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言諾前妻
林汐扶著安欣的肩膀,並未說話。
「呵,真是可笑,經過上次的事情,我以為我總要心灰意冷了,可是我如今發現,還是徒然。」安欣說著,愈發地自嘲。
「其實他很優秀,真的。他到今天的位置完全是憑著自己的努力與才華,和我沒有半分干係。」安欣眼睛晶亮地看著林汐,烏黑的瞳眸中仿佛寫著什麼渴求的神色,「他不是憑著背景往上爬的人。」
林汐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安欣十分欣喜,仿佛像是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終於得到了承認一般。
林汐咬著唇,有些心疼地看著她。
其實林汐很想問上次她打了蘇雯的事情的後續怎麼樣了,徐楚彥到底有沒有將怒氣撒到她的身上,但是見到她滿臉的疲憊,又什麼都問不出口了。
上次自己是衝動了,林汐有些自責,但是並不後悔。反正於徐楚彥,安欣從來不是什麼值得同情與可憐的人。
別說和蘇雯鬧了什麼矛盾,就算安欣像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一樣將蘇雯供奉起來,徐楚彥也不會給她一個好臉色。
她愛徐楚彥,何其卑微!
林汐淺色的唇瓣動了動,欲言又止。你這麼愛著他,這麼為他正名,你可是知道,他心中從未放棄過與你離婚的打算!
安欣恍若看不見林汐糾結掙扎的神色,兀自笑道:「剛才那個人是你的朋友,你趕緊去看看他吧。」
「你去哪裡?」
「我的辦公室在上邊,我去那裡整理一些東西。」
「我送你過去。」
安欣知道自己的腿一時半會兒也回不過血來,於是也沒有推辭。
電梯很快到了33樓,安欣在路過一個病房的時候,腳步猛然停了下來。整個身子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僵在了原地。
林汐也感受到了,安欣抓著她的手,也忽然冰了起來。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抱著病床上的姑娘,二人溫馨擁吻。
病房內慘白的燈光並沒有給房間增添多少蕭瑟悽然的氣氛,反而因為那二人的濃情蜜意而顯得愈發的純潔美好起來。潔白無瑕的燈光照耀在白大褂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霜色的冷光,刺得安欣的雙眼都有些酸澀起來。
儘管看不到臉,林汐依舊知道,那個人正是徐楚彥。
「走吧。」不知過了多久,安欣的聲音才仿佛從九霄雲外傳來,輕輕渺渺,不堪一擊。
——
林汐到了言諾的病房的時候,幾個凱利的高層已經離開,只有唐安和葉蓁在裡邊。
唐安站在床頭看著點滴,葉蓁窩在沙發上,看不清神色。
林汐揉了揉額頭,開門見山地問道:「唐哥,您知道具體的情況嗎?」
「聽說是言總在路上遇到了青幫的程叔,程叔把言總叫下去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就動起手來,青幫的人就將言總打成了這副模樣。」
林汐的眉頭緊緊鎖著,便聽唐安接著道:「多虧當時秦家的少爺正好路過插了一手,否則今天晚上言總說不定就真的……」
秦逸揚?是他把言諾救了下來?
「明天等到言諾醒來再問他就好,唐哥你先回去休息吧。」
唐安有些躊躇:「反正我今天晚上也沒什麼事兒,守在這裡就好。」
「今天晚上我來守著。」林汐的語氣十分堅定,含著幾分不容拒絕的意味。
唐安也知道林汐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於是也只得點頭同意,不再多言。
林汐從包里拿出了盒子遞了過去:「明天閱古集團的人去拿東西的時候,唐哥把這個交給他們,他們會給我們五個億的支票。」
「好。」唐安接過了東西,微微彎了彎腰,出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再次歸於寂靜。
半晌,葉蓁才出言:「你覺得這次言諾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
「你指的是上一次我擺了青幫一道的事情?」
「青幫的程叔從來都不是什麼甘於寂寞的人。上次因為林婉發你的**的事情他吃了癟,那塊兒上好的老坑玻璃種又落在了你的手裡,後來又被你夾槍帶棒地威脅了一通,估計心裡早就將你恨之入骨了。」葉蓁據實說道。
所謂的柿子總挑軟的捏。按照葉蓁的意思,是那程叔現在對付不了她,所以直接就找到言諾頭上了嗎?
呼……林汐長長舒了一口氣,想著等到言諾醒來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問清楚。要是真的是葉蓁說的那樣……
那可真是夠噁心的……
——
安欣回到家裡的時候,客廳裡邊一片漆黑。
她就知道那個人根本不可能在這裡,不禁有些自嘲地撇了撇嘴。
上次和蘇雯發生矛盾之後,他要掐死自己的那種狠戾陰沉的樣子依舊曆歷在目,現在回想起來她都有一種即將窒息的恐懼。
「啪」的一聲,她按下了開關,明亮的燈光灑遍了整個大廳,並沒有帶來多少溫暖,而是更顯得空曠寂寥。
這個時間傭人已經回去了,只有她一人,偌大的別墅里迴蕩著她輕微的腳步聲。
徐楚彥應當不會回來了,今天晚上他會在病房裡,陪著那個女人。
那個他一直小心翼翼保護在自己身下,不讓任何人碰觸的女人。
安欣自己洗了澡,倒在了大床上,將自己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這個房間,結婚四年,他一步都不曾踏足過。
厚重的窗簾將夜光隔絕在了外邊,整個臥室處於一種極度的黑暗之中。
想要拉開簾幕,卻怕見到萬家燈火心中愈發難耐。而如今這般,又寂寞到令人窒息。
世界明明有那麼多種可能,自己偏偏選擇了這條最難的路。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
言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睜眼看到的便是蒼茫白色,一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閉著眼睛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潮水一般地湧入腦海之中。
言諾坐起身來,連帶著頭有些痛,他扶著牆,有些艱難地下地去衛生間。
由於不太方便,所以用的時間長了些許,出來之後,卻見到房間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女人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眨巴著自己厚重的假睫毛,看著面色蒼白的言諾。
儘管昨天晚上他的眼鏡被踩碎了,但是那個女人的身影他一直都印在心底,太過熟悉,以至於僅僅是一個輪廓,他就能分辨出來。
「你來做什麼?」言諾扶著門,就那麼僵直了身子。
女人玫紅色的鮮艷唇瓣緩緩張開,一陣嬌俏婉轉的聲音傾泄了出來,還帶著未曾消散的女士香菸的氣味:「我當然是來看看我的前夫了。」
言諾抿唇,聽她接著道:「我說言諾啊,我覺得你現在已經不適合這個圈子了,你為什麼還要回來?難不成你覺得,我們還會回到當初嗎?」
「我沒有那麼想過。」言諾的聲音十分虛弱。
「哈?你沒有想過和和我重修舊好?」女人皺著自己細細的眉,「不然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難道不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言諾的手緊緊扒著門把手,似乎恨不得將它給掰下來。頭上的鈍痛提醒著他昨天發生的事,讓他對這個女人忽然生出了幾分厭煩。
「昨天的事情啊,我也沒辦法……其實吧,和你結婚後不久我就認識程哥了,程哥對我可是好得很。」女人動了動身子,超短的皮裙下兩條白皙修長的美腿交疊著,十分火辣的姿勢。
言諾慢慢走上前,將女人嘲笑、譏諷而又同情的神色盡收眼底。
曾幾何時,那個在他身邊一臉單純模樣的女人,古今也變得這般火辣妖嬈了嗎?
「方婕。」言諾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哽咽,像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吐出來這麼兩個字。
「嗯?」方婕忽然站起身來,柔弱無骨的胳膊纏上了言諾的脖子,在他耳邊呵氣如蘭,「你還喜歡我嗎?」
言諾怔怔地看著她一張放大的面容,沒有說話。
「你不愛我了嗎?」方婕一拳捶上了言諾的胸口,甚至不管他胸前還帶著傷,一下接一下不停地捶打著,「你憑什麼不愛我了!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也應該心裡只有我的!」
言諾宛如一具屍體,一動不動地承受著她的捶打。
「那你當初直接離開我就好,何必費心毀了我的前途?」言諾說話的聲音很沉,不喜不悲。
「不夠!想起以後要在電視上不斷見到你的臉,我就噁心!」
言諾臉上划過一抹受傷的神色:「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太自私了嗎?」
「我自私?」方婕猛然一把推開了言諾,言諾倒在了身後的床上,巨大的晃蕩讓他頭痛欲裂。
「我最好的青春都浪費在了你身上!你給過我一點兒浪漫或者驚喜嗎?你只是埋頭專注於你的事業,就連夫妻之事也是草草了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是你說……」
「是,我是說過我喜歡錢,說我不想過窮日子,可是這不代表因為這個你就冷落我不是?直到我後來遇到了程哥,我覺得你好像根本就不算一個男人!」
一個成年男人哪裡能被人這麼說?言諾的臉霎時間漲的通紅,就連嘴角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狠狠看著面前的女人。
「你知道程哥在床上的時候是怎樣的如狼似虎嗎?他把我壓在身下,那是怎樣的激情,怎樣的享受,這種感覺你言諾從來都沒有給過我!」
言諾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女人離開她,竟然是這個原因!
方婕的紅唇一張一合,說著她和程叔的床笫之事。不管言諾要不要聽,不顧忌他的尊嚴,不管她說出的事情對他而言,是怎樣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