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糾結
「秦菡，我哥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確實是有自己的苦衷……」
顧一軒也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顧一凡的難言之隱。
「珊珊已經回老家了，他到底有什麼苦衷，我現在也沒有興趣知道了！」
秦菡心情鬱郁地喝著咖啡，要是眼前的苦咖啡可以變成能解千愁的烈酒就好了，一杯入腹，便能暫時忘卻一切煩憂。
「秦菡，我們談正事吧！」
拋開那個話題，顧一軒正色道，「我知道，你現在在于氏影業發展受阻，來我們盛星吧，無論你提什麼條件都可以！」
「看來你的消息夠靈通啊！」
秦菡淡淡一笑，「你們盛星這愛挖牆角的毛病還是一點沒變啊！」
聽她這麼一說，顧一軒就知道，這件事又得作罷了。
「我不知道于氏那邊出了什麼事，但覺得你的人氣突然就降了下來，有點不太正常！你和連生公開了關係，憑他的熱度，你是可以再火爆一段時間，但也只是蹭他的熱度，是長久不了的！」
顧一軒看了一眼她的臉色，繼續分析，「其實除了《凌霸天下》，你並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作品，之後拍的那兩部古裝劇，也是反響平平，遠不及《凌霸天下》來的火爆。後來你狂接廣告代言，滿屏都是你拍的廣告，都知道廣告代言拿的monney多，這會給公眾一種你只顧撈錢，為人不踏實的感覺……」
「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告訴我，于謙造星的策略出了問題！」
秦菡的語氣仍是淡然的。
「沒錯，于謙近年來，確實有些心浮氣躁，圈內人士都知道。他把利益看的太重，其實並不太顧及藝人的感受的！」
「而你們盛星，一直給藝人最大的自由，和于氏唯利是圖的做法大相逕庭，這是你想表達的意思吧？」
秦菡淡淡瞟他一眼，「我怎麼感覺你們這種詆毀同行的做法不太道德呢！」
「不，我並沒有詆毀于氏影業！老實說，我針對的，只是于謙個人，有些不滿他個人的做法而已！不像他父親。為人就很實在！」
顧一軒覺得自己今天說的有些多了，好像讓秦菡誤解自己了。
可偏偏，他跟顧一凡一樣，都是個嘴笨，不善言辭的，
「你才多大，居然連于謙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也這麼清楚，真是後生可畏啊！」
其實秦菡真是沒有心情和他聊這些事情。
她以手撫額，竟然有一種喝醉的感覺。
還真是神奇呢，原來喝咖啡也會醉的。
「秦菡……」
「好了別再說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秦菡起身打斷了他的話，「顧一軒，以後不要再跟我提這件事了！」
她想說，如果連生還在于氏，她就不會離開。
但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秦菡，我希望你還是考慮一下！」
顧一軒也站起來道。
秦菡沒有完全拒絕他，正要離開，包間的門被推開，進來了一個人。
自從上次盛星的看秀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面。
秦菡和連生公開關係的時候。他還打過電話來，也就是前兩天的事。
他發怔地看著她，目光灼熱。
「原來孩子的父親是連生！你們早就在一起了！」
周晟梁心痛地質問她，「在拍《凌霸天下》的時候，你們就已經……你瞞的我好苦！」
他以為，秦菡的男友是個圈外人士，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連生！
顧一軒的心也狠狠一扯，他被周晟梁的話給震驚到了，哪裡想到秦菡竟然懷過連生的孩子！
這讓他如何接受得了！
他也想過，秦菡和連生公開關係，這只是于氏影業的一種策略，他們只是在演戲，而現在看來，他們是真正的情侶，連孩子都有過，而絕非是在演戲！
身子搖晃了兩下幾欲摔倒，他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一隻手撫著悶痛的心口。
或許，他真的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秦菡，你說話呀！你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不是連生的！」
周晟樑上前一步，緊緊地抓住了秦菡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著她。
「是或不是，跟你有關係嗎？」
秦菡冷笑著，「周晟梁，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毛病，怎麼還是改不了呢？你憑什麼過來質問我的事？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
「就憑我愛你！」
周晟梁一臉痛苦地看著她，「秦菡，你還在恨我嗎？我已經跟你道過歉了，而且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原諒我呢？」
秦菡嗤笑道：「一個小生命就這樣沒了，你讓我怎麼原諒你！我怎麼能原諒你這個劊子手！周晟梁，如果不想讓我越來越討厭你，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顧一軒再次震驚了，秦菡的孩子居然是被周晟梁給害死的。當時，秦菡一定很傷心，很痛苦吧。可是他卻一點忙也沒有幫上，連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上。
心裡又是慚愧又是難過，對秦菡也更加愛憐了。
「秦菡，你不要這樣……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已經在很努力地改變自己了……」
周晟梁痛苦地不能自已，「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呢?」
秦菡卻勾著唇笑了：「你以前不是問過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相信你是真心的嗎？而答案都是一樣的！」
只一瞬，她又恢復了冷漠的模樣，狠狠地甩開了周晟梁的雙手，決然而去。
心一抽一抽的疼，周晟梁把手放在心臟的地方，掌心能感受到它撲通撲通的跳動。
她說，只要他把心掏出來。她就相信他是真心的。
「周大少，我也覺得，你這樣糾纏秦菡，除了讓她更加的恨你，沒別的好處！她只要一看到你，就會想起她死去的孩子！你的出現，只會讓她傷心難過！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顧一軒跟他說了這些也離開了。
等他出來咖啡館時，秦菡已經開著車走了。
秦菡回到了公司，剛走到公司門口。就被人給堵住了去路。
她不禁失笑，想著這些人一個個的還真是奇怪，上次她流了孩子，他們就是輪番登場，都跑來興師問罪，問孩子到底是誰的。
和連生公開了關係，又都跑來問，孩子是不是連生的。
她真想對這些人爆粗口，孩子的爹是誰關你們屁事！
「你這麼苦著個臉做什麼？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許蕙冷著臉問她。
「還好，您還有一點自知知明！」
秦菡看也不想看她一眼，扭身就想走進公司。
「你給我站住！」
許蕙厲聲地喝止了她，「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跟我來！」
說著就走在了前面，朝公司對面的甜點屋走去。
秦菡輕嘆一聲，還是跟著她去了，誰讓她是自己的媽呢。
下午時分，甜點屋裡沒什麼客人。
許蕙揀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秦菡便坐在了她的對面，並不看她，而是眼望著窗外。
當她看見往這邊趕來的周麗淇時，眸光暗了暗。
看來這母女倆又想來找她麻煩了。
算算時間。她們三人還真是好久沒有掐過架了呢。
秦菡這半年來忙的腳不著地，而周麗淇同樣是忙的見不著她的面。兩人各忙各的，原本是相安無事的。可連生一回來，周麗淇就坐不住了。在他公開了和秦菡的關係之後，她就急的直跳腳。
這麼個優質又能讓她心動的男人，她說什麼也得抓住了，不能讓秦菡給搶走了。
周麗淇和許蕙坐在了一起，兩人冷眼盯著對面的秦菡。
「幹嗎呢兩位？這麼盯著我幹嗎？莫不是想吃了我麼？兩位山珍海味吃多了，是想嘗嘗人肉，換換口味麼？」
秦菡也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們。
「你別噁心人了！哼。有什麼好嘚瑟呢！」
周麗淇白了她一眼，「我問你……」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
秦菡抬手阻止了她說下去，「你們不就是想問，我那胎死腹中的孩子，他爸爸是不是連生！」
「你還不算笨，那就趕緊回答吧！」
周麗淇變的有些緊張起來。
其實答案她也已經猜到了。那天連生自己親口承認的，說他和秦菡不是在演戲，是真正的情侶。她就知道，那個孩子的父親就是連生。
難怪秦菡一直不肯說出來呢，為了他們的前途著想，她是怎麼也不可能說出來的。
而如今，他們的關係已經公開，她也無須瞞著他們了。連粉絲都祝福他們，她們還有什麼理由阻止呢。
「答案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問我做什麼呢！」
秦菡笑看著她們。
「這麼說，連生真的是那個孩子的父親了！」
周麗淇死死地瞪著她，「你這個不要臉的，居然偷偷地勾/引上了連生！還連孩子都懷上了！我真想知道，你到底對這些男人使了什麼魔法，讓他們一個個的都愛上了你！蘇老師喜歡你，蘇文碩也愛上了你，就連我哥和連生也被你給勾、引了！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狐狸精轉世！」
她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指關節握的發白，心中早已是恨極了秦菡。
為什麼她看上的男人都喜歡這個賤人呢！蘇守城想娶她，就是連生也跟她上了床！
要知道，要不是拍戲，連生可是連正眼看她一眼也不願意的。
她後悔萬分，應該早一點對連生下手的。如今再想從秦菡手中搶回連生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麗淇，別這麼激動！」
許蕙輕輕地拍了拍周麗淇的手背，言語溫和，隨即又沉著臉對秦菡道：「馬上給我離開連生！越快越好！我跟你說。連生根本就不適合你，你們在一起是不會有結果的！與其到時候鬧的分手難堪，還不如現在就早早地分開！」
秦菡卻「噗嗤」一聲笑了，笑的越來越厲害，最後竟是笑的全身發顫，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笑什麼！」
許蕙干瞪著她。
好不容易，秦菡才止住了笑聲，擦了擦眼淚道：「難道你不覺得好笑嗎？居然莫名其妙地讓我跟連生分手！你以為你是誰啊！叫我分我就分嗎！是不是讓我死，我就要馬上去死呢！」
「憑什麼！就憑我是生你的媽！」
許蕙生氣了。
「是啊，只生不養的媽！很好！」
秦菡直接起身就走。她不想和這種無理取鬧的人浪費唇舌。
「秦菡，你給我站住！」
許蕙的聲音大了點，引的店裡的服務員紛紛朝這邊側目。
秦菡咬了咬牙，還是停住了腳步。
許蕙快步走過去，長呼一口氣，語氣緩和地道：「麗淇她畢竟是你的妹妹，你這個做姐姐的，就讓一讓她吧，就算我這個做媽的求你了！」
有一種虛偽的對不起，叫做「就算我對不起了」，有一種虛偽的請求，叫做「就算我求你了」，還有一種虛偽的人，慣用「就算」一詞。許蕙就是這樣虛偽的人，她嘴裡說著什麼求不求的，心裡恐怕早就把秦菡罵了個半死。
以前啊，是恨不得從來沒有生過秦菡，而現在呢，又巴巴地和她講什麼母女親情。
有些人還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其實秦菡真想像哪吒那樣，可以削肉還父。
「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一句話。我現在把那句話還給你！」
秦菡苦笑一聲，「同樣是女兒，為什麼差別就那麼大呢！」
說罷，頭也不回地快速離開。
許蕙確實是這樣說的她，說她和周麗淇同是女兒，對她的態度卻是千差萬別。
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同樣是女兒，她對她們的態度也是天壤之別。
但許蕙對秦菡仍然沒有一絲的愧疚之心。
「媽，怎麼辦？她根本就不聽你的話！」
周麗淇有些著急地道。
「慌什麼！」
許蕙白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很有辦法的嗎！既然她不肯讓。你就自己想辦法！你把用在蘇守城身上的那一套用在連生身上不就行了嗎！」
「可是連生，哪是那麼的好糊弄的……」
周麗淇垂下了頭，連生的警覺性是極高的，要不是那么小心，他和秦菡在一起早就被狗仔給偷拍到了。
她要是有什麼動作，連生一定會有所察覺的。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會單獨和她一起的。上次約他吃飯他都不肯的。
「機會找不到，就去創造機會啊！」
許蕙也替她著急，「要不然就放棄連生……」
「不！我不想放棄！媽，我是真的很喜歡連生！」
周麗淇急急地道。
「那就自己想辦法！還只能在連生的身上下手！記住，千萬不要打秦菡的主意！讓你爸發現，你就死定了！」
要不是如此，許蕙也不會如此的頭疼。
「我知道了！」
周麗淇咬著牙道，她真不明白，為什麼連她的父親也護著秦菡呢。
連生站在二樓的窗戶邊，把對面樓下甜點屋裡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從她們的口型，他大致猜出她們說的什麼。
見秦菡怎的也不鬆口，說要離開他，他的心裡是安慰的。
同時也是心酸的，替秦菡心酸。
有一個這樣不疼愛她的媽媽。不停傷害她的媽媽，還不如沒有這樣的媽媽。
就算是從小不在身邊長大，感情不深厚，可也不用如此的排斥她吧。
其實想想，秦菡的情況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有一個媽媽又能怎樣，她和有錢人在一起了又怎樣，還不是對她不管不問的。要不是有人資助，她早就輟學去做童工了。
再想想許蕙這個媽媽可真有些奇葩，都是她的女兒，一個視若珍寶。一個卻視如糞土。難道就因為，一個孩子的父親是有錢人，另一個孩子的父親失蹤了？可不都是她的孩子嗎！
那麼有錢，卻是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輟學，也不願意伸手幫一把的。
他真懷疑，秦菡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他真心的替秦菡憋屈的很。
越是這樣想，他就更加的憐愛秦菡了。
此刻他好想衝下去，緊緊抱住她，說，別難過。一切有我！
但秦菡開車走了，沒有上樓來。
也不知她跑到哪裡去療傷了。
連生輕嘆一聲，正要給秦菡打電話，于謙來找他了。
「連生，有一個真人秀節目，我覺得你和秦菡可以去搭檔參加！」
他有些激動地道，「是一檔情侶探險節目，叫愛的階梯，很有挑戰性，你和秦菡絕對可以去試一下。可以給你們圈好多的cp粉的，我看好你們！」
「這是節目的具體內容，你可以看看，好好地考慮一下！」
他把一份資料遞給了連生。
連生略略地翻了翻，也很感興趣。
就算不是為了做節目，他們也可以趁機好好地遊玩一下的。
「我還是跟秦菡好好地商量一下吧！」
但他還是問一下秦菡的意見。
「不用商量了！這麼好的機會，豈能就這麼錯過！實話告訴你，你和秦菡的這兩個名額，還是我替你們爭取來的！秦菡那邊你不用擔心，張哥已經替她做決定參加這個節目了！只要你這邊沒問題就ok了！」
于謙笑著道。
聽他這樣說。為了秦菡，連生就是不想參加，也要參加啊，遂也同意了。
于謙一走，連生就馬上給秦菡打電話。
秦菡正在開車，一看來電顯示是連生的，她故意不接。
一連響了好幾個電話，她還是沒接，後來連生又發了好幾個簡訊，她也是不看不回。
她心裡真的好亂。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不知不覺中，她把車開到了秦奶奶的院前。
看著那熟悉的院子，她鼻子一酸，差點流下眼淚。
這才是她心裡的港灣，受到委屈的時候，在不經意間就回到了最親的人這裡。
當年從樓梯上摔下，直到被推進手術室，她的意識也並沒有完全的失去。
她的眼前一直閃現著秦奶奶慈祥的樣子，像兒時一樣，她微笑著摸著她的頭，輕聲地喚著她，小菡。
奶奶……
後來又跳下樓，她的孩子又沒了，獨自一人躺在病房裡流著淚，那時她多想奶奶能在身旁……
奶奶對她來說，不僅僅是奶奶，她還是爸爸，是媽媽，是她最最重要的人。
天下所有的人都會騙她，欺她。惟獨奶奶不會。
奶奶才是那個，對她真正掏心掏肺，對她好的那個人。
當年，要不是秦奶奶跪下苦苦哀求，許蕙早就打掉了腹中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會生下秦菡呢。
秦菡進去屋子裡時，秦奶奶正在看著電視，居然是娛樂新聞。
心中涌過苦澀，要不是為了她，奶奶這麼一大把年紀。怎麼會整天圍著娛樂新聞轉呢，還不是想能在娛樂新聞里看到有關她的消息。
「奶奶！」
她輕喚一聲，聲音哽咽。
電視開的音量大，把她聲音的異樣也掩了下去。
秦奶奶回頭，一把摘下了老花鏡，歡喜地道：「小菡，你回來了！」
邊說邊奔過來握住了秦菡的雙手，像以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的寶貝孫女。
「怎麼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工作累的……」
秦奶奶關心地問長問短，秦菡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哦，對了！」
秦奶奶想起了一件大事，「你……你……」
她竟是激動地語塞了。
「連生！連生！」
她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你真的跟連生在一起了？」
秦菡輕輕地點頭：「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真的是他！」
秦奶奶的臉色一白。
秦菡以為她是激動地過了頭，趕緊扶她坐了下來，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手中，柔聲地道：「奶奶，連生雖然很紅，但他跟別的大牌明星不一樣，一點架子也沒有，在生活中，為人也很好相處的，並不像電視上看上去的那麼冷淡！」
「我知道……我知道……」
秦奶奶喃喃地道，精神驀地變的有些恍惚起來，怎麼就那麼巧，連生就是秦菡的男朋友呢。
秦菡說她有男朋友的時候，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連生啊。
「奶奶，你怎麼了？」
見她臉色不太好，秦菡有些擔心。
「哦，沒，沒什麼……」
秦奶奶的心裡糾結了，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當年的事，她也不知道，連生對秦菡，到底是不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