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提前的婚禮(4)
翟墨遠用力捏著方北凝的手腕,像是要捏碎一般,捏得方北凝生疼。
方北凝不爽地用力掙扎,「翟墨遠,放手!」
「說!」翟墨遠不但沒有鬆手,反而加大力度,眼看著方北凝纖細的手腕要被捏斷,「說!你跟他什麼關係?你昨晚為什麼在夢裡哭著叫他的名字?」
昨晚?
方北凝愣了一下,昨晚她真的哭了嗎?
君猊將她從小養到大,像父親一樣,難道她夢到他為了救她而死的那一幕,哭一下都不行?
而且,他衣服上的唇印,她還沒有責問,他有什麼資格來責問她?
「翟墨遠!你有什麼資格來問責我?」方北凝想到那個唇印,心裡的火氣『蹭蹭蹭』往上冒,「你自己在外胡搞亂來,我還沒有問你!」
「我有什麼資格?」翟墨遠氣極冷笑,拖著她走到停車場,打開車門用力將她扔進去,欺身猛地壓下去,「我有什麼資格?我現在就告訴你誰才是你的男人,我到底有什麼資格!」
現在已是後半夜,停車場安靜得只有蚊子飛舞時的『嗡嗡嗡』聲,和草叢裡的蟲鳴。
在遠處昏暗的路燈的照射下,越野車『嘭』地關上車門。
方北凝見他來真的,心下一驚,慌忙脫口道:「翟墨遠你瘋了!」
「我是瘋了!」翟墨遠一邊撕開她的衣服,一邊道:「昨晚我就已經瘋了,是你把我弄瘋的!」
他狠狠掐著她的身子,不給她任何反抗逃脫的機會,直奔主題,粗魯又兇狠,帶著一股怒意。
痛!
方北凝身體狠狠一顫,這根本就是懲罰。
隨著翟墨遠的動作,方北凝只覺腹部像被人生生用手撕裂一般痛,越來越洶湧的疼痛,讓她沁了一身的冷汗,身子也不禁輕輕戰慄。
雖然現在是半夜,可終究是在外面,她不敢出聲,只能咬著牙忍著。
不知過了多久,方北凝被痛感折磨得有些迷糊的神思,忽然察覺到體內微弱的元素之力蠢蠢欲動,她心頭一緊。
「翟墨遠……」一出聲,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微弱得可憐,「翟墨遠……我、我好痛……肚子好痛……」
可翟墨遠早已沉浸,哪裡還聽得到她的話。
方北凝用自己僅剩的一點靈力,將元素之力引到腹部,疼痛稍稍減輕一點,只是片刻之後,劇痛再次襲來。
她終於暈厥過去。
等到翟墨遠從極致的感受中抽離,才發現方北凝不對勁。
再借著遠處的燈光細細一瞧,嚇了他一跳,到處是血……
*
童千夢與翟禛羽趕到醫院的時候,搶救室外,翟墨遠滿手是血地捂著臉坐在休息椅上。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麼還進搶救室了呢?」童千夢初一聽到消息,可是嚇了一跳。
再看翟墨遠著滿手血的樣子,更是嚇了一跳,「阿遠,你、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你失手傷了北凝吧?啊?傷得重不重啊?會不會有事啊?啊?」
見翟墨遠光捂著臉,也不說話,童千夢氣得一巴掌打在他肩上,「媽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啊?」
翟墨遠緩緩抬起臉,深邃的眼睛裡居然閃著淚光,又把童千夢嚇了一跳。
她的兒子,從小到大還沒哭過呢。
「阿遠,你可不要嚇唬媽媽啊,北凝她……」
童千夢話沒說完,搶救室的燈滅了,隨後方北凝被護士推出來,送至頂樓VIP病房。
病房裡。
「那個,醫生,我媳婦兒怎麼樣了?」童千夢問。
「孩子算是保住了,不過,因為孕婦身體受到重創,胎兒不穩定,還得住院觀察幾天。」醫生說話很客套。
「孩子?」童千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要做奶奶了?
「老公,你聽到了嗎?醫生說北凝有孩子了,我要做奶奶了!」她有些忘乎所以,摟著翟禛羽的胳膊大聲驚呼。
「安靜一下。」醫生淡淡地打斷她,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孕婦需要安靜休息,你們還是要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說完,他轉向翟墨遠,「你是孕婦的丈夫嗎?」
翟墨遠還沒從『孩子保住』的喜悅中完全回神,聞言只是愣愣地點了點頭,視線還落在方北凝蒼白的臉上。
「先生,我希望你能認真聽我講話。」醫生忽地嚴肅起來。
翟墨遠這才轉過頭,看著醫生的眼睛說道:「請說。」
醫生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面容嚴肅,一身正氣,她看著翟墨遠,端著訓斥的口吻道:「我知道年輕人那方面的需求比較強,但是孕婦剛懷孕一個多月,是最不穩定最容易流產的時候,你要克制一下自己,這次是你們運氣好,出了那麼多血還能保住,孩子差點就讓你給戳破了,以後可不能再這麼胡來,前三個月嚴禁同房,三個月後可以同房,但不能太用力,記住了嗎?」
饒是翟墨遠一貫在外人面前沒什麼多餘的表情,聽到『戳破』與『用力』四個字,還是忍不住老臉一紅,尤其還是在自己親爹親媽面前,更是臊得恨不得捂臉逃跑。
但,他忍住了,紅著臉鄭重地點了點頭,道:「記住了。」
得了他這三個字,那醫生才滿意地點點頭,抬頭挺胸走出病房。
病房安靜下來。
童千夢聽了醫生的話才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她還以為北凝是被阿遠給打的呢。
「阿遠,醫生的話你要記住了,不然,傷了我孫子,我跟你沒完。」
翟墨遠:「……我知道了媽,你在這照看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得了童千夢的應允,他走進衛生間,走到盥洗台前打開水龍頭,將一手的血污洗去。
胸間百般滋味翻湧,他要當爸爸了。
唇邊不自覺高高揚起,他要當爸爸了。
童千夢與翟墨遠一起離開。
病房這回徹底安靜下來。
翟墨遠坐在床邊,右手伸進被子裡,伸進方北凝的衣服里,輕輕撫在她的小腹上。
嫩嫩滑滑溫溫軟軟的觸感,很平坦的弧度。
他心裡覺得很神奇,就是這裡面,正有一個小生命在孕育嗎?
次日一早。
方北凝醒來是發現自己不是在家裡,愣了三秒之後才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
「醒了?」翟墨遠的聲音傳來。
方北凝轉目看過去,只見翟墨遠一手拿著一隻塑料小盆,一手端著一隻刷牙杯,杯口上橫著一支擠好牙膏的牙刷。
他走過來,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扶著方北凝慢慢坐起身,然後將小盆放到她腿上,又將刷牙杯與牙刷遞給她。
「漱口吧,漱完口我幫你洗臉。」
那態度叫一個好,那語氣叫一個溫柔,跟昨晚行惡劣之事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方北凝一邊刷牙,一邊狐疑地瞅著他。
剛刷完,翟墨遠立刻將她手裡的牙刷牙杯和接漱口水的小盆拿走,沒一會兒,他端著另一個塑料小盆,裡面的水溫度適中,飄著塊小毛巾。
翟墨遠將小盆放在床頭柜上,然後將毛巾撈起來輕輕擰了一下,帶著水動作輕柔地幫方北凝擦了擦臉和手,然後將毛巾淘了淘,擰乾,溫柔地幫方北凝擦去臉上和手上的水汽。
方北凝雖然被伺候得身心舒暢,但也沒忘記一句古話。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而且,她還記得昨晚她在他白襯衫上看到的唇印。
還有他那麼粗魯地對她。
思及此,方北凝斂眉肅穆,「昨晚你……」
話沒說完,童千夢推門而入。
方北凝不得不把剩餘的話咽回去。
「北凝,你醒啦?我給你熬了營養粥,還有兩個水煮土雞蛋,一定要吃光光。」說著,童千夢把保溫盒裡的粥倒在碗裡,又把水煮蛋剝了殼,遞給她。
方北凝忍不住蹙眉,這一家子,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最近幾日本就沒什麼精神氣,胃口也不太好,真的一點也不想吃。
別說飯,就連水都不想喝一口。
「媽,我不想吃。」方北凝推了推童千夢遞過來的碗,抗拒地往一旁挪了挪。
「不想吃也要吃!」童千夢態度很是強硬,「就算你不吃,你肚子裡的孩子也要吃的。」
孩子?
方北凝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她這才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現在是在醫院!
昨晚那些不痛快的感覺襲上心頭,難怪,昨晚翟墨遠做那事時她覺得肚子疼痛難忍,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這麼說,她這幾日倍感倦怠,沒什麼精神和胃口,也是這個原因?
怪不得翟墨遠表現得這麼反常,原來是在刻意討好她。
在童千夢百般央求下,方北凝勉強喝了小半碗粥,吃了一個水煮蛋。
終於,童千夢走了,說是要給她準備午飯。
病房只剩翟墨遠與方北凝。
方北凝坐靠在床頭,神色淡淡地盯著翟墨遠,緩緩開口道:「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翟墨遠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雙眸帶著愧疚望著她,「對不起,我昨晚不該那樣對你,差點傷了我們的孩子。」
方北凝不動聲色,「還有呢?」
「我不該亂吃醋,不該看見你在夢裡喊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就生氣,不該看見你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都是我的錯,愛你愛得那麼深……」
方北凝:「……」
這TM的是道歉嗎?這分明就是臭不要臉地往自己臉上貼金。
閉了閉眼忍下一口惡氣,她冷冷地繼續問:「還有呢?」
翟墨遠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還有什麼?」
方北凝臉色一冷,「你確定要我幫你回憶嗎?」
「不用不用,我自己想。」翟墨遠連連擺手,故作沉思地皺了會兒眉頭,才作恍然大悟狀道:「我昨晚不該晚歸,惹你生氣。」
方北凝輕輕『呵』了一聲,道:「翟墨遠,你還真是會避重就輕,如果你真的想不起來的話,那麼請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出去!」
「嗯,我好像想起來了,我昨晚不該為了讓你嘗一嘗吃醋的滋味,而故意讓人在我身上留下唇印,是我不好,老婆,我錯了,我小心眼,你能原諒我嗎?」
「你是說,那唇印是你故意讓人留在你襯衫上面的?是誰留的?你怎麼不乾脆把人帶回家呢?還留什麼唇印,乾脆帶回家,我直接給你們騰地方,多省事兒。」方北凝一想到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親吻翟墨遠的胸膛,留下唇印,她心裡就膈應得慌。
「北凝,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唇印是……」翟墨遠想解釋,方北凝直接一個枕頭丟過來。
「出去!」
翟墨遠頭痛,什麼叫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他這就是,還埋得一根頭髮絲兒都沒留。
看著方北凝氣呼呼的後腦勺,他輕聲哄到:「北凝,你別生氣,醫生說胎兒現在還不穩定,你千萬別動怒,我這就把留下唇印的那人給你叫過來,讓ta當面給你解釋清楚。」
說著,他走到窗邊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兒,還真有人敲門走了進來。
方北凝本不想理,居然還敢把人叫到跟前來膈應她,她真怕自己一個不小被翟墨遠給氣死。
可是,當她看見來人,不由得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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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嗯,儘量12點之前,麼麼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