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誤會
關綴工作的特殊性,就是在家裡畫畫,本來她就是個人畫畫找出版社的,後來因為賣了影視,又是直接談的,為了方便走帳,她就註冊了一個工作室,員工連她自己加起來就三個。
關媽媽是特地過來給她做飯,關綴自己也不大會做,就算會做她也懶的動手,所以關媽媽就過來了。
本來關爸爸也要過來的,只是老家鄉下有塊地栽了不少果樹,正是果子要成熟的時候,關爸爸怕被熊孩子和缺德的人偷,熟了偷回家能吃,那生的偷回去是真浪費,老人家不放心,天天去果林里看著。
一家三口分開倆地方住,關媽媽也打算回去幫關爸爸收果子,關綴要自己過大半個月的一個人生活。
「綴綴啊,」關媽媽穿戴整齊,「我去那邊菜場買點菜回來。家裡菜不多了。」
關綴點頭:「媽騎車小心點啊!」
關媽媽不會開車,天天騎自行車去買菜。
關綴繼續畫畫,外面有敲門聲,關綴過去看了下貓眼,打開門,兩個助手笑眯眯的站在門外:「關老師。」
這是她僱傭的私人助手,一個男生一個女生,都是關綴從新人培養起來的,如今已經成了得力助手。
人來齊之後,他們就會關上工作室的門專心工作,工作期間手機不允許開,一直到午飯時間。
兩個助手和關綴一起吃關媽媽做的飯,當初招聘的時候就談好了伙食全包,關綴吃什麼,他們就跟著吃什麼。
關媽媽沒來之前,關綴是請了一個阿姨做飯,後來關媽媽知道後覺得浪費錢,孩子賺錢不容易,還要多花錢,她就自己過來給他們做,順帶也能讓關綴吃的好點。
關綴算是出道比較早的漫畫家,再加上時運好,趕上了好時候,第一本漫畫出版的就很順利,沒想到出了之後一炮而紅,後面的約稿就順理成章的多起來,約稿多了,價格也就高,幾家出版社爭搶,自然是價高者得。這也是紅姐一直跟著的緣故,生怕被別人挖走。
前兩年IP熱,關綴跟風賣出了第二本漫畫的影視,當時也是年紀小,根據其他人賣的價格隨便報了個數目,結果對方考慮之後還真的買了,她的經濟條件一下就好了起來。
那之前,她跟班裡的同學一樣,都是靠家裡生活。畫漫畫不像其他工作每個月都有收入,她那時候能有大半年沒收入,都是靠關爸爸關媽媽的經濟援助,也得虧她沒放棄。那時候其他同學畢業兩三年每個月只有三五千的收入,有的混不下去大多改行,只有她堅持下來也發展的最好,慢慢車房都有,生活過的悠然自得。
當然,按照關媽媽的話說,關綴畫漫畫畫傻,以致到了二十六、七歲還沒找到對象。
關綴也不管,她是看透了現在社會的男人,特別是各種負面新聞太多,影響到了她對愛情和婚約的憧憬。以致現在她真的覺得結婚是件很恐怖的事,一對小夫妻看著和和美美的,實際上什麼樣誰都不知道。
年輕的時候遇到個男人覺得喜歡,就認定那是愛的死去活來的愛情,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就覺得自己遇到的是真愛,可是真的白頭偕老活到死的有幾對?
真要是愛情的常態,怎麼突然冒出一堆老夫老妻手牽手的畫面就當大新聞傳播?還不是現在人對拿著白頭偕老的愛情嚮往的結果?
在關綴看來,她眼中看到和聽到的所有有關愛情的好和甜蜜,都是那些現時沉浸在甜蜜的人自己說的,三五年後再看看,身邊都不知道換成什麼人,當初真愛呢?
簡直就是個打臉的諷刺。
光想想就嚇人,結婚?關綴是不打算結婚的,現在的男人太不靠譜,特別是她為了畫漫畫,尋親真實場景,經常到各大高檔場所打工後看到的各式各樣的人,她更加不想結婚了。
有些男人和有些女人真的太……她也說不好,就覺得如果他們還想玩,就不要結婚,結了婚就不要禍害自己的另一半。
對於關媽媽和關爸爸的意見,以及他們時不時經人介紹的相親對象,關綴都是熱情相見,熱烈的交談溝通,只是始終沒有下一步。
不讓父母覺得自己違背他們的心意,但是她也選擇遵從自己的心意。
她去見,主要是想要了解他們的想法,三五不時遇到一個思想和三觀很奇葩的男性,關綴覺得是件很有意思的事,畢竟小說來源於生活,她的創造就是需要挖掘不同的人,這樣故事情節才能豐富,人物性格才能豐滿。
「關老師,我剛剛吃飯的時候突然想到,剛剛那個場景會不會不現實啊?感覺就跟港台劇里的人,有點誇張了。」女助手說:「你說咱們接觸到的人,真的有一男二女的套路嗎?總覺得是色情小說描寫里才有的。」
關綴說:「這個男二人設是有原型的,我兩天前還見過。」
「納尼?!」兩個助手齊齊出聲,緊跟著倒吸一口涼氣,「關老師關老師,說說吧,是不是你出去體驗生活的時候發現了奇葩?」
關綴語氣平靜的說:「根據那個人的性格和自戀的程度推測,肯定是有錢人家的二世祖,出入的場所也都高檔場所。看他言行像是未婚,但是他有個三歲左右的女兒,可以判斷是結了婚但思想還沒成熟,暫時不能承擔起家庭責任的丈夫和爸爸。他婚前的私生活應該非常混亂,婚後也沒好到哪裡,亂搞八成是他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排遣方式。至於這個人的品性,根據僅有的幾次接觸,他的家庭氛圍應該不是很好,換句話他說被教歪了,身邊的人對他影響比較大,因為我發現他本性沒那麼缺德,甚至還有幾分俠義心腸,就是典型的被家庭環境影響的紈絝子弟。當然,用現在通俗的話說,就是個人渣畜生。」
兩個助手大眼瞪小眼,「關,關老師,這個人真有原型啊?」
關綴點頭:「有,我不喜歡憑空捏造人物。我的照片就是我的主角和配角就是你的身邊人,我自己人設不能歪啊,對了,我這兩天會趕下一周的稿,回頭你們正常畫,我要重新出去找人設了。」
「關老師,那種場合很亂,你要注意安全呀。」女助手小玩一臉擔心。
關綴應了一聲:「放心吧,我一般都是通過正規中介找的,這次去的不是娛樂場所。我媽的一個朋友介紹的,說是需要保潔的,一周一次,我就喜歡這樣,是個富豪,這種人住的房子肯定特別豪華,我打聽過,是歐式的,我正缺歐式的資源,回頭多拍點照片回來讓你們參考。」
小玩點頭:「嗯嗯,關老師我真的覺得你跟別的漫畫家都不一樣,很多人都不會跑去特地體驗生活。」
關綴回答:「別人有別人的方法,只是我選擇了這個方法罷了。」
關媽媽給他們送上湯後,才坐下來準備吃飯。
關綴放下筷子,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脖子繼續吃,「媽,你說的那個朋友家的兒媳婦的小叔叔那邊,沒什麼變化吧?」
關媽媽回答:「沒有,早上還確認了一下呢。就是喜歡找個愛乾淨,人品還好的……」
關媽媽說話的時候扭了頭,側對著關綴,關綴也沒注意關媽媽略略有點緊張的神情,關綴應了一聲:「這就好。」
她活動了一下身體,休息了半個小時,幾個人又投入到工作中去。
一周後,關綴接過關媽媽遞過來的地址,帶上她時常去做保潔時的一套工具,開車按照地址出去。
她去的時間是中午,地址是在市區的一個豪華小區內,物業和業主確認後放行,還給了她一張通用的門禁卡,就是嘀咕了一句:「這是提前了?」
關綴笑了笑,「第一次過來,先提前認認門,以後就找著了。」
業主經常不在家,知道有保潔過來,特地在物業留了卡,就是用完之後要交到物業處保管,下次來了再拿。
她開車過去,找了停車位停下,拿了工具按照樓層上樓。身上換了保潔的衣服,體力提著桶,桶里放著各種洗潔液,刷卡等電梯,等了好一會過後,電梯門開了,裡面出來一個人,關綴抬頭,他也抬頭,四目相對,李司空像看到仇人一樣,「你!」
關綴接連退了好幾步才站住腳,「這位先生,原來您已經出來了?很高興看到您恢復了自由。」
李司空瞪著關綴:「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哦,你又來當保潔,誰家這麼倒霉僱傭了你當保潔?他們都不知道其實你就是做兩次都不做的吧?」
關綴不理他,抬腳進了電梯,李司空本來是要出去的,見她進去,也跟著走了進去,「你跑什麼?心虛吧?你也知道心虛?當初你賴老子錢的時候怎麼不心虛?錢還回來肉疼吧?你那些什麼什麼粉絲知道你是這德性嗎?」
關綴還是不理他,等電梯到了,提著桶出去。找到房間號,伸手按了門鈴,李司空跟在她後面繼續說:「你的臉皮怎麼這麼厚啊?騙錢是吧?」
趁著門沒開,關綴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這位先生,首先我不認識你,其次我沒拿過什麼錢,就更別說還錢的事,您認錯人了吧?」
李司空:「……」瞪圓了眼:「還不承認,錢都到老子腰包里了……」
「那真是恭喜你拿回錢了,可惜我沒還什麼錢。」關綴說完,掉過就頭。
李司空覺得不對,什麼意思,什麼沒還錢?她要是沒還,那他手裡的錢是誰的?
這時候業主的房門開了,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口,看到關綴愣了下,然後他問:「關綴關小姐?」
關綴還沒進門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她就是個保潔,怎麼連她全名都知道了?關綴是那種很在意自己名字被人知道的人,畢竟是個還算有點人氣的漫畫家,不大樂意讓人老提起自己的名字。
何況還是個陌生人,第一次見面就知道叫她什麼,顯然這是有人告訴她呀。
關綴對他笑了笑:「是的。現在方便打掃嗎?」
年輕人愣了下,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模樣,他拉開門,「方,方便。請進!」
關綴:「……」怎麼她覺得這個人好像有點被她打了措手不及的模樣?她來的不是時候?她猶豫著還是進門了。
工作她母親介紹的,撂倒她母親也正常,關綴進屋之後先掃視了下周圍,又問:「這位先生,您有掃把嗎?我要先掃地。」
年輕人正拿著手機發愣,在猶豫著什麼,聽到她說話急忙點頭:「有,有!」
外邊李司空一抬頭就看到那女人消失在眼前,他拿著手機給大熊打電話,問錢的事,大熊哪裡知道他還真去問人家了,結果問題來了,只能如實交代,那錢是自己給的,因為對方壓根不承認,大熊又沒證據,他能怎麼辦啊?難不成真的因為那點錢找人鬧事?想來想去,反正也沒多少,他就墊付了。
李司空真是氣死,他就說嘛,那女人根本不會老老實實給錢。
李司空深呼吸一口氣,扭頭盯著那扇門,抬腳過去,伸手砸門。
「咣咣咣!」
關綴正在屋裡打掃,她還是覺得這業主有些怪,一直猶猶豫豫欲言又止似得,但是還在認真的打掃,她想著今天來的不巧,主人在家,她不方便拍照和速寫。
非常歐式的裝修,住在這個小區的條件肯定好,所以裝修也是極盡奢華,最關鍵的是,這個房子裡到處都擺放著各種藝術品,看起來就像是古董一樣,關綴不懂鑑賞,但是她真的覺得這些裝飾品漂亮,這是在其他人家都看不到的東西,她滿心痒痒,覺得如果設置一個擁有一家拍賣行的男主人設也不錯。
她掃了眼還在發愣的年輕人,發現這年輕人長的很俊秀,就是看起來有些靦腆,她完全可以設置一個擁有一家拍賣行的反差萌男主,就是外表小白兔,內里大灰狼的類型,這個人年輕人似乎很附和她的設定。
「宋先生是吧?」關綴打招呼,她想跟業主聊兩句,了解下基本情況方便人設的設定:「我記得好像說是姓送。」
「我叫宋暮詞,唐宋的宋,暮色的暮,宋詞的詞。」宋暮詞主動到了兩杯水,「關小姐喝水。」
關綴笑了下:「謝謝。時進雄風賦,還承暮雨詞,好名字。」掉頭繼續打掃。
宋暮詞正想要再說點什麼,這時候外面的門被砸的「咣咣咣」響,宋暮詞放下杯子過去開門,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是個剛剛看到的年輕人,宋暮詞問:「你好,請問你找誰?」
李司空不知道關綴的名字,他說:「找那個關東煮,讓她出來。」
宋暮詞年輕的臉上怔了怔,「關,關東煮?」
李司空點頭:「對,關東煮,快點,讓她出來。」
關綴聽到聲音了,她握著拖把走了過來,「誰找我?」看到李司空,她皺了皺眉頭,說:「怎麼又是你?找我有事嗎?」
李司空說:「原來你沒還錢?」
關綴回答:「我沒拿你錢,我怎麼會還你錢呢?」
李司空是發現了,她就是說話的腔調和語氣溫溫柔柔,但實際上這個人很固執,聽聽她的話,像話嗎?好意思說沒拿他的錢?他親手塞錢包里的。
「你是不是有隻黑色的小貓包?」李司空問。
關綴否認:「我沒有小貓包。我只有一個黑色的hellokity手包,這個跟有關係嗎?」
「反正就是一隻貓腦袋,頭上還有花!」李司空提高嗓音,「那錢是老子親手塞進去的,你敢說你沒拿?」
「我的kity頭上沒有花,只有一個紅色的蝴蝶結。」關綴擰了擰眉:「我拿了我自己的手包,但是沒拿你的錢,我覺得我說得很清楚了呀,這個人怎麼沒完沒了的呢?」
「老子沒完沒了?」李司空伸手指了指自己,炸毛:「老子哪裡沒完沒了?老子是……」
關綴看著他,等著他說話,結果他卡結了,關綴說:「我忙著呢,這是別人家裡,您請自便。」
說完繼續回去打掃衛生,宋暮詞一臉無辜,只能說聲抱歉,伸手關門。
李司空:「……」
關綴繼續打掃,宋暮詞端了水坐在客廳跟她說話,關綴真的是從進門就覺得有點怪怪的,主要是她覺得這個人好像很了解自己,她的一些基本情況都了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一邊打掃一邊說:「我來打掃之前,聽說主人一般都不在家的。」
宋暮詞愣了下,「這個……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關綴停下手裡的拖把,抬頭看向他,「怎麼?難道你不是這家的主人?」
宋暮詞低頭笑了下,說:「我是。我現在好像有點明白阿姨說的讓我待在家裡就好的話了。」
關綴越聽越覺得有點不對啊,什麼情況?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你家裡不是缺少一個保潔嗎?我是來打掃衛生的啊。」
宋暮詞眨了眨眼,「呃……可是,保潔是每個周五下午來打掃的。難道他們說的保潔是你?」他一臉的懷疑,覺得是不是自己搞錯了。
關綴點頭:「我就是來做衛生的呀。那個,我媽姓錢,好像是跟一個阿姨認識,繞了一圈推薦我過來的。」
宋暮詞問:「那你是姓關吧?關羽的關,點綴的綴?」
關綴說:「是的啊。」
宋暮詞眨了眨眼,欲言又止:「那個……關小姐是不是不知道,其實,你母親和母親見過面,介紹咱們相親的?」
關綴:「……」
簡直晴天霹靂,她就說怎麼這人對她那麼了解,基本情況都知道,聊天的時候還提到了漫畫什麼的,原來這是她媽給她找的相親對象!
此時的關綴穿著保潔員的服裝,戴碎花護袖,頭上還繫著一個碎花頭巾,完全就是保潔的模樣,就算她不願意跟人家相親,可每次出去相親她都要精心打扮的啊,現在這算什麼事?她是當自己是保潔員,結果人家是當相親的……
怎麼說呢,可以不相親,也可以相親失敗,但是關綴不能忍受自己以這個形象出去跟人家見面啊。
關綴呆呆的站在原地,宋暮詞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此時的尷尬,輕咳一聲,「我們好像……有點誤會!」
關綴喃喃的說:「豈止是有點誤會啊!這誤會大了……不愧是我親媽啊!」
最後地也不拖了,關綴動作麻溜的把東西收拾了一下,伸手拽下頭上的頭巾,清了下嗓子,才說:「對不起啊,我以為我是過來打掃衛生的,沒想到我媽……」
「這八成是跟我媽說好的。」宋暮詞也是沒想到,「她們這心可真大呀,換個人會不會出什麼岔子也不定呢。」
關綴點頭:「就是啊。」
已經來了,關綴都順勢跟他多聊了幾句,聊完了她問:「我能不能拍下你們家的房子的照片?」
宋暮詞急忙說:「可以,自便。」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是漫畫家,也聽你母親轉達過,說你很喜歡到不同的人家觀察人家的家居結構和裝修……」
關綴笑著點了點頭:「我自己見識有限,但是創作的時候又不能千篇一律用以前知道的東西,所以要不斷變換著畫,無緣無故到人家看這些拍照一般人也不願意,我都是以做工的名義去的,時間允許我大多速寫,不夠才會拍照。反正我也不用這些東西做壞事,畫完照片就會被刪掉……」
怕他有誤會,她進一步解釋。
宋暮詞點點頭:「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做壞事的人。」
實在是關綴的外表給人的印象太好,漂亮溫柔,還是那種面相很賢惠的類型,特別是說話的語調,溫柔的不像話。
關綴拍了下照片,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畢竟這是人家家裡,要是沒有相親對象這一說,怎麼都好辦,如今知道這一層,待著就尷尬了。
關綴收拾了東西,也不知道下次要不要來打掃了,反正先回家跟她媽問了再說,宋暮詞送她出門,「我送你下去吧。你怎麼來的?」
關綴搖搖頭:「沒事,我開車過來的,不用送,謝謝你,真是尷尬了,實在不好意思。」
宋暮詞也是不好意思,一個相貌俊秀的年輕男人到現在沒找著對象,除去自身性向原因外,更多就是性格靦腆,不會搭訕的那種了,今天他能提出要送關綴,已經不容易了。
關綴一拒絕,宋暮詞就不好意思再堅持,關綴提著桶按了電梯等電梯上來。
電梯到的時候,關綴突然轉身看向宋暮詞,說:「那個反正你也需要保潔,而我很喜歡你家房子裡的擺件和結構,我會準時來給你打掃的。」
宋暮詞正憋的滿臉通紅不知道怎麼說,她突然主動,宋暮詞立刻答應下來:「可以,我沒問題。其實我大多時間都不在家。」
關綴頓了頓,又問:「你家裡電視旁邊的展櫃裡的古董是真的嗎?」
宋暮詞點頭:「嗯。」似乎想到這是個自我介紹的好機會,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是個古董鑑賞師,經常受邀各地飛……」
關綴知道他的工作了,古董鑑賞師,看了他一眼,對於他的職業來說,實在是太年輕了,不過各行各業從來不缺奇人,她點點頭,說:「只是電視上聽說過的職業,今天算是看到真人了。」
宋暮詞點點頭,「還好……」
然後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電梯聽在她面前,她抬腳走進去,又回頭對他說了句:「宋先生再見。」
宋暮詞趕緊應了一句:「關小姐再見。」
關綴笑了下,伸手按下樓層,刷卡下樓。
關綴到了樓下,把桶放到後備箱,坐到車裡,開車出了車庫,車開到大路上出小區的門,把卡還給物業,然後就看到門口的位置站了個鐵塔似得人影,李司空正怒瞪著她。
關綴眼睛看著前方,小心的避讓行人,直接開車走了。
李司空對著她車屁股後面喊:「你給老子等著!不識好歹的東西!」
他真覺得那女人不識好歹啊,什麼人啊?!
關綴沒有看那個神經病,開車回去。
關媽媽正在家裡心虛呢,關綴開門進來,看了她一眼,「媽,你有沒有話要跟我說啊?」
關媽媽也不看她,「我能有什麼話?你什麼意思啊?綴綴啊……」
關綴看著她,關媽媽只好說:「我這也不是沒辦法嗎?人家孩子條件那麼好,還元一個嗯你看,你說哪裡不滿意啊?」
關綴說:「我沒不滿意啊,我就是覺得這方式是不是太危險了呀?媽,你又不認識他,你就這樣把我推人家家裡,你說萬一對方要不是個好人,你說你是好心還是壞心啊?」
關媽媽當時就覺得跟對方母親說,母親看著不錯啊,兒子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壓根沒想到那麼多,被關綴這樣一說,關媽媽小心的說:「那我當時也沒想到這麼多……」
關綴瞪著眼,一直盯著她,關媽媽更心虛了:「那我以後不管你還不行嗎?反正,又不是我嫁不出去。」
「媽,我就不跟你多說了,這事暫時就過去了,這次是沒什麼事,什麼都好說,真哪天出了什麼事,哭都來不及。」只能提醒嚇唬一下,免得以後再有,這也太懸乎了。
關媽媽不說話了,好半天過後才說:「行行,你說了算,行了吧。」一會過後又問:「那你相的怎麼樣啊?」
關綴說:「我親愛的老媽啊,還能怎麼樣啊?除了尷尬就是尷尬,我是打掃的,人家是去相親的,我一個保潔阿姨,要怎麼評價整個事件的發展?」她嘆口氣:「媽,又不是每個人都有幸像你一樣,跟我媽和和美美到現在的。」
「我有你就能有啊。」關媽媽想了想,又算了:「算了,隨便你吧。我懶的管你了。」
關綴點頭:「早這樣就好了嗎。非要操心我這樣那樣的。」
放鬆下來,嘴裡說了句,「好了,我先去忙啦!」
雖然經常出去打工,但是最主要的工作還是畫畫,就算是到宋暮詞那邊清掃,也不過是一周一次,她不在的時候,還是會把任務布置給兩個助手,自己花錢雇來的,怎麼著也要物盡其用才行,要不然錢不就白花了嗎。
回來整理在宋暮詞那邊拍的照片,挑選角度好的照片畫線稿看效果圖。
畫畫這東西就是這樣,類似的人物場景可能要畫很多張,所以耐得住性子是最重要的。
關綴連續畫了好幾張,喊來另外兩人一起討論,最後三人分別紙條投票,打開發現選的都是同一張。
五點半後,助手下班回家,關綴一個人又畫了兩個小時,洗漱完準備睡覺,然後發現手機上又多了好幾條簡訊,她點開一看,都是同一個號碼,還是之前的那個。
第一條:關大大你怎麼不回復?太讓我失望了,你這樣是會失去很多粉絲的,知道嗎?我很失望。
第二條:喂!女人我告訴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讓我覺得你不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還不理我!
……
反正後面幾條都是這樣的語氣,關綴深呼吸一口氣,一直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她倒是接觸過一個,不就是那個炮灰男二嗎?還假裝粉絲什麼的。
不過,他怎麼知道自己手機號碼的?關綴想了想,可能是從中介那裡要來的,她撇撇嘴,伸手把那個號碼拉黑。
李司空捧著手機等啊等,結果等很長時間一條信息都沒回,真是氣死,他都屈尊給她發簡訊了,還拿架子,真拿自己當大人物了是不是?
李司空平常不玩的時候都是住在那個小區,發現那女人又去當保潔了,於是他連著好幾天,終於讓他逮著了。
關綴開車在門口取了門禁卡,進了車庫停車,然後乘電梯上樓,到了一樓的時候,電梯停了下來,她往旁邊站了站,讓出空位置讓一樓進來的人進樓,然後就李司空搖搖擺擺走了進來,螃蟹一樣站到了電梯中間。
最關鍵的是,他是面向關綴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