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可能要早產
窗外夜色皎好,屋內之人各懷心事,陳涵雖離去,可一直候在門口不敢走遠,催使張嵐去給白朗打電話這種時候她不好說白慎行,只得讓自己丈夫來。
張嵐也是嚇住了,本是她跟陳涵二人都在嬰兒房出來,突如其來的一聲撞擊聲,讓她整個人不由得一顫。
這種時候,先生怎會跟太太吵架?陳涵心急如焚,奈何兩位當事人都喊她出來,此刻的人就好像那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顧言只是覺得有些不舒服而已,並未覺得有什麼異常,見白慎行如此慌張的模樣,她不免搖搖頭,「沒事,踹我在。」
顧言是如此說的。
可這種踹似是不比平常。
「別嚇我,」若是今日這番爭吵真讓顧言有什麼,他這輩子都會內疚死的。
「沒有,」顧言見白慎行蹲在她面前,不自覺的想要伸出手去抱抱他。
本就慌忙心急如焚的白慎行被顧言這溫暖的懷抱給震懾住了。
他的愛人,不計前嫌,哪怕自己剛剛無理取鬧的跟她爭吵了一番,她都不計較,甚至還主動迎合,顧言越是這樣,白慎行就越難受,難受的快要死去似的。
「言言、言言,對不起,對不起,」白慎行一字一句都咬的及其清晰,連著兩句對不起說進了顧言的心坎兒里,她本就無意爭吵白慎行這會兒道歉。她怎會不接受。
「能理解,」她短短三個字道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舒寧一路驅車狂奔山水居時,山水居的傭人三三兩兩的此刻正在後院聊著什麼,她掃了眼,隨即跨步上來,見張嵐從樓上下來,一把拉住她,「你家太太呢?」
「在樓上呢,」張嵐話語剛落地,卻將舒寧準備直接狂奔上去,便在道了聲,「先生也在。」她這句話生生讓舒寧止住了腳步,隨後有些冷冽問到,~「你家先生是不是對你們太太動手了?」
她這才想起來,她剛剛一路上來的時候,下面的人再說什麼動手的事情。
這要是白慎行敢對顧言動手,她一定放火燒了這山水居。
張嵐聞言稍稍一愣,這山水居誰人不知曉先生將太太捧在手掌心裡,此刻舒小姐如此問,竟讓她這位向來不多管閒事的管家有些生氣。
隨即開口不悅道,「先生素來將太太捧在手掌心,舒小姐何出此言?」
舒寧見一個管家都跟自己冷臉相待了,不免有些窩火,卻也知道張嵐說的有道理,可誰沒有失控的時候?更何況白慎行遇到顧言的事情就小氣的緊。白慎行如此一位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被人私底下說出了如此話語,他怎能高興?「說的好像你家先生就沒怎麼過顧言似的。」舒寧話語還未落地,便直接朝樓上而去,見杵在顧言門口的陳涵,不由得蹙眉。
而陳涵看見舒寧時,更是頭疼。
這女孩子,似是特別向著顧言,若是讓她看見顧言受了委屈,還不見得會怎樣呢!
兩人對望的這架勢,似是要掐架似的,舒寧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陳涵,而陳涵也在防範著她。
她冷笑,奇了,這一屋子人似是每一個喜歡她的,除了顧言之外。
「舒小姐今日倒是有空,」陳涵冷著嗓音招呼著。
「沒空,不過是擔心白董會惡意傷人,便過來看看,」她說的淡然。
她就算在有空,也沒那麼多閒情逸緻去管你們家的那些破事兒,她擔心的是顧言。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講,」陳涵顯然不樂意她說的這些話語,惡意傷人?她兒子就算是傷了自己也不會傷了顧言,白慎行可以將顧言捧在手掌心裡的。「是嗎?」她冷嘲的看著陳涵,隨即將自己的臂彎提起來顯在陳涵面前。
「白夫人可還覺得不會?」舒寧冷酷的眸子帶著些許玩味的笑容,此刻陳涵越是說不出話,她便越高興。
「你兒子的傑作,」她在度開口,陳涵張口準備說什麼時,舒寧再度開口,「你現在應該擔心你兒媳婦,畢竟是個孕婦。」
對於陳涵此刻現在門口的架勢舒寧是不悅的,萬一白慎行發瘋亂咬人怎麼辦?傷著顧言了怎麼辦?
還是說這一家人不過就是表面上恩愛而已?
走廊上兩人在針鋒相對,而屋內兩人毫不知情,白慎行認錯態度誠懇,將菸灰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告知顧言,希望能獲得原諒,他不想在孕後期兩人還發生不愉快,那樣對孩子對家庭來說,都是不好的事情。當然、這其中,他自動忽略掉了那些不好的言語。
「對不起,今日實屬是我太激動了,」作為一個男人被別人說如此話語,白慎行怎能樂意?
他骨子裡的驕傲容不得別人說如此話語,他的事業,他的婚姻,都是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天曉得,當時那兩人說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語時,他恨不得能親手掐死他們讓他們閉嘴,可法律擺在面前,他不能如此。
他白慎行、骨子裡的傲嬌,不允許任何人輕易看輕他,他苦心經營的婚姻,又豈是別人能輕易插足的?
「無礙,」顧言輕笑道,她知曉白慎行會為何生氣,若這種事情換做自己家,也會氣的發瘋,當初她聽聞白慎行跟徐清淺有關係的時候,恨不能能掐死白慎行,再去弄死徐清淺,這些她都知曉,若是往日、她定然是會與白慎行冷戰的,可是現實不允許她如此做,她即將為人母,而他也即將為人父。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如果人生在七十歲終止的話,她與白慎行且有的走,在接下來的這段里程里,若是兩人時時刻刻因為一些細小的事情發生爭執,想必這樣的日子她是過不下去的。
待肚子裡的小傢伙停歇下來,顧言的面色才緩緩轉好,撐著桌子準備起來,白慎行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屋外,舒寧與陳涵的針鋒相對在白朗跨疾步上來時終止,舒寧側眸看到白朗之時,眸間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消逝,不過短短一秒鐘的功夫,白朗見陳涵立在兩人臥室門口不由急切道。「怎麼了?」陳涵看了舒寧一眼,並未直接言語,反倒是很不屑的輕嗤了一聲直接轉身離開,正當陳涵準備開口舒寧準備下樓的時候,臥室大門拉開,見陳涵跟白朗站在門口有意思驚訝,隨即眸光撇到了不遠處的舒寧,見她臂彎流著血,不免驚恐。
「你手怎麼了?」陳涵跟白朗急切的臉面不急舒寧受傷的手臂。
顧言如此問,讓白慎行心理一咯噔,他素來知道她與舒寧關係頗好,若此刻知道是自己將舒寧的手弄成這個鬼樣子,會如何生氣?
白慎行有理由相信,顧言雖會就他亂發火的事情原諒自己,但不見得會就自己傷了舒寧的事情原諒自己。
陳涵見此,也是一愣,隨即準備張口給白慎行脫身。
不料舒寧淺緩開口,「摔了。」舒寧透過白慎行的眼眸便知曉事情的過程,想必是顧言並未計較白慎行那麼衝動的跑回來亂發火,她這麼說,並非向著白慎行,而是看顧言生產在即,不能受氣,她才如此說的。
這一屋子人的死活,都與她無關,她管的只是一個顧言而已。
她希望顧言幸福,如果幸福的源頭是包庇白慎行的話,那麼也是可以的。
一句話語而已,說了就是說了。「讓張嵐拿醫藥箱上來,」顧言話語急切,卻沒有去懷疑舒寧說的話。
他們之間不存在謊話,顧言一直這麼認為。
舒寧的眸子似有似無飄到白慎行的方向,只見他看過來的眼神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隨即嘴角牽開一抹嘲諷的笑容。
你白慎行在能耐,不還是如此?
張嵐拿著醫藥箱上來時,見顧言在跟陳涵和白朗說著什麼,便轉身帶著舒寧進了書房,而這邊、白朗將白慎行喚進了書房。
一個在左一個在右。
「你怎會碰上白慎行?」顧言一邊給她擦拭著傷口一邊問到,手腕附上她臂彎時、冰涼的皮膚讓她直蹙眉。
「宴會上,受不了那群老東西吹牛逼,找個地方透透氣,就撞上有人說你壞話了,天曉得,我也不知道白慎行真的在,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那兩男人,讓他們在身後嚼你的舌根子,當白慎行在灌木叢後面邁步出來的時候,我也是愣住了,可礙於面子愣是沒表現出來,你都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舒寧這會兒說著還在驚愕中,她站在身後聽聞兩人八卦顧言跟白慎行多時,不過是出於想聽聽他們的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若是知曉白慎行在,她一定早些開口這兩個一嘴屎的男人,她身為旁觀者,聽聞那兩人如此議論顧言都覺得氣憤,何況是白慎行這個當事人。
「我真的很懷疑,白慎行是抱著什麼心態在灌木叢後面聽了十來分鐘還能不發火的,簡直就是變態。」
她素來知曉白慎行能忍,城府極深,可今日一見,白慎行的城府已經成精了,一般人不能比擬。
「他神態悠然的從灌木叢出來的時候,真的是一派優雅商人的作風,溫文爾雅的模樣讓人懷疑當事人到底是不是他,」舒寧一邊看著顧言給自己流血的臂彎上藥,一邊跟她淺說著今晚宴會的事情。
反倒是顧言在聽聞舒寧說這些的時候,並未有多大的波動,這些、她早就知曉了,白慎行就是只老狐狸。
她伸手,在將棉花在碘伏上沾了下,緩緩擦拭著她的臂彎,隨即有些漫不經心道;「白慎行小時候,是那種欺負了人家孩子還能讓家長來給他道歉的那種人,他小時候便沉穩老辣,如今二十來年過去了,可不是成精了?」舒寧聽顧言如此說,似是有一絲無奈,抬手摸了摸自己頸項,幸好、沒被白慎行掐斷了。
「那兩人都說什麼了?」顧言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內心波動巨大,她想知曉的是到底是什麼話語能讓白慎行如此氣急敗壞,若是一般性的,應當不至於有如此波動。
他連收到自己裸露的照片都沒什麼情緒波動,今晚這番,確實是讓她有些好奇。
「豪門世家的人不過都是在逢場作戲,有人看見你在新加坡跟老俞在一起了,言語中對白慎行頗為不屑,甚至有傾向於他可能是被綠的那種語言,兩人說了十來分鐘,我敢肯定,白慎行可能真的就在哪兒站了十來分鐘,後來他上台演講時,我去了灌木叢後面,地上的菸頭給了我肯定性的答案,白慎行忍功極佳,我在修煉二十年都夠不上,」她隨後在白慎行上台演講的功夫再去那個地方探查了一番,地上的菸頭讓她整個人都震懾住了,她驚愕白慎行從灌木叢出來時那一派淡然的模樣,可此刻、她覺得、白慎行並非不在乎,只是能忍,他能忍著兩人將所有的話語都透露完,然後在出來,就好像在敵人臨死前在他血液快要放干時再給她致命一擊。
在死亡前絕望。
白慎行的道行,她這輩子都趕不上,像她這種一有委屈便要立馬發泄出來的人,一輩子都夠不上白慎行這種精怪。古人云:「有容德乃大,有忍事乃濟。」白慎行這種人,活該他站在食物鏈頂端。舒寧的話語讓顧言明白,難怪白慎行會如此勃然大怒,他素來高傲,被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如此說,只怕他那會兒肺都氣炸了,若不是忍功極佳,只怕那兩男人此刻已經奔走在黃泉路上了,白慎行如此狂妄的人,卻能放過他們,是他們的榮幸。
「這事兒、翻篇了,那兩男人,白慎行會解決的,」以他的性子,不會讓自己不好過的人蹦噠多久。顧言的肯定的態度讓舒寧愕然,隨即有些懷疑道;「你就這麼信他?」這話惹了箍牙一陣輕笑,「相信我,白慎行的手段我從六歲開始就在見識了。」她能不肯定?
顧言見舒寧的手臂處理好,似是有些彎腰久了,難受的慌,手臂撐著沙發坐直了些。
見她如此,舒寧有些擔憂;「你怎麼了?不會是剛剛白慎行把你氣著了吧?」「氣著是一定的,但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顧言蹙眉說著此話。而這邊、白慎行書房裡的氣息格外沉重,白朗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白慎行站在身後,他雖身家萬貫,但父親訓話的時候,他還是得聽,得知曉。
過來人的意見勝過他獨自去摸索。
「一個男人,在成家之後要包容妻子的種種壞習慣,我以為這些、你都能理解,」白朗思忖良久才開口。「理解,」白慎行應允。
「身處你這個位置上,多的人是想讓你不好過,而你現在的狀態跟舉止明顯的告知了別人,想讓你不好過,很簡單,說點你妻子的閒言碎語,就能讓你不舒坦,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慎行,你身處高位多餘載,這些淺顯的道理難道你還不懂?」白朗並不想訓話白慎行,只因他現在是漢城首富,他的本領超過了自己,而他在自己的領域也是佼佼者的存在,他向來認為,他的兒子足夠優秀,不需要外人在來點撥什麼,可今晚的事情告知他,白慎行固然在優秀,可顧言是他永遠的軟肋。
「你將軟肋暴露在外人面前,無疑是在給對方帶去致命的傷害,」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綁架案在上演,每天都有綁匪撕票,每天都有人失去性命,而這些,白慎行怎還會不懂呢?
白朗這話,讓白慎行整個人都震住了,他一開始就知道這些,所以並未將她與顧言的私生活暴露在大眾視野前,可突進被白朗如此無情的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他內心深處還是憤恨的。
「你事業有成、為的是妻兒子女,若你整日與你妻子發生爭執,相信我,這世上多的是女人不想嫁給你,哪怕你身家萬貫,財富無限。」沒有人願意整天活在爭吵之中。白朗作為過來人,在白慎行的那個位置上坐過、經歷過的見證過的都比他多,他素來不喜跟自己的兒子談這些沉重的話題,可現在、似乎是不得不談。他的不理智,悉數給了自己最親近的人,這是任何人都會明知故犯的錯誤,睿智如白慎行,也逃脫不了這個魔咒。「有心事要先在自身找原因,不要總是苟求他人。鞋子髒了,是因為你走的路不乾淨。」????你身處在商海這個大環境中,怎能做到獨善其身?你建這山水居只為求一方安穩,可現在呢?安穩了嗎?
自欺欺人的事情外人做做也就罷了,你怎還如此?本想說更多,可思及顧言現在正需要人陪,便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而這邊、舒寧坐在沙發上看著站起來緩緩走動的顧言,本不想在今日探討這個沉重的話題,可此刻似乎是不得不說。有些事情急於解決,拖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更何況,現在有些人正在虎視眈眈。
若被那些人得逞,豈不心塞?「前日、許攸寧打電話說,林書記的情人出車禍了,三車連撞,只有她一人生命垂危,我想、這可能是場謀殺,」舒寧望著顧言沉重的說出這個話題,原本在書房扶著腰來回渡步的顧言霎時止住了腳步,眸光有些訝異的看著舒寧。
隨即不可思議道;「你說的是真的?」她從不知曉林書記在暗地裡還有情人,今日若不是舒寧說,她應該永遠都不會去查這個事情。難道真真應了那麼句話,豪門世家最為混亂不堪?
「真的,查過了,雖說沒多少人知曉,但若是查的話,多多少少還是查的出些什麼的,不得不說、林書記將她護的很好,」她一開始也是不信的,可查下來才知曉,原來有些事情看似不可顛覆,其實不過是他們沒有深入了解。
林雄將那個女人保護的極好,這麼多年沒有被外人發覺,但近來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似乎有點讓人費解。舒寧跟顧言的說及此事的時候,希望她能給自己出點建議,不料顧言似是比她還費解,扶著腰蹙眉來回在屋裡走動的景象讓她有些頭疼。
不免開口道;「姐、轉暈了。」舒寧這一身喊,才讓她回過神來,有些驚愕的眸子看著她,隨即淺然道;「那女人能醒過來不?」「許攸寧說要看她自己,問題是、我們能不能在她醒過來之前保住她的性命,」舒寧淺顯的話語已經道出了她的要求。
豪門世家,最為無情,這句話從古至今都在流傳,對說她身處在這個大環境中,但是不得不承認這麼一句話,林雄的愛人多年來未孕男丁,林安琪如今長到三十歲,林家始終無後,只有林安琪一人,林太太早年她聽聞過一些風言風語,因為多次懷孕都是女孩,去流產的次數太多,導致不孕,而林雄的情人這麼多年都未被發覺,其中原因應該不簡單。
顧言看著舒寧,這件事情、家族鬥爭,本不用她來插手,但多年前林家人欠舒寧的,這個公道若是不討回來,顯得他們太沒本事了些,為了舒寧,無論如何,林家的事情必須插手,不然,對不起上天給了他們這麼好的機會,「讓左傲想辦法,不能讓她死了。」
若是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林家人了?林安琪生來猖狂,少年人時在學校就有所耳聞,看她能猖狂的了幾時。「與他來說、對外宣布死亡應該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畢竟身份擺在那兒。
顧言此話一出,舒寧就一陣錯愕,論權謀之計,她遠不如顧言,她的深謀遠慮,不知是先天家庭環境的薰陶還是後來練成。
她跟張晉露西等人追隨顧言,極大多數原因,是佩服她的權謀手段,最起碼,他們見到的人中,除了顧言有如此手段,再無他人。
如今她短短數語,便指名了要點。
若是直接宣布對外死亡,能讓林家人那邊徹底消了戒心,而他們、事情也比較好解決。
「好,」舒寧似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將此事弄成。
「等我父親下台,在動手,」見舒寧如此躍躍欲試的模樣,顧言不免處於私心底薪一句,若是在顧輕舟下任之前讓林雄出了什麼事情,那到頭來漢城這個擔子還是背負在了自家父親肩上,顧輕舟在那個位置上一天、就多一份危險,漢城這塊肉太大了,大到所有人都向來分一杯羹。
它的經濟在全國數一數二,它的地理位置港口每天運輸著數以計萬的貨資物品,這些東西都不是用數字可以計算的。「爬的越高,摔的越痛,我知道,」舒寧知曉顧言面上的不忍,便用另一種方式道了出來,她跟顧言之間,都不想欠雙方什麼,有時候,明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們卻是抱著愧疚的心態去解決的。從山水居出來,舒寧朝著沿海公路一路向南行駛,按照顧言給出的地點去尋左傲的蹤跡,素來、左傲的聯繫人是顧言,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是償還跟被償還的關係,至於為何,這麼多年,顧言未說,她未問,只知曉,但凡是顧言提出來的要求,左傲都不會拒絕。
而這晚、明明看似溫暖無風,可一到海邊,那颯颯的妖風吹的她心頭直發怵,狂風怒號,海水拍擊著海岸的聲音讓她心中只覺驚恐,這聲音,像極了午夜夢回的那種聲音,也像極了當初他們在柏林行走在隆冬深夜的場景。
思及此,她不免扶額靠在車窗揉著發疼的鬢角。
這個世界的冬天深了,該得到的尚未得到,該喪失的早已喪屍。商宴結束,與她一道而來的許溟逸並未見到人,便拿出手機尋人,不了那側電話響了許久都為接聽。
他有些惱火,隨即去外面停車場尋找舒寧的蹤跡,不料她的車子早已開車,他怒火中燒,巨響的關門聲讓一側的保安知道他心情極度不佳。而此刻、舒寧看著面前振動的手機,不由的蹙眉,她向來不喜有人管著她,在她認為,廣闊的天空才是她飛翔的地方,許溟逸的溫暖懷抱,她並不太需要。
車窗的敲擊聲讓她回神,側眸、之間左傲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側眸,她按下車鎖。
拉開車門的間隙,外面哀嚎的海風在度傳入她耳里。
「有事?」左傲收到顧言電話的時候便知曉今日是舒寧前來。
原以為做好心理準備便沒什麼了,哪兒想著見到人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悅。
許是他表現的太明顯,舒寧一眼就看出來面前人一臉不爽的態度,隨即淺笑道;「怎麼?看到是我很失望?」她揶揄的話語中帶著絲絲的嘲笑。
聽她如此語言,左傲反倒是絲毫不在意似的,輕笑道,「難道是我表現的太明顯?」「你這種人放在電視劇里活不過三集,」舒寧直接給出肯定性答案。左傲側眸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淺笑道;「幸虧我生活在現實里。」
兩人伴隨著海邊狂嘯的怒風聊著無足輕重的話語,誰也沒有去將正事提出來,海浪拍擊海岸聲,狂風怒號聲,在這一刻,似是成了他們的伴奏,而舒寧明顯不喜這種陰沉讓人心情不佳的聲音,伸手按開了車載音樂,
側眸對左傲道;「市區今晚很溫暖,最起碼沒有妖風作祟。」而這裡、妖風席席,讓她各位不爽。「溫暖地帶自然是讓人舒服,可也死的快,自古以來,只有經歷過惡劣環境摧殘過的事物,才能屹立不倒,經年留影。」舒寧有時候懷疑左傲並非一個正統的軍人,哪兒有軍人可以說出如此煽情的話語?最起碼在左傲之前她是沒見過的,第一人、便是他。「若說漢城的獨特之處,無疑是你可以在同一天同一個時間內享受到兩種不同的景象,溫暖的市區,和深冬海邊的妖風,前者喜歡的人眾多,但後者,幾乎無幾人喜愛,可這世上似乎有第三種人存在,就是像你這種,明明不喜,卻還往這邊跑的人。」所有人認為,這世上絕大多數事情是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不存在灰色地帶。
可這世上多的是灰色地帶,不過是你們沒看見而已,這種灰色地帶,在權貴中,更甚。
「漢城軍區醫院裡趟了個女人,需要你的幫忙,」舒寧這才直接開口。
直到她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了,左傲都沒有做出選擇。直到舒寧以為他們二人要如此尷尬下去的時候,左傲開口了,聲音沉穩道;「如果我是你,我會慶幸有這麼好的朋友。」這件事情與顧言無關,她大可以不管,因為這樣做,極有可能會惹禍上身,可她偏生要走險境,只為了舒寧大仇得報。
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已經不是什麼簡單的話語可以形容。「一直謹記在心,」對於顧言,舒寧萬分感激,最起碼這個世界上,能如此對她的人,她找不出第二個,明明毫無血緣關係的二人,卻活成了最好的朋友。
左傲不是菸鬼,但偶爾吸菸,當他抽出一支煙遞給舒寧的時候,她穩妥的接過,隨即就著他的打火機,緩緩在點燃,霎時間,車裡瀰漫了整車廂的煙味,煙霧繚繞的場景,自然是有人喜,有人不喜。
左傲按開車窗輕點菸灰,「我還以為你不抽菸。」顧言是抽菸的,他見過幾次,但這麼多年,也就那麼幾次而已,每一次都是她心情極度不佳,事情得不到解決的時候,她站在身側,會淺淺的問上一句,有煙嗎?
第一次、他說沒有。
自那之後,他每每見顧言會隨身帶煙,以滿足她時不時的需求。
此後連續一年,顧言再無問過她這句話,讓他一度懷疑那晚的華雨佳是不是他的錯覺,最近的一次、應當是她回漢城之後不久,手刃風臨集團時,她站在海邊,再度問出了這句話。
那晚左傲才發現、原來女人抽菸比男人更有魅力,無痕的黑夜,她著一身黑色襯衣,站在海邊,應著海風,隔空輕點菸灰的模樣,簡直是一副妖冶的畫。而今晚,舒寧靠在座椅上,單手搭著方向盤,右手將香菸往嘴邊送的模樣也格外撩人。
只聽車廂內出來一聲輕笑,隨後聽左傲道;「有沒有跟你說過,你跟顧言身上的某種氣質很相像?」舒寧輕扯唇角,隨即道;「很多人說過。」他們之間經歷的事情大多相同,相像,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起走過荊棘的人,步調基本上是一致的、不然如何讓兩人都得以脫身?這晚,舒寧跟左傲二人在海邊抽完一支煙後,伴著呼嘯的狂風直奔軍區醫院。
無盡的黑夜在他們身後被甩的遠遠的,越走前途越光明。
市區暖黃的燈光讓舒寧找到了溫暖的感覺,海邊的呼嘯再度被她拋之腦後。山水居內今晚氣氛並不算良好,源於主人的爭吵,張嵐身為山水居大管家都有些戰戰兢兢,何況其他傭人。
她站在廚房吩咐後勤做些夜宵端上去給太太,而廚房裡的營養師跟廚師都快馬加鞭的完成手上的動作,好得以退出前院這個是非之地。
白慎行推開書房門進去的時候,舒寧已經離開,桌面上帶著血的紗布告訴他,顧言真的為舒寧處理了傷口。
他站在門前,看著顧言站在窗邊緩緩扶著腰,而顧言、今晚的警覺性明顯有所下降,白慎行開門進來時她都未察覺。
「在想什麼?」白慎行儘量讓自己語氣緩和。話語聲出來時,顧言才回過神,「沒什麼,你跟爸爸聊完了?」她淺問。「聊完了,」白慎行扶著她想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不料顧言並沒這個意思,而是嗓音輕柔道;「我站會兒。」
她難受著、只覺得肚子裡的小傢伙有些沒玩沒了了,隱隱作疼的感覺時有時無,這種感覺,讓她整個人疲憊不堪,甚至是難受。「怎麼了?」白慎行擔心不已,他害怕顧言因為今晚的爭吵導致自己情緒不佳。
繼而產期提前。「沒事、就是剛剛坐久了,」顧言並不想讓白慎行多想,隨便找了個理由,很顯然、這個理由並不能讓白慎行信服。
「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這種語氣無關商量,而是敲定計劃的安排。
白慎行話語一完,直接去打電話,而顧言還是站在窗前的位置,手在凸起的小腹上來回安撫著,不自覺的跟肚子裡的小傢伙說著好話,讓他乖巧點。
許是晚上湯水喝的過多,有些想上廁所的感覺,書房裡自帶廁所,她邁步過去,推開門便進去,當坐在馬桶上,看見自己內褲上的鮮血時,她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似的,半晌說不出話語來,初為人母本就有些緊張,而此刻、看到自己出了狀況,她更是驚恐。
「媽~,」這晚、山水居女主人的書房裡傳來了一聲驚悚的叫喊聲,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