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你能親親我嗎？
不過，讓莫小染很感到驚訝的是，楊錦涵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她反而是咬了咬唇，肯定的點點頭，「對，我爸爸是壞人！」
這種出奇冷靜的反應，別說大人了，就連路曼玉都愣住了。
「曼玉，不能沒有禮貌！」輕輕的呵斥一聲，莫小染將她往回拉了拉。
楊錦涵則抬起頭來看著她道，「莫老師，你以後都不會來看我了，是不是？」
她在乎的，似乎只有這個。
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裡，似乎有著水霧，莫小染到底是不忍心的。
雖然一遍遍的勸服自己，告訴自己，這並不關她的事，她也是無能為力，可是當真的看到孩子，看見她的楚楚可憐，心裡又怎麼能狠得下心來。
嘆了口氣說，「不會，就算以後我不是你的老師了，有機會，還是會去看你的！」
雖然，自己都覺得這句話很有些敷衍，可是，除此之外，她似乎也做不了什麼。
「我知道，你們都是哄哄我的！」她垂下頭，很有些哀傷的說。
這種哀怨，讓人覺得淒楚，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麼天大的罪，讓一個孩子變成這樣，真是不可原諒。
她幾乎要一鬆口說，不，不是騙你的，老師以後都會去看你的！
好在，卓越上前一步道，「楊錦涵，對不對？莫老師不是不要你了，而是她現在也有自己的小寶寶了，還需要照顧小寶寶，實在分不了身，如果你想老師的話，有空，可以多來看看老師，來家裡跟曼玉玩，我們非常歡迎！」
莫小染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這等於是在給自己解圍。
這樣的話，既不算食言，又能給她一點希望，因為問題的癥結根本不在她這裡，如果楊斯墨肯放她出來，那麼到卓家來，自己一樣可以陪她，而且安全性不用擔心，更不用在楊斯墨的監管之下。
「你們放心，我會努力讓我哥不再這樣錯下去的！我不能看著錦涵這樣被他毀了，如果你們不介意，我想有機會，帶錦涵過來！」他說。
莫小染看著他點了點頭，「你能這麼想，是最好不過了！錦涵現在這樣，你這個做叔叔的再不幫幫忙，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說著，抬起頭四下看了看，很有點驚訝，「今天居然沒有保鏢跟著？」
「有我在，不會讓那些跟屁蟲跟上來！」他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卓越想了想說，「他這麼緊張，時刻讓保鏢跟著，明天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跟錦涵被綁架過有關，你知不知道，那群人為什麼綁架錦涵？圖財嗎？索要多少？」
「我不太清楚，那時候我還在國外，這件事由始至終都是我大哥去處理的，回來以後才知道。」他說，「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只是想，如果能從那次的綁架案著手，將問題的根結找出來，也許，會容易的多！」卓越想了想說。
「這個……會比較麻煩吧，我不是太清楚，你們看看警方那邊的檔案能不能查出來！」他顯得有點為難，「坦白說，自從那件事以後，大家都儘量很少提起，免得……錦涵不開心，所以我也沒有多問過！」
「了解！」點了點頭，莫小染說，「你這樣把她帶出來，沒事吧？」
楊一鳴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一昂下巴說，「沒事！我也是為了錦涵好，再說了，他能拿我怎麼樣！」
儼然一副已經鬧翻的樣子，莫小染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為了孩子，就不要鬧得太僵了！」
反正他暫時也不可能從楊斯墨的手上拿到撫養權，所以現在說什麼，也都是沒用的。
「知道！」
卓越看向路曼玉，一方面想要送她去上學，不然的話，就要來不及了，可又不放心這邊。
看出他的糾結，莫小染說，「卓越，你送曼玉去上學吧，我這裡沒事的，也就在門口跟他說幾句話！」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畢竟是家門口，還有警衛在，應該是沒事的，便說，「那你多當心，我馬上就回來！」
楊一鳴也笑起來，「放心，我不會吃了她的！」
「你就算有那個膽，也沒那個命！」卓越肯定的說，然後牽著路曼玉走了。
看著他們離開了，楊一鳴才滿懷感慨的說，「現在看起來，你真的是很幸福的，祝福你！」
「說的好像之前都不祝福我一樣！」她半開玩笑的說。
他們說話的時候，楊錦涵都是一直偎著她，不肯離開半分。
楊一鳴點點頭，「不錯，我一直都不想祝福你，如果你過的不幸福，我隨時有機會把你搶回來的！」
她的笑容慢慢的凝結，淡淡的說，「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以後不會開了！」他也算是應了，「小染，對不起，真的特對不起，除了說這個詞，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補償你！」
「說什麼傻話，你也不欠我什麼，有什麼對不起的！」
「如果當初不是我讓你幫忙照顧下錦涵，就不會……」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莫小染打斷了，「好了，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再說了，你當初也不知道結果會變成這樣啊！跟你沒有關係！」
「可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為我哥，才引起這麼多事，所以就算替他，我也要向你道歉！」他認真的說著。
「那也不必了，他是他，你是你，這點我還是分得清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這裡跟你說這麼多了！如果有一天真的要道歉，讓他自己來，你不用替代，也替代不了。」
楊一鳴點點頭，「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我得帶她回去了！」
說著，就準備上前拉楊錦涵，可她卻雙手緊緊的抱著莫小染的大腿，死活不肯鬆開。
「錦涵，聽話！」楊一鳴皺起眉頭說，顯得有些尷尬，「你不聽話，我以後還怎麼帶你出來？你乖乖的，莫老師要回家了，我們也要回家了！」
「我不要回家！」她果斷的拒絕。
看著她，楊一鳴深深的嘆了口氣，「你不回家，你覺得你爸爸會怎麼做？」
這一句話，仿佛提醒到她什麼，打了個冷戰。
莫小染皺起眉說，「楊一鳴，不要這樣刺激她，會讓她的排斥情緒更重的。」
「好吧好吧，那不這樣說。」頓下，他似乎又不知道說什麼，看向莫小染，「就算我不說，也逃避不了，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是啊，到底還是要面對的，根本又不能逃避，有時候直面人生，是一件特別殘忍的事情。
莫小染也沉默了下來，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或許是他們過於沉悶的氣氛感染到了孩子，楊錦涵悄悄的拉了下她的衣襟，然後說，「莫老師，你不要生氣，我這就跟叔叔回去！」
太過懂事，卻讓莫小染有一種流淚的衝動，蹲下來用力的擁抱了她一下，「錦涵真乖！老師有空會去看你，你有機會，再來老師家裡玩，好嗎？」
她要著唇瓣點點頭，忽然很小聲的說，「你能親我一下嗎？」
聲音柔柔弱弱的，含羞帶怯的看著她，猶如含苞待放的花朵。
莫小染心念一動，毫不猶豫的印上她可愛的小臉蛋，連親了好幾下，「乖孩子！」
她小小的身子軟軟的靠在她的懷裡，依依不捨。
楊一鳴說，「好了，我們還是先走吧，老師也呆了很久時間了，不然的話……有機會叔叔就帶你來，好不好？」
雖然知道這是一件很艱難的事，但是有希望，總比絕望的好，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楊一鳴開上車帶她回去，一路上，再沒有一句話，她又恢復了那種死氣沉沉，就仿佛之前的可愛，嬌羞，都是曇花一現。
正因為見過了她可愛的一面，再看見現在這個樣子，格外的心疼。
「錦涵，回去以後，不要告訴你爸爸去了哪，如果他要問，你就說叔叔帶你去玩了，知道嗎？不然的話，以後想帶你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他叮嚀道。
路曼玉沒有開口，只是眨了眨眼，算是應允了，也算是不容易了！
楊一鳴便沒有再說什麼，一路開回了家。
還沒進門，就已經感覺到那冰冷的氣氛，已經透過門板傳到外面來了。
楊斯墨已經發過脾氣了，他發脾氣的時候，是森冷的，沉默的，更加讓人害怕。
「幾個人，連一個孩子都看不住，你們還是專業級別的，跟蹤都跟不上，養你們何用！」楊斯墨冷聲道，沒有人敢吭一聲，都好像做了錯事一樣，默默無語。
「都不說話了？啞巴了？找啊，跟不上不會去找！」本來，楊一鳴帶走了錦涵，就已經夠惱怒了，可是他們還跟丟了，誰知道他們會去哪，又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想起來就可氣。
幾個人剛要轉身，門就開了，楊一鳴牽著楊錦涵的手大步走了進來，「不用找了，我們這不是回來了！」
楊斯墨站起身看著他們，往前走了幾步，冷聲到，「把小小姐帶回房！」
楊一鳴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跟他直視著，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這樣的平行和他直視，不帶一點怯意。
就算為了錦涵，他也必須要這麼做，不能再放任大哥這樣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