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他們的那些天（3）
從小就愛。
誰不是從小就愛呢？
韓臻安靜地抱著翟兮兮，下巴抵在她的眉尾，輕輕磨蹭著，他的鬍子颳得很乾淨，但翟兮兮還是能感覺有些微的刺癢，咯咯笑著推開她的下巴。
她沒有去問，他以前為什麼三番五次地推開她。
他也默契地沒有提起。
陽光從窗子照進來，將兩人籠住，頭頂的中央空調呼呼吹著冷氣，適宜的溫度，舒適的懷抱，總能讓人昏昏欲睡，翟兮兮只是閉了閉眼睛，沒想到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蓋著陌生的菸灰色薄被，天花板吊著她沒見過的黑白色吊燈，腦袋放空了三秒，才想起來自己之前是在韓臻的辦公室。
那麼她是躺在他的床上睡覺了？
鼻尖隱隱約約都是他殘留的氣息，清冽中夾雜著淡淡的菸草香，韓臻吸菸嗎？翟兮兮拽著被子放在鼻端聞了聞，又好像沒有菸草味。
只是，韓臻的床呢。
以前去他的劇組找他，她不是沒有去過他的房間，但從來沒有染指過他的床，不是不想，是不敢。
那時他經常想，韓臻的床，聞起來什麼味道呢？睡起來什麼感覺呢？
現在總算是知道了，問道很好聞，睡起來很舒服，而且，可是他把她放上來的，不關她的事。
翟兮兮抱著被子，在寬大柔軟的大床上打了好幾個滾，低著嗓子嘿嘿笑著，那表情，賊兮兮的。
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嘩啦』聲，門板的隔音很好，聲音不大，剛好夠她聽見。
掀開被子下床，翟兮兮看著眼前一雙細跟細帶的水晶色涼鞋，一雙很大的男士拖鞋，目光流轉片刻，她伸出小腳丫子穿進那雙男士拖鞋裡，拖鞋真大，穿在她瑩白的腳上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鞋似的，很有反差萌，翟兮兮嘻嘻一笑，心裡得意又甜蜜。
趿著拖鞋走到門邊，把門悄悄拉開一道縫，往辦公室里看過去。
韓臻端坐在辦公桌後面，微靠在椅背上，手裡捧著打開的文件夾，眉眼微垂認真地盯著文件看，旁邊的沙發里坐著兩個穿西裝的人，那兩人背對著休息室，翟兮兮看不見他們的臉，辦公桌前面有個一身白藍職業套裙的年輕女子，低頭誠惶誠恐地站著。
「對不起，韓總，我……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注意。」女子說話的聲音透著一抹害怕與驚慌，不知道是做錯了什麼事。
韓臻沒有說話，只是將手裡的文件翻了一頁。
他越是這樣，那女子越是害怕。
翟兮兮撇嘴：真冷漠。
不過冷漠得讓人很歡喜，沒有哪個女孩子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對別的女人關心周到的。
沒一會兒，華助理從外面敲門進來，視線在那女子身上一掃，又看了眼地板，說了句：「還不快把地上收拾一下。」
翟兮兮的角度不佳，根本看不見地上有什麼，只能看見那個女子在地上撿了什麼東西扔進垃圾桶，發出一陣碎瓷片與垃圾桶的碰撞聲，然後開門出去，很快又折回來，手裡拿著拖布在辦公桌前擦了幾下地。
結合之前聽到的『嘩啦』聲，大概是打破了什麼杯子吧，或許是茶杯，或許是咖啡杯。
擦完了之後，華助理訓斥了一句：「下次小心點，出去吧。」
那女子感激涕零地說：「是！」轉身往外走，剛走到門口，韓臻的聲音響起。
「秘書部不需要端茶倒水的小妹，去財務部把這個月的工資領了。」
意思很明顯，你明天不用來了。
那女子都快哭了，「韓總，我知道錯了，求您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韓臻把手裡的文件又翻了一頁，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辦公室安靜得讓人頭皮發麻，沙發里的兩人默不作聲，華助理同情地朝那女子看了一眼，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這大概又是工作時間不工作，非要朝韓總身邊湊的『有心人』，這個月已經第五個了，又要招人，真煩。
就在這個時候。
翟兮兮鼻子一癢，沒控制住打了個噴嚏。
在這樣安靜的時刻，那麼突兀刺耳。
幾道視線唰唰唰落過來。
翟兮兮心頭一驚：死定了。
利落地縮回腦袋，麻溜地關上門。
關門關得匆忙又慌張，手都忘了拿回來，關門聲沒有響起，倒是響起了一聲慘叫。
翟兮兮夾到手指了。
韓臻立馬丟下手裡的文件夾，跑過去捧住翟兮兮已經青紫的手指頭，「怎麼這麼不小心！」
明明責備的話語，卻飽含了濃濃的心疼。
華助理見了鬼似的瞠目結舌，手指指著翟兮兮說不出話。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藥箱拿過來！」韓臻回頭沖他吼了一嗓子，他才勉強回神，動作僵硬地從書櫃下面的大抽屜里拿出藥箱，腳步僵硬地走過去遞給韓臻。
見鬼了嗎？
他見鬼了吧？
韓臻接過藥箱，伸手準備關門，忽又想起什麼，回頭沖沙發里的那兩人說了句：「今天就到這裡，剩下的事明天開會再說。」然後『嘭』地一聲關上門。
餘下的人面面相覷。
「華助，韓總這是……金屋藏嬌？」
「我還以為韓總他不喜歡女人呢，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剛剛那女孩看著很嫩啊，成年了嗎？」
成年了嗎？華助理掐指一算，暗自搖了搖頭，好像沒有。
「什麼？還沒成年，韓總原來好這口啊！」陰陽怪氣的一聲尖叫，拉回華助理神思。
「別胡說，什麼成年不成年的，出去亂說，小心明天就領工資。」華助理狠狠瞪了那兩人一眼，轉頭看了眼站在門口，一臉慘白的女子，道：「既然韓總讓你現在領工資，你還是趕緊去領了吧，已經五點半了，再不去財務部都要下班了，你一進來我就跟你說過，韓總不喜歡下屬不干正事，你明知故犯，早該做好被炒了的準備。」
*
韓臻皺著眉，小心又輕柔地往翟兮兮的手指上抹膏藥，即時動作很輕，翟兮兮依舊痛得手指一抽一抽的，韓臻一邊沖她的手指吹氣，一邊心痛得不知該怎麼辦。
「你能給別人治傷，那也能給自己治吧？」
上次她的手受傷不問，是因為他想給自己一個靠近她的理由，現在兩人已經推心置腹了，算是確定了關係，那就沒必要看著她手痛了。
翟兮兮看向韓臻，目光流轉，飽含深意，嬌憨道：「可以是可以，但我想讓你給我治。」
韓臻無奈，擦完藥，又給她裹上紗布。
無意間低頭一瞥，發現翟兮兮晶瑩剔透的小腳丫子居然穿在他的拖鞋裡，他的心像是被羽毛撩了一下，泛起了一股奇異的癢麻。
「兮兮。」抬頭，眼睛裡爬滿了翟兮兮看不懂的深意。
翟兮兮正打量著自己被裹起來的手指，韓臻裹得很是整齊，就像書架上擺放的文件，一點歪斜都沒有，心想：韓臻該不會是處女座的吧？
聽到韓臻喚她，很不走心地「嗯？」了一聲。
下一瞬，她身子一輕，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了韓臻的腿上。
快十七歲的少女，滿身馨香。
韓臻一手托著她骨感的後背，一手扶在她滾圓纖細的腰上，他很高，即使翟兮兮這麼坐在他的腿上，也只能勉強與他平視。
她這才發現，他的視線有些熱。
燙得她身子都軟了。
「韓臻……」
話音未落，一吻已經落下。
這次的吻，很熱烈，不過片刻，翟兮兮被吻得渾身發熱，本能地生澀地回應著。
她的回應宛如催化劑，韓臻的吻更加猛烈。
翟兮兮覺得自己體內像是有什麼在慢慢沸騰，又像是體內藏著一個小小的黑洞，需要更多的東西來填補。
吻，往下蔓延。
韓臻看著眼前的一片雪白，驚覺女孩發育得十分良好，閉了閉眼，硬生生止住了繼續探索的欲望，伸手將翟兮兮已經歪了了衣領理正，低啞著嗓子說：「兮兮，不早了，我帶你去吃飯。」
－－－－－－題外話－－－－－－
二更，一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