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如何取捨
現在輪到賀家二老懵逼了。
「林二小姐的心也真是大，前些日子出了那樣的事情不好好在家呆著，居然想著要嫁人，可真是讓人開了眼界。」賀夫人說著，言語中毫不掩飾的都是諷刺。
其實之前，她還是很喜歡林婉這個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的，之前自己的兒子追求她，自己也是十分支持的。但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當初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厭惡。
殘花敗柳一個，居然還想來倒貼他賀家？
見到賀夫人的這個模樣，林婉心裡不難受是假的，但是又不能將自己的不滿表現出來，只是強撐著露出了一抹笑容：「賀夫人，人總是要犯錯的，既然我想要一心一意地跟著耀先，這就足矣證明我已經悔過自新了，賀夫人總不能一棒子將人打死不是？」
說到這裡，林婉話鋒一轉，反而看向了林汐：「不管之前姐姐的名聲是怎麼的敗壞，但是現在嫁給了顧總之後不是一樣都是好好的？」
聽林婉這麼一說，賀夫人霎時間有些啞口無言。要是自己再揪著林婉之前的事情不放的話，豈不是將林汐給一塊兒都罵進去了？
林汐如今可是今非昔比啊……
見賀夫人沉默，林婉愈發地揚起了自己的下顎，有些沾沾自喜。
林汐對於林婉說的那些也不惱，只是笑道：「呵，我記得你之前不是最厭惡的就是別人將你我相提並論的嗎？怎麼，如今為了嫁入豪門，連自己的本心也忍不住出賣了嗎？」
「我不是高攀，我林家本就是豪門。」林婉想也不想地就吐出這麼一句。
「哦？你林家？」林汐挑著自己的眼尾，淡淡地吐出了這麼幾個無傷大雅的字。
林婉一瞬間就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是啊，她有什麼資格說林家？她本來又不信林！
一說到這個，林婉就一陣心虛，咬著嘴巴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現在她有把柄在林汐的手裡，自然不能像最開始那麼的張弛無度，這種被人挾持著的感覺，真是糟糕到了極點！
賀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著自己這個二兒子，不由得一陣頭痛。
「你決定好了？」賀雲認真地問了賀耀先這麼一句。
賀耀先單手插在褲兜里，懶懶散散地站在那裡，但是語氣卻是憑的認真：「是。」
林婉的心忍不住跳了跳，不由得抬頭看著賀耀先的臉，他剛毅決然的側臉輪廓就這麼映入了她的眼帘，激盪起了一片片的漣漪。
許是由於自己已經到了一種幾乎要窮途末路的地步，林婉的心現在很容易被撩撥。儘管昨天晚上被他用盡了法子百般折磨，但是依舊阻擋不了她如今的春心萌動。
林汐蹙著眉頭看著賀耀先，冷不丁賀向庭在自己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林汐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當場，就連顧經年，也忍不住微微驚愕了。
不是，這個……林汐和顧經年對視了一眼，二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十分無語的表情。
賀耀先見到自己的哥哥和林汐說了一句什麼，於是撇嘴一笑，揚聲問道：「林大小姐不期待嗎？」
林婉的手緊緊攥在了一起，手心有濡濕的寒意，整個人都在忍不住輕微顫抖著。
她其實是十分惶恐的，生怕林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她不堪的出身給披露出來，那這樣的話，她該是有多難看！
她最天晚上受到的一切欺辱都白費了，自己的一切苦心經營都白費了，好怕……
林婉從來沒有一刻像是現在這般痛恨自己的無力，她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命運竟然掌握在了林汐的手裡。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林婉背後的汗已經將她的衣服和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她才聽到了林汐緩緩開口：「當然期待了，賀二少和我妹妹的婚禮，我當然期待了。到時我一定要備上厚禮，按時到場！」
林婉驚了一瞬，隨後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頹然鬆了肩膀。
方才真的是……好慌張。
「這就行了。」賀耀先輕笑了一聲，隨後摟著林婉的手緊了緊，「還不趕緊向你姐姐道謝？」
雖然不願，但是現在卻不得不聽賀耀先的話，只得咬著牙擠出這麼幾個字：「謝謝姐姐！」
賀夫人還沒有說什麼，卻聽到二樓傳來了一聲大吼：「我不同意！」
幾人抬頭，便能看見賀菱紅著眼，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狠狠地瞪著林婉。
幾秒後，她猛然甩頭，從樓梯上「蹬蹬蹬」跑了下來。
她上前狠狠對著林婉就是一陣推搡，嘴裡還在尖叫著：「你個賤人，我之前好心好意幫你，你竟然想要爬上我二哥的床！」
林婉被賀菱這樣癲狂的模樣給嚇到了，直往賀耀先的身後躲。但是賀菱卻是瘋了一般，緊緊揪著她就是一通好打。賀家的傭人想要上去將兩人拉開，但是卻被賀夫人給伸手制止。
賀夫人看不慣林婉，如今接著賀菱的手給她一個教訓，這也好。要讓她知道，賀家的門楣並不是好進的。
林婉一個不慎就摔倒在了地上，而賀菱直接騎在了她的身子上，兩隻手左右開弓就開始抽她的臉。啪啪的巴掌聲、謾罵聲還有林婉的尖叫聲使得方才還消寂無比的賀家頃刻間喧囂了起來，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你個賤人，你竟然爬上了我二哥的床！」賀菱手下可是一點兒都不留情，抓著林婉就是狠揍，要不是林婉用盡全力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己的臉，怕是早就和自己的胳膊一樣，慘不忍睹了。
賀耀先被吵得有些頭痛，過了好一會兒，才將賀菱從地上拉了起來：「好了好了，別生氣了。」
賀菱像是猶不解恨一般，在林婉的後腰上狠狠地踢了一腳，這才算是完事。
賀雲和賀夫人都有些驚呆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兒子要娶林婉自己這個女兒怎麼會這麼大的反應？但是不得不說……賀菱的做法還是正中賀夫人的下懷的。
林婉趴在地上，鼻青臉腫，好不可憐，怕是現在傅如雅在這裡的話，也難以認出這個女兒。
林汐忽然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自己半夜從皇朝回林家的時候，時不時地會有人出來將她打個半死不活，每次回到林家的時候自己就只剩下了半條命。而那個時候傅如雅還會拿著藥箱偷偷摸摸地瞞著林業雄來給自己上藥。那時候的林汐是滿心感動的，但是傅如雅呢？估計她那時候的心情就和自己現在一樣，莫名的爽感吧！
現在想想也能知道，那些打她的人是誰找來了。
自己找人來打了她，然後再扮演一個慈母的角色來細心關照，這般的演技與心機，林汐真是忍不住都要為傅如雅拍手叫好了。
林婉現在是真的爬不起來了。昨天晚上被賀耀先那麼折騰，現在又被賀菱這麼打，真是外傷內傷全都聚氣齊了。林婉是真的就不知道了，自己和賀家的人都是什麼愁什麼怨？
賀耀先彎腰，將林婉從地上扶了起來。林婉緊緊握著他的胳膊，好像這樣才能找到一分依靠。
賀耀先看著她尚且白淨的臉，忽然認真問道：「既然你要嫁給我，那你就要脫離你那個母親。」
身體上的痛楚遠沒有心裡上的衝擊來的猝不及防，林婉就這麼傻傻地看著賀耀先，似乎是在努力消化著他的話。
「你的母親現在還在牢獄裡，既然你要進我賀家的門的話，這種母親是萬萬要不得的。如果你決定好了，我會派人幫助你發聲明，和你的母親斷絕關係。」賀耀先好似沒有看到林婉僵硬的表現，兀自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和傅如雅斷絕關係？自己現在就只有傅如雅這麼一個親人了，這賀耀先居然還要逼他和傅如雅斷絕關係？
但是這話說的也是沒錯的，賀家……是容忍不下傅如雅那樣的親家的。
只是……自己的母親現在還在牢獄裡邊眼巴巴地等著自己去救她，她現在就是傅如雅唯一的希望。但是若是連自己這個女兒都不要她了，林婉想像不到，傅如雅會被打擊成什麼樣子。
可是如若不這樣的話，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嫁入賀家……
林汐倒是對賀耀先的這個條件比較稀奇。其實她更好奇的還是林婉的回答，畢竟林婉從小就心高氣傲，一般的家庭那是絕對看不上的，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賀家是她唯一可以攀的上的最高門楣了。
其實林汐從心底里是希望林婉答應的，那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去牢里看望傅如雅了，她倒是比較好奇，一心等著自己的女兒去救的傅如雅，得到的卻是自己的女兒要和她斷絕關係的這個消息，該是怎樣精彩的反應？
這般想著，林汐竟然覺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林婉的心裡在不斷的掙扎，仿佛在短短的幾秒鐘的時間內，她已經爬過了萬水千山，看過了世間滄桑。這幾天以來，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處於一個十分窘迫的境地，但是隨後他就會發現，還會有更尷尬的境地在等著她。
就像是如今，一邊是生她養她的母親，一邊是嫁入豪門的唯一翻身的機會。她到底是要……
如何取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