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事情的來龍去脈
旁邊的白茉看不過眼了,就冷嘲道「你喊什麼喊?可能麻醉藥沒有過去呢?等下,他就會醒過來了。你給我安分地坐著你不是走來走去,就是叫人,我看著你都煩了!」
白茉在我的面前,她的性子與她的長相相差十萬八千里。不過自從我得知張奕是她的哥哥,內心就有了愧疚,也不似往常那樣,不服氣了,就會反駁,不然就在心裡腹誹。
我只好規規矩矩地坐了下去,可心卻是無比慌亂的。明明有醫生說明了,陳昊天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就是很焦急。我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陳昊天會上前幫自己,對方還是拿了刀子。
陳昊天說過了他愛我,缺並不怎麼相信,總認為他想要的東西那麼多。可剛才他沖了上去,人都是那麼犯賤的,說的話總是不怎麼相信的,只有在生死關頭才去相信,現在我是真的相信陳昊天了。
為此,我內疚了。因為自己的任性,若是今天我不和他吵架就好了,我沒有甩開保鏢,我沒有走進巷子裡,或許就不會遇著那兩個匪徒。
我們在床邊守了好一會,陳昊天緩緩地睜開眼來。我見著他醒著,立刻上前詢問「你還好嗎?」
陳昊天臉色蒼白,手指泛青牢牢地抓住床單,估計是麻醉藥過去了,他的縫合傷口的地方開始疼了,卻咬著牙低低回著「好的很。」
我見他的胳膊圍了好幾圈紗布,還有些許的血跡滲出來,染紅了紗布,一片狼藉,簡直慘不忍睹。我又想起他流了那麼多血,強烈的愧疚感湧上心頭。
白茉也走了上來,掃了眼陳昊天的胳膊。關切的追問「你胳膊是怎麼受傷的?我都提醒過你了,這個女人接近你,就是不安好心的,你偏不信勸,我哥就被她害死了,她這種人就是認為全天下的人都欠著自己的,所有人都得理所當然對她好……」
陳昊天很不喜歡人家管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他就像是眾人寵壞了的孩子,急於要掙脫出別人對自己的禁錮,類似於青春期叛逆的孩子。更別說比自己的輩分還要小的白茉,更加沒有資格來說他。
果不其然,他不悅的皺了下眉不悅的說「這事與你無關吧!」陳昊天艱難地抬起頭看了下溫靖不悅的提醒道「你管一管你的女人,讓她不要多說廢話。」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溫靖了,現在仔細打量了下溫靖,發現他身上淡去了那股玩世不恭的不羈之氣,人也變得成熟了。是啊,他現在也30多歲了,也過了收集網紅的年紀了,怪不得最近,我很少見著他上娛樂新聞,有關於報導他的新聞都是財經,這幫公子哥都往多了,開始退出歡鬧場。終於回歸了大地,腳踏實地了。
溫靖看向了陳昊天,嘴巴露出了一抹戲謔的笑,看上去有了點熟悉的孩子氣,他惡趣味地說道「你都半個殘廢了,躺在床上也那麼囂張。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陳昊天索性就拿起了枕頭,朝著溫靖的的臉,使勁就扔了過去,溫靖身手敏捷地躲了開去。陳昊天見著打不了人了,嘴巴卻不沒有輕易饒過,兇巴巴地喊道「你丫的。有本事就等我病好了,我們干一架,老子非要把你給打趴下不可。」
溫靖畢竟是陳昊天的兄弟,兩個人算是看著彼此長大的,對彼此也是心知肚明,清楚對方第一次夢見了姑娘。第一次泡妞,性子他也用不著裝下去了。陳昊天說話也野性了很多,早年壓制下來的本性也給暴露出來了。
溫靖鄙夷地掃了一眼陳昊天的手,笑得賤兮兮地「那等你好了再說吧!剛才你家老頭子打電話來問我了,不知道他從誰那裡打聽到了你的情況,你悠著點啊!」
「沒事了,只要你幫我把交代的事處理好就行了。其他事情,你也用不著擔心。我現在也好著了,你給我滾吧!」陳昊天很不客氣地給溫靖下逐客令。
溫靖別有意味地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交代道「嫂子,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個打電話。昨天我們剛來這邊,還打算今晚請你們一起吃飯的。」
「好,我知道了。」我起身把溫靖和白茉送出了病房。、
白茉往前走了兩步,好似又想著了什麼,回過頭盯著我問道「宋暖暖,你能不能別折騰了?婚也結了,孩子都有了,你還折騰個什麼,你就非要鬧得雞飛狗跳,離婚了,才心滿意足了。我都不懂你到底想什麼的,你總覺得我表哥欠你的。對的,當年你爸出事了。陳家確實做得不地道,但他也是被人陷害了,也不是他的本意。除了讓你爸斷腿,退役的事之外,我表哥也沒有什麼事對不住你了吧。要不是我哥幫著你,說不定你早就被你二叔給弄死了,你估計都要去站大街了。他欠你的,也還了.你憑什麼那麼趾高氣揚,那麼理所當然……」
「白茉,別說了!」溫靖把白茉拉了回去,阻止白茉說出更難聽的話。
「我就是要說了,不就是那點破事嗎?她老是折騰來,折騰去的,就算是要判刑,那昊天哥在美國那些年過得也不好啊,他已經在抵罪了。她宋暖暖,有什麼好的,我表哥就是眼睛瞎了,才會看上這個女人……」白茉氣得口無遮攔,什麼話都往外冒出來。
溫靖沒有讓白茉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溫靖朝著我抱歉的笑了笑,就拖著白茉快步地往前走去,走廊里飄蕩著白茉罵罵咧咧的聲音,那形象真的很不符合她的外表。
白茉的久久不散。盤旋在我的大腦,她說陳昊天就只做過當年撞著我父親的事?其他事情並沒有做。那陳雅文說我爸是被逼死的,難道那是撒謊的,而是陳雅文為了逼著我回去報仇,從而添加的籌碼?
我心思複雜地走回了病房,空大的病房,就剩下了我的和陳昊天,我瞧著陳昊天和白茉為自己鬧成這樣,心裡挺不是滋味的,我拿開了枕頭,好聲好氣的勸道「其實白茉也是為了你好,她再怎麼說都是你的表妹。」
陳昊天睜開了眼看著我,笑得有點無奈「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其實白茉的身世也很可憐的,她爸是個酒鬼,還是個賭鬼。她小時候沒少挨他父親打,那並不是你想像中的,爸爸生氣了打下屁股。她爸是拿著衣架,木棍就使勁打下去,有時還會把她整個人都吊起來,用鞭子打,那根本就不是對待一個女兒,完全就是對待一個犯人。暖暖。一個人處在那種困境之下,才會學會了偽裝,人是有很多面的.....」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白茉是個心機婊,可我何嘗也不是也在用心機呢?我聽著陳昊天關於白茉的事,心在微微刺疼,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女孩,原來也經歷過那麼慘痛的人生。
「當年,我就是把她帶出縣城,贊助她讀高中,上大學,後來她確實幫我做了很多事。她還替我拿到了蘇青山的賄賂證據,你或許瞧不上她的手段,也看不上那種黑暗的人生。但暖暖,每個人都有秘密,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有一個黑暗的地方。不讓人看見……」
我居然從陳昊天的口中聽到如此有內涵的話,我忍不住打趣道「我倒是沒有想到你也會說出這種話?你永遠都站得高高的,永遠都是高人一等,睥睨一切的樣子。我以為你不懂人間疾苦呢?」
陳昊天呵呵地笑了幾聲,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什麼高高在上了,我小時候也算計過。怎麼買早餐既省錢,又填飽肚子,我也是過過苦日子的,我就是站在了那個位置了,就要擺出那個姿態。既然大家都認為我是陳大公子,那就是陳大公子了。有時候,你帶著面具,你戴久了,你根本就拿不下來了。」
我怎麼會不懂陳昊天說的呢?我就是這種人,因為我們從小到大就經歷了太多的波折,支離破碎的家庭。那樣就導致了我們性格的偏激,人家都說孩子最好的教養就是溫馨的家庭。
我們說了很多話,好似我們從來沒有說過那麼多話,說起了彼此的童年,說起了我們的青澀的初戀,還有孩子的未來。說著說著,陳昊天就睡著了,畢竟他失血過多了,體力肯定是跟不上了。
我一直守到中午,陳昊天都沒有醒過來,我覺得不對勁。喚了醫生過來。醫生翻開陳昊天的眼皮,量了體溫,39.8度的高燒。還好發現及時,醫生說要是再這樣燒下去,指不定就燒壞了腦子,於是又替他吊上點滴。
我覺得自己太粗心了,見他能和自己聊天,就認為他沒有什麼事,早上醫生來檢查,我還以不打擾他睡覺的緣由,草草打發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