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番外墨臨
遇見她那年我六歲。
那個號稱國際改造第一殘酷的魔鬼訓練營里無數形形色色的人每個年齡層次的都有大多是因為叛逆被家裡送去改造。
當然也不泛有許多跟我一樣為了鍛造。
我自幼生在優越的家庭該幸福的童年因父親喪生火海命運驟變。
京城首富家的少爺沒了只剩下孤苦無依的小少爺與媽媽相依為命。
不久媽媽也離開了家。
五歲的我只知道自己被拋棄了。
父親過世後爺爺更忙了每天忙到夜不歸宿。
姑媽成了我唯一的監護人那段時間
表哥諷刺我是個沒爸媽的野種表姐說我在墨家就是一個多餘的人罵我是不吉利的病秧子說我應該跟著我那個不知廉恥的媽一快滾出墨家。
姑媽咒罵我說我爸因我而死我媽因我被趕出墨家如果我再惹他們生氣我也會被趕出墨家。
她還告訴我我的媽媽自找事因被驅逐是假意圖逃離墨家獨自尋歡生活才是真她說我就是個沒人要的雜種。
我自小體弱暈厥之症一年總得犯個十來次被欺負了根就不是對手。
每天面對那姐弟兩的欺負我卻毫無招架之力。
然而那兩姐弟小小年紀鬼心眼卻多得很屢次被欺負後好不容易尋著爺爺告狀那兩人反倒惡人先告狀。
我不是他們的對手那段時間沉寂在他們的陰影中有多久我忘了。
直到幾個月後爸爸的好友季峰來墨家拜訪無意中看到我被欺負。
那個陽光一般的叔叔他笑起來的模樣就跟爸爸一樣。
他關心我
我告訴他真相他沒有像爺爺一樣懶得多聽我解釋而是定定的告訴我。
「男子漢被欺負了沒關係你要有能力欺負回去才是事」
就這樣
我頂著瘦弱的身子去了那個魔鬼訓練營。
我怕在那個地被同行欺負嘲笑特意頂著烈日暴曬了兩個月。
如我所料哪怕我已經曬得烏黑仍難以抵檔那些嘲笑之聲。
從他們見我的第一眼就生生給我扣上了『黑子』這個名號。
跟結實強狀的他們比起來我看上去的確像個笑話。
但我知道如季叔所說想要不被欺負我就得自強。
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毅力竟讓我在那個鬼地呆了下來每天接受高強度的訓練。
眼看著的我瘦小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結實我更加確定唯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不會被欺負。
儘管如此孤僻的我仍是所有人嘲笑的對象。
六歲那年初夏。
同隊員中幾個高個子背地裡對我挑釁。
以一敵一我尚有贏的機會以一敵三
自然不是對手就在我被打扒時一聲口哨聲響起。
那幾人以為是教員來了一個個跑得飛快。
這時他出現了。
一個跟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子齊耳的短髮嫩白的肌襯得那絕美的五官越發精緻。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外人看我的眼光是何種心情。
大致就是一個男孩長得跟著女孩一樣很娘。
他很秀氣連嗓音都很清細。
上來就護在我面前「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我隱隱看到他手中藏著的口哨。
我知道適才吹響那聲口哨的是他。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在那個鬼地我有了第一個朋友他的代號是『十五』我喜歡喊他小五我們一起吃飯一起休息偶爾閒暇會一起鬧。
每當有人用鄙夷的眼神看我諷刺我他總會第一個擋在我面前作勢保護我。
我很珍惜這個朋友直到有一次
我們被同隊隊員使絆子沒有完成教員布下的任務兩人被齊齊關進了小黑屋。
自認為已經很強大的我在那個地第一次蔫了。
封閉的屋子在夜裡沒有一絲餘光每一寸呼吸都顯得如此沉重那種隨時會悶到窒息的感覺讓我恐懼無比。
腦海里不自覺想起幾前個月在墨家的日子。
我那個姑姑拿我當出氣筒表姐表哥耍著我玩將我關在墨家偏宅那黑暗的房間裡。
那聲聲咒罵戲弄我感覺無數雙手在向我伸出魔爪整個身子不自覺顫抖起來。
豆大的汗珠不停外冒嗓子也無自控的發出聲聲恐懼聲。
縮在牆角動也不敢動。
是小五發現了我的異樣疑惑的問我「你、怕黑?」
沒有嘲笑沒有諷刺單純的關心讓我心底生出一絲暖意。
去了那個地以後我收斂起從前的軟弱對外不敢露出半分膽怯。
那次我卻軟弱了抓住他的胳膊求救。
他不惱不怒反手攬住我瑟瑟發抖的身子伸手輕撫著我後背。
「別怕我在」
「別怕有我」
「閉上眼睛慢慢睡著就不會怕黑了」
他的嗓音很輕很柔明明是一個跟我一般大小的孩子出口的話安撫力卻強到了極點他的掌心自帶熱度讓我逐漸安穩。
那晚過後不知是否因為關小黑屋帶起了內心的陰影一連好幾夜我都睡不安穩。
導致白天訓練時失了精神完不成教員分配的任務。
最後教員一怒之下罰我野外夜跑。
沒曾想明明可以完成任務的小五竟也刻意不完成任務跟著我受罰。
我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明媚的眸子裡似有千萬繁星閃耀。
「傻還不是擔心你」
「你在屋子裡尚且怕黑這要是在野外還不得被嚇死」
「有我陪著你就不會了」
憶里除爸爸媽媽給過我這種安全感以外來自陌生人的安慰除了季叔唯一的就是小五了。
我知道這個相識不久的男孩將會走進我的生命成為我這一生必不可缺的朋友。
那天為了感謝他我偷偷聯繫了季叔讓他給我送了些好吃的來。
看他吃得十分滿足的樣子我心裡倍感欣慰。
可能是吃太多導致他肚子不適。
那片小樹林離廁所很遠肚子鬧得快他一急之下就地解決了。
我替他望風。
當時的我並沒有多想純粹就是望風的時候無意中瞄到了小樹後蹲著的他。
那一眼
讓我有點疑惑因好奇我多看了兩眼。
我無想像一直陪著我保護我的好哥們竟然是個女孩。
我驚呆了連視線都忘移開。
直到她抬起頭對上我驚鄂的視線深夜裡兩個人都暴紅著一張臉。
「你、你、你怎麼偷看啊」她很羞惱。
我亦是尷尬到了極點連聲解釋「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我、只是望、風無意中看到」
「我、我以為你是男」
話還沒出口她立馬伸手捂住我的嘴打斷我的話。
「我就是男的」
須臾才道「把你看到的都給我忘了」
見我點頭她才鬆手氣呼呼的沖走了。
自那以後她對我好像不那麼好了寧願一個人呆著也不樂意跟我一起。
我知道她在介意畢竟這種事情誰心裡都會不舒服。
可我的視線卻無再離開她。
在我看來不管她是男是女在我心裡她永遠是那個最好的朋友。
她不理我我開始想辦。
我故意不完成任務故意被罰我的目的就是被關小黑屋。
因為我知道她不會放著我不管的。
事實證明我的自信是對的。
哪怕發生了那麼冏的事她對我依然是關心的她陪著我再次被關進小黑屋。
在我渾身發抖時細聲輕撫。
「別怕我在」
失去的朋友終於又回到了我的身邊我是開心的。
我再三保證「小五對不起之前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發誓你的秘密我絕不會跟任何人說起」
「還有我、我什麼也沒看到」
小五不滿的慎道「看都看了還敢說沒看到真是不實誠」
我「」
她又道「不過也算了反正你光著的樣子我也不是沒看過咱扯平了」
我「」
以前一直不明白小五為什麼不喜歡去澡堂反而喜歡去山後的河裡洗澡直到那時我才明白原因。
暗夜裡整個人也不自覺冏了起來他一直以為兩人是同性並沒有遮掩什麼。
被看到再正常不過倒是自己傻得可以。
小五之前的反常行為多到數不清他愣是沒多想在河裡洗澡時小五永遠都是穿著衣褲的就是衣服都大老遠的跑回廁所去。
他之前還笑過她大熱天的穿衣褲洗澡不熱嘛。
原來一切的一切只因她是女生。
後來的一年多里我經常不完成任務為的就是跟她一起被關小黑屋。
每個夜裡她都會細聲安撫卻不知我對黑暗的恐懼早已在她的聲聲安撫中被無聲克服。
我所想要的不過是與她獨處的時間。
平日裡我們相互學習她教會我為人處事的圓滑我教她我的特長『絡攻擊』。
我給了她一個黑客帳號上面唯一的好友就是我。
只是我沒想她會離開得那麼突然連一聲道別都沒有。
我以為那一別天長地遠永無再見。
我在那裡呆了兩年回到墨家的時候儼然已經脫胎骨只是我仍需要偽裝。
我知道我還小不是我那個姑姑的對手。
幸好爺爺待我並不如我想像中那般冷漠。
猶初回墨家第一天。
爺爺把我喊進書房精明的眸子裡竟是讚賞。
「孩子你總算是強大起來了」
他嘆著長氣「也怪爺爺不好顧得了墨家就顧不了你」
「其實你爸走了之後你所遭遇的一切我都知道」
「可是爺爺護不了你一世啊除了自己強大起來這世上任何人都幫不了你」
「我亦不能出來幫助你那樣只會讓你產生依賴你懂嗎?」
懂嗎?
或許懂吧。
雖然那些過去對我的心靈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可我仍要感謝那些過去成就了更加強大的我。
那一年發生了許多事。
那個棄我而去的媽媽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妹妹。
她抱著孩子跟在一個陌生男人旁邊齊齊跪在爺爺面前。
看上去很可憐可是他們一家三口齊心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我的雙眼。
我一直以為關於媽媽不要我的言論都是我那個姑姑捏造的。
沒想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原來他們會求上墨家也是走投無路那個小妹妹重病治療治花了好多錢他們沒錢了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墨家。
為了讓爺爺幫忙她身邊那個男人竟然還捏造出荒繆的謊言。
他竟說他是我爸。
呵笑話雖然我還小可我也知道我爸早在兩年多前就已經死了他怎麼可能會是我爸?
他們讓我這顆心一冷再冷。
同時我也有點小計謀他們沒有的我有。
那個棄我而去的女人就得讓她償償什麼是報應。
我背地裡肯求爺爺讓他幫他們一家。
應了那個男人的要求用他們的一生在墨家還債。
那段時日我內心極度矛盾對那個生我、愛我過、又棄我而去的女人我內心極度扭曲。
我渴望得到母愛同時又恨。
眼睜睜看著她在墨家被嘲笑被諷刺我這顆心找到了些許著落感。
我想她既然敢做出這樣的選擇就該承受該有的壓力不是嗎?
時光如梭一晃多年。
那些年我遠離墨家韜光養晦。
爺爺七十大壽那年作為墨家獨子唯下的遺孤我必須要出場露個面。
但也僅僅是露個面而已。
那天大多時間我都是呆在自己的小別墅透過窗偶然看到對面三層小樓房門口的現狀當初那個襁褓中的孩子已經長大了。
不遠處有不少賓客對著那邊指指點點。
我沒在意他們一家是否有去參加宴會因為我『假裝』不在乎。
那會有的只是酸澀。
明明曾經我也有一個這麼幸福的家為何到頭來卻只剩下自己?
我拿著酒到了父親的墳前。
心情不太好只是想陪父親說說話。
卻沒料會在這個時候見到我做夢都想見的那個人。
如多年前一樣見我那表哥和他同伴在一邊奚落我上來就護在我身前。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題外話------
關於墨臨的自述我嘗試著用第三人稱和第一人稱寫後來發現第一人稱比較順眼一點。
希望親們能看得習慣謝謝各位支持。
親們送的每一朵花花投的每一張票票包括訂閱過的不管是全訂還是漏訂的我都十分感謝謝謝你們在看我的文給我碼字的動力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