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嫁禍
天台上,曹沫一個人站在黑暗的角落,俯視著腳下。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車河在醫院周圍流淌著。
現在,距離剛剛停電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大部分的危重病人已經救回,但還是有那麼四五個病人因為缺氧而腦死。直接被推進了太平間。因此,這次停電已經被列為重大事故,暫由豬頭所帶隊先行調查取證。很快局裡就會再派人過來處理。
樓下現在都在忙亂著,大部分的警力正在逐層的排查可疑人員。天台此刻也只能暫保一時的安寧。很快,做手腳的人就會被逼上這裡。醫院裡的其他出口都已經被封。能做出如此蠢笨行為的人想必也找不到其他的出路。
曹沫其實有許多的辦法能幫到那個人。但現在,曹沫卻並不急著出手。讓那個人去吸引更多注意力,自己接下來才能辦自己該辦的事。這麼長時間都沒消息給母親,母親想必也一定等著急了。
曹沫正想著,忽然下意識的掏出手機。果然,調成靜音的手機接到了季母的電話。曹沫一見,忙接起來,「媽,不好意思讓媽等著急了。」
「剛解決嗎?」
「還沒有,有人切斷了醫院的電源,吸引了警/察的注意。我打算等到殺手的情況完全穩定下來再動手處理他。」
「為什麼?有這個必要嗎?醫院電源被切斷,那個人有出什麼事嗎?」
「那個人沒出什麼事。手術已經結束了。」
「哼,算他命大!」
「媽需要我再做些什麼嗎?」曹沫聽到季母失望的嘆息,心疼道。
「不用了,這次算他走運。媽相信你一定能處理好那邊的事。你放手去做吧,媽不打擾你了。」
「是,媽多休息吧,馬上就要回來了,時差也該開始調整了。」曹沫囑咐道。
「好,你也注意身體。」季母關心的回答,之後便掛上了電話。連問都不問一句尋戈的狀況。
掛上電話,曹沫看了眼時間,估摸著獨孤世耀的人快逃到這邊來了。也便收好手機,換上外套,綁好繩索從天台跳了下去。裡面都是監控和警/察,當然只能走外面了。醫院的牆也的確好爬,對特種出身,平日又訓練不放鬆的曹沫來說,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不到一分鐘,他就爬到了殺手所在的九層。接著窗邊窗簾的遮擋,曹沫輕易就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此刻大家都在警惕著外面,時刻保持警惕的殺手也早已經在鎮定劑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睡著。護工臉朝外趴著,守在房間中的警/察也將手放在了腰間,趴在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
曹沫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落地。先是一個手刀劈暈了護工,然後幾步上前,在聚精會神聽著門外的警/察轉過頭看到他後的半秒內將他也一塊兒劈暈。再接著就是一刀把躺在床上的殺手割喉。手法乾淨利落,但卻透露出些許的不熟練。只要是認真檢查,就一定能發現的那種不熟練。
受過訓練的曹沫當然不可能不熟練。這不熟練完全就是為了獨孤世耀的人準備的。曹沫可是知道,獨孤世耀身邊的那個人一直在苦練割喉。雖然動作練的乾淨利落,但因為沒殺過人,當然會「不熟練」。再加上,已經逃到天台的他,當然有機會「會」從樓上跳下來,通過窗戶進來殺人滅口。相信剛剛那半秒,應該足夠那個小警/察記住自己的穿著打扮了。
處理掉殺手,曹沫也絲毫不停留,直接從九樓跳下。但只爬了兩層樓,下到第七層的時候,他就借著一個空著的病房,堂而皇之的走出了醫院。一路上還有不少的護士護工向穿了白大褂的他打招呼。事情解決,他也不便多留。畢竟對大家來說,他還是個在國外沒有回來的人。這次回來他還是借了別人的身份,真正的「他」是明天的飛機出發到達s市。
獨孤世耀的人最後還是在沒有上到天台的時候,就被獨孤世耀已經收買的醫院工作人員掩護逃走。豬頭帶著人一層一層的搜查,自然也是一無所獲。但搜查到天台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了繩索。豬頭一看長度和方向,立馬明白是有人從外入內,要處理掉殺手。沉著的留下人取證,拍照,豬頭先一個人跑下了樓。
撞開病房的房門,警/察和護工都沒事,只是被打暈了。只有殺手,已經被人割喉,血流了一地,把雪白色的床單浸染的通紅,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留了那麼多的血,肯定是救不回來了。豬頭也懶得再叫醫生和護士過來破壞現場。直接下令封鎖現場,自己親自開始調查。平日常常合作的法醫,也在豬頭一個電話下打著哈欠趕來。初步檢驗的結果,自然也是手法利落但就是透出一股不熟練。
不過,豬頭今天栽了這麼多次,早就不相信輕易得出的結果。這次的案子,就算不是方甫一直拜託他幫忙的,他這牛脾氣一上來,也一定要查出真相,揪出幕後的真正黑手。很久沒遇到這樣的對手了,豬頭的好勝心被強烈的調動起來。
雖然豬頭封鎖了現場,但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了相關的不相關的人的耳朵里。醫院門外蹲守的記者也有那幾個神通廣大的已經混進了醫院。雖然沒有拍到什麼畫面和照片,但僅僅這種綁架人後被滅口的案子,就足夠各路媒體杜撰編排了。這種狗血加爆炸程度,簡直比五年前的「騙婚案」還要有看點。而且,案子的主人公還是原班人馬。單是前情回顧就已經足夠支撐明天的頭版頭條了。
而與之相關的幾位主角,雖然都還昏迷不醒,但主角身邊的人也已經動了起來。甄氏和霸王酒店的公關部和法務部相互聯繫而又各有側重。都在爭分奪秒的準備明天以及接下來的發言稿和各種應對媒體的答辯。警方和醫院方面也都在準備著相關的發言人,為醫院斷電和警/察被襲,案犯被殺的事做出解釋。
尋戈和項郁的周圍現在已然形成一股超強的「龍捲風」。除了他們兩個尚在昏睡中人事不知外,與之相關的一切都亂了套。作為他們的朋友和唯一還清醒的戎軼,他要面對的混亂可不小。再加上來這兒看尋戈卻被襲擊的簡丹也躺在尋戈的身邊,戎軼需要處理的事和要照顧的人也多了許多。家裡那邊還沒來得及解釋,如果說了的話,爸媽肯定又會擔心要過來。這邊醫院已經出了那麼多的事。現在來一個就陷在這兒一個,走也走不了。還不如就先這樣,一件一件的處理,省的來的人越多,處理起事情來就越混亂。
混亂的一夜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
尋戈可能是因為體質的關係吧,在凌晨的時候醒了過來。但這個時候,累了一夜的戎軼和方甫都已經趴在床邊睡下。看著趴在簡丹床邊,但臉卻剛好向著自己這邊的戎軼,尋戈還是忍不住開心的笑了。不管他最關心誰,只要他能願意看向自己,這樣就足夠了。只是,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兒?
尋戈抬起頭,視線在病房裡來迴轉悠了半天,這才發現自己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簡丹為什麼會躺在自己隔壁,而且還打著吊瓶?是出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