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這是為什麼呀?
愛德華先生拿了槍,想必之前是想要一槍崩了那年輕人的,結果卻無功而返。
小尤金抿著嘴,小心的跟在後面,見宮五又要往偏門走,急忙說:「五小姐,偏門上鎖了。愛德華先生說,那裡以後只用搬運貨物通過,平常不通人。」
宮五回頭看了小尤金一眼,站在門口,等著她帶路。
哪有主人家不在前面走,客人要往前走的。
小尤金趕緊說:「五小姐請。」
見宮五等著他在前面走,嘴裡趕緊說了句:「五小姐這邊請。」
容塵不錯眼的看著前方,儼然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模樣,完全沒有因為公爵府的建築如何而有露出驚訝的神色,這人兩面性的德性宮五算是見識透徹了。
宮五抱著花,被小尤金帶到了老尤金的房間,老尤金正坐在靠近窗戶的搖椅上,把腿伸在太陽底下,曬太陽呢,按照老尤金的話說,這是再給腿補鈣,老年人缺鈣的多,多曬太陽有利於給腿腳不利索的人補鈣。
宮五也不知道真假,不過經常看到老尤金曬太陽是真的。
小尤金站在門口:「父親,五小姐過來看您了!」
老尤金慢慢的轉身,看到宮五頓時高興的站起來:「五小姐!」
宮五笑嘻嘻的走過去,伸手把花送到他懷裡,「生日快樂尤金先生。」
「五小姐你能來我太高興了,真是非常美麗的花呀!」老尤金抱在懷裡,指揮小尤金:「去把花瓶里的花換了,把這個放上去。」
小尤金點點頭:「好的父親。」
老尤金看到宮五身邊還有個人,趕緊把上衣口袋裡的眼鏡拿出來戴上,「這位是……?」
宮五趕緊說:「這是我同學,叫容塵,因為上次沒機會來安享小鎮,沒能到公爵府參觀,他一直覺得很遺憾,所以這次特地跟我一起過來,我帶他參觀安享小鎮。」
老尤金警惕的看了容塵一眼,很紳士的笑了笑,說:「歡迎。」
容塵禮貌的行了個完美的鞠躬禮:「您好,我叫容塵,很榮幸有機會和五小姐到這裡來探望您。」
宮五翻翻眼,就覺得容塵二流子的時候特別二,正經的時候看起特別正經,真是讓人難以接受的反差啊!
宮五帶著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來到公爵府這事,很快傳遍了整個公爵府,宮五看到的人臉上都是掛著愁容,一個個欲言又止偏又不說話,還讓宮五一陣疑惑,大家都怎麼了?
小尤金心事重重的敲開書房的門,「愛德華先生。」
「進來!」
戾氣很重的一聲,聽的小尤金虎軀一震,心肝兒都跟著顫了顫。
「愛德華先生,五小姐來了。」他沒敢抬頭,因為不知道自己要是說五小姐帶著個男人來的,愛德華先生會是什麼反應。
公爵正站在窗戶邊,背對小尤金,小尤金也看不到他的臉,他就聽到名聲的一聲重重的呼吸後,公爵問:「一個人?」
小尤金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原來公爵問的是五小姐是不是一個人。
小尤金覺得自己的死期到了,他就應該多磨嘰磨嘰再過來,這時期選的不對啊!他為什麼要這個時候過來?為什麼啊!
深呼吸一口氣,小尤金下意識的朝門口挪了挪,小心的說:「五小姐還帶了個一位同學……」
對,是同學,不是朋友,更不是男朋友!
公爵擱在窗台上的手差點掰碎漂亮的雕花木窗。
好一會過後他才說:「知道了。」
小尤金憋著口氣,趕緊退了出來,伸手把門關上,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屋裡的公爵緩緩吐出胸腔的那口濁氣,他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控制自己現在不會衝出去,把那個該死的東西打成血餅。
老尤金的生日慶典在公爵府的會客廳舉行,作為為公爵府服務了這麼多年的老人來說,公爵給了特赦,允許使用公爵府的會客廳舉行一個小型的宴會,雖然參加的人都是老尤金的老朋友們。
宮五也在其中,容塵就是宮五的拖油瓶,也不能把他給扔了,他就自己站在一邊端著紅酒裝酷。
宮五扶著老尤金會見他的朋友們。
等歇下來的時候,宮五就看到容塵呆呆的坐在靠牆的位置,一臉的扭曲。
她跟身邊的人打了招呼,趕緊朝容塵走過去,「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難看?」
容塵伸手,一把抓住她,磕磕巴巴的說:「我我我我……我從剛剛開始……肚子就在翻江倒海……我想去廁所……但是……不能站起來……」
宮五抽了抽臉蛋:「你站起來會怎麼樣啊?」
容塵抬頭看著她,臉都白了:「會……拉出來……」
宮五伸手捂住鼻子:「你噁心!」
容塵差點哭出來:「我不是故意的……本來好好的……」
宮五捂住鼻子,問:「你是不是看這裡的東西好吃,你就拼命的貪吃,然後給吃壞肚子了?你這樣坐著也不是辦法,你總的去廁所啊!」
容塵別彆扭扭的坐著,說:「我站不起來……再說了,我要是拉出來了,怎麼辦?我的形象啊……」
「哎喲媽呀,你現在的形象不重要,你去廁所才最重要!」宮五要瘋了,這麼多人吃東西,就他一個要拉肚子,肯定是他亂吃東西吃壞肚子了。
容塵打死都不站起來:「站起來就拉了……我要死了……我死也不要站起來……」
宮五擦汗:「你也不能站起來,你站起來就一股子臭味,這宴會也沒法辦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容塵一手捂著肚子,還使勁夾著腿,真的一副快要死的模樣。
「小五?」
身後人喊宮五,她回頭就看到公爵站在她身後,她對公爵點點頭,又伸手撫額,看著臉都憋紅的容塵,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怎麼了?」公爵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宮五抿嘴,看看容塵,容塵眼淚都要下來了,還要裝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酷的像是登台表演的天王巨星,擺著poss,哪裡讓自己看起來依舊是「波粼波粼」的閃耀著偶像光芒。
宮五清了下嗓子,才說:「愛德華先生,我的朋友好像吃壞肚子了,他現在不方便站起來……嗯,有點麻煩……」
公爵的臉上帶著紳士般溫和的笑容,他看著容塵,微笑著說:「是嗎?這樣的話,好像有點麻煩。稍等!」
說完,公爵轉身離開,離開的背影讓容塵和宮五覺得公爵一定是有辦法解決他們的難堪的。
不多時,公爵果然走了回來,走路的速度一如既往的慢條斯理。
容塵滿臉期待的看著他,宮五也等著看怎麼才能解決容塵現在的大麻煩,這位可是有偶像包袱的人,憋死也不要在人前出醜。
公爵站定,輪廓分明的五官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臉上的笑容足以融化世上外物,溫柔的像春風拂面般舒爽,他說:「容先生是站不起來嗎?還是站起來會一瀉千里?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很容易解決。」
容塵仰著臉,等著這位傳說中人物像天神一樣降落在他面前,給他點亮一盞明燈,指名前路。
然後,容塵和宮五就看到公爵攤開手,掌心攤開一根桔紅色的胡蘿蔔,遞到容塵面前,笑容依舊溫和語調溫柔的說:「其實很簡單,用這個堵住,堅持到衛生間便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除了溫柔,還很嚴肅,全然不像說假話的樣子,就像他在宮廷跟國王說話時的表情一樣,嚴肅認真,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宮五當場石化,「啊……哈……唔……」
容塵的臉一下就綠了,這是耍他的吧?這是騙人的吧?這個傳說中的大公爵跟他是不是有意見?有這樣幫人的嗎?胡蘿蔔堵住……
宮五半張著嘴,表情呆呆的,半天都沒回過神。
容塵看看大公爵,又看看宮五,傻眼了,難道他是說真的?
公爵把胡蘿蔔放到容塵的手裡,依舊淡笑著說:「剛好我為老尤金先生和他的朋友們準備了海釣的活動,他們現在已經在去的路上,現在這裡沒什麼人,容先生不必覺得有負擔。」
他這樣說,宮五和容塵這才發現剛剛熱鬧的大廳,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省下來來回回的人看起來很多,但是都是公爵府的幫傭正在收拾殘局,屋裡正兒八經的食物已經被搬了出去,剩下的都是要整理的餐具,也有人正來回搬運。
公爵伸手,一把扣住宮五的肩膀,對容塵說:「稍後會有人帶容先生去衛生間,我跟小五暫時迴避,希望容先生儘快解決。」
說完,他帶著宮五直接走了出去。
宮五也不想待那啊,一會他真要用胡蘿蔔堵屁股眼,她也不方便看到啊,再說了,萬一漏了,得噁心死她。
所以公爵說帶著她出去的時候,她立刻就跟著走了。
容塵震驚:「對門!你不管我了?」
宮五站在門外,探頭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那個……祝你早日解決麻煩,我在外面等你哈。」
容塵一臉想去死死的表情:「你怎麼能這樣?」
宮五攤手:「我又幫不了你啊,你快點呀,我們還得趕回學校呢!」
說完,宮五趕緊把腦袋縮回來,一想到一會容塵要用胡蘿蔔捅自己的場景,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好噁心!
公爵站在旁邊開口:「本來也安排了小五和容先生出去海釣,但是看到容先生的狀態不適合,剛好他又不想讓人看到,就提前結束宴會,安排他們先去了。小五可以去客廳坐一下,他好了,應該就會出來。可以嗎?」
宮五點點頭:「可以,謝謝愛德華先生。」
她走到客廳的沙發旁邊坐下來,公爵也沒有離開,在另一側坐了下來。
氣氛莫名的有點尷尬,宮五清了清嗓子,掃了眼他的手,發現他這次戴著手套。
她伸出手撐著下巴,眼睛看著前方,時不時看眼會客廳的方向,也不知道容塵會不會用那根胡蘿蔔解決麻煩。
想到胡蘿蔔,她忍不住扭頭看了公爵一眼,這個人是故意的吧?他是故意的吧?他就是欺負容塵的吧?雖然有點幼稚,但是他真的是故意欺負人的吧?
似乎覺察到她的視線,公爵驀然抬眸,直接捉到了宮五的視線,他對宮五笑了下,問:「怎麼了?」
宮五趕緊搖搖頭:「哦,沒什麼。愛德華先生有事去忙吧,不用管我。」
「我沒事,」公爵回答:「小五知道,我也需要給自己假期的,否則,我的人生除了是一個工作機器外,毫無意義。」
宮五不知道怎麼接話,慢慢的扭過頭看向容塵的方向,嘀咕了一句:「不會有什麼事吧?那麼多人吃東西,就他吃壞了,這人命不好啊……難道真是燒香心不誠的緣故?」
公爵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眯了眯眼,「小五,我已經讓人去買一模一樣的存錢罐了,因為不知道哪裡有,所以,一時半會可能買不到,你不要心急。」
宮五搖搖頭:「不用了,其實我存錢罐挺多的,我不用愛德華先生陪的。」
「我會還給小五的。」
「真的不用。」宮五是說真的,她住公爵府住了這麼久,花費的更多,他都不計較,她幹嘛還要計較一個存錢罐?
公爵看著她沒說話,好一會過後,他突然說:「用的,我想要還給小五。」
希望她看到的時候,能記得那是他弄壞了,賠給她的。
宮五沒再說話。
「小五,」他又開口。
這一聲叫的語調和之前的不同,她沒有抬頭,只是應了一聲:「有事嗎?」
「你能把我拉出黑名單嗎?」他說:「這樣,以後有什麼事,我能隨時聯繫到你。」
這是他第二次提到黑名單,宮五確實把他拉進去了,公爵有兩個號碼,全拉黑了。
她沒說話,其實她是真心覺得還保留分手對象的手機號沒有任何意義,萬一哪天有了現任,被發現了還個說不清的大麻煩。
她一直信奉乾乾脆脆的斷乾淨最好,千萬別磨磨唧唧捨不得,妄圖藕斷絲連,真的沒必要。
不過公爵之前說畢業之前還有很多文件和手續,都需要推薦人簽字之類的話,倒是讓宮五記住了,她想了下,才說:「愛德華先生哪個是工作號,我記下愛德華先生的工作號,如果有事聯繫,我會接的。」
簡言之,如果沒有事聯繫,別亂打電話,她機會,惹急了,她就給他設置個接聽屏蔽,這是她這個手機的功能,當初研究把公爵拉黑的時候發現過,原來還有接聽屏蔽這個功能呢。
她終於鬆了口氣,顯然出乎公爵的意外之外,他以為她不會再搭理他的。
「好。」他說:「我只會有事聯繫小五,如果沒有事,我不會聯繫你的。」
宮五點點頭,「嗯。」
公爵似乎有些高興,「小五要帶點零食回去嗎?今天的m字母餅乾,是繆芳夫人親手烤制的。」
宮五聽說繆芳夫人親手烤制的,就有點感興趣:「是嗎?繆芳夫人真厲害,什麼都會呀!」
公爵應了是:「她什麼都會,餅乾烤的也很好吃,只是不經常做罷了。我小時候,就很喜歡吃她烤的餅乾,可惜她偶爾才會動手。」他問:「小五願意帶一點回去嗎?繆芳夫人知道的花一定很高興。」
「不唐突的話,謝謝愛德華先生。」她很得體的應付。
可正是這份得體才更讓人難受,只有在面對陌生人或者是無關緊要需要客氣的人面前,才需要保持得體的狀態,而在親人和愛人面前,只要舒適就行。
如果一個人在另一個面前要隨時隨地小心翼翼的保持最美的狀態,兩個人之間一定缺少了相濡以沫的感情。
宮五現在面對他的時候就是這樣,得體,略顯拘謹,懷有意思警惕心和戒備,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對他毫無保留的給與信任的姑娘了。
他真蠢,真的,蠢的無可救藥,讓人難以忍受的蠢。
他怎麼當初是怎麼捨得狠下那份心,眼睜睜的看著她哭著跑開的?
公爵安靜的看著她的側臉,宮五眼角的餘光看得到,她有些尷尬,最後乾脆抬起手,直接撐著半邊臉蛋,扭頭看著容塵的方向,嘀咕:「怎麼沒好啊?」
公爵突然問:「要我去幫小五看看嗎?」
宮五急忙搖頭:「不用了,沒事,我等著就行。」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半小時,最後容塵是一臉灰敗的走了出來,臉上的墨鏡把臉蛋卡的死死的,褲子也換了一條,走路的時候那兩條小腿都在打飄,跟麵條似得直哆嗦。
宮五看著他的樣子,一臉震驚:「你……你……你還好吧?」
容塵哆嗦嘴唇,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你……你覺得我好嗎?」
面子也不要了,也不裝酷了,嗷:「我……我快拉死……腚快沒了……我這是做錯了什麼呀?憑什麼就我一個人倒霉啊?我明明搶了頭柱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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