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要狠還是要善和仁？
霍陽平靜的看著蘇進，面上沒有感動，沒有詫異，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轉頭對我說：「光明，學著點，女孩子就喜歡男生的甜言蜜語式兒的承諾。」
哦！
咦？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這是要給我教學嗎？
她說完就轉過頭去，對蘇進說：「但是男人的太輕易的承諾，出口很快就反悔，會影響一個男人的信任度和魅力。」
蘇進俊美的臉上微微動了動，沒有動怒，而是更堅定的承諾：「我言出必行。」
他說完把水遞了上去：「先喝點水。」
霍陽伸出手接了過去，但是另外一隻手還扶在小腹上，大概是真的疼，我覺得她幾乎要把手按到肚子裡面去了。
很快喝完水，霍陽把杯子遞過去說：「並沒有什麼用。」
「醫生很快就來。」蘇進說著，蹲在床邊給竟然把霍陽的鞋子給脫掉了。
可能剛剛情況太急，他把霍陽抱進來之後就打電話，脫鞋子都忘記了。
霍陽的眉頭動了動，蘇進抬起頭說：「躺會兒吧。」
霍陽沒有再拒絕，側躺捲縮著身子，蘇進很有經驗的給她墊枕頭，讓她躺了個非常舒適的體位。他這樣的嫻熟的動作，我真的挺懷疑，他一直說他嫂子曾經受孕，真的不是女朋友？
霍陽躺著舒服了，微垂著上眼瞼，淡淡的開口：「你說你剛來安東市不久，怎麼認識那麼多人呢？」
她語氣淡淡的，我聽著卻突然回過味來了。
是啊，這一天之中，和蘇進有關聯的女性也太多了！
且不說剛剛那個妹妹蘇覽，就打電話的也是女的，也叫蘇進哥。還有還有，咖啡館裡面，我聽著蘇進和霍陽說話，幾次忍不了想要衝上去，突然跑出來的那個女孩，我們臨走的時候，蘇進和她說話的語氣，說她們不認識打死我都不信！
蘇進道：「我得向你坦白，我所認識的這些都是我妹妹。」
呵呵呵呵！
妹妹！
妹妹有時候是有歧義的！
蘇進卻非常嚴肅認真的說：「你也知道蘇家的人口多，分支多，我一共有14個堂妹，年紀分別在15歲到25歲之間。最大的妹妹和我生日只差一天，最小的妹妹比我最小的侄女還小。哦對了，我有9個侄女，最小的19歲，最大的也有24歲吧？」
那……還真是人口眾多啊！
光妹妹侄女就有二十多個，那男丁呢？
如果他說這些人都是一起生活，在一個大寨子裡一起長大，那我真的要敬他是賈寶玉！
不，或許比賈寶玉還幸福！
霍陽也微微詫異：「這麼說，你們蘇家集體來安東市？」
蘇進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不全是，我爺爺突然命令我們這兩輩的人出來歷練。分到安東市的有四個，我和兩個堂妹一個堂弟。」
「我被分到酒店做服務生，而我這個堂妹蘇覽來我這個店裡面做服務員。還有咖啡館見到的那個是我一個侄女，叫蘇婧，堂弟叫蘇行，在電影院做售票員。」
我：「……」
蘇家的長輩這是為什麼突然讓她們來歷練啊？
真正的歷練不是應該讓她們到和自己企業完全沒有關係的地方去嗎？
在自己家裡的企業裡面，不怕那些員工因為這些是自己家的少爺小姐而大行方便之門嗎？
蘇進說：「剛剛打電話的是我最大的堂妹，叫蘇望，已經結婚了。她很早就離開家，在安東市醫學院畢業之後就直接留在這裡工作，是一個婦產科大夫。」
簡單的介紹之後，蘇進在我和霍陽都沒有開口詢問的狀態下自己回答了外面疑惑的問題：「我爺爺之所以突然讓我們自己出來歷練，還安排在自己家裡的企業公司，是因為我家發生了一些事兒……」
他說著停頓了。
我知道，設計大家族的突然大的變動，那麼內部一定發生了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事兒。
霍陽道：「不方便就不用說了。」
蘇進卻笑著說：「我們孩子都有了，馬上要結婚，對你，我怎麼可能不方便？」
這甜言蜜語是張口就來啊！
可是霍陽是誰？
我這姐姐可是我把一把提拔歷練的精英，能被他這點甜言蜜語給糊弄了嗎？
她聽著這些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還是那個你隨便說的樣子。
蘇進就接著說：「幾個月前，我們蘇家出了內鬼，一個準備了兩年的項目被人泄露因此競標失敗，不但是賠錢的事兒，損失的時間精力也無可估算。何況那是我爺爺想要的項目。」
蘇進最大的妹妹25，他和妹妹差了1天那也是25歲吧？
然後他爺爺應該七八十歲了吧？
七八十歲的老人了，不都該頤養天年嗎？像我太爺爺一樣，還有什麼項目心心念念的啊？
不過那麼大歲數的人了，有什麼心愿都有可能成為遺願。
而且還準備了兩年。讓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籌備兩年的事兒，竟然有人還出賣和截胡，真的是……人心叵測！
蘇進說：「爺爺很傷心，最後查出來，竟然是他甚至我們全家都非常信任的一個人幹的。」
信任的人背叛，的確是重大打擊。
所以老爺子一時生氣就把自己的孫子孫女，重孫們都下放歷練？
「爺爺病了一場，身體虛弱，決定跳過我的父輩們，直接從外面小輩中選繼承人。」
蘇進說完，霍陽點點頭。
就連我也明白了，這是讓孫子輩們出來歷練。但是在自己家的溫室裡面歷練，能歷練出個什麼？還不如看誰順眼選誰呢！
但霍陽卻沉思片刻問道：「繼承人競爭激烈，你爺爺故意讓你們在自己家的企業裡面？」
蘇進笑：「不愧是我孩子的母親，果然犀利，一眼就能看穿。」
我有點轉不過彎來，競爭激烈和在自己家的企業有什麼關係呢？
我不明白，向前走了一步。
我的腳步很輕很輕了，但是霍陽聽到了，她抬起頭看我疑惑的樣子沒有說話。
而順著她目光看來的蘇進卻對我笑了：「弟弟年紀還小，弄不明白沒關係，我來給你講。」
我不小了好嗎？
我比你那小妹妹小侄女年紀都大！
但是我是真的想聽聽，霍陽明白了，知道我疑惑卻不講是我們霍家的家教和修養好。
畢竟當然面論人是非是非常非常的不好的行為。
蘇進道：「我家裡出了內鬼，其實有一部分人是知道的，但是因為利益關係，那些人不但沒有拆穿那個內鬼，還為了利益幫助他打掩護。」
這事兒倒是常聽說！利益驅使，背叛和違心都是常有的。
「經過內鬼這事兒，我爺爺發現，蘇家看似龐然大物，其實是一盤散沙，他如今在，還能勉強維持風光，萬一……以後蘇家的人因為爭奪繼承權，說著繼承人不夠強不能很好的領導蘇家，那麼蘇家的沒落便勢不能擋。」
「我的父輩們各有算計，想要他們團結互助是不可能了，而我們這一輩，大家都是年輕人，雖然平時有攀比，但是比父輩們開明。」
蘇進說著，又看向霍陽，突然唇角上鉤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霍陽，你覺得呢？」
這是徵詢霍陽的意見？
評斷別人的是非不太好。
但是霍陽卻沒有推諉，而是直接說：「你爺爺要的不只是一個業務能力強的繼承人，或者是一個和稀泥沒主見的老好人的繼承人，而是想要一群繼承人。」
「一群？」我這就不太理解了。
我的疑問可能太傻，霍陽和蘇進竟然同時笑了。
然後霍陽對我說：「蘇家既然已經是一盤散沙，那是因為蘇家的二代們可能因為幾十年的爭權奪利積怨已深。而一起長大的三代四代們，還沒有因為權力而反目，還有親情尚在。」
「蘇老爺子應該就是想要利用這一點，讓他的這些孫子孫女重孫們出來歷練的過程中也增加以下合作關係。」
「沒有什麼比同甘共苦並肩作戰的情誼更堅固了。」蘇進接了霍陽的話。
霍陽點點頭道：「你爺爺應該給你們派了什麼任務吧？」
蘇進點頭：「不錯。」
霍陽又道：「你之前說，我們的那一晚……你以為是仇人陷害，那麼就是說，你口中的仇人，其實很有可能就是你的堂兄弟姐妹？」
蘇進還是點頭：「不錯。」
然後他轉身面對我說：「弟弟，我聽說你是學游泳的？」
這都知道?
我翻翻白眼，對他突然轉移話題有些鄙視。這是不想說了嗎？
但蘇進卻繼續說：「如果你和你的同學需要爭奪一個冠軍的名額，你會不會全力以赴？」
我立即回答：「當然會！」
「但是你爭奪冠軍是不是需要勤加練習？」
「那是當然！冠軍可不是平白無故掉下來的！沒有付出努力哪兒有收穫呢？」我說的慷慨激昂。
蘇進笑：「如果有人也想的冠軍，但是卻不把心思花在正道上，不勤加練習提高自己的能力，而是陷害別人，阻撓別人聯繫。比如你，你比他強他陷害你，別人比他強他陷害別人，那麼你們這些被陷害的人會不會聯合起來對付那個人呢？」
「這是當然！這種混蛋，不配當我們游泳運動員。」我憤憤的說。
雖然我不是職業游泳運動選手，但是作為校內的游泳運動員，作為游泳多年的人，我也絕對不允許心術不正的人糟蹋這項運動。蘇進點頭笑，俊逸的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道：「對，我們蘇家的這次繼承人選拔，就和想要獲得游泳冠軍的運動員是一樣的。」
「蘇家人口眾多，繼承人卻只有一個，如何選定是個難題，能力？心腸？凝聚力？」
「這些都在我爺爺的考量範圍內，卻又不能單單在意這個。」
「奪冠的人可以獲得繼承權，但是光想著奪冠而心術不正的人卻偏偏會失去繼承權。有能力的人能做好一件事兒，但卻又不能面面俱到。畢竟一個人的能力有限。」
「如果真的是一個人扛起所有的事兒，可能風光一時，但很快就會出現新的問題，獨斷專行或者自己壓力太大身體吃不消等等……」
「從我爺爺的角度來看，他也不單單希望蘇家好，因為他想讓蘇家好的目的是為了讓蘇家的每個兒孫都好。但如果大家關係都不好，斗的你死我活的，那絕不是他老人家想看到的。」
我似乎明白了：「所有的企業的管理不單單需要一個能力強的人，也不單單需要一個心腸好的人，更不單單需要一個人緣好的人。而是需要一群人。」
蘇家如今的人心是一盤散沙，但是如果他們這些晚輩關係一直特別好，凝聚起來，相互合作，那麼一切都會變好。
蘇進聽我這麼說，笑的更開懷，還對霍陽說：「你看，弟弟就是心地善良單純可愛啊！」
我：「……」
這是形容女孩子的詞好嗎？
霍陽白他一眼。
我是霍陽弟弟，她可以欺負我，但是也維護我，絕對不會讓別人欺負我的！
霍陽對我說：「蘇老爺子的目的不是那麼簡單的。他讓孫子輩們出來，不但是看誰的能力更出色，心腸更好，人緣更好，更多的是想讓兒孫們斗一斗，看看誰的心腸更狠。」
心腸更狠？
我有點懵了。但是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企業管理中，一味的當好人是沒有用的。
沒有鐵血手腕，誰能黨的好家啊？
「那就是你爺爺想讓你們給彼此使絆子？」我問。
蘇進點頭。
霍陽道：「也不單單是使絆子。就相當於把一群原本是敵對的人放在狼群里爭奪活命的機會。看這些人的選擇。」
「可以選擇殺死對方自己活命，也可以相互合作一起活命。」
我更不明白了：「那到底是想要狠？還是想要善和仁？」
霍陽笑了笑：「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問題。」
她轉過頭看蘇進，笑容一點點的收斂：「所以，你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
我也跟著皺起眉頭。
「如果我不是安東市首富的女兒，可能你不會冒出來承認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