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當年的隱情
白芍這幾年受的苦不算少,萬幸的是,當初宗晢暗地轉了一筆錢給她,那筆錢,讓她不至於在經濟上太拮据。
而她樂觀堅韌的個性,也讓不少同學及同鄉對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而這些同鄉當中,有一個最為體貼入微的,大概就是宗晢曾經看到的那位師兄。
「他叫邱嚴,是我同一專業的直系師兄,當時,我剛為人母,很多事都不懂,而他,已為人父,不過,在他決定出國前一年已離婚,兒子跟了前妻。而他作為一個有經驗的父親,當時確實教了我不少為人父母的常識和知識。」
提起邱嚴,白芍仍是一副感激的表情。
理智上來說,宗晢知道自己應該感激那個叫邱嚴的男人。
可他此刻,卻滿腔酸水在胸腹里「咕嚕咕嚕」地冒著泡。
白芍不讓他喝酒,他便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灌了一大口,籍此稀釋一下胸中的酸意。
「那你和他……」
宗晢是個男人,憑他男人的直覺,那個叫邱嚴的男人,當時看白芍的神情,可不僅僅是師兄因師妹生活不易好心搭把手幫幫忙的樣子。
白芍狠狠地剜他一眼,「我和他什麼都沒有!」
當然,邱嚴確實向她表達過好感,並表示,同在異國他鄉他和她,可以搭夥過過日子,而他,會以父親的身份善待白小鷺。
而邱嚴的提議,被白芍即時婉拒了。然後,在白小鷺一歲左右,邱嚴畢業回國,之後,白芍和他雖時有聯繫,卻沒再見過面。
宗晢內心的自私被窺探,略略有些尷尬,輕輕咳了一聲,卻是把自己這麼幾年的心聲道了出來。
「不是我多疑,而是,你這樣的條件,想要找個愛你疼你的男人實在太容易。」
白芍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幾年不見,從前那個強大自負的男人,似乎,懦弱了不少!
她哪裡知道,再強大的人,只要陷進愛里,便會多了條不堪一擊的軟肋。
「宗晢,在我這裡,從來都沒有別人!」白芍再次強調,「當年的事,你欠我一個解釋!」
白芍心裡的氣並沒有完全消去,只不過,不忍心再折磨這個似是被歲月消磨了不少銳氣的男人。
雖然,這幾年的孤獨和煎熬,都是他活該!
可她,就是不忍心,她能有什麼辦法。
宗晢還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但不把當年的事說清楚,她肯定沒心情聽他說任何。
「你想知道什麼,你問吧!」
當年的事,真要一件件說清楚,怕是一整晚都說不完,宗晢怕自己回憶起舊事思維太發散,便把主動權交給白芍。
白芍側過身來直直面對著宗晢,探究的視線在宗晢臉上迅速轉了一圈,決定不再兜圈。
「你那時,是胃癌?」
宗晢神色微動,點了點頭,「嗯……」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才緩緩道出當年的事。
宗晢吐血那一次,正好白芍出差,他的病情,在白芍這邊得以瞞天過海,也是因此,他往後撒起謊來才如此順暢,絲毫沒引起白芍懷疑。
他對此並不上心,只當是胃出血,加上那時被捅出來的那一堆破事氣得不輕,因此,並沒多在意。
是袁燁逼著他做了一番檢查,檢查結果出來,別說他自己,連袁燁都嚇得不輕。
袁燁並不是專攻這方面的醫生,當時立即就聯繫了國內的專家,專家一看檢查報告,建議他立即到身到國外手術。
可宗晢得把他爸惹出來那堆麻煩事解決掉,而且,他很猶豫,到底,要怎麼跟白芍交待他的病情。
「專家說手術成功率極低,我思前想後,怎麼都不捨得讓你受那種煎熬,加上那時我這邊有些事非常棘手,我不把你騙走,萬一手術失敗,我怕會對你不利……」
宗晢當年,有著許多的不得已,也是因為這些不得已,即便他後來在手術台上撿回了一條命,在大病初癒之時偷偷去看了白芍一次之後,徹底心灰意冷,覺得活著很沒意思,便萌生了在國外找個地方隱居的心思。
袁燁勸不動他,最後,只好無奈成為宗晢假死的共犯。
白芍聽他不疾不徐地說著過往,心裡那股氣惱,被心疼和憐惜所替代,她不敢想像,當年的宗晢,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從死亡的邊緣掙扎回來。
「棘手的事,是指你爸在外面的那些兒女們的事?」
白芍未出國之前,從沒聽宗晢提過宗茂在外面養了情人還生了孩子,會這麼問,是因為炎寒跟她提過此事。
宗晢微微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炎少簡略提過,具體的情況,我其實不太清楚,現在聽你提起,隨便蒙一蒙。」
宗晢略略點了點頭,眼裡浮起深思的神色。
許是憶起了從前的種種,他的眼裡現起陣陣冷意,片刻,白芍聽他冷笑一聲,哼道,「那些,全是白眼狼!」
白芍原是打算暫時不給他好臉色看的,這下見他這般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心臟一窒,疼得她生生紅了眼。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抓過他的手,垂眼看著他那修長的手指又摸摸那明顯突起的骨關節,既心酸又心疼。
「你瘦了……」
宗晢是何等聰明之人,感知到她的心軟,立即反手握緊她的手。
「沒事,你以後幫我慢慢養回來。」
白芍抬起眼,幽幽地看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廚房殺手。」
要說白芍這些年一直沒變的地方,大概,就是她那怎麼實戰都不見一點長進的廚藝。
宗晢扯唇笑了笑,抓緊機會湊過來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沒事,廚藝是其次,有愛就行!」
宗晢雖然隱居國外,但不差錢的他,要吃什麼好東西吃不到?
只不過,一個心情抑鬱天天渾渾沌沌混日子的人,想要胖起來,談何容易?
白芍很想斥他一句不正經,卻又因著如此輕鬆地說著情話逗弄她的男人,終是有了一點點從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因而說不出半句苛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