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金屋藏嬌
舒寧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著站在門口的陳涵,眸間滿是不屑。
上次來的時候已經想說了,不過是看在她一屆婦人的面子上才生生忍住了,今日倒好。還跟自己橫起來了,她不屑的眸子看著陳涵,並不打算收回自己的話。
「沒舒小姐這麼當朋友的,」陳涵站在門口滿臉不悅,都說勸和不勸離,一進來就聽見有人再說自家兒子壞話就算了,這幾日白慎行的表現確實不盡人意,她就不說什麼了,可她勸顧言離開這點,她是生生不能忍的。「也沒您兒子這麼當老公的呀!」她向來孤家寡人,不想那麼多長輩好不好的事情,你懟我,我慫回去好了。
沒有顧言那麼多講究,你在說我我也沒所謂。
反正我又不看你眼光生活,不跟你過一輩子。
「他們夫妻兩是他們夫妻兩的事情,旁人還是不要多說什麼的好,」陳涵緊了緊手中的手包,一臉警告的看著她。顧言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白慎行都未踏進來半步,心中肯定有怨言,這個時候若在有人來吹耳旁風,讓他們夫妻兩人感情不合,言言心一橫再度厲害怎麼辦?
而這個女孩子顯然沒領會到這一點。舒寧晃著二郎腿看著陳涵漫不經心道,「怕什麼?」
陳涵這麼著急忙慌的,明顯是心虛啊!
「怕你兒子對人家不好,被我慫恿兩句就跑了呀?」有本事讓你兒子把人看緊點啊。
「舒寧,」顧言頗為無奈道。
剛剛還在想著許攸寧過來會很吵,可這會兒舒寧跟陳涵這會兒竟然當著她的面來了。
舒寧撩了顧言一眼,隨即不悅道,「以後你兒子跟你姓好了,反正看起來也沒他什麼事兒。」「舒小姐,」陳涵提高音量道。
語氣中透著急切,跟顧言姓,這種話能亂說?
「舒寧,」顧言眯著眼睛緊皺眉頭看著她,舒寧似是沒看見似的,起身,提著包包走人,路過陳涵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補一句。
「如果我是顧言,絕不留你白家,」看似倔強實則軟弱,看似手段高超實則意被人左右。
這就是顧言,如果這件事情放她身上,她絕對會傲嬌轉身,永不回頭。陳涵滿臉怒容的看著舒寧,直到她走遠之後才頗為小心的邁步過去,「言言。」
顧言看著她請喊了聲,「媽。」
「慎行只是最近太忙了,你別瞎想,等他回來了媽媽一定好好說說他,」陳涵略微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生怕此刻顧言情緒不好。
「我知道,」顧言有氣無力道。
白慎行哪天是不忙的?無論在忙他都會關注自己,近幾日似乎是漠不關心呢!
如今見陳涵在自己面前這么小心翼翼的,有些於心不忍,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子女能好好的,這一個星期她在醫院跟張嵐兩人沒日沒夜的照顧自己,說沒感覺是假的。「言言」陳涵見她這有氣無力的模樣不由得喊了聲。
「媽我沒事,只是躺多了有些不舒服,」生怕陳涵胡思亂想,她趕緊說道。
若是胡思亂想起來只怕又是會拉著她說好久。
「哪裡不舒服?你跟媽媽說說,」陳涵這幾日也算是摸到顧言的性子了,知道她不喜事事都跟人說。
「真沒事,我想休息會,」顧言看著她儘量語氣平緩道。
陳涵見她確實是不舒服,便也沒多問,可若是真不舒服忍著不說也不是什麼事兒啊!
隨後轉身便去了醫生辦公室,換做是前幾天她第一想法絕對是跟白慎行打電話,這會兒連電話都不打了,直接朝醫生辦公室而去,大有一幅兒子靠不住的架勢。
原以為陳涵他們出去她就安靜了,哪兒想著不過片刻功夫,醫生進來了,她頗為無奈,卻也沒辦法。
醫生問什麼,她答什麼。隱忍著不耐煩的怒火,陳涵直到醫生跟她說沒什麼事兒才將提著的心放下。「要保持心情愉快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後面也會很快的,明天在檢查一次,可以的話每天就可以稍微下床走動走動了,」醫生臨走時還不忘勸說她一番。
顧言只是點頭,不言語。
陳涵聽了醫生的話語之後才稍稍放下心,原來真的只是躺久了,沒什麼事兒。
俗話都說人不舒服的時候脾氣特別暴躁,而顧言似乎也脫離不了這個魔咒,下午、她利用一些時間將文件批改完,實則舒寧上午已經分好了類,她只需大致看一下便好,簽了字便準備人露西拿回去重做,哪兒想著她下午帶過來的那幾份文件儘是些渾水摸魚的,隨即將手中的文件甩到地面上。陳涵跟張嵐兩人見露西來了都在外間,而裡面傳來的動靜讓陳涵整個神經倏然崩經。
快步過去正準備打開門,便見顧言惱怒的嗓音從裡面傳來,「渾水摸魚到這種地步,都是不想幹了?打回去重做,做不好讓他收拾東西滾蛋。」
露西站在病床前吞了吞口水,老大今天脾氣好暴躁啊!
「是、那、晚上的高層會議您還參加不?」
她問,這個會議好久之前定下來的,改時間的話似乎有些不理想。
「電話會議。」
「好,」露西俯身撿起地上的文件,「還有就是、您電話記得接,」露西看了眼她放在床頭的電話,她的手機一直放在這裡從沒響過,怎就成了她沒接電話了?拿起來一看,暴怒,隨手將手機也甩了出去,幸好露西穩妥的接住了,一臉驚慌的看著顧言,
老大今天怎麼了,她都快嚇哭了,不來了,以後送文件讓張晉來。
露西拉開門出去的時候狠狠的鬆了口氣,簡直有種逃離地獄的感覺。
因顧言情緒不好,露西走後便搖擺著要不要進去,結果還是未進去,她想著顧言這會兒正煩躁,應該不會想面對他們。
下午白朗來的時候,陳涵跟他說及顧言情緒不佳的事情,白朗也只是微微點頭,不知如何應答,這種事情應該是陳涵解決的,他也著實是沒辦法。
「慎行去歐洲出差去了?」陳涵恍然想起今天舒寧說的話,拔高音量問白朗道。
白朗看了眼裡間的門示意她小聲點。
見白朗如此,陳涵便知道了,白慎行果真是棄了老婆孩子搞事業去了,陳涵滿臉怒容。
「言言準備回柏林了,」陳涵望著白朗一臉憤恨道。
「你說什麼?」白朗拿著水果刀的手一頓,差點一刀嘩啦自己手上。
「看看慎行幹的好事,」陳涵不悅。整整十天,白慎行沒有一個電話沒踏進過醫院,陳涵跟張嵐兩人衣不解帶的照顧她,這幾日,舒寧會推著許攸寧過來陪她坐會兒,一座一上午,基本上舒寧跟許攸寧兩人拿著手機買買買,顧言躺在床上隨意翻書。
直到第十一天,這天夜裡,下起了暴雨,狂妄的暴雨洗刷著這座城市,顧言睡到半夜有些微涼,喊了幾聲張嵐都未有人回應,見狂雨灑進來了,她撐著身子起身,小心翼翼的邁步到窗戶邊準備關窗戶。
俯身時,見樓下停了輛車,因是貴族病房,都是小洋樓的形式,樓層並不高,俯身時見路燈下停著輛熟悉的邁巴赫,望了許久,嘴角扯氣一抹輕嘲的微笑。原本想關窗戶的她,站在窗邊許久,最後,轉身,任由雨水狂灑進來。
我等你上來。而車裡的某人透過窗戶見她關了又開的屋燈,最後站到窗邊準備關窗戶,不過數秒功夫便轉身進去,任由雨水狂風吹進去,還刻意開著燈讓他看見。
「打電話給張嵐,」他冷聲道。
隨後、秘書將電話撥給張嵐,不久便見有人關了窗戶帶上了燈。
而躺在病房裡的顧言,心一寸一寸的落下去。
第二日陳涵來的時候她正站在床邊,因下了場雨溫度有點低,陳涵進來將東西放下,見她站在窗邊隨意道,「外頭有些冷,估計等言言出院都快冬天了。」
十一月,是有些冷了。
「那正好,直接過冬了,」顧言淺笑道。
「身上還有不舒服嗎?」
「沒~躺久了才會難受,」顧言看著她淺笑道。
陳涵欣賞顧言的善解人意,除了第一天醒來問了白慎行之後,這幾日再也沒問過,大意是怕她尷尬,索性就不問了。
「後天就可以出院了,」顧言語氣中帶了絲慶幸,終於不用在住在醫院裡了。
「對啊、看你這幾天都瘦了好多了,」醫院不是個養人的地方,還是回去好。
「沒事,回去再吃回來就好了,」陳涵衣不解帶的照顧她,她不想讓陳涵自責,說出的話語都是安撫她。
近期白鷺跟顧輕舟也每日來報導,只是在傍晚時候才會來,坐會兒,然後離開。
她成了顧家跟白家的國寶了。
臨出院那天,舒寧從顧言病房出去,一拉開門便見許溟逸靠在門口,她站定,淺笑嫣然的看著他,許久才道,「許先生。」
「談談,」並非詢問而是不容拒絕。
舒寧雙手抱胸看著他淺淺道;「沒空。」
許溟逸原本準備動的步伐瞬間滯住,而後眸光如刀子般射向她;「由不得你。」
舒寧被許溟逸扯著往前走的時候,心血來潮般的惡作劇在高級病房的過道內高喊道;「救命啊!家暴了。」「救命啊!家暴了。」
「你給我閉嘴,」許溟逸惡狠狠的瞪著她,說完之後才覺得不對勁,起先只是指指點點的人這會兒悉數站出來了。
「看著人模人樣的,怎麼就對老婆家暴?」
「就是啊!」「怎麼人模人樣的還打女人來了?」他嘴角抽搐,簡直就是不忍直視這些人說出來的話語,不過其中有兩個字還是讓他很高興的。
許溟逸並不打算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指指點點就讓他們指指點點好了,拉著舒寧踉蹌前行。
「唉、他們說你在,」舒寧在身後笑的一臉得意。
「你給我閉嘴,」許溟逸惡狠狠的警告。
舒寧憋憋嘴,大有一副閉嘴就閉嘴的架勢。
凶什麼凶?
這邊、他拉著她直接塞進車裡,然後朝許溟逸在外的別墅而去,她倒是淡定,吊兒郎當的坐在副駕駛上,一副你給我當司機我很樂意的模樣。
許溟逸將車穩妥的停在院子裡,準備按密碼開門,不料門從裡面打開,站在一側的舒寧看清是誰之後整個人一滯,老熟人了。
「你怎麼來了?」許溟逸沒想到她會在,蹙眉看著她。
「去許家找你,阿姨說你在別墅我就過來了,裡面阿姨開的門,」她清淺的話語應著許溟逸冷漠的話語。
只是眸光卻飄香舒寧。
「好久不見,」她輕點頭。
「好久不見,」她冷嘲道。
「許總是讓我來看金屋藏嬌的?」舒寧似笑非笑的看著許溟逸。
而這句明顯冷漠且漫不經心的話語讓許溟逸一震,「我若金屋藏嬌還帶你過來做什麼?」「觀賞啊!」她鄭這大眼睛淺笑看著他。「舒寧,」許溟逸怒吼道。
「喊什麼?聽得見。」「要不、進來說?」門口那人似乎很懂事,一副女主人的模樣招呼著兩人進去說。
舒寧並未抬腳,只是站在門口,淺淺的看著她;「不了、無福消受。」
進去說?說什麼?說你倆的愛恨情仇?姐姐沒這個興趣。
而許溟逸似乎並不接受她的這聲不了,拉著她直接進屋,她因沒看清眼下的樓梯,一個踉蹌,進去的時候差點趴在玄關上。
「溟逸你小心點,」那人在身後一聲驚呼,那曖昧的叫法清莞的嗓音就像是在跟自家老公說讓她對待客人小心點似的。
那輕嗔嬌羞的語氣似是兩人平常交談的語氣。
舒寧原本還算平靜的內心,此刻惱了,惱的厲害。
啪~還不待許溟逸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舒寧一個巴掌直接招呼道他臉上。
讓他整個人直接蒙住了。
而身後那人,也驚嚇的捂住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舒寧蹙眉站在她面前、冷聲道;「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動手動腳?」
你算老幾?老娘跟你睡,並不代表你能將我如何,如今你金屋藏嬌還對我如此態度,老娘不稀罕你。
索性是她今日沒帶包出來,也不用讓許溟逸打開車門拿東西,越過那女人身側時,惡狠狠道;「這麼多年沒把男人栓起來,你也真有本事。」
你倆要搞你搞。
「舒寧,」許溟逸暴怒,一聲驚吼將廚房的徐姨喊了出來。
「先生,太太,」她站在門口道。
舒寧卻生生叫這聲先生太太聽成了許溟逸跟她。
走出去,哐當一聲帶上門,許溟逸快步跟過去,將她擒在手裡。
舒寧死命掙扎,怒瞪著他;「放開。」
她一副要跟他干架的模樣看著他。
「想打架?打完了老子照樣也要收拾你,」許溟逸怒火中燒,一副恨不得馬上就捏死她的模樣惡狠狠的盯著她。
隨即拉著她上樓,臨上樓前轉頭對著下面的人道;「你最好識相點。」
「怎麼?怕人看見你的暴行?」舒寧冷嘲熱諷。
還是死活怕你相好的看見我倆不正當的關係?
「你特麼給老子閉嘴,」許溟逸連連爆粗,他簡直是要被這個女人氣瘋了。
從醫院開始就煽風點火潑冷水,這會兒冷嘲熱諷的語氣倒是用的上勁了,時不時來上兩句。這天,舒寧被許溟逸的暴行折騰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而許溟逸似乎並不消氣,每每情到濃時非得逼著舒寧承認自己的錯行,而後保證日後不會在如此。
舒寧閱人無數,這些年她並未空虛過,對待那些菜鳥小伙子她手到擒來,可變成許溟逸之後,她真的毫無招架之力。
許溟逸今日也是惱了,卻也知道這件事情情有可原,打了就打了吧!舒寧打他,他樂意,但是家裡保姆隨隨便便給人開門,他不能忍,今日本就沒打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可事到如此,他只能用最殘暴最直接最曖昧的方法來解決。
更何況,對她循循善誘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什麼的並不管用。
一地的衣物能看出許溟逸到底是有多粗暴,一室旖旎的味道可見兩人已經進行到了哪一步。
「寧寧~,」許溟逸在她耳側輕喚著,一下下的頗為用力。
有人說、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喊她的名字會有那種娓娓道來的看覺,讓人聽著很舒服,從言語中就能感受到愛意。
而許溟逸此刻喊舒寧的名字,就有中娓娓道來的感覺,喊的情意綿綿。
無論他如何開口,舒寧從始至終都未曾回應他,只是淺淺的攀著他的臂膀,承受著他的力量。
自打離開,她就從未想過要回來,若不是顧言在漢城她當真是不會在回到這個地方的。
這麼多年的離別並非是為了重逢。
許溟逸人不在身側,見他手機還在,拿過來用他常用的密碼隨手將電話簿翻開,尋著那女人的名字,果不其然,在列表當中。
她倒是興起,伸手將自己身上的薄被拉開,眯著眼睛躺在床上來了張自拍,隨後發了條彩信給她,並附上一下留言【好好學學,你的男人、我睡了】
待簡訊發出去,她隨手刪了信息,將手機放回原處。
她舒寧就算是輸也要輸的傲嬌。
你算什麼?
老娘離開這麼多年,你都未將許溟逸拐上婚姻的殿堂,我回來照樣睡他,你狠了不起?很傲嬌?
她向來狂妄,不管對什麼,她只行駛自己的準則。躺在床上,緩緩將手抬起放在眼帘處,遮擋住白光。許溟逸似乎並沒有受什麼影響,休息了半個小時,隨即起來洗澡照樣神清氣爽。
「醒了就起來,吃晚飯了。」許溟逸將柜子里的女裝放在浴室,又從浴室拿出浴袍放在床邊上。
舒寧抬起頭,側眸看了他一眼,隨即淺淺道;「端上來好了。」「好,」他也算得上是寵溺她的,當初為何兩人會分道揚鑣,那層關係兩人似乎都不想多提,更不想多想。
顧言出院的時候,陳涵跟著回到了山水居,打著白慎行最近忙她要留下來照顧她的幌子。
顧言應允。
當晚、七點整,張晉帶著露西跟趙陽等人行至山水居,在山水居顧言的書房裡開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眾人在山水居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期間張嵐上來換了五次茶水,每一次上來的時候他們正聊的火熱。
GL因顧言半個月沒去坐班,導致內部有些事情伸展不開,如今眾人坐在一起,商量的是後續事情如何解決,後續事情如何展開,那些被脫了時間的案子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最快速的解決。九點整,事情談論道一半,顧言原想繼續,張嵐上來續茶水的時候,淺聲到;「夫人說時間不早了。」
她如此說,顧言便懂了,約莫說了幾分鐘,將明日的事情安排下去之後,眾人拿著東西便走了。
而此刻的陳涵正坐在客廳跟張嵐說些什麼。
張晉等人下來的時候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九點半、山水居傭人伺候顧言洗漱完,看著她躺下,才退下去。
陳涵站在臥室跟白朗打電話,意思很明顯、顧言住院的時候白慎行都未去看過,如今回家了,他是否連家也不要了?
這晚凌晨三點,山水居的院子打進來一束光,守夜的傭人見有車子開進來,便起身迎著。
「先生。」
「恩、」白慎行微微點頭。
「太太呢?」「太太睡了,」這都凌晨三點了,太太早就睡下了。
這晚、山水居的主臥室里迎來了一個偷偷摸摸的人,他在趁著外面的夜燈摸索到床邊,見顧言睡著,並不安穩,眉頭緊蹙,伸手將她退至腰間的被子往上拉了幾分,開導肩甲處。
纖長的手指撫上她清秀的面龐,好不容易長些肉,住十幾天醫院全退回去了,這會兒更是瘦的厲害,心疼不已。
他怎不想去看她,只是不想慣著她的性子來,顧言住院住了多久,他就擔心了多久,每日讓張嵐將她飲食起居報備給自己才稍微好過些。
母親在,顧言就算是有性子也會隱忍著,而這種時候不是由著她性子來的時候。
他知道顧言生病的時候就喜歡粘著自己,而自己往往又會看在她不舒服的份上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為了防止那些不必要的不好的事情發生,他生生忍了半個月沒去看她,每每都是在醫院樓下匆匆看一眼就走。
也不敢讓自己母親看見,生怕她說漏了嘴。
只是今日她出院,他才回來看一下,這一眼看到人他心都疼了。
瘦成了這樣。
這得耐著性子餵多久才能餵回來?
天曉得自家母親前兩日給他發簡訊的時候,他差點就忍不住了。
言言要他,他能想像她睡醒了就喊他的模樣,可實在是不能去,為了她好,為了寶寶好。
每每看到陳涵發過來簡訊的時候他內心都會狠顫一番。
隨後有天張嵐說她情緒不佳,對著秘書一通發火還砸了東西,就想著她可能是在病床上待久了不舒服,那晚他都站到病房門口了,便生生退回來了。
若是他去,顧言絕對會跟他鬧。許是他手中動作太大,顧言不舒服的在枕頭上蹭了蹭,白慎行伸手在她頭頂上緩緩摸著,哄著她睡。次日早,顧言穿戴整齊在餐桌上吃早餐,隨即漫不經心問了聲;「昨晚媽媽進我房間了?」
「沒有啊、怎麼了?」實則是這半個月陳涵也累了,昨晚睡得很沉,並沒有進顧言房間。
「我進去了,」張嵐語氣中稍微有些急切道。
「昨夜忘記未關窗戶,便連夜起來關了,怕擾著您,沒敢喊。」顧言點頭,她是說昨晚感覺有人在房間裡走動來著。
「別在公司呆太久了,你現在需要休息。」臨出門前陳涵一再強調。
「我知道,」顧言點頭應到。
「下午回來?」
「好,」顧言淺答。
上午去公司等著她的是辦公桌上推集如山的資料以及開不完的會議,她將手中的包扔在一則,隨即看著面前推集如山的文件,狠狠的嘆了口氣。
「加油吧!老大,」張晉也是無奈的厲害。
因為他們的工作並不比顧言的少。
這日上午,當顧言從文件抬頭的時候已經臨近十一點,她八點到的公司,到現在水沒喝一口廁所沒上一次。有多忙,可想而知。陳涵在山水居怕顧言忙,打擾到她,本想打電話的直接換成了發簡訊,可事實是,她看到簡訊已經是一小時以後的事情了。她回了電話過去,說大概一兩點的時候回來,儘早回來休息,陳涵叮囑了一番說等著她回來。
按了內線喊露西進來;「將這些文件悉數送到山水居去,明早讓張晉過去帶過來。」「你要回去?」露西詫異,以往不都是處理完了事情在回去嘛?今天只來半天?會還沒開呢!
「恩、」她無奈。
白慎行在她還能鬧鬧耍耍性子什麼的,陳涵在,她當真是只能做個聽話的小白兔了,為了不讓長輩擔心。
「會議?」露西欲言又止。
「時間不變,視頻會議,」顧言淺答。
「好,」露西將手中的平板拿出來做備忘錄。
「你平常有沒有什麼好的理髮店推薦的?」顧言將手中的東西收到包里問到。
「要剪頭髮?」露西看了眼顧言及腰的大波浪長發,發質很好,見她留長髮留了好多年了,怎麼想到要剪頭髮了?
「恩、」太長了,那幾日住院不能洗頭的時候,她就想剪了。
「我給你地址,去找這個設計師,然後報我名字就好了,」露西將地址寫給她,一邊寫一邊交代。
顧言拿起來看了眼,便出去了。
這天下午,當顧言回山水居的時候,張嵐跟陳涵等人都鎮住了。
早上出門的大長發這會兒變成了齊肩短髮,整個人像是少了什麼似的。
「怎麼把頭髮剪了?」陳涵從未見過她短髮的模樣,這會兒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太長了,不方便,」顧言淺緩道。
見她如此說,陳涵便沒說什麼。
消失半個月的白慎行在這晚出現在了山水居,一進門便是飯點,「先生回來了?」
「恩」。
在餐廳喝湯的顧言聽到白慎行回來了,我這湯勺的手一頓。
隨即低垂著頭繼續手上的動作,並無半分言語。
白慎行在一樓公共衛生間洗手,陳涵進來隨手將門帶上。
「你去哪兒了?才回來,」她滿臉怒容的看著白慎行。
「出差去了,歐洲那邊有點事情,辛苦您了,這些日子,」白慎行擦乾手伸手摟了摟陳涵的肩膀。「我不辛苦,辛苦的是言言,你沒看見她都瘦成什麼樣兒了。」「您讓她多吃點,她聽您的,」白慎行輕緩應聲道。
「你給我好好哄哄言言,」陳涵輕嗔的看了眼白慎行。
「好,不過您還是要在這兒住段時間,我這幾日公司可能比較忙,影視城那邊出了點事情,」白慎行謙虛的看著陳涵輕緩道。
似乎讓自家母親照顧顧言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陳涵原本消下去的怒火又燒了起來。
「先吃飯,」白慎行帶著她出去往餐室去。
哪兒是什麼影視城忙啊!是顧言也只聽陳涵的了,有長輩在,她也不好挑食什麼的,這樣才能營養均衡。
顧言乖巧的坐在餐桌上吃著晚餐,一口一口的模樣頗為優雅。
可當白先生看見她那一頭短髮的時候,整個人在餐室入口處愣了好幾分鐘,還是在陳涵的提醒下才蹙眉入座,而他這副模樣看在顧言眼裡就是一副大不情願的樣子。
她將碗裡最後一點米飯吃完,緩緩起身。
「媽、我吃好了,您慢慢吃。」
而見此的白慎行握著筷子的手緩緩頓住了。
下午、露西將文件送到了山水居,下午回來時應陳涵要求睡了會兒午覺,起來處理了些,還剩下三分之二,她隨意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應該要到九點多了。
白慎行的回來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她還是如往常一樣該工作工作,該吃飯吃飯,只是心理清楚的知道,白慎行看自己的眸光似乎帶了些許不悅。
原以為他今日回來會跟自己說兩句話,可當她看見白慎行站在餐室門口那不悅的眸光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隨即吃完飯,便離開了餐室。
一個人的時光似乎過的飛快,她坐在書房將東西處理完不知不覺已經九點了,冬季的天本就黑的早,若是下雨會更早,明明才九點,看起來卻像是好晚。
陳涵準時敲響了書房門,催促她早些休息。
她抬頭,緩緩道;「還有半個小時就好。」陳涵見顧言這些日子確實是聽話,每日基本上是吃什么喝什麼都由她來做主,她照單全收,這會兒見她說九點半,叮囑了兩聲便轉身出去了。
快要冬季的天黑起來似乎特別可怕,夏日的夜是熱鬧的,冬日的夜是沉靜的,若是山水居院子沒有開燈,漆黑一片的應該會很瘮人。
她如此想著,隨即放下手中的東西,拉開窗簾看了眼,可山水居院外燈火通明,並無她想的漆黑一片,放下挑起的窗簾轉身回到辦公桌前。
繼續埋頭苦幹。
而白慎行在隔壁書房似乎也在忙碌著,可誰知道,他腦海里想的全是顧言。
這晚顧言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因近來瘦的厲害,微微隆起的小腹似也受到了影響,原本穿著睡衣能現出來的小腹,這會兒成了若隱若現。
白慎行見此心理很是一緊。
原本長發換成了短髮,這會讓人顯得更為瘦弱。
一盈而握的感覺。
白慎行轉身進浴室,洗漱出來,揭開被子躺進去,顧言倒是頗為識相的往那邊側了側,這一側讓白慎行差點怒火噴張,他是洪水猛獸嗎?這麼躲著他?
半個月不見,她倒是記仇起來了。
「頭髮怎麼剪了?」天曉得他在餐室看見她一頭烏黑的長髮變成短髮的時候心有多痛,那麼多年他鮮少見到短髮的顧言,小時候也未曾見過她將頭髮剪成這樣短。
今日見到,若不是在山水居,他還真擔心自己會認錯了人。
長發的顧言很妖嬈,周身散發這魅惑的氣息,短髮的她很乾練,很獨立。
但白慎行不喜歡,總覺得顧言有一種一切從頭開始的架勢。
多年未狠心斷了自己長發的人,怎就說剪就剪?
實則是這麼多年顧言真的很愛惜自己的一頭長髮,就算是在國外那麼艱辛苦難她都留著長發,可今日她將頭髮剪短的時候,竟然沒有半分心痛的感覺,在聽到店員說從頭開始的時候,她竟然覺得頗為融合當時的氣氛。當白慎行以為顧言不會回答的時候,她淺緩道;「太長了,不方便。」
很敷衍的一句話,沒有為什麼,只是因為太長了,你留了這麼多年的長髮都沒有不方便,此刻怎就不方便了?
白慎行不敢問,怕她生氣,愣是忍住了,只是隨後淺聲到;「以後別剪了。」「恩、」顧言隨意的翻著手機微信,嘩啦了兩下朋友圈,隨後便放下手機,揭開被子準備躺下,不打算與白慎行有過多的交流。
這落差讓白慎行有些受不住,那次不是在睡前要鬧一番?哪次不是會淺聊著睡過去?今日這麼乖巧,不到十點早早就睡了?
白慎行看著她瘦弱背影,微微嘆息。
雖說兩人毫無交流,但目前來看,顧言還是很聽母親的話,去公司只待半天,下午回來休息,晚上九點放下東西,九點半上床睡覺,這些良好的作息習慣,白慎行是做不來的。
為何?因為顧言不會聽他的,若是他冷著性子說兩句她倒是會怕,可見她委屈的模樣他又於心不忍。
白慎行想,自己真窩囊。
明明顧言沒要求他如何,偏生他就栽在她手上了。而顧言想,白慎行也許是礙於陳涵在不得不跟自己睡一起,不想他煩不過索性就早早睡了,不予他交流,免得鬧他心煩。
若白慎行真的是因為見識到自己殘暴的一面而感到後悔的話,她該怎麼辦?
那晚在醫院,她任由雨水刮進來他都未上來看她一眼,只是一通電話打到了張嵐哪裡,可見她此刻有多不在乎她。
今日回山水居,在餐室看著她蹙眉的模樣,似乎在問為何她會出現在山水居似的。
顧言心痛的厲害,可不言語。
白慎行揭開被子躺進去,伸手過去撈她,手放在她的腹部來回摩擦著,顧言渾身一僵,隨即將他的手從腹部拉開。
「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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