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糟糠之妻不下堂
第165章 糟糠之妻不下堂
走進顧家的大門,家裡的傭人依然恭敬的請他們進門,卻連遞拖鞋的動作都沒有。這倒也不足為奇,她是從梁淑紅手裡拿工資的,而他們兄妹惹了梁淑紅不快,傭人擦眼觀色,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好臉色了。
既然沒有拖鞋,他們直接穿著鞋子進去,一念尖細的高跟鞋踩在棕紅色的實木地板上,發出的脆響聲像極了高昂的進行曲。
客廳內,顧勁松和梁淑紅都在。梁淑紅紅著一雙眼睛,看來是剛剛和顧勁松哭訴過,以至於顧勁松的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
「回來啦,坐吧。」顧勁松見他們兄妹進門,吩咐傭人端了兩杯溫茶。
顧勁松沒想到顧一念會跟著一起回來,他們父女的關係鬧得很僵,一念在場,有些話他也不太好說,於是,對顧一宸一人說道,「你跟我到書房來,我有話和你說。」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沒必要藏著掖著。」顧一宸點了根煙,在客廳的大沙發上穩坐如鐘,沒有絲毫要挪動的意思。
顧勁松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對於他的拒絕很是意外。近年來顧一宸大部分時間在國外,父子兩人的交流雖然不多,但這個兒子卻一直是恭恭敬敬,從沒忤逆過他,這還是第一次。
當然,他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大發雷霆,於是,他選擇在顧一宸的對面坐下來,算是做了一小步的妥協。
「一宸,我問你,梁副市長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後搞鬼?」顧勁松抿了口茶,並沒有繞彎子,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梁副市長什麼事?」顧一宸故作不知的反問,「如果您指的是他被雙規的事,那您還真高看我了,我沒這個本事。」
「顧一宸,事到如今你還抵賴,除了你還有誰!」不等顧勁鬆開口,梁淑紅便瞪著眼睛大聲質問。
但多數時候,有理可不在聲高。
顧一宸漫不經心的吸著煙,唇角邊甚至勾起一抹冷嘲的笑。「梁阿姨,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搞的鬼,有證據嗎?」
「我……」梁淑紅一時語塞,如果她有證據,就不會客氣的和他坐在這裡說話了。
「原來沒有!」顧一宸哼笑一聲,他既然敢做,自然要做的滴水不漏,又怎麼會被人抓了把柄呢。
「梁阿姨,雖然現在是法治社會,講究言論自由。但說話還是要負責任的,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顧一念坐在一旁,忍不住搭腔。
兄妹兩人一唱一和,反而把梁淑紅氣得不輕。「你們兄妹就是蛇鼠一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就是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梁家好。」
「梁阿姨,蛇鼠一窩這話就不好聽了,你嫁進了顧家,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
這些年顧一念在大大小小的談判場上也算是摸爬滾打了一番,而梁淑紅一直管著人事,論嘴皮子,她還真不是一念的對手。
「你,你……」梁淑紅用手指著顧一念的鼻子,氣的渾身顫抖,哭著趴在了顧勁松的懷裡。
一把年紀了還撒嬌賣萌,顧一念差點兒雞皮疙瘩掉落了滿地。
顧勁松一手摟著嬌妻,冷著臉瞪著一雙兒女。梁淑紅是拿不出證據,但這事究竟是誰做的,他心裡明鏡一樣。
「你們兩兄妹不用在我面前演戲,我雖然老了,但還沒老糊塗。一宸,我把公司都交到了你的手上,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一定要對梁家這樣落井下石。你梁阿姨雖然沒有生養你,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該做的這麼無情。」
「我無情?我再無情,也做不出拋棄妻子的事。」顧一宸冷哼了一聲,把指尖燃燒著的菸蒂直接按在了面前的紅木茶几上,上好的木料遇見火光,被少出了一個小小的窟窿。就像他的心一樣,在十年之前,就被灼燒的千瘡百孔,再也無法修復。
活一天,就疼一天而已。
「顧一宸!你也想翻天是不是!長輩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多嘴了。」顧勁松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一直以來,他就是這麼自負外加大男子主義,即便是錯了,也不允許別人說他半個『不』字。
而顧一宸剛剛的話,又恰恰搓在了他的最痛處。
「你既然敢做,還怕我們說。」顧一念小聲的嘀咕了句,在她的眼中,她爸就是典型的既想當表子,還要立牌坊。
顧勁松惱怒著,卻並沒有理會一念,而是對顧一宸說道,「既然你不待見我這個父親,那就不要呆在我的公司里了。明天你把辭呈交了,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回公司。」
顧一宸聽完他的話,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詫異。他早知道顧勁松會用公司來威脅他。當然,除了公司,顧勁鬆手中也沒有任何的籌碼。
只是,顧勁松並不清楚,這籌碼早已經不在他的手中了。
「爸,您以為給出去的東西,還能要的回來嗎?」
「你什麼意思?」顧勁松不解的看著他,天生的商業敏感度卻讓他隱隱的感覺到不安。
顧一宸不急不緩的從公文包中翻出一份文件遞到了顧勁松面前,這些文件是他持有寰球國際股份的證明書,當然,是複印本。
目前,他和一念的股份加起來已經超過了50%,寰球集團不再是顧勁松的了。
「你這個不孝子,我還沒死呢!」顧勁松看完文件,大發雷霆。
而梁淑紅知道自己和顧勁松都被踢出了局,更是又哭又喊,大罵顧勁松養了一頭白眼狼。
顧勁松惱凶成怒,揚手就要扇顧一宸巴掌,卻被顧一宸抓住手臂,一把甩了出去。
顧勁松向後踉蹌了兩步,此刻,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老了,而他的兒子,已經長大了。
「顧勁松,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我嗎,可以任由著你打罵。」顧一宸高大的身體立在顧勁松的面前,不再稱呼他為父親,而是直呼其名。
當年,顧勁松狠狠的一巴掌,早已經把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打斷了,如果不是為了拿回顧家的財產,他根本不會違心的多喊了他這麼多年的『爸』。
「你,你這個畜生。」顧勁松指著顧一宸的鼻子罵,卻不敢再動手了。
「隨你怎麼說,就算我是畜生,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顧勁松,你別忘了,寰球國際是我媽和你一起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我就算是毀掉,也不可能便宜姓梁的。」顧一宸的目光從顧勁松與梁淑紅的身上一一掃過,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憤恨。
當年的顧勁松,不過是空有一身抱負,是他的髮妻夏婉用自己的嫁妝給他當本錢,並跟著他一起吃苦,一起打拼,才有了今天的這份家業。
有句話說:患難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可顧勁松不僅沒有珍惜妻子對他的情意,在發跡之後,反而背著妻子搞上了梁淑紅這個女人。
那個時候,顧一宸已經懂事,他整日看著母親以淚洗面,讓他怎麼能不恨呢。
「從今天開始,顧董事長就不必再去公司了。既然您和這位梁女士這麼恩愛,就留在家裡頤養天年吧。至於養老費,雖然我不認你這個父親,但還是會盡到贍養義務,會讓秘書定期把贍養費送過來,當然,僅限於您活著的時候。」
顧一宸說完,拉起一念的手,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再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了。
「一念,我們走。」顧一宸拉著一念,大步離開了別墅,從他走出顧家大門的這一刻起,他就再也不是顧勁松的兒子了。
顧一念沒有多嘴,乖乖的跟著她哥離開。沒想到,在顧家的大門口,意外的撞見了剛回來的顧一雪。
顧一雪見到一念直接撲了上來,扯著她的手臂,劈頭蓋臉問道,「顧一念,陸英琦呢?他去哪裡了?我為什麼聯繫不上他?」
顧一念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愣了愣,覺得她簡直有些莫名其妙。隨即不耐的甩開了她的手臂。「顧一雪,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離婚了嗎?陸英琦在哪兒,你問不著我吧。」
顧一念懶得和她多做解釋。但陸英琦的公司就在B市,他人不可能離開。顧一雪找不到的原因,只怕是陸英琦在故意躲著她。
至於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貓膩,顧一念無心理會,她和陸英琦那個男人,早已經沒有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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