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章靳澤凱打算和她相認(1萬字求首訂!)
世界上女人千千萬,好質量的女人一手一大把,他能用盡手段讓這些女人給他驕傲的外孫生一堆曾孫子。
即便他很憐愛遲到這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即便這孩子繼承了他們君家的血統,但如果遲小柔冥頑不靈,他不惜下狠手。
他的話剛落下,遲小柔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全身哆嗦地厲害,甚至完全感覺不到地上的嚴寒。她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
「只要你肯離開尊兒,孩子帶走或不帶走都可,我在太平洋上給你買了一座島,那裡絕對安全。」
緩緩的,君國強的語氣平靜了許多,好像是耐著性子說的,但是半晌後,語氣又不好了。
「我沒有多餘的耐性,現在就給我答覆,你就可以見到孩子。」
「我答應!我答應!」遲小柔完全沒有考慮,滿口地應著。
關於君國強的資料,自從五年前阻止給她下達任務的時候,已經掌握地差不多。
這位開國元勛可是手段殘忍,三個親生女兒相繼被他逼死,三個女婿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但凡忤逆他的,他不惜大義滅親,什麼都做的出來。
他對女兒尚且不客氣,更可況是只有一點血緣關係,並未朝夕相處多久的曾外孫?
「這事你知道怎麼處理,如果讓尊兒知道半點,後果自負!」
「我知道……」
那一刻,遲小柔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比起陰森恐怖的組織,君國強這邊又好到哪裡去呢?
即便她一人能敵十人百人,可終究抵不過他們對兒子的半點傷害。
「我可以見到兒子了吧?」心在那一刻抽緊,眼淚努力地咽回肚子裡,她支撐著自己緩緩站了起來。
就算心裡再受打擊,她也不能在這個冷血無情的老頭面前示弱。
「把孩子抱過來。」君國強沉聲開口,好像遲到並不是他的親曾孫,而是個無關緊要的孩子般。
望著亨瑞點頭,沖人招手,很快,一名戴墨鏡的保鏢抱著遲到走了出來。
遲到一臉受到了驚嚇般的表情,半晌都呆呆的,直到遲小柔走過去抱起他,喊他的名字,那一刻幾乎心碎地快要死去。
「兒子,沒事吧?」
遲到抬起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鋥亮的眼裡晶瑩一片,小腦袋旋即一頭扎進了她懷裡,小手緊緊地圈住她脖子。
不哭也不鬧,卻更讓她難受地厲害。
手輕撫著他的後背,她將臉埋進兒子的肩膀里,「沒事了,咱們回家吧。」
亨瑞派人開車送母子兩人下了山便把他們丟下,站在風裡,遲小柔抱著孩子,有些可憐地伸手攔車。
「寶貝,媽媽手有點酸,你自己下來站一會兒好嗎?」
「恩。」遲到點點頭,可是卻很機械,好像還沒從方才的驚恐中緩過來。
她把他放下,小傢伙雙腳落地,可左腿明顯一崴,踉蹌著沒站穩。
幸好她反應及時,急忙托住。
「怎麼了兒子?腳怎麼了?」她慌得蹲下,看著遲到穿著的棉褲上沾了一些泥巴,不禁皺起了眉,「摔跤了?」
遲到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仍舊沒什麼反應,這可把她嚇呆了。
兒子這反應頓時讓她又害怕又著急。
「遲到,你說話,別嚇媽媽啊。到底怎麼了?」她雙手緊抓著遲到的小肩膀,把他晃得站不穩。
好久,兩人僵持在原地好久,忽的一聲,遲到破口大哭了起來。
「哇,嗚嗚。」
這一聲哭喊幾乎讓她揪心地快要發瘋了,她將兒子一把攬入了懷裡,不斷地輕撫著他的後腦勺。
「是媽媽不好,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媽媽錯了,媽媽錯了……」除了道歉,她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那一刻,蹲地腿發麻,雙手卻牢牢地揪著兒子棉衣上的帽子,一刻都不曾鬆手。
「太爺爺好兇,他把我丟進黑漆漆的房間裡,裡面還有狼,我害怕,就摔倒了。小柔,太爺爺說他不喜歡我,說你不帶我走,以後就把我和狼關在一起。嗚嗚,我怕。小柔,我們不要再待著這裡,帶上爸爸和南爸爸一起走吧?」
小傢伙邊哭邊抽搐,說到害怕的時候,全身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以前無論他們怎麼逃命,小傢伙都沒哭過,今天還是第一次,見他哭得這麼傷心。
他一定是被嚇怕了。
君國強那個瘋子,怎麼能用狼這麼危險可怕的動物來嚇自己的曾孫?
這還是人麼?根本就是畜生!
她的心更加揪起來,將遲到往懷裡摟地更緊,把他抱了起來。
「咱們去那邊,讓媽媽看看你的腿。」
將兒子抱起,放在路邊花壇上,擔心他著涼,她把皮包墊在花壇的青石上。
將他的褲腿緩緩捲起,當看到細細的小腿上蹭破了一大塊皮,露出裡面的紅肉,她真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這五年,雖然帶著兒子東奔西跑,可卻沒讓他受過半點傷。
「疼麼?」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方才還嚇得不輕的孩子,見媽媽這麼傷心,立即伸出自己的小手,幫她擦掉臉上的淚。
「不疼。」他撒謊道,可是技術拙計,痛苦的表情立馬出賣了他。
她知道遲到天生對痛敏感,痛感神經比普通人脆弱幾倍。
一般普通人覺得蚊子咬的痛感,對他來說就像是被針扎那般,放大。
「撒謊,怎麼不疼?眉毛都擠到一起了。」知道兒子明明怕痛卻還顧及她的感受,她的心裡暖暖一片,嗔怪地望著他。
「小柔,你呼呼我就不痛了。」
「真的?」
以前她受傷,兒子都會湊過來給她的傷口呼氣。
這一次,她也俯下身,對著兒子蹭掉的皮輕輕呵氣。
小傢伙被熱氣癢得不行,咯咯咯笑了起來,「癢,癢。」
「回去給你擦藥。」見孩子笑了,她的心裡這才好受了些。隨後又囑咐道:「待會見到你爸爸,就說是自己跌倒的,不要告訴他是在太爺爺這裡受傷的,聽到沒?」
「為什麼?」遲到扁嘴,有些不服氣。
他原本還打算去爸爸那告狀,讓爸爸為自己主持公道的。
「你想太爺爺和你爸爸吵架?你想爸爸和你一樣被關起來餵狼?」遲小柔盯著兒子,非常嚴肅道,故意嚇唬。
遲到猛地將身子一縮,搖搖頭,「可是爸爸不是最厲害的人麼?他可是總統呢。」
「總統再大,大不過長幼尊卑。總之,你告訴爸爸沒好處。」
「知道了……」小傢伙失望地低下頭。
遲小柔心裡很酸,她知道兒子受了委屈,只不過是想找爸爸主持公道。
可是在君國強這裡,哪裡會有公道呢?
「小柔,你看,南爸爸!呀,爸爸也來了!」
小傢伙低頭沉思了許久,等抬頭的時候,發現一輛車子朝他們駛來。
她趕緊收拾好心情,抬起手,用手背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叮囑著眼前的小傢伙,「記住我們的約定。」
「恩……」遲到抿抿嘴,雖然不開心,可還是很懂事地點頭。
車子很快停在他們面前,從車體散發出的熱氣像暖爐一般溫暖,讓站在外面挨凍的兩人全身都暖了些。
南西莫下車趕緊開門,遲小柔抱著兒子鑽了進去,凍僵的全身這才開始預熱發麻。
她把兒子放到身邊有靠背的椅子上,搓了搓他的手。
「老不死的把你們丟在路邊?」看到母子兩人上車後就不停哆嗦,霍銘尊惱地不行,連對君國強的稱呼也難聽了幾分。
遲小柔害怕和君國強的矛盾激化,更怕霍銘尊和他的關係激化,於是趕緊解釋,「是我不想坐他的車的。」
霍銘尊半信半疑,目光落在一邊眼睛睜得老圓的遲到身上。
遲到很懂事聽話地點頭,他記得和媽媽的約定呢。
皺了皺眉,他點點頭,「小柔……說的沒錯。」
看著兩人一唱一和,他將信將疑,「老不死把你們接過來做什麼?」
他最了解君國強的脾氣,一定又在搞什么小動作。
如果君國強敢傷他們母子一分一毫,他發誓,絕對鬧得魚死網破。
「他想看曾外孫,所以接過來瞧瞧,瞧完了讓我把人帶回去,就是這樣。」
霍銘尊目不轉睛地盯著遲小柔,卻怎麼都不太相信她的話,目光又轉向遲到,「天天你說,撒謊的孩子鼻子會長長,這可是你媽說的。」
遲到立馬捂著自己的鼻子,有些害怕。
悄悄地偷看了遲小柔一眼,他還是堅持著,「恩,太爺爺說想念我。」
小柔說過,人可以有善意的謊言,鼻子不會變成。
「行,姑且相信你們。」霍銘尊擺手,隨後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左手伸了出去,「來天天,坐爸爸腿上。」
遲到聽話的起身,忘記腿還疼著,這一站起立馬疼地『啊呀』叫出聲來。
霍銘尊幾乎是同時將人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衝著遲小柔,聲音冷了幾分,「怎麼回事?」
「和他爺爺玩耍打鬧的時候摔了,男孩子嘛,就是鬧騰。」遲小柔立即應道。
霍銘尊的眉頭不禁又冷了幾分,對君國強的氣惱也增添了幾分。
「西莫,以後吩咐下去,除了你,誰都不准把天天接走,如果老不死的想見曾外孫,讓他親自跑到白宮來看!」
「恩,收到。」南西莫一邊開著車一邊應道。
霍銘尊緩緩地捲起遲到的褲子,看到小傢伙小腿和膝蓋上的傷痕,心中更加氣怒。
縱然他無法對君國強做點什麼,但是處置那些不長眼的下人易如反掌。
他板著臉,默不吭聲地拿出手機,給丹尼爾打了個電話。
他知道今天是亨瑞把遲到接走的,那麼就拿他開刀。
電話接通,他毫無表情,冷冰冰吩咐,「卸了亨瑞一條胳膊,我希望下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一隻手臂已經不在了。」
說完,不等丹尼爾回復便把電話掛斷了。
遲小柔張了張嘴,秀眉緊蹙著,「閣下,亨瑞和這事無關,不要殃及無辜。」
「在我這裡沒有無辜,誰犯了錯,株連。」他無法真正和君國強那個老不死較量,但他在積蓄力量,總有一天,他要讓那個老頭為他曾經做過的所有事付出代價。
車裡的氣氛忽然變得十分尷尬,遲到摟著霍銘尊,窩在他懷裡,扁了扁嘴。
他沒有媽媽那麼心善,倒覺得爸爸這麼做幫自己出氣了呢。
就是那個叫亨瑞的,抱著他把他丟進黑暗的房間的。
……
東海一座無名荒島
某一天,遲家三口被黑衣人蒙著面送到了這座無名島上,將他們丟棄在木板房裡便離開了。
這座島荒蕪,除了一些荒草外,什麼都沒有,並且連信號都沒有。
來到這裡十天有餘,他們徹底和外界斷絕了聯繫。
破舊的被海風吹地支離破碎的木屋裡,一家三口席地坐在榻榻米上,閆美鳳膝蓋上裹著毯子,整個人冷地發抖。
島上雖然沒有零下,但是沒有暖氣,在這樣的冬天也非常難熬。
「這鬼地方,到底是誰把咱們關到了這裡?」閆美鳳一直罵罵咧咧著,從未間斷過。
遲偉華聽煩了,卷著被子直接出了房間,去往隔壁倒頭大睡。
氣得閆美鳳說不出半個字,只能板著臉。
「盈盈,你看看你爸,難不成咱們被關到這座荒島上,只有我一個人操心?」
「媽,你少說兩句,煩不煩啊,我的耳朵都快要起繭了!」遲盈盈不耐煩道,她又何嘗不心煩?
可是這座荒島連信號都沒有,手機無法接受信息更無法撥出去,就算要求救也沒有辦法。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下一次送食材的人過來。
「好好好,我不吵了,可咱們真的要一直困在這兒麼?」
「媽你放心,不會的,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閆美鳳臉上的抱怨這才消散了些,把頭湊了過來。
遲盈盈看著她,眼裡露出了一絲殺機,「上回給咱們送食材的只有兩個人吧?」
「是兩個,可他們身上都帶了槍啊。」
「媽,你放心,我有辦法!」
當晚,他們期盼已久的事終於來了,半夜一艘快艇從海面上奔來,馬達的聲音在安靜的海面上蔓延,驚動整個荒島。
遲盈盈從榻榻米上坐起,卷了卷身上的睡衣,朝窗子走去。
透過窗子,能看到海邊上快艇停下,快艇上的白燈照的海邊明亮一片,從艇上走下一個男人,肩膀上扛著一麻袋東西。
雖然他們被困在這座島上,但是每周還是會有人來送生活必需品。
上次的時間也是半夜,那人把東西丟在木屋門口便離開了,這次自然也一樣。
但是遲盈盈早有準備,在那人還沒走近木屋前,她提前走出了屋子。
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站在木屋門口的沙地上,緩緩地脫下了裡面的底.褲,蹲了下來。
島上沒廁所,平常他們解決都會找個荒草,然後等著風吹沙子埋起。
何況在這種島上,除了他們三人沒其他人,隨地大小.便的事很正常。
但這看似正常的事,卻是遲盈盈煞費苦心計劃的一部分。
扛麻袋的男人戴著安全帽,帽子上有高瓦數的電筒,在快要接近木屋的時候,只見一個嬌麗的身影蹲在地上,風很大,她身上的衣服還會隨風擺動。
男人皺眉,沒看清女人到底在做什麼,但是步子卻下意識地放輕。
走在沙子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遲盈盈聽到這聲音,沒有回頭,而是故意緩緩站起。
兩半雪白的東西在男人面前晃過,他的電燈恰好照在遲盈盈撅起的P股上。
白花花的,甚是養眼。
原來她是趁著夜黑出來方便啊。
男人沒想到自己這麼好運氣,居然撞見了這樣難得的一幕,步子不禁頓住,生怕驚擾到了她。
遲盈盈把握住了機會,聽到腳步聲停止,不禁嘴角一扯,暗暗一笑。
看來獵物上鉤了。
她趕緊把褲子拉上,回過頭,故意露出驚恐的表情,叫道:「啊,你……你什麼時候出現的。」
她的睡衣沒有扣子,只有腰間有繩子綁著,被風一吹,頓時敞開,露出裡面的風光。
男人當場血脈.噴.張,他哪裡見過這麼妖嬈的人兒。
遲盈盈故作嬌羞,將衣服捂起,「不好意思啊,我以為沒人,我剛才……你沒看到吧?」
男人沒有說話,那一刻起了色.心。
反正上頭的人說了,將他們三人流放這座島上,每周給點食材,生死有命,讓他們自生自滅。
既然是自生自滅,那自然沒人管他們死活。
他將肩膀上的東西丟下,頭上的電燈關掉,大步朝她走去。
「大晚上的不睡覺做什麼?你剛才做什麼我都看到了,讓哥哥我來好好滿足你吧?」
「哎呀,你幹嘛啊。」遲盈盈把聲音壓得很低,「我可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清白人家的姑娘會大晚上撅著股?你知道我們會來送貨吧?是不是很久沒被男人滋潤,癢了?」男人越發不自禁了,手探入遲盈盈衣內。
遲盈盈不打算再裝矜持,低下頭,聲音嬌滴滴,「我……我要。」
男人哈哈一笑,將人抗了起來,推開了木屋的門,將人丟到了榻榻米上。
快艇上另一名負責開船的男人正迎風抽著煙,方才還看到那邊有白光,一眨眼居然沒了。
他掐滅菸頭,皺了皺眉,死哪去了?
上次送貨只用了幾分鐘不到,這次格外地久。
舵手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手探到腰際,拔出了槍,下了快艇。
屋內,忽然傳來一陣驚叫聲,「啊!」
舵手的神經猛地繃緊,衝著木屋喊那名同伴的名字,「黑子,是你麼?怎麼了?」
木屋裡沒有回聲。
他舉槍的手緊了緊,扣動扳機,一步步朝木屋走去。
裡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剛走進去他差點被什麼東西絆倒,低頭一看,頭頂上安全帽的電燈便照在地上,黑子光著身體,滿身是血,瞳孔放大,死相恐怖。
居然……死了!
舵手神經猛地繃緊,衝著屋裡大吼,「人呢,出來!」
邊說著,邊對著前面開槍。
砰——
子彈打穿進木板里,硝煙味很濃。
木屋裡,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舵手猛地回頭,朝走廊上又連發了兩枚子彈!
「出來!」他吼著,可是木屋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來到第一扇推拉門前,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一個黑影閃過,子彈又出去了兩枚。
定睛一看,屋子裡從房樑上懸著一隻枕頭,方才的兩槍把裡面的棉花都打得稀巴爛。
地上的榻榻米全是棉花絮。
咚咚——
忽然,他的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猛地回頭,扣動扳機。
可是這款手槍一次只有五發子彈,方才他把子彈都用完了。
咔擦——
手槍扳動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他面前的遲盈盈已經扣動了扳機。
砰——
舵手當場被打穿腦門,重重地往後栽倒,倒入了血泊中。
舵手死後,木屋的兩側才慢悠悠地走出兩人,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不能說話了。
遲偉華和閆美鳳方才冒著性命聲東擊西,好在遲盈盈先用美人計把那名黑子殺死,搶了他的手槍。
「盈盈,怎麼辦,咱們殺人了?」閆美鳳嚇得雙腿哆嗦,不敢看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遲偉華吼了聲,「慌什麼,這座島原本就荒蕪,待會咱們就把人丟到海里去,過不了幾天他們的屍體就會餵魚。」
「……好。」閆美鳳聽完,終於承受不住癱軟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殺人,這可不是小事。在華國可是有死刑的啊。
相比閆美鳳,遲偉華和遲盈盈都顯得很鎮靜。
「盈盈,把衣服穿好吧,這兩具屍體我去處理。」
「恩爸,快點,咱們得趕緊上快艇離開這。」
「知道。」
……
這一晚,遲小柔一直守在遲到身邊,陪伴在他床頭,直到哄著他睡著後,才眨了眨疲憊的眼睛。
她的手緊緊攥著兒子軟綿無骨肉呼呼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
望著兒子的睡顏,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
「遲到,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但是你放心,以後媽媽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唇落在那小小的手背上,這才依依不捨地起身。
不知是不是起身過猛的緣故,她沒站穩,感覺天旋地轉。
林黛玉那種柔弱身子完全不屬於她,她的身體素質一向非常好,偶爾會有個小感冒,但沒有貧血。
此刻這種貧血的眩暈感讓她心裡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杜拜的幾天她和霍銘尊行fang是沒有做任何安全措施的,那幾天她恰巧在安全期,想想應該沒那麼幸運。
之前她沒在意,但是現在不一樣。
既然她答應要帶著兒子離開,去往荒蕪的小島,那麼就不能讓新生兒來到這個人世間。
遲到已經夠可憐了,她不希望再有一個寶寶也這麼可憐。
「兒子睡著了吧?」
走出房門,迎面便有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闖入耳膜,讓她從失神中瞬間抬起了眼眸。
她蒼白如紙的臉在走廊的白燈映照下,顯得更加難看,讓他眉頭不禁一皺,大手探上了她的額頭。
「沒事吧,臉色這麼難看?」
「沒事,就是有點困。」為了不讓他產生任何懷疑,她的臉上立刻浮起一絲笑容,「白天被你折磨的,現在很困,我要去睡了。」
「行,我也困了,一起!」霍銘尊不容分說,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大步朝隔壁房間走去。
她『哎呀』了一聲,臉上卻儘量擠出笑容。
直到霍銘尊把她放到床上,站在她面前開始脫衣服時,她才緊張地乾笑:「閣下,算算日子大姨媽該提前來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今晚咱們就不要了吧?」
「正好可以不帶套,捅一捅幫你提前來。」
「哎呀,不要啦,你自己回房間啦,乖。」她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連哄帶騙地推著他的後背,將他推出了房間。
關上房門的時候,整個人就像被抽乾般,沿著門被緩緩滑落下來,最後跌坐在地上,抱著頭無聲地哭泣。
五年前,當她接受接近霍銘尊的任務時,對自己非常有自信,並且相信自己最後一定能轉身而退,但卻不想,造化弄人。
現在她不禁無法全身而退,還要帶著遺憾離開。
遲到那孩子是多麼渴望一家三口的日子,見到爸爸不知多開心,可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
也不知道重新回到以前那種生活,孩子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失望。
最重要的是,她要以怎樣的方式離開霍銘尊?
玩一夜蒸發?讓霍銘尊滿世界的找她?
他已經找了她十年了,她真不想再傷害他。
「我該怎麼辦?」淚水在臉頰上不止,這樣的心痛和無助讓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那種連呼吸都疼痛的感覺。
也不知哭了多久,連她自己都哭得昏昏沉沉的時候,竟然靠在門背上睡著了……
翌日,一條爆炸性新聞轟動全國,在市長候選人中人氣位居第一的阮黎深,居然召開發布會,主動請求放棄競選。
一時之間輿論譁然,大家紛紛揣測阮少爺退出的目的,究竟是誰在幕後施壓。
要知道,阮少爺背後的勢力代表的可是當今總統,能夠左右總統的人,除了君老先生和他的財閥,世界上沒有第二個。
因為阮黎深宣告退出競選的關係,所有人同時把矛頭指向了霍銘尊。
大家紛紛猜測,在明年3月的總統大選中,霍銘尊很可能不能連任。
霍銘尊因此從一大早便看不到人影,想必人在辦公廳召開緊急會議。
遲小柔坐在東翼樓大廳里,一邊看著電視新聞的轉播,一邊瞟了眼在一旁和小狗玩耍的遲到。
她害怕君國強再次把人帶走,於是索性讓遲到不要去上學,請假在家,對外只說是感冒生病了。
小傢伙倒是沒心沒肺,昨天的噩夢忘記地非常快,這會兒和小京巴玩得很開心,小人在前面賣力地跑著,小狗在後面拼命地追著。
看著兒子玩得有點瘋,她搖了搖頭。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明明腿上有傷,卻還能跑得這麼快。
由著他去玩吧。
此時此刻的她,所有心思都在這場看似平靜的政治鬥爭中。
原本她還答應胡朔在這次大選中做手腳,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
可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一切過於巧合。
「嘔~」看阮黎深的記者發布會看到一半,忽然她感到胃裡難受地厲害,一種作嘔的感覺,但是乾嘔了兩下卻又什麼都吐不出來。
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她自然很敏感,心下也猜到了些。
「張媽,我出門一趟,好好看著小少爺,別讓他亂跑,別讓他受傷。」她關掉電視,沖廳堂里吼著。
張媽很快畢恭畢敬地走來,手裡拿著手帕,小心翼翼地牽住遲到給他擦臉上的汗,「遲小姐,您就放心吧。」
遲小柔點點頭,去樓上換了身運動裝,戴上鴨舌帽,這樣走出去比較普通,也不會引起多餘的人注意。
南西莫驅車,早就等在了外面,見遲小柔這一身打扮,有些驚訝。
遲小柔拉開車門鑽進去後,他才疑惑地開口:「怎麼這副打扮?咱們去哪?」
「去趟婦科診所……」
南西莫自然明白了什麼,不再作聲,默默地開車。
他們去了一家非常普通的小診所,是那種藏在胡同里都不易被察覺的那種。只有一扇半開的小門,門上用紅色塑膠制貼著幾個大字:無痛人流、上環取環。諸如此類的文字。
遲小柔和南西莫先後走進的時候,裡面的女大夫正在打遊戲,看得出生意很閒,平常也沒幾個人來。
見到有客人,女大夫不知道多殷勤。
先是上下從頭到腳地打量了遲小柔一番,雖然她一身運動裝,可卻是名牌,價格不低。
再加上她身後的男人,氣質不凡,眉宇冷峻。一看就是那種有錢人。
「小妹,是來做人流還是……?」女大夫眼睛狠毒,猜想著一定是有錢人家的貴婦和外面的野男人好上了。
遲小柔不喜歡女大夫的口吻,臉不禁沉了下來,語氣也很冷漠:「我想檢查我有沒有懷孕,要確診那種!」
「啊?……好,沒問題啊,我們這能檢查。」女大夫有些意外,查懷孕這種不需要來她們這種黑診所遮遮掩掩吧?
看來,一定是和野男人搞出來的野種。
女大夫心中嘖嘖,但是臉上還是保持著笑容,對一臉冷峻的南西莫道:「哥,麻煩您在外面等等,您太太做檢查需要點時間。」
「我不是她先生,你搞錯了!」南西莫冷冷開口,聲音藏著一絲殺氣,讓女大夫乾笑僵住,背脊發涼,急忙改口,「哎哎,我說錯話了,那你們先交錢,咱們再做?」
她一臉逢迎的笑,來到收銀台前。
「多少錢?」南西莫從口袋裡掏錢。
「咱這是市面上最先進的技術,四維B超,價格有點貴,這個數。」女大夫嘿嘿笑笑,手指比劃出一個八。
南西莫眉頭都沒眨一下,從兜里掏出了兩張一百元的美金。
女大夫可沒收過美金,拿到驗鈔機里驗了驗,笑得合不攏嘴。
市面上四維B超大概400元一次,她故意翻了兩倍就是想宰有錢人,卻沒想到人有錢人人傻錢多,還白送幾百塊。
她嘿嘿笑著將錢手下,鎖上柜子,沖遲小柔諂媚地邀請,「妹兒,跟我進來吧。」
望著遲小柔的身影走入黑色的簾幕後,南西莫的眉頭不禁緊皺了起來。
他不明白,她懷孕這麼大的喜事,為什麼不讓霍銘尊知道。
她不想說,他便不會勉強,有耐心等她有心情的時候主動向他述說。
站在店裡來回走了走,站累了,他才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以他敏銳的觀察,都沒有發現藏在一排藥架里的針孔攝像頭。
遲小柔走進了黑診所深處,裡面只能用髒亂來形容,手術台上的血跡還未洗掉,沾染在上面,裡面黑漆漆的,只有一盞吊燈在頂上掛著,散發出暗淡的光芒。
女大夫似乎看出遲小柔的顧慮,急忙笑了笑,「上一個手術剛做完,還沒來得及收拾,您等等,我立馬清理。」
遲小柔捏著鼻子,退出了手術室,整個人心情很灰濛。
幾分鐘後,她才被重新邀請進去,上了手術台,脫掉了身上的褲子。
女大夫拿著探照頭在她小腹上來來回回,四維彩超里卻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妹兒,彩超里查不出,如果懷孕時間較短,建議還是用試紙或者孕棒吶。」
「恩,多謝。」遲小柔急忙提起褲子穿上,下了床打算走。
女大夫卻追了過來,「你等等,我這有早孕試紙,便宜賣你,一盒五元。」
「行吧。」遲小柔重新戴上鴨舌帽,疾步走出了黑診所。
「怎麼樣?」兩人上車後,南西莫關切地問道。
遲小柔斜靠在副駕駛上,托著腮幫子,臉別向窗外:「可能沒懷孕,應該是我太緊張了,所以出現假孕現象。」
她自嘲地笑笑,但餘光還是瞥向了自己的包包里,無論如何,回去還是用早孕試紙確認一下。
南西莫腳踩著油門,車子發起的時候,同時說道:「你不打算告訴我麼?」
遲小柔煩悶地將自己額前擋眼睛的細碎劉海翻了上去,深呼了口氣,半晌才緩緩開口:「西莫,我決定了,離開這個是非地。」
南西莫踩在油門上的腿一僵,可意識還是提醒自己保持冷靜,他願意安靜地傾聽,不給對方任何壓力。
遲小柔不知從何說起,也許該從她和霍銘尊的十年過往開始,也許該從君國強的威逼利誘開始。
南西莫故意把車速調到30邁,這樣就能有更多的時間讓她把故事講完。
憋在心裡許久的事,此時此刻,終於忍不住,像倒垃圾般全部對他倒了出來。
「西莫,記得我和你講過,我一直在找一個人,十年前,那個男人救了我。」
「恩,你說過,那人不是靳澤凱麼?」
猶記得他們上次冒險夜探國檔局,為的就是查明此事啊。
「不是,後來我才知道,那人……居然是霍銘尊……」
車內暖氣緩緩地從排風口徐徐吐出,暖風噴在遲小柔的臉上,她的嘴一張一合,將這些時日還未來得及向南西莫說的話全部說個清清楚楚。
「怪不得。」故事結尾,他忍不住感嘆。
「怪不得什麼?」她有些疲憊,逮住他的話匣子逼問。
他趕緊搖頭,扯了扯嘴角,「怪不得你看上去這麼心事重重。」其實他想說的是,怪不得霍銘尊能從一開始就對她手下留情,怪不得他們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入主白宮。
原來,他們機關算盡,都逃不過那個陰冷決絕又聰明絕頂的男人。
「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只不過是去太平洋的一個小島生活而已,大不了又回到以前咱們一家三口的日子。」
說到一家三口,他立即意識到這話說得不妥,急忙用尷尬的笑意解釋,「畢竟我是遲到的乾爸。」
「西莫……」遲小柔卻無心聽他最後的解釋,而是用感激的目光看向了他,「謝謝你,謝謝一路上都有你陪著。」
「傻瓜,你和兒子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如果你們都拋棄了我,那我真的孤苦伶仃了。」
「恩。」遲小柔點點頭,心裡暖暖的。
車內的氣氛頓時暖洋洋一片,兩人同時不說話了。
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白雪,一片片落在車窗玻璃上。
在車子即將拐角的時候,遲小柔忽然喊住:「西莫,臨走前,我想見一見神父……」
神父於她來說,算是這些年支撐她在黑手黨的精神支柱。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些年神父對她的照拂,那種靈魂之上,卻又關懷備至的感覺。
在離開這座喧囂的城市前,她想好好和他做最後的告別。
從卡槽里拿起南西莫的手機,她發出了一條代碼簡訊。
不遠的那一頭山莊別墅,鬱鬱寡歡的男人手機『叮』的一聲響,一條代碼彈出螢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