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娶了顧文瀾,你敢嗎?
傅澤冰再也沒有了以往裝出來的那種淡定從容的模樣,手背上的青筋顯而易見,整個人潛藏著巨大的攻擊力。
葉蓁也提高了警惕,生怕接下來這個男人惱羞成怒,衝上來掐斷林汐的小脖子。
林汐翹著二郎腿好不得瑟地抖這身子,見到這傅澤冰吃癟,她是真的好高興。
「哦,對了,不能跪!」林汐一拍腦門,「剛才說好的要去外邊跪著,還要大喊三聲你是賤人不是嗎?來來來,一起來!」
林汐笑嘻嘻地呼朋喚友,十分殷勤地叫著各位警官下去一起看。
傅澤冰站在林汐身邊,壓低了聲音:「林汐,你來真的?」
「不是我來真的,願賭服輸,剛才是傅總你自己這麼說的,我可從來都沒有逼過你。」林汐說得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你覺得我會真的答應?」傅澤冰冷笑一聲,與其在全京城的人面前丟人,他寧願自己言而無信。
「剛才聽到你說話的可不光是只有我一個人,在場的許多警官也都聽到了。」林汐聳了聳肩,「要是你不說的話,怕是會影響你以後的呈堂供詞。」
「那又如何?」
「如何?」林汐冷笑一聲,「你可真是不要臉。」
「在你心裡我不是一直都很不要臉?」傅澤冰絲毫不在意,總好過在全城人面前不要臉。
林汐呼了口氣,笑眯眯地規勸:「最近國家對毒品走私之類打擊力度還是蠻大的,希望傅總完美處理好此事。」
「咱們等著瞧!」傅澤冰冷笑一聲,摔門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傅澤冰平時在外人面前,真的很少這麼失態,如今可見是真的氣了個半死。
林汐撇撇嘴,轉而微笑著看向了那幾位辦案的警官:「剛才我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指紋,覺得很熟悉,我想我應該在哪裡見過那個指紋。」
幾位警官對視了一眼,都是有些不可置信:「林小姐在哪裡見到過?」
「偶然在醫院裡見到過一次,你們去查一個叫趙莉的人,將這個指紋和她的指紋進行對比。趙莉的指紋,可以去京都二院裡邊找。」
說罷,林汐也不再多做停留,點頭示意後轉身離開。
葉蓁有些鬱悶:「你老實告訴我,那個東西是不是你親自放進去的?」
「當然是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不親自去做也不放心啊!」
「那為什麼那個袋子上沒有你的指紋?」葉蓁想著昨天那個時候林汐總不可能是戴著手套去的吧?那樣的話是不是也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啊,我提前用指甲油在我的手指上刷了一層掩蓋住了我的指紋,然後又去採集了趙莉的指紋,再讓季華延找個恰當的時機將傅澤冰和趙莉的關係告訴警方,那麼這個鍋,傅澤冰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了。」
解釋完,林汐眼睛精光閃閃:「怎麼樣,我吊不吊?」
「你一直很吊。」
林汐嘿嘿笑了一聲,便聽葉蓁接著問:「看你的樣子,是不是知道傅澤冰最後一定會拒絕給你下跪道歉的事情?」
「是。」林汐點頭,「我知道。」
傅澤冰那個人該是有多麼的在乎自己在公眾面前的形象,沒有人比林汐更清楚。估計就算是賠上整個閱古集團,傅澤冰也不會讓自己在公眾面前受了什麼委屈。
這個人向來都是極其地以自我為中心。
「這些日子已經夠傅澤冰忙的了,應該暫時沒有精力抽出空來對付我們,我們趕緊借著機會找這次的漏洞,主要的的關鍵就是在言諾的那個銀行帳戶里,一旦查出來開戶人是誰,這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葉蓁有些狐疑:「可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要是查起來的話,談何容易?」
「要是有人幫助的話也還好,不是特別麻煩,不用擔心。」這般說著,林汐話鋒倏然一轉,「我不回凱利了,你送我去顧氏。」
「呦,老闆娘要去查房了?」葉蓁笑的意味深長。
「對,妻管嚴。真是讓您賤笑了。」
半天沒有見到顧經年,林汐覺得自己有些想他。
——
顧文瀾醒來的時候,整個身子連動一下都很艱難。
很痛,全身上下都在痛。
她十分艱難地轉了轉脖子,看向了站在窗口的那個男人。
他手裡夾了一隻煙,煙霧繚繞暈染了他的面容,腳下已經掉了一地的菸頭。
見到顧文瀾看著自己,顧天南掐滅了手中的煙走了過來。
「疼嗎?」顧文瀾聽到他這麼問自己。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昨天晚上的那個顧天南,太過陌生。
看著她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顧天南有些內疚,想著自己是不是太粗魯了。
然而——
他剛才抽菸的時候想了很多,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昨天到底是怎麼就和顧文瀾滾在了一起,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跨過了心裡的那一道防線,他只是知道,在激情過後,神志清醒的時候,他心裡那道屏障,更堅固了。
就像是兩個人之間本來有一段距離,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會將兩人的距離縮短,然而卻是越推越遠。
他以前只是厭惡顧文瀾對自己的那種感情,過了昨天晚上,他連自己都開始厭惡。
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愧於為人師表。
顧文瀾本來還滿眼希冀地看著顧天南,卻失望地見到他臉上並沒有半分的歡愉之情,於是,她臉上本來帶著的明媚笑意也一點一點地消散了下去。
她何其了解顧天南,以至於如今他一個表情,她幾乎就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你還是不會和我在一起,對不對?」顧文瀾聽到了自己平靜得出奇的聲音。
顧天南沒有說話,但是在顧文瀾眼中已然就是默認。
她忽然很想大吼,很想質問,很想讓他解釋為什麼兩人的關係明明已經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但是好像依舊是在原地踏步。
理由麼……她也不用問,自然還是那個。
顧天南現在連看都不敢看顧文瀾,他覺得自己真真是一個懦夫。
一個不敢負責的懦夫,一個不敢承認的懦夫。
經過昨天晚上,他確定自己對顧文瀾不是,沒有感情。否則自己的神智就不會被火氣掩蓋。倫理關係在他心中一直是一道多麼堅固的坎兒,無論如今,都跨越不過去。
但是昨天,見到顧文瀾要自暴自棄地做出那樣的事情的時候,他的所有自制力與忍耐力,都化為烏有。
從來沒有想過,顧文瀾對他的影響可以大到這樣的地步,竟然可以讓他暫時摒棄自己內心深處最深的魔障。
儘管短暫的歡悅之後,剩下的就是一條更加難以跨越的鴻溝。
本來以為顧文瀾會崩潰,可是她竟然笑了起來。
她的長相十分的精緻,平時都是那種清清冷冷的笑,就如同料峭枝頭的一枝寒梅,而如今這般,卻如同夏日艷陽下的清荷,清淡、素雅,卻又不失婉約。
「既然你很為難,那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顧文瀾淡淡開口,奇蹟般地安撫了顧天南糾結不已的內心。
「你說過你是為了成全我,所以你沒有錯。」
「我們以後的關係如何,決定權在你的手裡,無論你怎麼決定,我都沒有異議。」
因為我捨不得。顧文瀾在心裡默默補充著,捨不得看你糾結,捨不得看你為難,捨不得你眉頭深鎖。其實在這一段不為人所看好的感情里,她已經得到了許多。
「文瀾,對不起。」顧天南的語氣十分的頹然。
「沒什麼,我不是那麼保守的人。」顧文瀾努力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輕鬆一些,背對過顧天南轉過身,有些瓮瓮地道,「我還是很累很困,想再睡一會兒,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一會兒自己離開。」
顧天南看了看時間,知道自己是該去學校了,於是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砰」的一聲門響,整個房間都歸於寂靜。
空氣中的細小的塵埃在陽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顧天南想著自己明明可以看得到這麼微小的事物,卻為何看不到自己心裡對顧文瀾的那一抹悸動。
為什麼就不敢承認,你對她也有好感?
你現在想起昨天晚上,除了自責和內疚之外,真的沒有半分的僥倖和竊喜?
如此這般,顧天南覺得自己不僅懦弱,還很下流。
顧文瀾看著面前不遠處洗手間潔白的牆壁,忽然眼前有些模糊。
眨眨眼,一顆顆的眼淚就這麼不受遏制地流了出來,順著她的眼尾滑下,沒入了無烏黑的發間。
看,無論你怎樣付出,他還是不會為你駐足。
顧文瀾如今算是看得愈發地清楚,無論她怎麼努力,兩人都沒有未來。他們之間有一百步,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走了九十九步,而那最後的一步,顧天南卻是無論如何都邁不開腿。
他的心裡,始終被一座叫做「倫理」的大山死死地壓著,壓的氣喘吁吁,壓的不得動彈。
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又十分挫敗。顧文瀾掀起被子蒙住自己的頭,由最開始的輕聲啜泣,變為後來的嚎啕大哭。
那哭聲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了外間坐著的顧天南的心上,生疼生疼。
仿佛所有事情的發展都超出了他的掌控。顧天南頹然靠在沙發上,腦子裡一直在問一個從來不敢問自己的問題。
娶了顧文瀾……
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