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我在門外
直到龍晚晚紅色的奔馳消失在視線里,龍君御才收回灼熱的視線。
連續兩夜守著她,他狹長的眸下隱著淡淡青黛。
正準備發動汽車,電話響起。
是風月。
「御爺,那個修道士說要見你。」
「他還有資格?」
風月頓了兩秒,「他說事關晚晚小姐。」
龍君御冷沉的眸,閃過一抹凌厲,「將他帶到帝苑。」
深棕真皮沙發沉穩大氣,沙發扶手上的銀色鉚釘在淺色燈光下發出冷硬的光感。
一具顫抖的身子戰戰兢兢匍匐在王者般男人的腳下,他只是抬眸看了一眼,身子便顫得更厲害。
「御……御爺,昨晚……昨晚我祖師爺給我投夢了。他……他告訴我這顆水晶球是我們一族歷代相傳的寶貝,它……它只要接觸異類便……便會閃光……所以……所以……」
「操,說重點。」風月受不了修道士影子的結巴,一腳向他踢去。
影子嚇得一縮,雖然面前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語不發,但他身上那強大壓迫的氣場越來越凜然了。
他趕緊穩了穩心神,雙手捧過身邊的水晶球,「御爺,你看,這裡只有晚晚小姐生活過的氣息,它便會發出微弱的光。
所以,所以我敢確定龍晚晚她……她並非正常人。」
「上次你也說過。」龍君御淡淡道,他唇角勾起一抹邪戾,「然而,你要怎麼證明她到底是什麼異類,嗯?」
「我……我……」影子憤恨不已,「我學藝不精,無法證明,但我說的是事實,御爺可以憑此線索……」
「夠了!」龍君御冷聲打斷,他抬手,「繼續將他關押起來。」
「御爺,你要相信我啊。龍晚晚真的非人類啊,御爺……御爺……」影子被帶走了,急切的求救聲響徹帝苑。
客廳里安靜下來。
風月輕嗤,「這個影子上次被鳳婉瑜收買,說鳳婉瑜是唐晚小姐的重生,沒想到時隔三月,他還想用如此拙劣的謊言騙你信他,真是腦殘!」
風月講完,發現不對勁。
龍君御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深凝著手中的水晶球,他眉宇間的風華,讓風月覺得不可思議,「御爺,你不會……咳,你不會信了影子吧?」
龍君御沒答話,他起身,長腿邁出,朝二樓走去。
隨著他越接近二樓龍晚晚的臥室,水晶球里發出的光越是強烈。
被光芒照拂,他黑瞳愈加璀璨奪目。
**
龍晚晚當天的戲剛拍完,便接到鳳姐的電話。
「晚晚,痞子街出事了。」
龍晚晚眯眸,「鳳姐,說清楚點。」
「這些天,你讓我守在痞子街3號胡同,注意那人的動靜,剛剛我趕到時,聽聞3號胡同著火了。」鳳姐頓了幾秒,惋惜道,「不巧的是,起火的剛好是那人的家。」
龍晚晚眉心一跳,「然後呢?」
「那人被燒死了。」
龍晚晚:「……」
龍晚晚趕到三號胡同時,一輛輛消防車正有序的撤走。
胡同里瀰漫著一股子焦灼,刺鼻的氣味,未散去的黑煙在胡同上飄蕩。
「這裡住的都是些混混流氓,死了就死了,不足惜。」
「是啊,前兩天胡同里才死了一個女的,聽說是為情所困割腕自殺。」
「今天死的是個男的,警方初步判斷是吸毒致幻,自焚死亡。」
……
自焚死亡?
龍晚晚聽得心驚肉跳,她正小心肝顫抖間,殯儀車開到了胡同口。
不一會兒,兩個工作人員抬著一具屍體匆匆朝殯儀車走來。
屍體被白布遮著,只有一隻耷拉下的手臂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龍晚晚捂著嘴,退後了些。
一大媽嘀咕道,「他的中指上戴著一個銀戒指,就是那個經常戴著鴨舌帽的詭異男人沒錯了。」
龍晚晚聞言,朝他焦黑的手看去。
這一看,她心臟瞬間一凜。
這枚戒指,好熟悉。
她穩了穩心神,試圖看清楚些,但工作人員已經快速將屍體搬到了車上,不過十多秒,殯儀車便揚長而去。
人群四散,龍晚晚站在原地,頭有些疼。
「晚晚,你沒事吧?」鳳姐找到她。
龍晚晚看著焦黑的胡同,腳步不自覺往裡走。
「唉,晚晚,現在警察正在裡面呢,你不能進去。」鳳姐拉住她。
龍晚晚忍住狂跳的心,「好,我們走吧。」
**
「唔……清歌哥哥。」
「清歌哥哥,你好棒呀。」
兩條交纏的人影在龍晚晚的夢裡不斷放大,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
「唐晚,你擋了我和清歌哥哥十年的幸福,你早該死了。只有你死了,我和清歌哥哥才能如願在一起。」唐安娜猙獰的笑聲,在深夜寒風中迴蕩。
唐晚如落葉般的身子吊在欄杆外,她死死抓住唐安娜的手,看向她身後男人的眼神充滿了乞求。
「清歌,救……救我。」她破碎的嗓子,咿咿呀呀。
男人繞到唐安娜身邊,光線太暗,她看不見他的臉。
但她看見他那雙牽著她走過十年青春的大掌,一根一根殘忍的將她的手指掰斷。
最後一根手指,她驚恐絕望的看著他。
她如殘破的布偶,從天台快速墜落……
「啊……」
龍晚晚從睡夢中驚醒,她的尖叫聲,衝破天際。
她將臥室的燈全部打開,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噩夢重現。
只是,奇怪的是,她的腦海里竟是男人中指上那枚冰冷的銀戒指。
龍晚晚疑惑,為什麼會夢見這戒指,難道是因為白天看見那被燒焦的屍體,所以心有餘悸?
她正虛汗淋漓時,電話響起。
龍晚晚腦袋暈暈乎乎,沒看屏幕便接起電話。
「晚晚,做噩夢了?」
低沉磁濃的聲線,透過聽筒傳來,在靜默的深夜裡致命的溫柔。
龍晚晚抓手機的小手一寸寸收緊。
許是噩夢纏繞,此時聽見這樣安撫的聲音,她竟鼻尖一酸,有些想哭。
「晚晚,你乖,我在門外,來開門,好不好?」
他的聲音,像是低沉的召喚,一點一點誘著她。龍晚晚掀開被角,光著腳,朝門口走去,聽筒里,是他愈加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