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對不起，是我冒失了
墨漸行不再看慕挽，他的目光隨意的放在一個位置，卻明顯看的不是那裡，而是其他地方。
慕挽默嘆一聲，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解決。
她低聲道：「就憑你知道我是慕家人後，卻從來沒有對付過我，我就知道你不一樣。」
我不一樣？
墨漸行的心輕輕顫抖了一下，繼而一種深入骨髓的克制，讓他把這種情緒壓了下去。
他目光輕飄飄的掃過她，又落到了窗外，寬大的落地窗，陽光照了進來，一切都明媚燦爛，他的心裡卻莫名有了一絲寒意，那些疼痛的往事一點點浮了上來，堵在胸口，讓人難安，說話的聲音里便有了三分清冷。
「慕小姐，墨家治家嚴謹，家風純良，不屑於耍手段威逼報復，不過，我的善良不是你談判的籌碼。」
慕挽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當年的事情始終是一根刺橫亘在兩人的心中，她只覺得剛剛湧起來的那一絲暖意，又快速的退了下去。
「對不起，是我冒失了，我……」
話說到一半，卻又說不下去了，如鯁在喉。
墨漸行犀利的目光有一些冒火，又說了一半不說了？連說幾句好聽話也不願意嗎？
他聲音冷硬的追問道：「你怎麼了？」
慕挽站起身，對他鄭重的鞠了一躬，「對不起，只是代表我個人對你說對不起，因為有虧欠，所以才想給你更好的，對駿騰來說，飛馬就是最好的，請你再考慮一下，打擾了。」
她站起身，輕聲說了一句「再見！」便往門口走去。
墨漸行的目光收了回來，追隨著她的身影，驟然開口：「如何證明飛馬是最適合駿騰的？」
他不對不承認，那句想要給你更好的，如暖風吹過冰湖，打動了他。
慕挽驀地停了下來，她隱約覺得這是最後的機會，墨漸行願意給她最後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她大腦急速的運轉起來，深吸一口氣道：「我就是證明！上一家我經手過的廣告，銷售額比從前提升了三倍，我會努力將駿騰的廣告執行做到完美。」
墨漸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露出一個了無情緒的笑容：「你嗎？上一次？」
慕挽眸子一黯。
上一次！
上一次她跟的是《無憂公主》劇組！
無憂，並非無憂。
背後的故事多著呢。
她微微低了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傷悲，覺得自己如同赤身裸體一般，很是尷尬。
她屏住了呼吸，凝神靜氣的等待墨漸行的答覆。
墨漸行一眼看透了她的想法，她的孤立無援，他無意讓她置於尷尬的地位，目光變含了同情，只是到底心緒複雜。
「好！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這一句如同天籟之音，衝進了慕挽的耳朵，她一下子鬆懈下來。
「謝謝！」
她鄭重的說了一句。
「嗯！」
墨漸行矜持的點了點頭。
慕挽忍住心中無與倫比的喜悅，保持優雅得體的向墨漸行點了點頭，手就要伸到把手上告辭離去。
墨漸行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慕小姐，知道我為什麼相信你嗎？」
「嗯？」慕挽轉過身，清亮的眸子帶著疑惑。「為什麼？」
「我想當年拿著鑽石當玻璃珠玩兒的慕小姐，應該不屑於去偷一枚鑽石戒指，也應該有與鑽石相等的才華，你說是不是？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墨漸行能想起來的童年事情都是片段，他隱約記得在她的生日宴會上，他覺得煩悶想去外面玩兒，生日宴會上光彩照人的她，立刻揪下裙子上的鑽石，帶著他一起玩兒彈珠……
很多事情都已經埋在了記憶深處，如果慕挽沒有出現在他面前，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起。
但慕挽出現了，往事變如潮水一點一點將深埋的記憶沖刷出來。
「謝謝！我不會讓你失望。」
墨漸行漆黑的眸子深邃內斂，慕挽看不透他的情緒，只能認真保守的回答一句。
當年麼？
鑽石當彈珠兒的小事她並不記得，她不喜歡回憶，曾經與現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巨大的落差會讓她透不過氣來。
墨漸行點了點頭。「江亞的事情，我也欠你一句對不起，是我管束不嚴，才讓這樣的人出現在公司，很抱歉！」
慕挽心中涌過一陣暖流，這一聲道歉來的太是時候了。
此時的她，總有一種強烈的罪惡感和自我否定。
還好，一切都慢慢的回到了軌道。
「沒關係！」
「嗯，既然慕小姐這一次原諒了我，那麼上一次呢？我想你應該也不會放在心上，是嗎？」
「上一次？」
慕挽愣了三秒鐘，才想起來墨漸行說的上一次是什麼。
那是之前她上總裁電梯的事情，被人誤以為是她故意靠近墨漸行，墨漸行發簡訊給了她說抱歉，她被唐媛媛撞了一下，不小心誤刪除了手機信息，沒有回覆。
這件事情，他還記得？
慕挽：「……」
她驀地想起上一家公司的上司，有著很可怕的控制欲，所有的信息一定要回復，不回復的後果會很嚴重，哪怕是一句廢話，也要回一個笑臉。
難道所有的總裁，上司都是這樣的人？墨漸行也是？
嗯！她記下來了！
以後和駿騰合作的機會還很多，既然要服務好，這些細節就應該注意起來。
她想了想開口道：「上一次是我回復消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東西，點錯了把信息誤刪除了，我沒有你的手機號，所以，沒有回覆你的信息，其實，那是一件小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你也不用說抱歉的。」
墨漸行的面色瞬間又沉了下。
小事？
沒我電話？
這是在拒絕我的道歉？
他姿勢優雅的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緩緩站起身，矜貴的走到慕挽的面前，鄭重的把名片遞給她，臉上帶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慕小姐，這是我的名片，請收好！」
慕挽猶豫了一下，禮貌的接了過來。
名片是極簡主義，只有名字和電話，質地很好，簡潔中透著莊重，設計感很強，一看就讓人聯想到名片的主人必定出身名門貴族，品味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