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永不再見
占旭動了動身體,被人一把按住,他嗤笑一聲,任由身後的人給他上了重鎖,視線卻死死盯著公爵大人,「我還以為愛德華公爵手眼通天,現在來看不過如此。」
公爵大人沒有應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占旭被人押著帶了過來,「很遺憾占先生,沒想到我們第一次正面相見是在這裡。」
占旭嗤笑:「那又怎樣?讓我想想,你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新聞報導,伽德勒斯的愛德華大公爵來做國事訪問,呵,國事訪問想知道她在哪嗎?你一定想知道,可是我憑什麼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覺得你見了以後,又能怎樣?」他突然掙動身體,朝前他面前走了一步,湊近他,「你以為……還能一切如曾經那樣?沒想了!」
公爵大人抬眸,盯著他的眼睛,開口:「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接受。至於曾經是什麼樣,你現在不會知道,以後,更不會知道。再見占先生!」
將軍揮了揮手,占旭被人帶了下去。
第一武裝集團的首腦占旭被捕獲,當天夜裡,沙瓦聯邦政府軍對占氏集團進行了大規模的軍事掃蕩。
宮五是被槍聲驚醒的。
當天晚上,占旭說會早點回來的,甚至還跟宮五說回來一起吃飯的,結果晚飯宮五一個人吃了,其他人倒是覺得正常,占先生肯定是盛情難卻推脫不了留宿在外了。
宮五就是覺得說話不算話的人不好,別的倒也沒什麼,一個人吃飯怎麼了?香噴噴!
因為占旭答應送她回家,宮五這幾天的心情特別好,跟占旭說話的時候簡直就是興高采烈,總覺得占旭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綁匪。
美滋滋的睡著了,卻被槍聲驚醒。
她一骨碌爬了起來,外面是吵鬧的聲音,她跳起來,貓腰透過窗口往外看,發現從山下湧上來很多人,來勢洶洶,且全副武裝,看到拿槍的人都會舉槍射擊。
屋裡的婦女們都被驚醒,倒是沒有人尖叫,而是安靜的一起坐在角落,宮五什麼話沒說,也趕緊跟她們擠在一起。
這些女人都是長年累月在動亂地帶生存的,她們一定知道怎麼樣才是保護自己的最好辦法。
宮五跟她們擠在一起,縮在她們伸手,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朝前走,畢竟,她是個年輕女孩,而這些人則是中老年婦女,萬一來的哪些人是禽獸呢?這就意味著最年輕的會最慘,所以她本能的往後縮,實在躲不掉在說。
其實她心裡更多的疑惑是,占旭是不是出事了?他晚上該回來的時候沒回來,卻來了一群帶著武器的人。
宮五胳膊抱著膝蓋,閉著眼,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呢?占旭都說送她回家了,結果卻節外生枝,為什麼呀?
難道她的命這麼不好?
她閉著眼,一動不動,不多時,門被人一腳踹開,同時進來五六個全副武裝人員,他們手裡舉著槍,挨個房間踢開門,發現這裡都是婦女,他們快速的分散開,有人開口說話:「全部待在這裡哪裡都不准去,誰離開這裡就殺了誰。」
婦女們擠的更緊,隨後每個房間門口都有一名武裝人員守著,其他的人繼續朝後山追去。
沒多久,門口又是一陣騷動,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人物過來,武裝安保的人數突然增加,門口站著武裝人員立刻立正行了個軍禮,隨後有人走了進來。
高大的身形和蹲在地上的女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視線挨個掃過地上那些人,最後落在宮五的身上。
他沒有出聲,只是抬腳,朝著那個方向慢慢走去,身側的人快速的踢開擋路的婦女,她們很有眼色的快速讓開一條通道。
公爵大人走到宮五面前,然後他慢慢蹲下身體,伸手摸在她的頭上。
宮五把頭歪著膝蓋上閉著眼,當她感覺到有人在摸她腦袋的時候,她睜開眼。
雖然沒有抬頭,可很奇異的,她知道來的人是誰。
她慢慢的抬頭,目光平靜的看著他,那張臉還是她喜歡的,他的手還是那麼好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到他的時候一點都不激動,更多的是難過和傷心。
她很介意,她非常的介意的,原來在他的心裡,她的命抵不上他的那些設計圖。
公爵大人的手摸在她的頭上,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想說他真高興,原來她還活著,他想說他真的非常非常擔心她,他想說她那麼想她,那麼思念她……可當他看到她還活著站在她面前的時候,他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伸手,輕輕的把繞過她的背,把她按到了自己的懷裡,緊緊的、牢牢的,似乎想要把她揉進身體,他摟著她不懂,緩緩閉上眼睛。
他確定了,這是他的小五,這是小五的味道,他知道他的女孩,一定會頑強的活到他來接她的這一天。
真好,她還活著!
她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宮五睜著眼靠著他的肩膀上,然後她伸手,輕輕摟住他的腰,視線卻沒有聚焦的看著星火晃動的窗外,好歹,她可以回家了呀!
掃蕩持續了一夜,到了第二天都沒有停下的意思,占氏集團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除去被政府軍活捉的外,還有一部分占旭的心腹進行頑強抵抗,最後隱沒到了沙瓦的深山老林中銷聲匿跡。
宮五被公爵大人帶到了他入住的國賓館,她低著頭站在門口,沒有久別重逢後的高興,也沒有見到愛人的欣喜,她沉默的站著,身上的衣服很乾淨,那是公爵大人沒見過的衣服。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抬頭看著他說:「我有點困了,我想睡一會覺。」
公爵大人看著她,慢慢走到她面前,伸手摸著她的臉,好一會過後,他點點頭:「好。」
宮五洗了澡,這一次是她認認真真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躺到床上的時候,公爵大人就坐在床邊,她閉著眼,開始是裝睡,後來就真的睡著了。
她睡著後,呼吸變的平穩,公爵大人在旁邊安靜的看著。
不知坐了多久,她動了動身體,翻了個身平躺下,呼吸再次平穩,只是沒一會過後,她的眉頭突然擰了起來,原本垂落在身側的手也緊握成拳,良久之後,她的拳頭緩緩鬆開。
眼角有淚滑了出來,她開始抽噎,在睡眠中哭的很傷心。
公爵大人握著她的手,輕輕在她身側躺下,伸手圈著她的腰,把她摟在懷裡,輕輕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宮五逐漸安靜下來,恢復平穩的呼吸。
他垂眸看著她的臉,他感覺得到,她與他有著淡淡的疏離,或許是一份對他這麼久才來的傷心,又或者是絕望到了極致後的淡漠,但是沒關係啊,他還在,她也在他們彼此都還在,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他覺得高興的?
一夜無眠,失而復得的喜悅充斥著他的胸膛,就算再看上一夜他也願意,他知道,這是他的姑娘,在離別了這麼久之後,她回來了。
補足了睡眠之後,宮五在下午醒了。
她一醒來就覺察到了有人在摸她的臉,她睜開眼,就對上公爵大人的視線。
還是那張臉,又帥又養眼,可是她越看越難過,這麼好看的小寶哥,根本就不是她的呀。
公爵大人低頭,親昵的親吻她的臉,宮五開口:「小寶哥,我有點餓了。」
「好,」他笑了笑,笑容還是那麼溫暖,宮五依然分得清他的笑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她不明白,為什麼對她露出這樣溫暖笑容的人,一副很喜歡她的樣子,卻把物體看的比人命還重要。
吃飯的時候,她手托腮看著公爵大人,問:「小寶哥,你怎麼會來這裡啊?」
公爵大人回答:「因為你在這裡。」
宮五沉默了一會,她垂眸努努嘴:「哦。燕大寶好嗎?」
公爵大人點頭:「很好,李一狄帶她回家了,她這兩天開學。」然後他拿出手機,打開一個視頻送到她面前,說:「這是大寶拍的視頻,想要給你看的。」
宮五接過來,點開,眼睛瞬間瞪的老大,視頻里的燕大寶黑的跟煤球似得,一張小臉蛋都不能看,沒說話先露出了白白的牙齒。
宮五震驚:「小寶哥,燕大寶怎麼變成這樣了?」
提到燕大寶,公爵大人的表情有了龜裂的跡象:「和小五分開之後,她被一個土著部落的人帶了回去,在部落里生活了大半個月。」
宮五:「……」
燕大寶在視頻里笑的跟黑色的小菊花似得,兩排潔白的牙和她的小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小五,我是燕大寶呀!」
估計是怕宮五認不出她來,所以開頭就自我介紹了。
「對不起啊小五,我還以為你肯定被哥哥救回去了,我在部落里玩的可高興了,包子哥哥把我接回去之後,我才知道你還沒回來。我很擔心你,小五你要好好的回來,知道嗎?回來以後記得給我打電話,我想要去你那,可是包子哥哥不讓我去,還說我去了只會添亂……」
她在視頻里嘆口氣,說:「小五,你不要生我的氣,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忘了的,包子哥哥都批評我了……」
宮五呲牙笑,她把手機還給公爵大人,說:「小寶哥,我能跟燕大寶通電話嗎?」
公爵大人點頭:「當然可以。」
電話打過去的時候,燕大寶正在上課。
原本青城大學有名的小美人,一個暑假後頂著小黑臉回到學校後,差點嚇死一片愛慕者,別說那些愛慕者們差點沒認出來,就連燕大寶的親爹媽也差點沒認出來。
燕大寶剛到機場的時候,燕回老早就等在機場了,結果燕大寶站在他面前,燕大寶都嫌棄繞過去,要不是因為展小憐也來了,他說不定就一腳踹過去了。
燕大寶站在她爸媽面前老半天,就是沒人喊她。
燕回是沒認出來,展小憐是壓根沒往黑人上面想。
要知道,燕大寶從小到大都跟白麵團似得白,任誰都沒想到她會黑成這樣。
最後還是燕大寶喊了燕回才發現,他嫌棄半天的小黑妞是他的心肝寶貝,差點當場哭出來,好容易才接受小黑妞就是燕大寶這個事實。
燕大寶的手機一響,她立馬從課堂上跳起來,拿著電話往外沖,無視歷史老師的怒視,沖了出去:「餵?哥哥!小五呢?」
宮五擺正視頻,把自己的臉對著視屏,讓她看清,說:「燕大寶,就是我呀,我好著呢。」
「小五!」燕大寶一聲尖叫,「小五真的算你啊!你有沒有受傷啊?那些壞人有欺負你嗎?我拉肚子早就好啦,你不要擔心我來著。小五我好害怕你有事啊,媽咪去過你家好幾次,但是都沒敢說你的情況,怕你媽咪擔心……對不起小五,都是我害的,我不是個好朋友……」
說了兩局,燕大寶撇嘴,要哭了,「我要是不拉肚子,就不會讓你去了……」
「怎麼會啊?」宮五挺了挺腰杆:「我很厲害的呀,你想啊,我就算被捉了過去,不過我享受的待遇一直都是最好的呀。有好吃有好喝的,還有好玩的,我還有新衣服穿呢!」
燕大寶有點不相信,那是人質和綁匪,小五的日子能好過嗎?
她開始不知道嚴重性,後來李一狄說了,她才逐漸了解綁架小五的是什麼人,據聽說,那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專門收錢做壞事的人那種人,太可怕了。
她對著電話喊:「小五,你把你的手放在鏡頭裡讓我看看。」
宮五讓公爵大人拿著手機,對著鏡頭晃了晃,「完整的。」
燕大寶又說:「那腳呢?」
宮五直接脫了鞋子,差點就蹺餐桌上了,說:「完整的。」
燕大寶咔吧眼,突然把她那張小黑臉湊到屏幕面前,盯著宮五看。
宮五回瞪:「幹嘛?燕大寶你不說話就是浪費電話費,我要掛了。」
「不要掛!」燕大寶大聲說,然後她撇著嘴,擰著小眉毛,可憐巴巴的問:「小五,那有沒有壞人脫你的衣服啊?」
宮五瞪著燕大寶,燕大寶也瞪著宮五。
宮五瞌睡眼:「我這麼聰明,誰敢脫我衣服,我一巴掌扇死他……」默了默又說,「不過就算有,我也不會扇死的,我打對方一巴掌,萬一對方把我打死怎麼辦?」
燕大寶呲牙笑了下:「嗯嗯。小五,我以後都聽你的話!」
宮五點頭:「好呀,你說的呀!」她看到燕大寶身後的背影是教室,問:「燕大寶你是不是在上課?」
燕大寶得意:「我跑出來啦,我看老師的臉都綠了,嘎嘎嘎!」
宮五瞌睡眼:「趕緊回去上課吧,我餓了,還要吃飯呢。拜拜!」
燕大寶揮手:「拜拜小五,等我放假了,我去找你呀!」
宮五點頭:「行,要不然我去找你也一樣的。」
掛了電話,宮五看了對面的公爵大人一眼,把手機還給他:「謝謝小寶哥。」
低頭繼續吃飯,然後她抬頭:「對了小寶哥,我的手機拿過來了嗎?」
公爵大人點點頭:「在房間,吃完飯去取好嗎?」
宮五點頭,繼續低頭吃飯。
公爵大人坐在對面看著她,目光安靜,觀察她臉上細微的表情。
宮五一直低著頭,使勁扒飯吃,好了好一會過後,她突然抬頭看著公爵大人,問:「小寶哥,你知道占旭怎麼樣了嗎?」
公爵大人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提占旭,他垂下眼眸,略一思索後抬頭,說:「暫時被看押在軍方的監獄。」
宮五努努嘴,她問:「會坐牢嗎?我聽說,這裡的人都是做違法的事,還以為都這樣的話,就沒有好事壞事之分呢。」
公爵大人笑了下,回答:「這世上任何事都兩面性。更何況占先生還是這一片勢力最大的一個。」
宮五點點頭:「說的也對呢,做壞事的人,總歸是要受到懲罰的。」沉默了好一會後,她嘆口氣,說:「沒意思的。」
公爵大人抬眸,「是的,沒意思。不過人生就是如此。」
宮五放下勺子,喝了兩口水,「我好了。」
公爵大人問:「小五覺得不合口味嗎?」
宮五點頭:「還行,不大好吃。感覺最喜歡的還是我媽炒的菜。」
她沒再問占旭的下落,既然是做違法的事了,被抓起來坐牢也就很正常了。
雖然占旭沒傷害她,可是誰知道他有沒有傷害過別的人質呢?別的不說,單綁架她這事,確實也該給一點懲罰來著。
吃完飯她搖搖擺擺回國賓館房間,找到了她的手機,裡面被沖了滿滿的電,她拿起來,直接給她媽打了電話過去,電話只想了一聲就被接通:「小五?」
宮五出聲:「媽!」
岳美姣與其平淡,顯然並不知道宮五這一段在國外的處境,「這是玩瘋了?這麼長時間都沒給家裡打個電話。」
宮五呲牙笑:「哎喲,我這不是打了嗎?最美麗的老媽,請不要生氣呀。」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誰讓我有這麼個沒良心的女兒?」真要算起來,岳美姣其實也沒多少時間天天想著宮五,家裡有個步小八鬧人,她準備積極上班,單一個步小八就鬧騰的她日也不寧了,更別說起他事了。
不過宮五時間長不打電話她確實會急,前一陣打過去電話沒人接,後來展小憐去了一次,說她們去非洲無人區了,沒信號,岳美姣才略略放心。
如今電話打過來,岳美姣也沒覺得有什麼,頂多是從沒信號的地方回來了。
宮五問:「媽,小八呢?給我拍幾張照片過來看看。」
對於宮五一直惦記步小八這一點,岳美姣其實挺滿意,這說明小五心裡有小八,把小八當弟弟看了,要不然她惦記幹什麼呀?
她低頭看看正趴在地上,跟個小皮球似得到處亂跑的步小八,說:「小八好著呢,長的白白胖胖的……哦,對了餓,你那個燕大寶燕大寶來過一次,呃,那個小五啊,你是不是也跟燕大寶一樣曬的特別黑?你說你一個女孩子,這可咋辦啊?」
燕大寶第一次來的時候,把步小八嚇的「嗷嗷」哭,燕大寶都不敢進屋了。
那小臉黑的……簡直了,哪個女孩子出去玩能把自己曬成那樣?可真是太本事了,那時候岳美姣就琢磨著,難不成小五也黑成那樣了?
宮五清了清嗓子:「我比燕大寶好多了,我還抹防曬霜的,雖然也有點黑,不過比燕大寶白多了,真的。」
岳美姣略略放心了點,燕大寶那都不能看,簡直是刷新了岳美姣對女孩子膚色的認知。
步小八蹭蹭蹭爬過來,對於媽媽不理自己表示很生氣,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一把抱住岳美姣大腿,咧著小嘴笑的口水只往下流。
岳美姣伸手把他抱到腿:「小八來,跟姐姐說話。」
步小八撅著小嘴,連吐了兩個泡泡。
宮五聽到了,瞌睡眼:「步小八,你等著我回去揍你屁股,敢吐我口水,膽子不小呀!」
步小八聽不懂,「咯咯咯」的笑,小胖墩笑的臉蛋上的肉肉都在抖動。
岳美姣低頭在他腦門上親了一下,往地上一放,「自己玩去吧。」
步生把別墅的半個客廳改造成了兒童樂園,步小八天天在裡面都快玩瘋了,不但他自己玩,其他別墅的小孩也會過來,時間久了都會認識,相互也都有來往,別人不說,誰知道岳美姣比步生大了十一歲,目測來看就是標準的帥哥美女可愛的胖兒子。
宮五跟岳美姣說了半天的話,從聽到她媽的聲音開始,她才覺得徹底踏實下來,她這下是真的安全了,她都能跟她媽通話了呀。
又一次掛了電話,她往床上一趴,閉著眼一動不動。
屋裡進了人宮五知道,不過她也知道能進來的肯定只有公爵大人。
她慢吞吞的翻了個身,睜開眼,看著站在的床邊的公爵大人,她眨了眨眼睛,繼續盯著他看。
她最喜歡小寶哥了,現在她也安全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得知他寶貝他的設計稿比她重要的時候,她的心態就有了變化,不是不喜歡,不是不想看到他,就是……難過的情緒會一直影響她。
宮五一直覺得,如果她跟一個男人談戀愛,在一塊的時候沒有那麼開心,那麼這個男人就不值得。她還不知道現在的情緒會影響到什麼時候,如果她一直覺得這樣難受,一定是不行的。
如果說有什麼值得慶幸的事,那可能就是宮五的心裡一直有個預設,她一直覺得她和公爵大人在一塊,是她高攀了,所以就是分開,好像也沒什麼遺憾。
公爵大人站著一動不動,她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兩人對視著。
好一會過後,公爵大人突然動了,他在床邊坐了下來,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然後他躺在她身側,伸手,把她摟到懷裡。
他開口,說:「明明小五就在我懷裡,可我突然覺得,小五離我好遠……」
宮五抿著嘴沒說話。
他又說:「對不起……我來的太晚了……真的對不起……」
宮五依舊抿著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一點都沒嫌棄他來的晚,她真正傷心的是她沒有指望,她一個人在這裡,什麼辦法都沒有,只能仰仗占旭的網開一面。
她抽噎,哽咽著出聲,眼淚不停的往下流,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呢?
他伸手,把她摟到懷裡,拇指輕輕一動,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對不起小五,我還不夠強大,所以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救回小五,我讓小五傷心了,這是我的錯……」
宮五擰著眉頭,只是抽噎著,也不說話。
公爵大人抵著她的額頭,小心的親吻她的唇:「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小五能原諒我嗎?」
宮五隻是躺著不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公爵大人努力笑了下,摟著她的身體,說:「小五,我們回家。回家了……」
因公造訪的伽德勒斯大公爵在公事結束之後,準備從沙瓦聯邦返程。
宮五的護照等資料早就準備妥當,宮五提前一天拿到了護照,她看著護照,突然抬頭問了句:「對了小寶哥,占旭要是坐牢的話,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呀?」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占旭,甚至明確提出要去看看占旭。
公爵大人看著她,回答:「我可以去問問,看能不能讓小五在臨走之前見他一面。」
宮五想了想,又搖搖頭:「要是麻煩的話就算了,我只是想要當面謝謝他。」
雖然晚了一步,但是這份情她還是領的。
公爵大人點頭:「好,我問一句,不行就算。」
轉身,他臉上最後一點笑意都淡了下來,占旭,呵。
毫無疑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占旭似乎做了什麼引起了小五的注意。
占旭。
他從酒店離開,出現在占旭面前。
所有的癥結都是在這裡,在占旭這裡。
占旭依舊被上了重鎖,層層疊疊的關卡守衛嚴實。
他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似乎早已坦然面對如今的狀況。
來的時候就想過,畢竟伽德勒斯的大公爵來到了金三角,他奔著什麼來的,占旭一清二楚,他是衝著小五來的,對不起,恐怕不能如願了。
他慢慢抬眸,看向站在門口的公爵大人,嘲諷的笑:「你來到這裡小五知道嗎?還是說,你是偷偷摸摸背著她來的?」
公爵大人沉默的聽他開口,等他不說了,才沉聲開口:「我過來,是替小五轉達一句話,她讓我謝謝你,承蒙關照,她在這裡才有能活到現在。」
占旭臉上嘲諷的笑逐漸恢復,他咬了咬牙,好一會過後才說:「讓她自己來說。」
公爵大人笑:「抱歉,我不覺得有必要讓她來到這種地方。」
占旭突然動了下,身上的枷鎖隨著他的動作發出響聲,警衛離開衝進來,看到他還被鎖著,又退了回去。
「讓她親自來跟我說……」占旭咬牙,「讓她親自來!」
公爵大人譏諷的勾起唇角,「占先生這是告訴我,占先生愛上了我的未婚妻?」
占旭又一次掙動身體:「讓小五來見我!」
公爵大人低頭,身側的拳頭緊了緊,「這件事恐怕不是占先生說了算。」
占旭咬牙,死死的瞪著他,「就算你不讓她來又怎樣?我等著你們的消息,必然不會讓我失望。」
公爵大人微笑:「所以,小五的態度不是無緣無故的,而是因為你說了什麼,又或者做了什麼。」他站直身體,說:「如果不是小五本事的問題,對我來說不是難事,就算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不久的將來我也懂。謝謝提醒,我會繼續努力,至於占先生,」他笑了笑,「占先生還是等我們的好消息,只是怕占先生到時參加不了婚禮。」
占旭猛的一掙,死死的瞪著他,卻在對上他的視線後,兇狠的視線逐漸黯淡下來,他慢慢的移開視線,說:「你說的對。我怕是參見不了你們的婚禮了……」
他這樣的人,就算和愛德華置氣又能怎樣?不過是讓她更加傷心難過罷了。對他又能有什麼好處?
他說:「別讓她來見我,我也不想讓她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失言的是他,他答應要送她回去的,卻晚了一步。
公爵大人問:「你跟小五說了什麼?」
占旭低著頭,沉默著,好一會過後才說:「我不會告訴你,你自己去發現,正好,讓我看看你和小五的感情到底有多堅固,又或者,根本是不堪一擊。」他抬頭,看著公爵大人說:「如果是那樣,那就讓小五換個男人,換個經得起考驗的男人,也不錯。」
公爵大人看著,點頭:「那我就權當占先生提的是忠告。永不再見占先生。」
他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