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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我們是夫妻

    齊靖州逕自打著算盤,就等著路與濃主動靠近,然而等了將近一天,路與濃竟然還躲著他。

    齊靖州有些坐不住了。

    第二天,路與濃的躲避比之前更加明顯,齊靖州明白自己失算了,不得不堵住人,問道:「濃濃,你想好了嗎?」

    「我……」路與濃目光躲閃,不敢看齊靖州,她怕看見他的臉,又會想起昨晚的夢----她已經接連兩個晚上夢到那些荒唐奇怪的場景了。

    從昨天開始,她就發現,齊靖州開始主動躲著她,雖然有些莫名的失落,但是更多的卻是慶幸,想到那些夢境,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齊靖州。

    「濃濃?」路與濃一直低著頭不說話,齊靖州開口提醒了一聲。

    他覺得路與濃的反應有些奇怪,總覺得路與濃肯定瞞了他什麼。

    「我----」路與濃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飛快地道,「對不起。」說完,她轉身就跑,一刻也不敢多待。

    對不起。

    短短的三個字,是給齊靖州的答案。她知道這樣肯定會讓那男人肯難過,就連她心裡,都有些莫名的鈍痛,不知道是不是受那夢境的影響,但是她是真的不願意跟齊靖州在一起。

    她有些害怕。

    並沒有什麼原因,這只是一種直覺。

    ……

    下午的時候,路與濃小心翼翼地跟齊靖州提出,想出門逛逛,「我想看看里城現在是什麼樣子。」

    有些忐忑,剛剛才拒絕過齊靖州,並且她明白,她現在的處境,不知道有沒有自由。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你可以讓人跟著我,我……我不會跑的。」齊靖州沒有沒收她的手機,她是可以聯繫簡司隨的,可是她怕給簡司隨惹麻煩,所以至今也不過發了一條報平安的簡訊。

    想來想去,留在齊靖州這裡,竟然是她最好的選擇。

    她當然不會跑。

    見她眼巴巴地看過來,乞求地看著他,齊靖州好笑又溫柔地說:「我並不會限制你的自由,想出去,隨時都可以。我當然會讓人跟著你,但是不要多想,不是為了監視你,只是為了保護你。」怕她不信,又說:「不說要防著簡立明使壞,就是和我扯上關係也並不安全,我怕有人會對你出手。」

    並且路與濃雖然失憶了,但是這裡是里城,很多人都認識她,知道她對他的重要性,他不能不防。

    路與濃有些感激地笑了笑,「謝謝。」

    齊靖州問她:「要我陪你一起嗎?」

    路與濃連忙搖頭。

    齊靖州有些失落,卻也沒強求。路與濃之前的拒絕也不過是在他意料之中,其實她答不答應,對他的計劃又有多大影響呢?最慶幸不過是她答應,而後他加倍對她好,疼她愛她。她拒絕,他也不會因此放棄,不過要費幾分心思去打動她,而後依舊是加倍地愛她。

    ……

    路與濃出門的時候。本來想一個人,但是岳盈書非要跟著,她沒法拒絕,只能將人帶上了。

    路與濃先去了曾經的路家,發現那地方竟然還空著,「齊靖州不是說這地方已經被爸爸賣掉了嗎?為什麼沒人住?」

    旁邊岳盈書已經眼眶含淚,滿面哀戚。她一直以為她主動放棄這段婚姻,成全那兩個人,他們會過得很好----前幾天她還是這樣以為的,直到聽見齊靖州跟路與濃說的那些話,她才知道,他們竟然出了這種事。

    路與濃身後跟的是楊秘書,是齊靖州特意叫過來的,他根本不放心讓其他人跟著路與濃。見岳盈書沒心思搭理路與濃,楊秘書就主動開口解釋道:「房子的確被路先生賣掉了,是齊總又買回來的,他說這裡到底是您的家。留著有個念想也好。」其實齊靖州哪會說這種話,這些都是楊秘書自己揣度出來的。

    當初路與濃「死」後,齊靖州有多悲痛,楊秘書看得清清楚楚,沒想到如今路與濃竟然又回來了。聽說他們齊總竟然還沒將老婆搞定,楊秘書就忍不住抓著機會給齊靖州刷點好感度。

    路與濃聽後,果然面有動容。

    因為猜到路與濃會到這邊來,齊靖州早有準備,將鑰匙都給楊秘書了。楊秘書開了門,路與濃和岳盈書進去轉了一圈。半小時後,路與濃將哭得梨花帶雨的岳盈書拖了出來。

    「別哭了,媽!」雖然不記得那些事,但是通過齊靖州說的那些,路與濃已經對她的父親失望至極,對汪雅貝母女厭惡徹底,「你到底在哭什麼啊?」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也不知道貝姐他們現在在哪裡?」岳盈書哭著說。

    路與濃立即就閉了嘴,不想接話了。她從齊靖州那裡知道。路昊麟和汪雅貝進了監獄之後,又被人給弄出去了,現在無影無蹤。

    她一點也不想知道那幾個人在哪裡。

    之後楊秘書開車,帶著路與濃在里城轉了兩個小時。

    岳盈書一直在哭,路與濃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只看到里城和她十六歲那年相比,已經變了許多,根本沒心思去看都是些什麼變化。

    「齊總就在前面辦公,您要過去看看嗎?」前兩天路與濃一直在家待著,齊靖州不捨得扔掉和她相處的時間,所以根本就沒去公司,今天路與濃要出門,齊靖州自然也不會在家裡待著,就去了公司。眼看要經過齊氏的辦公大樓,楊秘書就開口問了一句。

    「他在前面辦公?」路與濃現在不了解齊靖州,不知道他幹的是什麼工作,有些好奇。

    楊秘書見她有興趣。立即介紹道:「前面是嘉裕傳媒,是齊氏的主公司。我們齊氏涉獵了不少產業,但一直都主打娛樂業。」說著楊秘書語氣還十分自豪,「要說如今的娛樂圈,其中有將近三分之一的當紅明星都是從外面嘉裕出來的,嘉裕在圈裡掌控著不少資源,說我們嘉裕撐起了C國娛樂圈的半邊天,一點也不為過。」之後又剎不住嘴,開始跟路與濃細數都有哪些人,還說:「……但不管他們有多優秀,都同樣的是齊總捧起來的,對齊總十分感激。您可能還不知道,在您跟齊總結婚之前,有多少人使手段想往齊總床上爬,我們幾個秘書專門被齊總傳喚過去處理這種事,看得都快麻木了。」

    路與濃聽著,忽然問了一句:「他結婚之後就沒有人想往他床上爬了嗎?」

    楊秘書說得正嗨,下意識就反駁了一句:「怎麼可能!」他說:「圈裡那些有權有勢的大佬,結婚的多了去了,有誰不愛偷腥啊?齊總雖然結婚了,但那些個男男女女----」

    剛說到這裡,楊秘書的話就戛然而止。通過後視鏡,他看到了路與濃有些驚訝的臉,立即有些訕訕,連忙道:「我剛剛瞎說的……」

    「你不用解釋什麼。」路與濃笑笑,「你也沒說錯什麼話,我只是有些驚奇而已,不過想想,他那樣優秀,有人仰慕他,是很正常的事。」

    楊秘書仍舊心有惴惴,「您說得對……這很正常,可是齊總和其他人可不一樣,那些爬床的就沒有成功的,您可千萬不要多想!齊總他是很愛您的!」

    路與濃被他說得有些尷尬,怎麼齊靖州對她的感情,誰都知道嗎?

    說話間已經到了嘉裕傳媒樓下了,楊秘書減速,問道:「您要進去看看嗎?」他看了看時間,「現在這個時候,齊總可能在開會,我可以先領您轉轉,估計等一會兒齊總就得閒了。」

    路與濃卻搖頭,「他在忙,我就不去打擾了吧。」接著她說:「我想去看房子,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看房子?」楊秘書立即就愣住了,「您是想買房子?」

    路與濃也不避諱:「對,我想買房子,不需要多大,到時候住的除了我,或許還有我媽。你如果知道哪裡適合的,能帶我去看看嗎?」她身上有一張卡,是簡司隨給她的,裡面有不少錢,簡司隨沒讓她用,說那是她外公留給她的,平時她用的都是簡司隨的錢。

    現在知道了岳盈書和路昊麟的時,她哪還能不明白,那些錢根本就不是她外公留的,而是岳盈書和路昊麟離婚分得的,用來買房子綽綽有餘。

    楊秘書有些為難,他不知道路與濃想買房子是想幹什麼,齊靖州也沒跟他說過啊!難道路與濃是不想住在齊靖州那裡?那齊靖州知道嗎?他要是帶路與濃去買了房子,齊靖州會不會弄死他?

    想了想,楊秘書還是不敢隨便做主,他故作為難地道:「抱歉,我並不清楚,不過您可以讓齊總陪您去。」

    路與濃笑容有些淡了。她知道楊秘書在想什麼,也沒讓他為難,而是道:「不熟悉也沒關係,我剛剛在網上查了會兒,大概知道一些情況。」她說了一個地址,「我已經跟人聯繫過了,你送我過去就好。」

    楊秘書驚住了,卻不敢再反駁,只好苦著臉將車往路與濃說的那地方開。一邊開車,他一邊分心摸出了手機,迅速單手打了一條簡訊息,發給了齊靖州。

    岳盈書哭夠了,紅腫著眼睛,終於回過神來,「買房子?濃濃,你要買房子幹什麼啊?」

    路與濃直言道:「我想出去住。」

    岳盈書震驚地瞪大眼睛,「出去住?為什麼?!我們現在住家裡不是挺好的嗎?你為什麼要出去住?」

    路與濃耐心地解釋:「媽。我現在還沒有答應齊靖州,以後也不會答應,我不想和他走得太近,讓他誤會。」

    岳盈書急了,想要訓誡一番,看見路與濃認真嚴肅的臉色,卻說不出那些話來,只吶吶地道:「我明白了,你就是還沒有原諒靖州,可是想出去住的話,去我們原來的家裡住不是很好嗎?那地方空著,又沒人住……」

    「那裡現在是齊靖州的地方。」路與濃打斷她,那裡的確是她曾經的家,要是可以,她也想住在那裡,可是房子已經被路昊麟賣了,是被齊靖州買回來的。那就屬於齊靖州,她都說了要和齊靖州保持距離,怎麼能再住在他的地盤上?

    「濃濃,你這樣……」岳盈書鎖著眉頭,極度不贊同,「靖州對你多好啊,你這樣不是傷他的心嗎?」

    「我以後又沒打算和他在一起,這樣一直吊著,讓他以為還有希望,就不是在傷他的心了嗎?」

    岳盈書啞口無言,她瞪著眼睛,想要辯駁,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急得臉都紅了。

    前面的楊秘書已經徹底地垮下了臉來,他剛才還心存僥倖,想著也許路與濃只是想買棟新房子放著看呢?誰知道她竟然還真的是想搬出去!

    發出去的簡訊還沒有回音,楊秘書是看過齊靖州的計劃表的。知道他現在肯定在開會。這個會議很重要,他手機多半是關機了,或者就像往常一樣,根本就放在辦公室里沒帶到會議室去。

    抱著一點微小的希望,楊秘書撥通了齊靖州的電話,心裡念叨著一定要接啊!雖然他不能說什麼,但好歹這個電話能提醒齊靖州剛才那條簡訊的存在。

    ……

    齊靖州的確是在開會,他帶了手機,只是開了靜音模式,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楊秘書的簡訊過來的時候,他正站著跟眾人講解PPT,那瞬間正好背對著眾人,也就沒看見手機亮了一下。其他人知道這次會議的重要性,也就沒提醒齊靖州。

    於是等他回過身來,手機亮起的屏幕已經重新暗下去了。

    直到楊秘書打了電話過來,又重新亮起。

    齊靖州沒將手機放在辦公室,還特意放在面前,就是因為怕路與濃那邊出什麼意外不能及時知道。一看見是楊秘書的電話,他立即停了講解,跟眾人說了聲「抱歉」,匆忙拿起手機走到外邊去了。

    然而他剛將電話接通,楊秘書竟然就將電話給掛了,齊靖州正欲皺起眉頭,就看見了那條簡訊。盯著那兩行字看了半晌,他眼神變得暗沉,回復道:「帶她去。」

    而後又轉身回了會議室。

    楊秘書得到齊靖州的准允,終於放了心。本來想帶著路與濃轉個圈拖延一下時間的,這下就老老實實地帶她過去了。

    ……

    齊靖州出去不過一分鐘,再次回到會議室,心情明顯的變差了,講解時不復剛才的耐心和詳細,語氣也冷厲了許多,嚇得一眾還未匯報過的下屬戰戰兢兢臉色緊繃,紛紛羨慕在這之前已經做完匯報的同事。

    會議結束。齊靖州沒一句廢話,東西都沒收拾,就急匆匆走了,只留下孫秘書善後。

    眾人面面相覷,都忍不住小聲討論齊靖州是遇到什麼事了。

    孫秘書走得慢了,不幸地被拖住,「老孫,你知道不少內部消息吧?說說,齊總剛才是怎麼了?」

    孫秘書扶了扶眼鏡,「齊總剛才怎麼了我不知道,但是我聽說,我們總裁夫人又回來了。」說完提著電腦就溜。

    餘下的眾人大驚,面面相覷,「總裁夫人?老孫說的……是以前那個?那位不是……」隱晦地使了個眼色,「怎麼又回來了?」

    有人小聲道:「當初不是沒找到……屍體嗎?齊總堅持不懈找了那麼久都沒一點影子,人還活著,不是很正常?」

    「真幸運啊……」有人感嘆,「聽說當初可是連車子都炸成渣了,總裁夫人竟然還能活下來。」頓了頓,艷羨地嘆口氣,「不過,也只有這麼幸運的一個人,能得到齊總的全副身心,我在嘉裕這麼久,除了總裁夫人外,就沒見其他什麼人能這樣影響齊總的心情。」那男人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似乎多大的困難都沒法嚇到他,只除了遇到和路與濃有關的事。

    有人幽幽地接道:「並且人家似乎還不太稀罕我們齊總……」

    眾人的臉色一時都有些複雜。

    ……

    路與濃看的房子離齊靖州的別墅很遠,特別的遠,幾乎是各在里城的兩端。

    楊秘書才不相信這只是巧合,路與濃肯定是特意選的。

    眼見著路與濃跟著人轉了一圈就露出了滿意的神情,楊秘書有些急了,怎麼能真讓路與濃成功買下這房子?於是他也跟著轉了一圈,然後在路與濃已經開始跟人談價錢的時候插進去,皺著眉頭跟那負責人說了一通缺點----有些真是缺點,有些就是故意找茬了。

    他得拖延時間,等齊靖州過來。

    楊秘書口才好,活的也能說成死的,那負責人跟他扯了沒兩句,就被說得啞口無言,好像他們的房子真是貧民窟似的。

    路與濃哪能看不出楊秘書是故意的,她開口道:「這些都不是問題,我也看出來了,但就是我想要的。」

    那負責人立即就喜笑顏開,不斷贊同路與濃有眼光。

    楊秘書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故意勸道:「這房子也不是不好,但實在太不趁您的身份了,這地方離家裡遠,離我們嘉裕傳媒也遠,齊總肯定不會同意的。」

    若單說「齊總」,那負責人或許不知道說的是誰,但是同時提起嘉裕傳媒,哪還能不知道說的是齊靖州!立即就暗自心驚,不由再次打量了路與濃一通,這人和齊靖州是什麼關係?

    又聽楊秘書那語氣,齊靖州是不會贊同路與濃在這買房的,想著也是,他們這裡的房子雖然不差,但也不是齊靖州那種級別的人能夠瞧上的,要是齊靖州介入,他估計做不成這單生意。

    一轉頭,恰好又對上了楊秘書警告的目光,更是斷了做這單生意的決心。

    當下也不敢忽悠路與濃,卻也不好細說這房子隱藏的缺點,負責人有些委婉地道:「您要是有興趣,我們在海浪灣也有房子,比這邊寬敞,其他情況也好,要不您過去看看?」見路與濃微微皺起眉頭,他又立即懊悔地道:「哎喲,我忽然想起來了,這房子前邊已經有人來看過了,我一時竟然沒想起來……」

    對上路與濃仿佛已經洞察一切的目光,負責人編不下去了,在一旁訕訕地笑。

    從楊秘書抬出齊靖州開始,路與濃就知道他想幹什麼,現在見負責人這種反應,也不意外,只是有些生氣,淡淡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楊秘書連忙苦著臉跟上,明目張胆地在路與濃面前耍手段,他也是很忐忑的好不好?

    一切都是為了他們齊總的幸福。

    路與濃沉著臉。走得極快,然而還沒走出去,就撞到了一個人。

    鼻子撞在對方堅硬的胸膛上,她立即就哼了一聲。

    對方將她扶住,順勢摟在懷裡,「怎麼走路這麼不小心?摔倒了怎麼辦?」

    抬頭一看,赫然就是齊靖州。

    至於齊靖州為什麼會在這裡,還用得著問?

    她回頭狠狠瞪了楊秘書一眼,眼圈以為鼻子撞疼了有些紅。

    楊秘書訕訕地對齊靖州攤手。

    旁邊百無聊賴的岳盈書也亮起眼睛,欣喜地喊了一聲:「靖州!你怎麼過來了啊?楊秘書說你現在應該在開會,你不是應該很忙嗎?」

    齊靖州說:「會議已經開完了,聽說濃濃要看房子,我過來陪她一起。」

    路與濃一言不發將齊靖州推開。

    「撞疼了?」齊靖州發現她帶著水汽的眸子,有些心疼。

    看見他毫不作偽的擔憂和關切,路與濃不好意思對他發難,有些不自在地避開他的觸碰,「沒事。」

    「想買房子?」

    「是。」路與濃有些緊張地握了握拳。

    齊靖州沉默須臾。忽然笑道:「這事情怎麼不跟我說?這些你又不了解,問我不是更好嗎?我正好有幾個朋友是做這個的。」

    路與濃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不反對?

    「走吧。」齊靖州牽著她的手,「過兩天選個時間,我親自帶你去看,想買什麼樣的都可以。」

    說著帶著她就往外走。

    「要跟我去公司看看嗎?」他問。

    手被握得很緊,路與濃有些不自在,「不用了,我回去。」

    「好,那我們先回家。」

    路與濃有些意外地扭頭,「你不是還有工作嗎?」

    齊靖州說:「回去做也一樣。」其他的他沒說,但路與濃哪能聽不明白,他是因為她才不回公司的。

    有心想勸兩句,張了張嘴,卻又覺得,她和齊靖州又沒有什麼關係,他想做什麼決定,是他自己的事情,她不該管。

    一路上路與濃都有些心不在焉,齊靖州能猜到她大概在想什麼,只說:「我稍後就和那幾位朋友聯繫,問問他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路與濃正欲開口,齊靖州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接通,卻是齊奶奶。

    「靖州,聽說與濃回來了?」齊奶奶小心翼翼地問道,路與濃已經回來三天了,但是因為前兩天一直沒現身,齊靖州又有意隱瞞消息,齊家那邊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今天路與濃出了門,才被人注意到。

    掛掉電話,齊靖州跟路與濃說:「奶奶他們很想你,聽說你回來了,想讓你回去一起吃個飯,想去嗎?」他並沒有要強求的意思,路與濃也聽不出他到底想不想讓她去,似乎是她拒絕,他也可以向那邊回絕。

    想了想,路與濃說:「去吧。」她不知道齊靖州說的齊奶奶想她,是真是假,但若是那位老人當真掛念她,她不去,倒是不妥。

    齊靖州又問岳盈書要不要一起去。

    岳盈書跟失了魂似的,之前看房的時候在發呆,這會兒還在發呆,路與濃跟齊靖州說了什麼她都不知道。聽齊靖州詢問,她有些茫然地抬眼,眼中蘊著淚。

    路與濃說:「她情緒不太好,讓她回去吧。」岳盈書這狀態實在不適合跟去。

    知道岳盈書為什麼這樣,路與濃卻不想勸,她能感覺得到,和以前相比,岳盈書的性格已經好了許多,但是仍舊是個不折不扣的聖母白蓮花,她不打算去糾正了,只等岳盈書自己「成長」。

    岳盈書情緒不佳,對路與濃這安排也沒說什麼。

    於是兩撥人分道揚鑣,楊秘書送岳盈書回去,齊靖州親自開車,載著路與濃往齊家去。

    ……

    齊奶奶聽齊靖州說路與濃答應過來,高興得放下電話就跑到門口等人。

    「奶奶,您慢些。」景纖樂撐著乖巧的笑容,跟過去扶著人。

    齊奶奶看了景纖樂一眼,眼神複雜地嘆了口氣,躊躇須臾,說道:「小樂啊,你對靖州什麼心思,我都知道。靖州和與濃的事情,我想你這些日子一定聽過一些,但知道得肯定不全面。」

    自從路與濃「死」後,齊夫人就下了封口令,尤其是齊家這邊,傭人親戚,都不敢輕易提起路與濃,以前是為了瞞著齊靖州,怕他聽見什麼、想起什麼,讓長達半年的治療功虧一簣,現在齊靖州又把路與濃找回來了,傭人們還是不太敢提。景纖樂這些日子一直在想法子打聽路與濃的事,齊奶奶都是知道的,景纖樂性格溫柔善解人意,和齊家這些傭人混得很好,自然就打聽到一些。

    聽見齊奶奶的話,景纖樂笑容一僵,低下了頭。

    齊奶奶拍拍她的手,望著遠處,「奶奶跟你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你不要多想。只是,我想跟你再說說一些事,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接著她開始將路與濃與齊靖州的過往,事無巨細全說了個遍,最後道:「靖州有多喜歡與濃,我以前了解得不多,直到與濃離開,靖州以為她死了,看見靖州的表現,我才……」她低嘆一聲,「現在我是明白了,可是靖州他媽媽還沒看明白,我知道她屬意你這個兒媳婦,但是靖州不願意,她又能怎麼辦呢?難道要悲劇再重演一次嗎?小樂啊,你阿姨那些話,你別聽,要是靖州喜歡,我也挺喜歡你的,但是靖州他就是不喜歡啊。」

    景纖樂的臉已經白了,她顫抖著唇,說不出話來。齊奶奶這些話聽著溫和,可是是什麼意思,她不會遲鈍到聽不明白----齊奶奶屬意的孫媳婦是路與濃,齊夫人給她的承諾並不能算數。

    「奶奶知道你難過,可是仔細說來,你和靖州也沒相處過,沒多少感情,現在抽身還不遲。你放心,就算不嫁給靖州。你也仍舊可以留在齊家,奶奶會收你做干孫女,以後你就是齊家的人!」

    這就是補償了。

    景纖樂眼中含著淚,咬著唇沒說話。

    齊夫人走了出來,恰好就聽見齊奶奶這些話,神色有些複雜。

    她根本沒想到路與濃竟然還能回來。

    她對路與濃不是不愧疚的,同齊奶奶一樣,也覺得是齊家欠了她,可是跟齊靖州的情況比起來,那點愧疚算什麼?她不會因為那丁點愧疚,就將她兒子推入可能會毀滅的未來。

    景纖樂多好啊,性格溫婉,又喜歡齊靖州,一定會對齊靖州百般順從,不會像路與濃一樣折騰出那麼多事情來。

    而且讓路與濃回來,誰知道有一天齊靖州會不會想起什麼?或者就算不想起來,依照齊靖州對路與濃的感情。以及路與濃自身的性格,歷史極有可能再次重演,結果仍舊不會變----齊靖州的情況會復發。

    齊夫人在心裡抱怨,這都是路與濃的問題,路與濃沒有出現的時候,那麼多年都過來了,齊靖州也沒出現過失控的情況!

    她不允許一個一舉一動都牽繫著齊靖州神經的人陪在齊靖州身邊!

    「你給靖杭和浩中打電話沒有?」齊奶奶回頭問,「與濃要回來吃飯,人怎麼能不來齊,只有我們幾個算什麼事?我記得靖杭和與濃的關係好像不錯?」她知道這件事,是因為當初撞見齊靖州和齊靖杭打架,聽見他們的談話,知道是因為路與濃。

    想到這裡,齊奶奶有些猶疑,她記得那時候齊靖州似乎提過,說齊靖杭對路與濃的心思不單純。

    那時候齊奶奶是不信的,但是現在她不得不謹慎,路與濃好不容易重新回到齊靖州身邊,怎麼能因為其他事情再生波瀾?

    齊夫人點頭說打過了,齊奶奶頷首,轉向不知在想什麼的景纖樂,「小樂啊,你還沒見過靖杭吧?就是靖州的二哥,說起來那孩子今年也三十好幾了,就是不結婚,可愁壞我了。要說我們家靖杭,有才有貌有家世,也是個頂優秀的人,現在就在軍區工作。」她夸道,「靖杭這年紀,做到他那個位置的,可不多。你阿姨已經給靖杭打過電話了,他今天會回來一起吃飯,到時候奶奶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齊夫人想說什麼,還沒張嘴,齊奶奶就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登時不敢說話了。

    景纖樂笑容有些牽強,「謝謝奶奶,我早就聽說靖州有個哥哥,一直都很想見見呢。」

    正說著話,齊夫人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齊奶奶剛好看到屏幕,「是靖杭?」

    齊夫人接通,聽見那邊問:「媽,剛才我有事,是助理接的電話,您有什麼事嗎?」

    齊夫人說:「有時間嗎?今天回來吃個飯。」

    那邊想都沒想,就回道:「我這邊還有些事沒做完,今天恐怕不能回去了,改天再抽時間吧。」

    齊奶奶年紀雖然大了,但是耳力非常好。站在齊夫人身邊,齊靖杭說了什麼,她都聽得一清二楚。聽見齊靖杭這樣說,立即就急了,開口就對著電話道:「怎麼又沒時間?你就那麼忙?每次都說沒時間!你自個兒好好想想,你這藉口用過幾次了!又有多久沒回來了!與濃回來了,今天要回來吃飯,你就說你回不回來吧!」

    齊靖杭沉默了數秒,才說:「好,我今天回來。」

    掛掉電話,齊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她剛才打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齊靖杭的助理,她本來想事情就這麼揭過了,她是通知過了,就當齊靖杭不回來----前頭那麼多次了,哪次齊靖杭不是找藉口推脫掉?她故意不提路與濃,就是不想讓齊靖杭回來。

    她總覺得齊靖杭對路與濃有些不對勁,路與濃已經禍害了她一個兒子了,她不想將剩下的一個也搭進去。

    「浩中你也通知過了?」齊奶奶忽然開口問道。

    齊夫人回神,說:「通知過了。」

    齊奶奶又問:「他答應要回來了嗎?」

    齊夫人沒說話,她已經反應過來齊奶奶是什麼意思,肯定是剛才看出她故意通知不到位,不想讓齊靖杭回來的事情了。

    但齊浩中她的確通知到位了,齊浩中到現在都還沒有原諒她,她正愁找不到機會跟他相處,怎麼會浪費這麼好的時機?

    「答應了。」她抿了抿唇。

    約莫等了二十分鐘,齊靖州的車子出現在視野,齊奶奶露出一個笑容,「總算回來了。」

    齊靖州將車開入車庫,帶著路與濃下了車,「家裡人不多,很好認的,現在爸和二哥大概還沒回來,待會兒你要認的就是三個人----爺爺、奶奶,還有媽。」

    剛說著,腳步倏地就頓了一下。

    齊靖州看見了什麼,路與濃自然知道。她看著遠處站在齊奶奶和齊夫人中間的年輕女人,「那是誰?」

    分明不是質問,只是疑惑的詢問,但是齊靖州手心還是忍不住冒汗。

    景纖樂的存在和他其實並沒有多大關係,一直都是齊夫人和景纖樂自己在折騰,他根本就沒承認過那女人,也明確拒絕過,但是這會兒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心虛,好像是他幹了什麼對不起路與濃的事一樣。

    見他沒回答,路與濃笑了笑,說:「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你不想回答也沒關係。」

    「怎麼可能沒關係。」齊靖州握著她手的手緊了緊,「我們是夫妻。」她怎麼可以不在乎有人想挖她牆腳。

    齊靖州牽著路與濃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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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我們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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