芳華的好似乎是一種習慣那雙眼裡的溫柔沒有夾雜半絲雜質不像是假的。
真正接解墨臨的家人以後她愈加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實在是太少。
想著回頭不管他怎麼想的一定要好好的問問他。
三個人的餐桌多了兩個人熱鬧是更熱鬧了就是餐桌上靜悄悄的氣氛怪尷尬。
賀芳華怕夏天璽不習慣一直招呼著她多吃點。
至於墨臨賀芳華是光有一種想給他夾菜衝動卻沒有那個勇氣。
招呼墨臨的嗓音氣焰都低了幾分。
「小、墨臨你也多吃點」
墨臨吃飯很快微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了。
光是這樣都讓賀芳華激動了好久。
楊晶晶坐在一邊小小的孩子樂得眉眼都擠成了一堆。
「媽媽我就說大哥哥今天一定會來的」
「這可是大姐姐親口應下的」
賀芳華看著夏天璽不用多問便也知道墨臨會帶回來的女人除了他心儀的女人也不會是別人了。
她是打心眼裡高興到了極點自己心裡的小肉丸子眨眼竟然也成家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呢。
楊斯成寵溺的笑了笑「嗯這都是晶晶的功勞改天獎勵你去遊樂園」
楊晶晶立馬高興得大呼「謝謝爸爸」
又道「爸爸我可以和大哥哥大姐姐一起去嗎？」
這個問題楊斯成無回答。
賀芳華一臉為難須臾才小聲的訓了句「晶晶別鬧你大哥哥很忙的」
「還有啊這個是大嫂嫂往後別喊錯了」
楊晶晶臉上有點小失望片許就接受了這個事實於她而言能跟這個大哥哥同桌吃飯都非常滿足了。
立馬便沖夏天璽甜甜的喚了聲「大嫂嫂」
夏天璽「」
她這輩子是不是無洗脫這層身份了？
墨臨好像吃飽了放下筷子的同時瞄了楊晶晶一眼。
「看你小嘴那麼甜的份上明天我和大嫂嫂帶你去玩」
楊晶晶驚鄂不已高興得像個得到胡蘿蔔的兔子當即就蹦了起來連飯都顧不上吃在屋子裡到處蹦躂。
墨臨剛松展的眉頭微擰起又道了句「你的晚餐要是不吃完那就不要去了」
楊晶晶一歡脫小孩他的話簡直比神令還更管用。
立馬又回到餐桌前大口的扒起飯最後刻意將手中的空碗落在墨臨面前揚了揚。
「大哥哥不許食言」
夏天璽不禁失笑這孩子是有多喜歡她這個大哥哥。
墨臨的變化看在賀芳華眼裡那又是一陣感動。
以為這輩子他們母子的關係也就這樣了沒想她的兒子竟還有回到這個家的這天。
楊斯成眼裡亦有許多複雜的情緒在涌動好似多年長不大的兒子突然一朝長大了一般老父親的雙眸里有著無限欣慰。
飯後楊斯成喊上墨臨去了樓上書房把空間留給了賀芳華和夏天璽。
哪怕只有兩個人夏天璽仍是覺得很不自在。
面對著賀芳華真是除了尬笑就只剩尬笑了。
「夏」賀芳華想稱一聲夏小姐的又覺得這樣太生疏。
「天璽你別緊張」
「早先就聽靚兒說起過你今天你能來我很開心」
「而且小臨能回來我還要感謝你呢」
賀芳華打破沉默自己也有過這種經歷同是女人她很能理解夏天璽此刻的緊張。
她沒有像其她婆婆一樣見面就問東問西只是誠肯的表達了心中的感謝。
夏天璽聞言心中確實放鬆不少。
「阿姨您客氣了」
「你先坐會我一會就來」賀芳華客氣的招呼著她。
沒多久就從樓上拿了一個珠寶盒子下來。
夏天璽頭皮麻麻的她現在是一看到這個東西就覺得腦子疼了。
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愛拿傳家寶貝砸她？
「天璽我呢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寶貝」
「這些都是我當年結婚時小臨她奶奶贈給我的」
「現在我都轉交給你」
夏天璽一臉鞠蹙腦子好疼。
賀芳華擔心她嫌棄自己的東西。
連忙又解釋了一句「我是怎麼也沒想到小臨他這次會帶你回來」
「突兀的我自己手上一點見面禮都沒有準備」
「你放心它日我定將我的這一份補上」
「奶奶留下的這些你先收著」
夏天璽心裡那個汗連忙推脫順口解釋。
「阿姨您不需要這麼客氣的」
「我、那個」
「這些實在太貴重我受之有愧」
「還有您也不用覺得沒送我什麼而感到抱歉」
「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來得突然都沒給您準備點禮物」
兩人相互客氣解釋來解釋去的突然都笑了。
氛圍一下子暖了不少。
賀芳華滿口稱讚「天璽你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家小臨能遇上你這樣的女人是他的福氣」
夏天璽欲哭無淚看來她這輩子都別想洗清這層身份了。
她將賀芳華拿出來的珠寶盒都推了回去。
「阿姨這些東西你先替我收著就等我們婚禮那天再給送我吧」
「我在南山那邊居住的地尚且不穩定放在我這反倒怕不甚遺落」
「等日後有機會來京城定居時你再交給我也是一樣的」
她態度堅定賀芒華也就沒再推了推脫多了反倒顯得矯情。
她感激的看著夏天璽。
「你知道嗎？這十幾年來這是小臨第一次進這扇門」
「我以為他會氣我們一輩子的」
「沒想他竟也會有改變的這一天」
「我知道因為有你他才會改變這麼多的」
「天璽謝謝你」
她再次說謝夏天璽只感覺雲裡霧裡的也不知道這一家人到底有什麼心結。
「您客氣了」
除了客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楊晶晶洗完澡出來夏天璽陪她玩了會小遊戲。
墨臨在樓上呆了約莫半小時才下來。
兩人臨走的時候天色已經落幕偏僻的小院子裡顯得很荒涼。
楊斯成叮囑了一句「你們走大門回吧院牆高不安全」
墨臨擺了擺手「來都來了還怕回不去？」
夏天璽沖楊晶晶勾了勾手指「乖早點睡明天我們來接你」
一行人道別後兩人身形麻利的躍上牆頭。
牆不算高爬來爬去不覺得累就是想想這一幕就感覺很滑稽。
「墨臨既然你都肯回家了什麼時候把這面牆通一下唄這爬來爬去的多麻煩？」
「她和你說了什麼？」他問。
夏天璽愣了下須臾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頓了下才道「沒說什麼就是和你爺爺一樣塞給我一堆傳家寶被我推回去了」
「傳定寶？」他疑惑。
「是啊你媽媽結婚的時候你奶奶送給她的」她隨口回應。
墨臨眸色黯淡幾分微翹的唇角顯得有點諷刺「倒是沒想她手裡竟然還留著那些東西」
「我以為她早該窮得身無分文了才是」
他的語氣很淡漠好像談論的對象根就不是他的媽媽很無禮。
夏天璽很不理解心裡也有點不快。
她是個最期待媽媽的人重生一回她有白巧這個媽她很是珍惜。
她不知道墨臨和賀芳華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但到底是親媽這樣說話聽著感覺很欠屌。
「墨臨我不知道你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客觀的角度你媽媽她是沒錯的」
「你父親」
「你父親走得早你媽媽她一個女人還有大好的年華等著她難道你覺得她該守著你一個人孤身一輩子才對嗎？」
「你忍心她這樣？」
「如今她找到了那個對她好的人並且他們相處的不錯你應該感到欣慰才對」
他神色淡漠好像有點不高興夏天璽抿了抿唇。
「對不起我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些」
「可我覺得人活一輩子就得活個明白」
「講真好多道理我也是死過這麼一回才看得這麼通透」
「你不要怪我多事才好」
她說了許多他還是沒什麼反應。
她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太多事以前她明明不會這麼瞎管閒事的。
畢竟人家的事不是發生在她身上她又有什麼資格指手劃腳呢。
頓了下又開口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的事」
後面的話沒出口就被他堵在了嘴裡。
他伸手拉她到了小別墅的頂層小閣樓里能看到這周邊的一切景物。
他攬著她「明珠你不必說對不起是我該謝謝你」
夏天璽還沒從那蜻蜓點水般的吻里回過神就被他帶上了樓頂又是這麼誠肯的道謝。
她有點懵「所以你沒生氣？」
他輕笑「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惹我生氣唯獨你我捨不得」
夜空下他清亮的眸子裡似在千萬繁星在閃耀暖暖的語調落在耳跡似奏響一篇動人的樂章。
一句捨不得觸得她的心久久無平靜。
「墨臨」她輕喚了聲。
他微笑「明珠你有興趣了解我的過去嗎？」
她眸色微閃很想理直氣壯的說一句不想。
大腦神經卻先行一步點了點頭。
他拉著她走向西側欄杆處。
輕椅在欄杆上指著花園那個土堆「得那裡嗎？」
「我得初見你時你父親的墳很完好現在是遷走了嗎？」她問。
他點頭「嗯」
「就是在我重遇到你之後遷走的」
夏天璽也就是近三個月內遷的這是她不曾想到過的。
須臾又聽到他說「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那麼快確定、並相信你就是我的明珠嗎？」
她眼睛亮了一下。
他視線飄向對樓那亮著微光的三層小樓。
長呼口氣緩緩道「我的父母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也沒能讓我相信這一切」
「而你卻只用了短短几天便顛覆了我堅信了十幾年的科學」
「或許是當初的我無接受你離世的事實」
「你離開後沒有哪一刻讓我如此迫切的想要再次遇見你」
「所以哪怕你了個身份了面龐我仍相信你就是我的明珠」
夏天璽內心波瀾涌動亦很迷糊聽得不明不白的。
「這一切跟你的父母有什麼關係？」
他看著她寵溺的笑著。
輕彈了下她的腦門「你平日裡不是挺聰明？我都說這麼直白了你還不明白？」
她腦子裡閃過些什麼又好像抓不住。
「你的意思是你的父親也遇到了跟我一樣的事？」她說出自己的猜測。
他平淡點頭「嗯只是」
「沒遇到你之前我從未相信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