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以後，你來養我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了？」白錦氣得要跳腳。
好吧，昨晚兩人不知道第幾次酣戰時，出現了如下情景：
「你跟江辰，到底是什麼關係？」黎川猛然就將她抱到了身上，一雙本是迷離的眼睛此時卻是分外的冷清。
赤果的肌膚相貼，白錦觸手便是他溫熱的胸膛，她胸脯還微喘著，定定地看著他。
是跟他說實話，還是繼續編謊話騙下去呢？
昨晚兩人的對話猶言在耳，其實他都已經猜出來了吧？只可笑，她還在一直想要添著窟窿。
但是白錦依舊拿不準，若是對他說了實話，他會不會再像那天一樣那麼對她？那晚，簡直就是她的噩夢。
「他是你老公嗎？」黎川捏住她的下巴，再次不緊不慢地問道，即使心中已經知道了答案，甚至肯定了那個答案，可是，不親耳聽到從她嘴裡說出來，他就不甘心。
白錦的唇有些顫抖，微微摳緊了他的肩膀，最終翕動著嘴唇說道：「江辰，不是我老公。」
黎川的力氣悠然加重，疼得她略略閉上了眼，他忽然冷聲道：「睜開眼，看著我！」
白錦渾身一顫，便睜著眼望著他。
「繼續說。」他道。
「江辰，他只是我的朋友。」白錦只覺得心裡像是重重地壓了一塊巨石。有些喘息不過來。
黎川一直盯著她，兩個人陷入了沉默，黎川的手穿過她的短髮，壓低了她的頭，兩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錯：「如果不是你帶著你兒子回來，你還想要騙我多久？」
這個問題，在離開他之前，她沒想過，因為那時只想離開他。如今，卻只覺得是壓在心中的一副重擔，甚至不敢對他說明了。
白錦略抿著唇，不言語，黎川的神色愈冷，終於，她開口道：「帶著軒軒回來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問題，你知道了會怎麼樣，又會像那天一樣對我嗎？」
黎川的心臟因為她的話便是一顫抖，她又緩緩道：「所以，我怕了，我不敢告訴你。可我也知道，我帶著軒軒一回來，你見到我兒子，一定會馬上知道真相。我那時，是騙了你，因為我想要離開你，現在……」
她眼眸閃動：「黎川，我迷茫了。」
是的，她迷茫了，他就像顆罌粟，讓她想要遠離，遠離後，又會想念，有想要靠近。
頃刻之間，她再次被黎川翻身壓在身下，他久久地望著她，沉在她耳旁，輕語：「你真想知道，我現在想怎麼對你嗎？」
他是氣她騙了自己這麼久，騙得自己跟傻子一樣團團轉，明明當初是氣急了，才讓她做他的情婦，就是想要將她鎖在身邊，到頭來，才知道，自己竟一直在跟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情敵吃醋、嫉妒、發瘋，他的那些表現在她眼裡是個小丑吧？
他該狠狠修理她一頓的，報報仇，出出氣，或者，直接讓她帶著她兒子滾出去。可是，他輸了。
從遇到白錦後，他就一直在輸，即使在知道被她欺騙後，她的一句「黎川，我迷茫了」，還是讓他心顫了、心動了，讓他根本忍不下心腸再責罰她。
如今，知道根本沒有那個男人的存在，他該感到開心，以後，她就徹徹底底的屬於他了。
或者說，從頭到尾，她一直都屬於他一個人的。
白錦在他的漆黑瞳仁里清晰地看清了自己的身影，隨後，那影子越括越大，她再次沉溺到讓她迷醉的他的吻中。
「黎川，對不起。」遲來的道歉，總算是說出了口。只是內疚未曾削減半分，迷醉之中，她又問他，「黎川……你有沒有什麼願望還沒實現？」
「我的願望？」
「如果……如果你有還沒實現的願望……」
「……有，明天就兌現吧。」
「啊？……是什麼願望？」
「明天你就知道了……你的話我可是當真的。你已經欺騙了我一次，再欺騙我一次，下場，你自己知道。」
那時，白錦的小心臟莫名地抖了一下，她不過是想彌補一下對黎川的愧疚之情，也想著，像他這樣要什麼有什麼的男人，想要什麼沒有，也就沒有往「奇葩」處想。特麼地誰知道，他是要跟她領結婚證！
白錦瞪著他，昨晚真不該忽然抽風，對著他「大發善心」，現在就是自己挖坑往裡面跳啊！
他弱智嗎？這種事也是小願望？！那什麼事才叫大事？
「我是答應過你，但這種事怎麼也能包括在內？」白錦不滿了，這個人也太霸道了，從來都是自己想什麼是什麼，從來不會顧忌一下她的感受。
「這種事怎麼不能包括在內？」黎川又開啟了「霸道總裁」模式，「只要我認為它在內，它就在內。」
「你這人，我沒法兒跟你溝通！要結婚，你自己去！」白錦也來了脾氣，不發發威，真拿她當病貓啊！
她徑直轉身走了，走了數步也沒聽到他挽留或者咆哮，安靜得讓她心裡沒底。她驟然停下，回頭看他，他還立在那裡，長身如玉，烈日落在他身上，卻像是落了一層霜，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個與周圍世界格格不入的冰冷隔離帶。
恍惚間，眼前似是閃過一張類似的臉，一個如斯般冷漠無雙的少年，高傲、睥睨一切，只要出現就會引得無數目光的追逐，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兩人似是處在冰火兩重天，白錦被他的身影一下勾起了某個回憶的影像，這時，黎川已轉身獨自一人朝著民政局走去！
臥槽，他還真打算自己跟自己結婚去！
白錦氣得咬牙切齒，遇上這樣一個唯我獨尊的男人，還真是特麼地要命啊！尤其，她現在漸漸處於被動的局勢！
『你決定跟黎川復婚了？』
『現在沒這打算。』
『那你是有這打算了？』
昨天與秦以涵的對話恍然闖入腦海，未及深思，她已經出口喊道：「黎川，跟我復婚，你別後悔！」
黎川停住步子，背對著她，聲音低沉卻具穿透力：「我從來不會做後悔的事情。」
「如果，最後我們還是會離婚呢？你想清楚！」
她保證不了自己的心和感情，同樣。她也無法保證黎川對她的感情，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隔閡和矛盾，以及不可調解的問題，他們復婚後離婚的機率要遠遠大於能在一起一輩子的機率，如果最終他們還是以離婚收場，那麼今日又何必復婚？
黎川轉身，遠遠地望著她：「很清楚，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領證？」
你妹！他就不會說句軟話嗎？非要用這種狂霸拽的語氣！
兩個人的目光又定格在了那裡，像是穿梭了很多年，如今卻似又回到了原點。
白錦心跳如擂鼓，她微微攥緊手心，最後長出一口氣----
她，就跟自己賭一把吧。
她信步上前，斜睨著黎川：「是你主動要跟我復婚的。以後再離婚，我可沒有上次那麼好打發，你的財產一半兒都會是我的。」
黎川扣緊她的手：「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都給你。」包括他自己。
黎川拉著她大步朝民政廳走去。
日頭強烈，陽光白花花地照耀著大地，幾隻喜鵲在道路旁的林蔭中蹦躂，偶爾唱著婉轉的歌。
從民政局出來，白錦依舊覺得恍恍惚惚，似是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手裡的紅本本卻明確無誤地在提醒她----她和黎川復婚了。
她，真的和黎川復婚了？
他們真的，復婚了？
白錦翻開結婚證，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從此又被拴在了一起，他們兩個人的命運從此也又被拴在了一起。結婚證上的照片，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好像是被逼著結婚一樣。她以為怎麼著都應該比上次要好看得多，結果還是這麼丑。
「……真醜。」白錦嘟囔道，「你和我誰長得醜了？居然給照得這麼丑，難看死了。」
黎川拿過來看了一眼：「是你丑，還怪人家給你照得丑嗎？」
「……」讓她掐死他吧，她現在好歹又是他名正言順的媳婦了，居然現在就開始嫌棄她丑？！
「那咱們倆再去離一次婚，然後再照一次。」
黎川拿著紅本本在她頭上一敲：「離婚之前，我會先掐死你。」
黎川顯然心情極好，看著那紅本本，唇角禁不住上揚，然後瞥向她，輕飄飄叫道：「媳婦兒。」
白錦一瞬間就像被定在那裡一樣，她有些愣怔地看著他，隨即彎唇一笑，對著他道：「老公。」
砰的一聲，她就被黎川摟進懷中，他眼中跳動著她熟悉的烈焰，笑容亦是明烈如火：「老婆……」
因為是一對俊男靚女，所以不時有路人投來目光，還有一對老夫妻從他們身邊經過，看到他們這樣子，手裡還拿著結婚證，都露出祝福的笑意。但白錦卻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推推他：「又不是第一次來領證，放開啦。」
黎川就是不放，只灼灼地看著她，白錦也知他意。臉微紅，卻還是低聲叫道：「老公。」
黎川側頭便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從今天起，我可以名正言順地睡你了。」
什麼人欠踹，說得就是黎川這種人！
往家走的路上，白錦又微微鎖起眉，黎川看著她糾結的表情，以為她是在開始後悔「冒冒失失」就跟他復婚了，便不咸不淡地道：「後悔了麼？」
雖然叫人聽不出他的情緒，但於白錦這語氣已經足夠好理解的了。她忽然發現他好像很敏感，她什麼都沒說，他就能臆想出很多種她「不樂意的原因」，就像她多討厭他似的。但像黎川這種人，從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何曾會介意別人怎麼想他？如果他真的在意她感受的話，當初又怎麼會那麼冷酷無情地對她？
大約，是她的「犯罪史」始終在他心裡是個解不開的疙瘩，所以她稍稍做出與他有關的事情不高興的表現，他就很容易去鑽牛角尖，想歪了吧。
瞧，這就是她與他不可調和的矛盾之一----她的出軌與背叛，是他們之間永遠也無法消弭的傷痕。雖然黎川現在不提那件事了，但不代表它不存在了。她也清楚，於黎川心裡，這就是一根刺，一根可能永遠無法拔除的刺。說不得哪天它就又會爆發，把她和他都炸得粉碎。
如果她明智一點兒，就不該去和黎川復婚，把自己置於「絕路」之中。可是。她就是武斷了，就是荒唐了，就是一個心血來潮，就是因為看到他一個人冰冷地站在那裡，讓她忽然心疼了，然後就跑去跟他復婚了！
後悔，還特麼有用嗎？證都領了，她若真說還是去離婚吧，保不齊黎川真能掐死她。
白錦掩飾住心中所想，道：「我跟你復婚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軒軒說。」
是啊，她現在不只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她就這樣真的給軒軒找了個父親，雖然之前探問過軒軒的想法，可是卻沒有正正式式地跟軒軒談過。
還有軒軒的事，她……究竟要不要告訴黎川？他會不會相信？白錦想想都要頭大了。
「我和你一起跟他說。」黎川道。
「這件事，還是我自己來吧。」白錦道。
…………
回到家的時候，軒軒正在給小薇講故事，兩人相處得倒是融洽。
「媽咪！」軒軒一看到白錦回來了，就跑了過去，又朝黎川清脆地說道：「叔叔，你把我媽咪偷偷拐走，是帶著我媽咪去約會了嗎？叔叔，你真不夠意思，要媽咪不要我！」
聽白子軒這口氣，顯然是把黎川當哥們兒了。
黎川望著白子軒，心中就忽然湧出一股衝動，想要聽軒軒喊他一聲「爸爸」。
這個孩子，他從一見到起就不討厭。
可他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尤其是對小孩兒，耐心比什麼都重要。
「叔叔跟你媽咪是出去辦一件很大的事，不是約會，以後，叔叔會跟你還有你媽咪一起去約會。」黎川聲音極為柔和，白子軒伸出手指：「叔叔不許騙人，我們拉鉤，誰說謊，誰就是小狗。」
黎川竟真跟白子軒「拉鉤約定」：「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白錦一直在旁看著，心中再次激起澎湃。
黎川對軒軒的態度早已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不管是軒軒的存在，還是對軒軒的包容度……
軒軒是誰的孩子對他來說真的沒關係嗎？
還是……因為軒軒是她的孩子。對她的一切，他都選擇了包容與接受……
他對她……竟已豁達到這種地步了麼？
白錦恍然覺得自己對他從前的看法和態度錯得簡直離譜得過分……
…………
白錦跟白子軒面對面而坐，白子軒一看媽咪這架勢，也挺起了小腰杆，一副天塌下來我來替媽咪撐的樣子：「媽咪，你說吧，不管什麼事，我都扛得住。」
「軒軒，告訴媽咪，你是不是很想Dad?」白錦伸手摸著兒子的耳朵說。
「是跟媽咪生我的Dad？」白子軒提到這個「Dad」時，眼中有陌生，也有抵不住的思念。
「就是跟媽咪一起生下軒軒的Dad。」白錦心中苦澀，喉頭也有些哽咽。
白錦從未向兒子隱瞞，江辰只是他乾爹。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她是單親媽媽的事情。白子軒從前追問過很多次，他Dad是誰，在哪兒，有時問急了，她就說他沒父親，他父親早就死了，為此還打過軒軒幾頓。後來，軒軒就越問越少……
白子軒望著媽咪，最終點點頭：「我想Dad。」
白錦的頭貼在軒軒的額頭上，眼角濕潤：「媽咪很快會讓軒軒見到Dad……」
「真的嗎？媽咪，我真的能見到Dad？」
白錦點頭：「媽咪不會騙軒軒，Dad見到了軒軒，他也會很開心。」
「媽咪……你是不是要跟叔叔結婚，不要軒軒了嗎？軒軒不會惹叔叔生氣，也不會再惹媽咪生氣，軒軒再也不說要見Dad……」白子軒眼裡忽然顯出害怕，雖然他年紀小，可聽過不少童話故事，像是白雪公主、灰姑娘，她們都沒了媽媽，爸爸娶了妻子後，就都不要他們了。
白錦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一般，她親了親兒子的額頭：「對媽媽來說，軒軒是最重要的，沒有人比我兒子更重要。即使媽媽跟叔叔結了婚，叔叔也要排到軒軒之後。叔叔敢讓我家軒軒受委屈，媽咪和軒軒就都不要他了。好不好？」
「好。」白子軒臉上又露出笑容。
白錦還是決定再等一段時間開個「家庭會議」，他們一家三口面對面把這些往事來事一一說清。
也是時候該跟黎川道明軒軒的身份了。
於軒軒，於黎川，他們都應該知道對方的存在。
…………
周末，黎川說要讓她回黎家去收拾爛攤子的日子。
白錦最終沒有將軒軒也帶過去，而是又把軒軒送到了秦以涵那裡，順道讓小薇也過去一起幫忙照料軒軒。
雖然現在她和黎川復婚了，可是軒軒的身份如今始終是尷尬的。就黎家那群人的嘴，她是無所懼的，卻決不能容忍他們對她兒子戳戳點點。
黎川似乎也意識到了那天的話有些過激，再者如今他已經和白錦復婚，捆牢了她，所以也就不那麼特別急切地想要將她拴在黎家這個大染缸里了。但是帶白錦堂堂正正地進黎家，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你跟黎川復婚了？！」秦以涵喊了出來。白錦一下捂住了她的嘴：「軒軒還不知道，你小點兒聲。」
秦以涵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你真的跟黎川復婚了，什麼時候？」
白錦臉上難得露出羞澀之意，她撥弄著放在窗台的綠蘿：「就是……」
「就是什麼啊？」
「就是前天啊。」白錦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一副「我現在好幸福」的樣子，看得秦以涵心裡一哆嗦。
「我是想著你打算跟他復婚，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速度快地又把自己跟黎川綁在一起了。」秦以涵不知道嘆息還是祝賀，「你說你跟他折騰了這麼一大圈，還是在一起了，當初又是幹嗎非要離婚？」
白錦的笑容漸漸消失：「如果我知道現在，我當時絕不會重蹈覆轍。」
會不會還跟黎川離婚她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會把顧歆臣這個渣男一腳踹出十萬八千里是真的。
「你跟黎川復婚。也是大好事，是我不好，又提過去的事情。」秦以涵笑了笑道，「你現在覺得幸福就好，什麼過去，什麼人，跟你無關的，就不要再理會。你們打算再重新舉辦一次婚禮嗎？要是重新舉辦，花童都不用找了，你兒子就是現成的。」
「我們只是復婚了，其他的事暫時還沒考慮。現在我要先跟他回一次黎家，見見老爺子和他母親還有妹妹，打個招呼去。」白錦現在想得很短，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秦以涵略皺眉：「你又要跟他回黎家？你不怕他們那家人再把你剝皮抽筋？就算你回去跟他們道歉。他們也不會給你多少好臉色。你也根本犯不著去跟他們道歉，你忘了你在黎家的時候，他們都怎麼對你，一個個跟周扒皮一樣！」
白錦給綠蘿澆了澆水：「我沒說我跟黎川回去就是道歉。」
「那你是……」
「就是打個招呼，告訴他們，我跟黎川復婚了。」
秦以涵忽然身上起了惡寒，只感覺白錦的話里藏滿了無限的惡毒。
「你可以善良，但面對別人的傷害時不可以軟弱，否則，受傷害的只有你自己。」白錦拍了拍秦以涵的肩膀，「這是我在黎家最大的收穫。善良也要分人，有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去善良，那就不要對他們施捨你的一分善良。」
秦以涵很想問，白錦，你知道你現在的心腸又有多黑麼？
可是白錦說得沒錯，遇到傷害時，人越是懦弱越是會被傷害，那些傷害你的人只會變本加厲，不會在意給你造成多大的痛苦，那麼你還怕什麼，他們對你有多橫，加倍地還回去！
…………
黎家又漸漸地近了。
那個豪宅大院如同潛伏在黑暗中的野獸一般，隨時準備吞噬著一切被它盯上的獵物。
再次入黎家，白錦已經沒有上次那麼多複雜心緒了。如今，她已經和黎川又牢牢綁在了一起，已經沒了退路，除了戰，別無它法！
黎川沒有在她回來後立刻帶她過來。也是因為周末黎家一般都會比較熱鬧，只因老爺子愛熱鬧，所以黎家也就處處上演著熱鬧。但這種熱鬧有多少真情實意，就難知了。
推開車門下了車，白錦踩著高跟鞋，透過墨鏡看著燈光璀璨的大宅，隱約能看到裡頭晃動的人影，白錦一挽黎川的胳膊：「你又帶我來敗你家人興致，說不得，你爺爺這次真會狠心把你趕出去。」
「那你就來養我。」黎川微微一笑，笑容少了冷酷，多了溫存。
「你跟我復婚就這目的嗎？」白錦也揶揄道，沒想到狂霸拽的三爺居然就這麼大大方方承認了：「還不算太蠢。」
白錦忍不住掐了他一下，又道：「我這樣跟你直接進去是不是不夠范兒？這樣。你先進去，介紹我之後，我再進去，肯定能亮瞎他們的眼。」
黎川看著她戴著墨鏡和帽子，把自己的那張臉捂得嚴嚴實實，生怕被人認出來，可見她的惡趣味有多深，大概是想達到「一鳴驚人」的效果。但她根本就不用想什麼出場，到時只要把眼鏡一摘，就足以讓他的家人「活見鬼」了。
「你這樣，已經亮瞎我的眼了。」黎川惡作劇似的將她帽子一壓，「你這是出來見人，還是要出去偷人？」
一句話，就讓白錦略略一僵，挽著他的手指也是一僵，心裡瞬間就像扎了白根刺一樣。這次不是因為顧歆臣可能也在裡面，可能她又會見到他，而只因黎川這句話。
從前是刻意不去在意，但如今開始在在乎他之後，這些刻意的壓制就翻了船，被壓制的東西漸漸浮出水面。
黎川感覺到了她細微的變化----從前，他極少能感覺到她會因為他的話而產生情緒的波動，但現在，他卻能明確地感覺到她情緒的起伏，以及，那日漸對他凸顯的獨屬女人的溫柔。
這些變化，都是讓他注意到的。
黎川捧住她的臉，唇便印在了她唇上。然後離開，凝視著她道：「你現在是我的老婆，眼睛只能看著我一個人。」
白錦眸光閃動，方才的那幾分難受也無聲消失，唇邊出現一抹笑意，也給他一份安心：「你要是願意給我兩千萬，我或許會去看那個雜碎幾眼。」
「一億，能讓他在你心裡變成一個從未放過的屁嗎？」
直到黎川先進去「暖場」了，白錦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關處，她的思緒依舊停留在他剛才所說的話上。
讓顧歆辰在她心裡變成一個從未放過的屁？她也想啊。若是現在問她這輩子做得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便是遇上顧歆辰，還有為了這個「屁」背棄了黎川。
論挑男人的眼光，她跟她媽方亦雙也不愧是母女，都是白長了一雙眼。簡直瞎到茄子地里去了。而這一次的「任性」選擇，她也只不過依心而擇，黎川若最後也像顧歆辰一樣對她，她會讓他徹底斷子絕孫，為將她再次綁在身邊而後悔終生……
…………
屋內。
黎川甫一進去，就被裡面的「歡聲笑語」所包圍。當然，這歡聲笑語與他是「息息相關」的。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自從段立雪被他媽馬曉珍確立為兒媳的備選之後，就待段立雪好得更多了，就好像段立雪嫁給他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段立雪家世倒是不錯，父親是房地產大亨，母親早些年是頗有名氣的歌手，後來退出演藝圈專門相夫教子。所以當段立雪主動與黎晶交好。可是讓黎晶得意了好一陣子。認為段立雪有「眼光」，知道她和袁昕眉誰才是黎家真正的孫女，誰才更值得「巴結」。
而段立雪確實做得也不錯，知道黎晶討厭袁昕眉，便也是跟她一樣「討厭」著袁昕眉，也因此更得黎晶「歡心」，沒多久二人便好得像認識多少年的閨蜜一樣，黎晶更是主動邀其來黎家。在黎晶知道她喜歡黎川之後，更是不遺餘力地給他們創造機會。要評「中國好妹妹」，段立雪覺得黎晶真的能夠資格了，她也肯定會給黎晶投一票的。
眼下，因了白錦的出現，黎家簡直像是遭過一場生死大劫一般。如今白錦滾蛋了，黎家人更像是劫後餘生。為了防止再次發生這般「恐怖」的事情，「黎家上下」都像熱鍋的螞蟻一般，拼了命地想要讓黎川結婚，什麼樣的女人都無所謂了，只要是個活的女人就行。而段立雪這時候被黎晶推出來，簡直就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了，於是馬曉珍和黎晶便可勁兒地將段立雪往黎川身邊推。
瞧，雖然客廳里只有馬曉珍、黎晶、段立雪三個女人，但就像有七八個人在一起聊天一樣，那個熱火朝天啊。
段立雪先看到了黎川，他身形修長，俊美的臉龐泛著冷光，那眸光只往這邊一瞥，便教人呼吸抑制，臉紅心跳。段立雪忽然就停了說話，站起身來，分外溫柔地道：「黎川，你回來了？」
「哥，你回來了！」黎晶和馬曉珍看到黎川後，也分外的高興。黎晶將段立雪推到黎川面前：「哥，今天是周末，你怎麼還這麼晚回來？立雪在這裡都等你好久了！我們想給你打個電話，立雪都不讓打，說你可能還在忙工作。」
「晶晶……」段立雪臉頰微紅，故作嬌羞狀，黎晶卻道：「你這麼為我哥著想，有什麼不能說的呀。」又故意「哼」一聲，「立雪，你真太偏心了，你現在對我哥可比對我好。」
段立雪臉上更是嬌紅，看向黎川更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少女春情：「你哥剛回來，先讓他去換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