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向你道歉
顧文瀾一時間沒有回話，她低著頭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腳尖，以至於林汐和顧天南誰也看不出她是什麼表情。
過了片刻，顧文瀾才一把拿過了電話：「謝謝小叔！」
顧天南看著在自己面前「砰」的一聲闔上的大門，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這孩子，怎麼沒讓你小叔進來看看？」高蓉一邊整理著自己滿滿一床的各種禮品，一邊看著講電話的顧文瀾。
她簡單地應答了幾句，這才看回了高蓉：「咱們三個女人在這裡，他一個大男人進來有什麼好玩的？」
「是是是，大小姐，您說得對！」高蓉有些無奈地看著顧文瀾，轉而問道，「一會兒是要出去嗎？」
「啊，對，朋友叫我去吃飯。」顧文瀾揉了揉自己的短髮，轉頭看著林汐，「大嫂，你來替我挑件衣服火好不好？我想打扮得美一點。」
高蓉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隨即笑道：「看來還是男孩子？」
「是啊！」顧文瀾理所當然地點頭。
「終於開竅了，要找男朋友了？我還以為我要養你一輩子了。」
「嘁……」顧文瀾衝著高蓉的背影撇嘴，拉著林汐走了出去。
顧天南依舊在二樓欄杆那裡那裡站著，見到顧文瀾出來，黑眸不禁閃了閃，就連身子也僵硬了幾分。
「幫我打扮地淑女一點兒，他應該喜歡淑女一點兒的風格。」顧文瀾撥拉了一下自己耳邊的短髮，對林汐說道。
「好。」林汐點頭，二人從顧天南身邊走過，誰也沒有看他一眼。
顧天南緊緊抿著唇，看著那二人下樓的背影，耳朵里迴響著剛才顧文瀾說的話，心裡忽然一陣煩悶。
他保持著那個姿勢站在那裡，微微側著臉，走廊里暈黃色的的燈光在他臉上打出了一片陰影，堙沒了他的表情。
顧文瀾的衣服真的很多，而且格式的風格都有，但是林汐一看看這些布局，就知道她平時最愛穿的還是最外邊的這幾件風格比較偏中性化的，裡邊的那些淑女風、公主風的衣服，甚至連標籤都沒有撕下來過。
顧文瀾一看那些衣服臉上就是掩飾不住的嫌棄。林汐一眼望過去，拿起了一件淡藍色的無袖連衣裙扔給了她。
「這件啊？」顧文瀾的眉頭幾乎就要擰出一個疙瘩，臉上是嫌棄地不能再嫌棄的神情，「裙子啊……」
「這已經是最簡單的一件了。」
這就是一件連衣裙，淡藍純色，上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亦或是花紋，確實是簡單地不能再簡單了。
顧文瀾走到試衣間裡邊慢吞吞地將衣服穿上，怎麼都覺得彆扭。
她穿裙子的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
「化妝嗎？」
「不……化！化吧，都穿了裙子了，也好配一點。」顧文瀾的話到嘴邊就立刻轉了一個彎。
林汐扶著她坐在了梳妝檯面前，看著上邊琳琅滿目的化妝品，但是遇到顧文瀾這樣的，還真是暴殄天物。
「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你男朋友？」林汐隨意一問。
「不是，我沒有男朋友。」
「那應該是在追你的人了。」
顧文瀾有些不自在，但是還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了一個「嗯」的音節。
林汐立刻就想到了那天在京城大學的食堂里遇到的，陳筱冉喜歡的叫做喬書寧的男生。
這次難道也是他？林汐想著。但是對於人家的私事也沒有什麼興趣，也就沒有多問。
顧文瀾的皮膚很好，白皙清透毫無瑕疵，而且她的五官天生就很精緻，所以簡簡單單的一個妝容，足以將她的氣質提升起來。
顧文瀾看了一眼鏡子裡邊的自己，沒有一般化妝的女生那厚重的濃妝艷抹，倒是比較滿意。
「大哥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氣。」顧文瀾一邊換著鞋子一邊感嘆。
「什麼福氣？他又不化妝。」
「噗……」顧文瀾覺得自己這個小嫂子也是幽默得可以。
「朋友叫我，我晚上在外邊吃飯。」顧文瀾路過大廳的時候，沖裡邊的人打了個招呼。
坐在顧天正身邊的唐蕙蘭淡淡一笑：「文瀾打扮地這麼漂亮，可能是去約會了。」
「這丫頭也會找男朋友了？稀奇！」顧天彬也笑著打趣。
「剛剛天南不是出去了嗎，現在文瀾也出去了，最近這是什麼時日，咱們顧家是有桃花開了嗎？」顧老爺子說著，朗聲大笑起來。
人老了之後總是愛替小輩操心，如今這孫子孫女一個兩個地都開始操心自己的人生大事，顧老爺子一時間就要笑得合不攏嘴。
林汐重新坐回到了顧經年身邊的位置，顧經年自然而然地攬住她，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林汐的臉有些紅，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顧經年依舊是笑，在她的發頂吻了吻。
老不正經的，還說什麼爭取做顧家第一個有娃的子孫？
這次顧家的晚餐準備地比上次還要豐盛，上次主要是以西餐為主，而這一次是中式的滿漢全席。
顧老爺子的精神頭很好，吃過飯之後又拉著一群人好好說了一通話，直到自己有些坐不住了，才在眾人的勸說下打算上樓。
「經年，你扶我上去！」這樣一說，人們都知道顧老爺子是有話要說了。
「你在這裡等著我，或者隨便去玩玩也可以。」
林汐點頭：「好。」
顧家很大，林汐也不願意悶在那個大廳里，於是打算自己出去走走。
由於顧家是海邊別墅，所以晚上的風要相對大一點，這麼吹在臉上帶著些輕微的涼意。林汐將自己盤著的頭髮放了下來，在院子裡慢慢走著。
忽然，林汐的步子頓住了，努力吸了吸鼻子。
桂花的味道？
芳香撲鼻絲絲浸染，聞起來怡人甘甜地厲害，她抬頭看了看，於是轉而走上了另外一條道。
大老遠就看見了一大片的桂花林，瓊枝玉樹團團簇簇，一眼望去不見盡頭。在這夜靜輪圓之際，點點怒放，從香撲鼻。
只是沒有料到，這裡還有其它人。
顧文沫站在一片桂花林中，看著林汐緩步而來，最終在她的面前停下。
「最近可好？」顧文沫聽到了她這麼問著自己。
「還好。」
林汐笑了一下：「做了那樣的事情還能過的這麼心安理得，顧小姐的心也是夠大。」
顧文沫咬著唇，一時間靜默無言。
她當時想著那程昊那次無論如何都會把事情做成，但是他失敗了。她又聽說林汐當著青幫眾人的面兒把程昊給廢了，以為青幫的人不會簡簡單單放過她，但是她現在依舊這麼完好無論地站在自己面前。顧文沫是真的不知道，這人哪裡來的這麼好的運氣？
可——
她將程昊都給廢了，會這麼簡簡單單地放過她嗎？
這麼想著，顧文沫有些慌了，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一下子靠在了一顆桂花樹上，桂花由於受到了巨大的震動而飄飄洋洋地落下，灑了她滿身。
林汐步步逼近，她含笑帶柔的面容在月光下散發著璞玉一般柔順溫華的光芒，就連面部線條也倏然間變得柔和了起來，整個人都美麗溫婉得不可思議。
「你覺得我會對你做什麼嗎？」林汐微微弓著身子，俯視著顧文沫，然而這樣的身姿，卻讓她愈發地覺得壓抑而逼仄了。
「放心，暫時還不會。」林汐欣賞了半晌顧文沫驚恐的面容，還不待她回答，便笑著吐出了這麼一句。
「但是……」她的尾音一下子拉得很長，看向了顧文沫的身後，「要是你給我故技重施的話，恐怕……」
她的話沒有說完，給顧文沫留下了遐想的空間，但是卻愈發地讓她覺得惶恐不安了。
顧文沫身後，顧文濤正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抱歉。」顧文沫站直了身子，再也不看林汐一眼，而是慌慌張張離開。不知是不是剛剛受驚了的緣故，就連步子也有些不穩。
林汐也不想再呆在這裡，轉身就走，卻不料顧文濤一下子伸手拉住了她。
「放開。」林汐頭也不回地吐出了這麼兩個字。
誰知顧文濤卻拉著她的手腕不鬆手。
「上次你沒能淹死，我這次能讓你淹死在這裡，你信嗎？」林汐用另外一隻手指著旁邊的一條小溪流。
顧文濤有些侷促地鬆開了林汐，搓著手站在那裡，低聲道：「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道歉？林汐倒是有些沒有料到。
「就是上次那個宴會，我意圖……侵犯你，我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所以向你道歉。」顧文濤興許沒有做過道歉這樣的事情，所以說話的時候還有些惶恐不定。
「這樣啊，那沒關係。」林汐很是大度地擺了擺手。
她沒有料到，顧文濤還來了這麼一出。那次的事情過去了許久，要是顧文濤這次沒有提起來的話，她都要忘的差不多了。
顧文濤看著她，又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道：「我大哥挺喜歡你的，希望你們以後好好在一起。我也……很喜歡你，很喜歡你做我的大嫂。」
聽著這人的話，林汐不由自主地笑了，覺得顧文濤也挺可愛的。正準備說什麼，卻不料身子被人一拉，她猛然轉身，一個吻鋪天蓋地覆了下來。
一瞬間的驚訝在嗅到那種清涼的薄荷氣息的時候消散於無形，她一下子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知道顧經年為什麼要當著顧文濤的面來吻她，但是還是環著他的脖頸，熱情地回應。
冷不丁，身後卻是響起了一聲抱怨：「哎呦，沫沫呀，你到底是來讓我們看桂花，還是讓我們來看經年和汐汐的感情有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