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開/槍
項郁見蒙面男發現了他的手機,以為又要面臨一頓更大的暴打。但沒想到他卻停了下來,轉身去到身邊的遊艇里。目送著蒙面男進去,項郁這才敢斷定尋戈就被他藏在身旁的這艘遊艇中。
有了尋戈的下落,項郁心裡一激動,頓時也有了些力氣,在蒙面男出來的時候,趁他不注意猛力一頂,直接將他頂了一個趔趄。連兜里已經上了鏜的手/槍摔落都顧不上撿,衝著項郁就是一腳。不過這次項郁有了經驗,順著他的力道向後一滾,他還沒踢著兒。
不過,項郁是少挨了這麼一下,但也激怒了蒙面男。只見他一步接一步的靠近不停後退的項郁,一米長的鐵管在地上耷拉著,跟地面摩擦著,發出瘮人的聲響。在空闊無人的海邊,聽起來格外讓人有種頭皮發麻,脊背發涼的感覺。
「你找死!」蒙面男只說了這麼一句,就舉起長長的鐵管,掄圓了胳膊,像打高爾夫一樣,把項郁的頭當成了高爾夫球,眼看著就要砸下,項郁根本連躲閃的時間和地方都沒有。就算身後是成片的空地,但猛衝而起後精疲力盡的他還是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躺倒在地,眼睜睜的看著黝黑冰寒的鐵管狠狠砸下。
這一刻,項郁雖然還想保有著男人的自尊,想要怒視著對他下此狠手的蒙面男。但生死關頭,他還是忍不住露怯了,精神高度緊張的他,連身後趕來的豬頭他們都沒能發現。只是絕望的閉上了眼,等待著那狠絕的一下。
緊趕慢趕,在路口匯合又一起趕來的豬頭和戎軼他們,這時也都已經悄然潛行到了遊艇附近。借著夜色和岸邊樹林繁茂的枝葉,一步步的接近這他倆。雖說茂密的枝葉遮擋了蒙面男的視線,但或多或少也遮擋了戎軼他們的視線。因此,當他們發現蒙面男手中的鐵管要向項郁砸下時,鐵管已經加速度的落到了項郁頭頂半米的位置。
為了救人,豬頭當機立斷就掏出了手/槍,剛卸下保險瞄準蒙面男的手腕,就聽到「砰」的一聲槍/響。蒙面男隨即捂住肚子向後翻轉跪倒,手中的鐵管也變成了他直起上身的支撐。
「是你!」蒙面男在看清身後開槍的人後,先是驚訝的瞪大眼睛,但很快便愈加憤怒的眯起眼,手用力捂住肚子,依靠著鐵管,慢慢的站起身向著開/槍的人走去。
「紀燃?」豬頭知道不是自己開的槍,所以也當即跟著蒙面男的視線向後看去。一看也不由的驚聲疑惑道。
「她不是小燃,是季尋戈!」方甫在聽到豬頭的疑問後忙開口解釋。
「不好!」這時戎軼突然出聲,說著就直接沖了出去,先一腳踢掉蒙面男支撐身體用的鐵管,再順手抓住被踢飛的鐵管,照著蒙面男的側腰就打了過去。蒙面男被戎軼這突然的一下子打了個措手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他這一下後,直接倒在地上,露出了此刻還雙手握住槍,驚魂未定的開/槍者——季尋戈。
「別過來!再過來我開/槍了!」驚魂未定的尋戈舉著槍來回的在身前掃著,不許任何人的靠近,也認不出任何人來。被迷昏綁架,剛醒來就見綁匪要殺項郁,出於本能的撿起地上的槍,第一次開/槍傷人,即使傷的是壞人,對柔弱的尋戈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戎軼看著尋戈羸弱瘦小的身軀在黑夜寒風中瑟瑟發抖,但卻還是堅強的像個小獸一樣瞪大了眼睛,時刻注意著身邊可能存在的危險,努力的一個人保護著自己,同時也保護著項郁。誰都能輕易看清她的恐懼和害怕,但她卻並沒有因此崩潰、退縮。這真的不是任何一個女人都能夠做得到的!
「是我,我們來救你們了。」戎軼緩緩的靠近,眼神堅定而溫柔道。
「你?你是......戎軼?」尋戈還是認出了戎軼,心裡一松,剛想向他撲去的時候,腿一軟就跌坐在原地,手上的槍也「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戎軼見此剛想上前,可腳剛抬起來就聽到身後傳來項郁嘶啞的聲音,「尋戈?是尋戈嗎?戎軼,你看看尋戈怎麼樣了?」
聽到項郁的聲音,戎軼的心「嗵」的一下就落了下來。腳步忽然變得沉重,起初竟有些不情願的轉身,但在看到為拖延時間被打的不成人樣的項郁,戎軼的步伐又立刻加快,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項郁身邊蹲下,但一時之間也不敢下手扶他。
尋戈那邊,方甫也已經在戎軼跑開後緊接著過去扶她,所以問題不大。只是被嚇到,再加上被迷昏剛剛醒來,還是頭暈噁心。
「她......她怎麼樣了?」項郁見戎軼趕來,又忍住身上的疼痛問。
「她應該還好,是你比較嚴重些。」戎軼不忍的略偏了偏頭回答。
「幫她,她開/槍.....麻煩,幫......她!」見到戎軼趕來,後來跟著衝出來一群警/察將蒙面男抓住,項郁這才鬆了口氣。在聽到尋戈也沒什麼大礙後,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得趕在自己昏迷之前把尋戈的事安排好,交給自己放心的人處理才能安心吶。
「我知道,你放心吧,別再說話了。」戎軼忙著安慰項郁,也顧不上回頭看一眼眼神幽怨一直盯著他看的尋戈。
尋戈認出了他,可他卻在尋戈倒地的時候離她而去,只留一個背影給她。這種感覺就像溺水的人,剛投給了她一根救命繩後,還沒等她抓住,就抽回給了別人。給了希望又拿走,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
「季小姐我扶你起來吧,您已經得救了,請放心吧。」方甫扶著一言不發的尋戈起身,只能裝作沒看到尋戈看向戎軼的眼神。
尋戈被方甫攙起,機械的跟著他走著。但眼神卻始終固定在戎軼的身上。
「救護車呢?怎麼還沒來?」戎軼看著意識越來越模糊的項郁,不由擔心的抬頭大聲喊問。剛巧就和被方甫攙扶著走來的尋戈視線相對。
只一瞥,不需要別的什麼話,戎軼就能輕易的感受到尋戈的失落、失望和埋怨。項郁在,而且他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好,自己說什麼也不能丟下他不管。因此,戎軼說完也忙低下頭,只是看著項郁。
但此刻看到尋戈走來的項郁因為擔心她,強撐著最後的一絲精神,擔心的望向她。正巧,因為戎軼只看了尋戈一眼就又看向項郁,跟著他的目光,尋戈也便順著這個方向看向了就躺在戎軼身邊的項郁。
不看不要緊,一看尋戈就又不受控制的掙脫方甫,舉起右手對著項郁就是「啪」的一記又狠又響亮的耳光。項郁是直接被打暈在地,尋戈也一個用力過猛向前栽去。戎軼沒料到這個時候尋戈還會打他,項郁是沒攔住,但尋戈他還是及時抱住了她。
「120現在進不來,但是擔架已經抬過來了。先把兩個重傷的男的抬過去,女的就你們幫忙抱過去吧。」豬頭也聽見看見剛剛尋戈對項郁動手的場面了,但出於職業要求他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也不多說,只是過來指揮道。
沒辦法,頭暈的尋戈也沒力氣再走。而她又正好摔在了戎軼的懷裡。最後還是由戎軼抱著她先上了他們的車,留一個急救人員在戎軼車上檢查她的身體狀況。蒙面男和項郁則分別被抬上救護車,一邊做應急處理,一邊和大部隊一起送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