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等我回來
「你是選了她?讓她活著,讓她死是吧?把這個姓白的女人帶出去,把他這個小情人留下。」那人衝著綁匪甩了個眼色,綁匪就剪掉了白錦身上的一根線,時間停止,白錦被帶了出去。
隨後那人也起身,拍了拍手,不再管江辰:「炸彈要爆炸了,我們走。」
他跟另一個綁匪也走了。
陰暗的屋子裡只剩下了江辰跟徐詠欣。
江辰忽然爬了起來,沖了過去,就開始扯她身上的炸彈。徐詠欣坐在那裡,不喊不叫,沒有反應。
可就算江辰拔下劫匪剛剛剪斷白錦身上炸彈身上的那根線,綁在徐詠欣身上的炸彈時間不僅沒停止,反而加速了!眼看,只剩下了三十秒!江辰依舊扯著!可是毫無辦法!
還有5秒!
他只下意識地抱住了徐詠欣,根本沒有想要逃離。
時間停在了00:00,江辰死死地抱住了徐詠欣,等著爆炸的那一刻。
可這一刻似乎格外漫長,沒有止境一般。
隱隱地,他聽到了腳步聲,那聲音極為輕微。
江辰一下愣住了,他慢慢鬆開手,發現。炸彈上的時間依舊停留在00:00,可是炸彈並沒有爆炸。徐詠欣的臉上也就依舊是死寂的。似乎,炸彈爆不爆炸,死不死的,都跟她沒關係。
江辰回過頭,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看到那個人時就呆住了。
白錦。
她穿著白色的裙子站在那裡,身上完好無損,頭髮整齊,全無方才狼狽的樣子。
江辰慢慢站起,看著她,又看向徐詠欣,一副錯愕不已的樣子。
白錦走到了他面前,目光清冷。
江辰這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綁架,不過是一齣戲而已!
「白錦,你聽我說……」江辰想要握住她的手,亡羊補牢。
「啪」的一聲,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江辰的臉上。
白錦的手都在顫抖,卻仍舊無法超過她心底的憤怒與失望。
「江辰,你是我最相信的人,我甚至比對你比對黎川還要相信,而你……卻這麼算計我!」她冷笑起來,「呵呵……原來,我受得這些痛苦,都是你給我的!都是你給我的!我真的沒想到,我最親近的人,視為家人的人,會這麼對我!」
她因為黎川背叛自己,而傷心欲絕,而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她那時還感激他。可是,多麼可笑,自己這麼痛苦都是拜他所賜!那晚,她還想放棄了生命,是他救了她。可卻也是他親手將她推入地獄的。看著她痛苦難過,他還假裝來安慰自己!
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可以這麼狠?這麼殘忍?
那晚,他那麼「恰巧」地出現在那裡,救了她,她就該起疑的!
他拿著自己的電話跟黎川說,自己在他床上睡覺時,她也該起疑的!
可她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或者說,根本沒有想過要懷疑他。她相信他,比相信自己還要相信。可就是這樣一個讓她全身心信任的人,破壞她的婚姻,破壞她的感情,把她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甚至,為了再讓她跟黎川分手,不惜讓她認為,徐詠欣的哥哥是自己害死的!
她以前認識的江辰不是這樣的,他到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忍無情、自私自利?!
白錦感覺,自己已經不認識他了。
江辰聽著她的「指控」,又看向依舊被綁在椅子上的徐詠欣,只覺得憤怒至極,他容色猙獰道:「是,都是我做得怎麼樣!是我騙這個傻女人說,他哥是你害死的!是我給你打的電話,告訴你,黎川正在跟她上床!是我要做手術的時候。故意讓她在我們經過的地方,跟黎川親密,讓你傷心絕望!也是我騙你,徐永翔就是你害死的!所有的讓你痛苦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但我做錯了嗎?黎川他給你幸福了嗎?你跟著他只受著他的折磨,我想讓你自由,我想給你幸福,我哪裡做錯了?!」
江辰拍著自己的胸口:「我捫心自問,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根本就沒有錯!可你卻這麼賤,他都不要你了,你還跑到他身邊去!你真是活該被他拋棄!」
「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
白錦對他已是失望至極,沒有想到,到現在,他竟然還覺得自己是對的!
「你說你都是為了她?」一個冷冽的聲音響起,黎川轉動著輪椅出現,陰厲地望著江辰,「你為她做了這麼多事,謀劃了這麼多,讓她跟我離婚,那你看到她快樂嗎?你看到她過得幸福了嗎?」
「江辰,你為的根本就是你自己。因為你愛而不得,所以你就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得到她。你只想要自己幸福快樂,根本就沒有看過一眼,她是不是高興。她的痛苦難過,在你眼裡根本不值一提,只怕,是讓你興奮竊喜吧?她因為我難過,因為我失望,對你來說就是機會。為了贏得她的心,你甚至不惜讓自己出車禍,只是為了讓她對你心存感激、內疚,最後不得不接受你。」黎川停在了一處,冷冷地說道。
「我是為了我自己,那你呢?」江辰一指黎川,「你又給了她什麼?她被你折磨時,你又想過她有多痛苦!你只為自己發泄痛快,卻不知道她被你折磨得要死!她所有的痛苦其實都是你給的!她原本可以過開開心心的生活,都是因為你,她才會活得這麼痛苦!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
「他是讓我痛苦過,但他也讓我幸福過!他讓我知道被一個人深深地愛著是什麼滋味!又是什麼樣的幸福!」白錦站在那裡,擲地有聲地說,「我跟在他在一起時,我開心快樂,因為我愛他。我跟你在一起時,也開心快樂,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把你當成了家人!因為我知道。不管我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有多少的難過,有多少人傷害我,你是永遠不會傷害我的,我可以永遠地放心地靠著你肩膀哭……」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抽咽:「我以為,我們永遠會像那六年裡一樣,像家人像最親密的朋友一樣,彼此扶持,彼此依靠,一輩子裡,誰也不會背叛誰,我們會是彼此一輩子的倚仗。難過了。傷心了,我們可以找彼此訴說,從彼此那裡得到站起來的力量……江辰,你告訴我,你到底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變得連我都不認識你了。你以前只會設身處地地為我著想,現在的你,為什麼就要把我傷得遍體鱗傷?我傷心難過,你真的覺得痛快?我每天強顏歡笑,對你來說是不是也很有成就感?你明明清楚明白我的心意,卻還是這樣來傷我,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殘忍無情?」
她眼前水珠滾動,從眼眶裡滾落了出來。
「你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哭著問他,悲傷至極,讓他那顆被欲望埋葬的心終於再次睜開那厚厚的陰暗殼子,重新呼吸著新鮮空氣。
他的心臟像是被人用電鑽鑽著,地動山搖。
他們的……從前?
他認識她的時候,她一個人挺著肚子拎著一大袋的東西。那天陽光熾烈,連鳥兒都躲在陰涼里不敢出來。他坐在車裡看著她。
那一袋東西看著就很沉,她一個孕婦應該有人陪著一起出來買東西的。但他也沒有要下車幫忙的意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負累,好心人並不是很多。
忽然,她手裡的袋子便掉落在地上,東西也落了一地。她蹲在地上吃力地撿著,灼灼陽光照在她身上。似乎都要隨時暈倒的樣子。
他看到有水果跑出去老遠。也不知是什麼心思,他就下車幫她撿了,遞到她面前:「你掉落的蘋果。」
她抬頭,他就看到一張頗是讓人驚艷的臉,心臟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地一跳。
還是個美女誒,可惜懷孕了,不然,他一定藉機要她的聯繫方式。
他把蘋果遞給她,她也只說了聲謝謝。因為是美女,他還附贈服務----把袋子拎起遞給她,外加一句:「東西挺沉的,你還是給你家人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吧。」
她又說了聲謝謝才離開。
本以為只不過是一次萍水相逢,再無交集。不料,在一個大雨傾盆的下午,他又遇見了她。當時他開著車,載著一個妹子,正在等紅綠燈。一個不經意的掃視,便瞧見了她。雖然她站在人堆里,但他一眼就認出了她,她的肚子似乎又比之前大了一些。
綠燈,她撐開傘,跟著人群一起走在斑馬線上。
他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妹子問道:「在看什麼?」
「沒什麼。」他方要將車開走的時候,就見她似乎被人撞了一下,隨後就倒在了地上。雨點噼里啪啦就砸在她身上,傘也滾落到了一處,可是卻沒有人去扶她一把。
他的車正好從她身邊經過,看著她狼狽的站起,腿已經磕出了血。不知為何,他就停下了車,妹子還問他幹什麼要停車時,他已經推門下去。撿起滾落到一邊的傘,遞給她。
兩人相視,她也不禁怔住了。
她也認出了他。
她接過傘:「謝謝。」
「你腿……」雖然站在大雨中,他渾身也打濕了,卻仍酷酷地一指她的膝蓋。
「沒事。」雖然很痛,但她也只說沒事。
他跳下車來,只為了給她撿一下傘,已經是夠奇怪的了。現在人家說沒事,那就直接走人好了。何況,他對孕婦可沒什麼趣味。不過,腦子在一刻還是抽筋兒了,他一指自己的車:「那是我的車,我送你回去吧。」
口氣之熟稔,宛若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那妹子探頭看著他們,滿眼嘲諷之意。
白錦只看了一眼那妹子,便婉轉謝絕了。再者,她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上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的車?
白錦再次謝過他,便舉著傘消失在雨中。他心中升起一些失望,但又說不上為何失望。他回到車裡,被他釣到的妹子自然是冷嘲熱諷,問他是不是連個孕婦都打算搞上床?還說像白錦這種未婚媽媽,正好缺個男人,只要他願意給別人的孩子當爹,以他這種條件肯定是能傷她的床的。
未婚媽媽?她沒老公?
他不顧妹子的發酸語氣,問她是不是認識白錦。妹子說,她曾跟白錦在一個大樓里工作,見過幾面。見過有男人跟她表白,卻被她同一個公司的同事扇巴掌。罵是狐狸精、婊子。
可那妹子越說,倒越是勾起了他對白錦的趣味。
第三次遇見,是在她上班的公司,他去找一個哥們兒。她看到他時表情很驚訝,他露出自認為無比帥氣的笑容:「嘿,美女,我們還真是有緣啊,又見面了。」
之後,他就常出現在她公司里。一來二去的,兩人也就熟了。
原本,他只是好奇她是不是如那妹子傳說中「水性楊花」,後來接觸深了。才感覺,她並非那種人,反而是個做人很真誠的女人。不管是換鎖、換燈泡、換純淨水,還是馬桶堵了,她動手就能搞定,連他有一次被反鎖在自己家裡的洗手間,都是她「解救」他出來的。
出得廳堂下得廚房,又有模樣臉蛋,若不是拖著一個孩子,只怕都輪不上他遇到她。
可就是遇見了。
她給他的感覺跟別的女人很不一樣,待在她身邊,踏實、放鬆。就連那個侵擾他多年的噩夢都極少做了。
但她越堅強,也只會讓他更心疼。他本來就是一個只關心自己開心與否的人,可跟她在一起時,竟然開始不自覺地替她著想了。而且這種感覺並不討厭。看著她笑,看著因為自己給她解決麻煩,她滿意的樣子,他就很滿足。
兩人可以背靠背各自玩遊戲玩一個下午,在別人面前的不得不戴的面具在彼此面前可以盡顯自己,哪怕缺點一大堆。她吊在他肩膀上可以流口水睡覺,他也可以在她面前摳摳腳丫子。
又是在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再也無法這樣坦然相對?又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只想要把她留在身邊。把那六年留在身邊,希望永遠保持一個樣子?何時,他只看得到自己的痛苦,而看不到她的痛苦了?什麼時候,他竟對她如此殘忍了?
跟黎川比起來,他又有什麼不同呢?
他以為只有自己才能給她幸福,可是她跟在自己在一起時,又何曾真的幸福過?
一直以來,他不過是活在自以為是的幻想中,卻根本沒發現,自己也把她傷得如此之深,甚至。比黎川還要深。
幽暗的空間內,沉默簡直要壓斷屋樑。
白錦看著江辰,痛徹心扉。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也會變成這樣。
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這麼對自己。
也從未想過,他們,會變成陌生人。
白錦已經沒有氣力再說一句話,她走過去,推著輪椅,低聲對黎川說:「我們走吧。」
這裡還有徐詠欣。
江辰跟徐詠欣還有事情沒有解決。
對於徐詠欣的作為。白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該同情她一直被江辰欺騙,成為他的工具,還是該恨她跟江辰一起對付自己和黎川。
可是,就算徐詠欣只是被利用了,她也不會原諒她的。因為那些傷害,她永遠無法忘記。
黎川只是回頭看了徐詠欣一眼,便冷淡地收回了視線:「走吧。」
留在這裡,除了讓他老婆傷心,已經毫無用處。
車上。
白錦抱著黎川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不言不語。
黎川低頭看著她難過的樣子,伸手覆住了她的手:「對不起。」
這是一場戲,剝開江辰面具的時候。也把血淋淋的現實展示給了她。
而黎川並沒有將這些提前告訴她,只是告訴她,帶她來看一場戲。她沒想到這場戲的主角會是江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場「公審」大戲。
她曾經無比信任的人,卻是騙她最深的人,從頭到腳。
當看著那一個個謊言被揭穿,當知道他就是徐詠欣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時,當知道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時,她除了不想相信,便是心如刀絞。
她搖搖頭,更抱緊他的胳膊:「你沒做錯,我寧願知道真相。也不願意這樣一直被騙下去。」
即便這真相如此殘忍,她還是要去接受。
「想哭就哭吧。」黎川將她摟入懷中,她抱住他,開始哽咽起來。
有些事發生了就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有些東西失去了,便再也找不回來了。
白錦知道,她跟江辰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
也許,她註定了是沒有家人的。唯一能夠給她家人溫暖的人,就這樣消失了……
她大聲哭了起來……
黎川撫摸著她的頭髮,望著車窗外。
她哭得有多凶,他就有多難過。
另外一輛車裡,伊涵諾身上還穿著被「綁架」時的衣服,頭髮也有些亂,此刻,她興奮無比,一直在問皇甫旭與暮澤:「旭旭、澤澤,我剛才演得像吧?是不是演得太像了?江辰居然都沒認出我不是錦錦來!」
澤澤……連他稱呼都上了一層了。暮澤很配合的豎起拇指:「不錯。」
「你演得也不錯啊!那麼一段大長台詞,你居然一點兒磕都沒打,就一口氣說了出來。你知道嗎?我當時聽著都緊張死了,為你你了一大把冷汗。」伊涵諾一拍暮澤的肩膀,誇讚道。
暮澤無語,他們為了這場戲都準備多長時間了,如果還出錯,那真是對不起這些天的辛苦排練了!
沒錯,這不過是一場戲,為當著白錦的面兒揭開江辰偽善面具準備的戲!
暮澤之前想起曾經見過江辰跟徐詠欣一起成雙入對地出入過,他跟皇甫旭說了後,皇甫旭一開始就對黎川跟徐詠欣的關係起了疑,再者,對江辰的印象也不是很好。直覺告訴他,黎川會跟白錦離婚或許跟江辰也有關。所以二人便深挖暮澤和徐詠欣的關係,甚至在江辰去維修手機時,動用關係在他手機里安裝了竊聽器。
從江辰跟徐詠欣的一次電話里,聽到江辰讓徐詠欣去伊家「挑撥離間」,破壞白錦跟黎川的關係,徐詠欣便跟江辰吵了一架,把他們之前的事都說了出來。
皇甫旭也是因此才知道徐詠欣去了伊家,後來就趕去了。
暮澤又拜託朋友調查了徐永翔的事,發現,與江辰說的根本完全不一樣。也就在那時,他們知道了,江辰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他竟然為了一己私慾,就做了這麼多令人髮指的事情!
他們跟黎川商量了許久,才定下這個計劃。
被「綁架」的人,也不是白錦,而是由伊涵諾假扮的。伊涵諾跟白錦簡直可以以假亂真,再加上當時屋裡幽暗,「白錦」又披頭散髮的,再加上嘴被賭上。江辰又站在那麼遠的距離。伊涵諾只坐著不動,都不會被認出來的。
而用刀子劫持「白錦」跟徐詠欣的人,自然也是伊涵諾找的人假扮的。至於那炸彈,不過是個跟伊涵諾一樣可以以假亂真的仿製品。
原本是想讓皇甫旭做「解說員」的,但他長相太明顯,才改成了暮澤。暮澤也是全副武裝,嗓音都故意變粗了。
他們把能想的細節都想到了,但他們似乎也高估了江辰,江辰一直沉浸在「被扒」的恐懼中,根本沒注意太多。只要他稍稍注意一些細節,就會發現很多不對勁兒。
「不過,結果有些出乎我的預料啊……你們說這個江辰算計這麼多。就是為了跟錦錦在一起。但他最後選了讓錦錦活下去,自己卻要跟徐詠欣同歸於盡。他到底愛誰啊?」伊涵諾想到當時在車裡看到的有關屋內的錄像,就覺得想不通。
「人在最危險的時候做出的選擇,或許才是他內心最想要做的選擇。」暮澤道。
「你的意思是,江辰最愛的其實是徐詠欣這朵白蓮花?那他還這麼傷害錦錦幹什麼?錦錦被他傷得這麼慘,豈不是白受了?」伊涵諾又氣氛起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愛的是誰吧。」皇甫旭這時才幽幽加了一句。
「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愛的是誰,他是不是傻瓜啊?」伊涵諾無比鄙夷,又抱著雙臂道,「就這麼放過這對賤人,心情真不爽,該把他們打得半死不活才對。」
一個是自己哥們兒的妹妹,一個是自己視為家人的人。那兩個人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
「不知道白錦現在怎麼樣了?」暮澤看向車後,後面慢慢地跟著一輛車,如同蝸牛一般開著,什麼都看不到。
車內又安靜下來。
「有大凡……黎川在,錦錦會沒事的。」伊涵諾也擔心起來。
但這些痛,現在也只有黎川能給她撫平了。
兩輛車顛簸在土路上,一前一後地開著,被他們拋在身後的廢棄工廠,又不知道又在上演怎樣的愛恨離別。
不管如何,那些都是他們該承受的。
………………
車開到伊家的時候忽然停住了,有兩輛黑色的車停在了那裡。
羊叔。
皇甫旭看到羊叔站在了外面,目光陡然就變得銳利起來。暮澤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這誰啊?」伊涵諾表示並不認識羊叔,她想下車,卻被暮澤拉住,暮澤沖她搖搖頭。
羊叔在這裡,說不定黎老爺子也在這裡,伊涵諾跟白錦長得太像,此時下去不合適。
伊涵諾雖有些奇怪,但還是坐在了車裡,靜觀其變。
皇甫旭和暮澤推門下去:「羊先生。」
羊叔沖他們點頭後,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後面的那輛車裡:「皇甫少爺、暮少爺,請問三小少爺是不是在後面的那輛車裡?」
皇甫旭看向了車內,就看到了一雙虎目。直直地瞪著他。要是膽子不大的,估計能被嚇死。
皇甫旭卻不卑不吭地朝裡面施禮。
「董事長來接三小少爺了。」羊叔道。
該來的,還是來了。
只是後面那兩個人剛剛經歷了一場波折,如今就要分開,總讓人有些唏噓。
皇甫旭點頭:「他就在後面的車上,羊先生可以過去扶他下車。」
羊叔看著皇甫旭,心中一跳,三小少爺真的……
待他走近,看到緊緊依偎在黎川身旁的白錦時,羊叔也明白了皇甫旭的另一個意思----讓他扶黎川下車,而不是扶著黎老爺子過來,這樣,就看到了白錦。
羊叔沖他微微點頭,一切不言自明。
白錦幾乎是掐著黎川的手臂了,羊叔在這兒,她知道這意味著黎老爺子應該親自過來了。
她知道黎家早晚都會打聽到黎川的消息,可還是覺得太快了。
以她現在的身份,是不可能跟著黎川再回黎家的。這就意味著,她要跟黎川分離了。
她不想跟他分開,一分鐘都不想跟他分開,他們分離的時間太久了,在一起的時間屈指可數。
黎川將她拉入懷中,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語:「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