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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跨年夜風波

    白慎行輕微點頭,算是回應,一手摟著顧言將她護在身前,他如此護妻的姿態讓在場許多女人都不自覺的紅了眼。

    真心是應了那句話,優秀的人什麼都優秀,越優秀的人越有責任感。

    「你陪言言逛會兒?」陳涵詢問道。

    「好,」白慎行應允,他從未跟顧言這樣在商場上逛過,他很樂意。

    「累不累?」白慎行低聲詢問的語氣不大不小,卻足以讓站在附近三五米的人聽見。

    素來認為白慎行這樣的男人會是那種大男子主義,強勢霸道、卻不想,他如此姿態跟模樣,卻讓人大跌眼鏡。他雖在在談判桌上強勢且不留餘地,但在對待愛人,他溫和且平緩,甚至還帶著些許寵溺,白慎行這樣的人,為了解他之間只知曉他是鑽石王老五,但在今日這番短短的會面之後,眾人才知道,他不僅僅是鑽石王老五,還是位好丈夫好父親,有些人遠觀就很優秀,近觀之後才發現、他遠不止你看見的那般優秀。這日、白慎行攜愛人出現在商場的新聞不脛而走,眾多人在朋友圈傳著今日的見聞,附上的每一張照片都是都是他護著愛人,低頭淺笑的模樣,此後、漢城人人知曉白先生將為人父,更加知曉白先生是位好丈夫好父親。「不累,」顧言搖頭,她心中所想與白慎行相同,兩人鮮少一起出去逛過,今日喜迎相逢,便一起走走也是好的。  

    白先生帶著白太太逛母嬰店,兩人商量著寶寶用品,大多時候白太太徵求白先生的意見,因為在她想來,白先生似乎比她內行。

    無意中看見一家男裝定製店,顧言看著櫥窗里的一套西裝,在門口駐足,而腦海中想的確實那套銀灰色的西裝穿在白慎行身上的模樣,便慫恿著白先生進去試試,奈何白先生並不是個隨意在商場試衣服的主兒,只是隨後讓鄭武將東西買下來,送回山水居。

    「為什麼不試?」白太太似是恨不能理解道。

    「回家試給你一個人看,難道你想讓其他女人窺探你老公的健朗身姿?」白慎行打趣兒的話語說的顧言面紅耳赤,惹的顧言一陣輕嗔。

    迎面走來一人似是急匆匆的,白慎行看在眼裡將顧言往裡面帶了帶,防止那些匆忙的過客撞道她。

    白慎行從一進來開始便是萬人矚目的焦點,他們一路走來還少了讓別人窺探的?

    有些人站在哪裡不說話,就是一道秀美的風景,足以讓所有人將眸光投在他的身上,他們身上自帶的王者風範足已震懾住所有人,而白慎行便是這種人,他舉手投足之間便給人一種貴氣逼人的感覺,白朗年輕時是漢城首富,白慎行受的教育必然是上乘,小時候、白慎行在顧家時,每周一三五都會有專人來給他上課,幾乎是下午六點到晚上十一二點結束,而這種時候,顧言不是被白鷺看著,就是在悶頭大睡。  

    年少時候的優質教育以及成年之後的經歷,和後來商場上累積的經驗讓他周身散發著一種不能用言語表達的氣質。

    獨一無二的氣質。

    「你這一路走來、沒少被人窺探吧?」顧言悠悠然的回了這麼一句話,反倒是白慎行見她如此嬌嗔的模樣,笑的歡。「我下次出來也帶口罩,」白慎行笑談。

    顧言不言語,像他這種人,帶著口罩也掩不了他周身的氣質,反倒是自己,發福的身材已經完全不忍直視。

    白慎行見顧言不言語,思忖著是不是自己揶揄她有些過分了,想開口道歉時,正巧前方一位熟人朝他們款款而來。

    顧言也看見了,定在原處等著對方走近,林安琪手腕著自家母親朝這邊而來,看見顧言與白慎行開口打招呼。

    白慎行牽著顧言的手立在原處,只是輕微點頭,並不準備跟她有跟深的交流,對於林安琪跟林母的搭訕並未多做回應。

    良久才道一句,「許總看來最近業務繁忙。」

    白慎行這句不痛不癢的話語讓在場的三個女人一震,顧言有些詫異,白慎行似是很像將林安琪跟許溟逸湊合到一起。

    「不及白董,」林安琪是羨慕顧言的,事業有成愛人出色,更讓人羨慕的是白慎行對她萬分寵愛。  

    從進商場大門開始聽了不少白慎行在這裡陪著愛人逛街的消息,男人談起來自愧不如,女人羨慕,這世間能有幾個顧言。

    「國宴在即,白董還能撥冗陪愛人逛街,著實是讓人羨慕,」漢城上層社會人人知曉白慎行年輕有為事業有成,身家萬貫,更是國宴的坐上賓,而此刻,國宴在即,那些被邀請的商賈權貴哪個不是朝首都而去,而漢城白董,此刻卻在陪著愛人逛街。

    顯得悠然自在,鑽石王老五的身家,卻能如此悠閒自在的陪著愛人閒逛,這漢城,只怕只有白慎行一人了。「難得今日天氣好,」出來逛逛是正常的。

    白慎行與林安琪淺聊了兩句兩人便錯開了,反倒是顧言見她走遠後,略微仰頭看著白慎行道,「你似乎巴不得許溟逸跟林安琪湊一起?」

    白慎行聽聞她這話,自是知道她站在舒寧的角度上來思考這個問題,伸手將她往懷裡帶了帶,「想讓林安琪難受,就多提許溟逸!」

    老狐狸,顧言在心理排腹。

    林安琪追許溟逸追了十幾年,一直未如願以償,反倒是舒寧回來之後,她這個冒牌女友都做不下去了,舒寧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而她?像個蹩腳小三。

    「所以,你提許溟逸就是為了讓林安琪難受?」顧言疑惑道。  

    白慎行這人,深不可測,並不正面回答,只是淺笑著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兩人從三樓逛到四樓時,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顧言眸光不自覺的朝那邊飄過去,只見一家小吃店前排起了大隊伍,抬起眸子瞅著白慎行,可憐兮兮的模樣頗為惹人憐愛。

    「讓鄭武去排,我們先回去,」人多的地方他並不想顧言駐足,一來是人多,二來是冬季感冒的人多,怕傳染。

    這日晚,白慎行回山水居時電話不斷,大多數是商場好友已經合作夥伴打過來的賀喜電話,恭喜白先生將為人父。

    而白慎行今日心情似乎頗好,言談之間喜上眉梢,偶爾對方說到高興之處喜笑顏開,顧言坐在沙發上看著白慎行站在落地窗前接電話,挺拔的背影,低沉悅耳的嗓音,偶爾說到興起之處喜笑顏開。

    顧言伸手準備去餐室倒杯水,白慎行的眸光遠遠看著,見她有所動作朝她而來,她揚了揚手中的杯子,示意要倒水,白慎行一手接電話一手拿著杯子去餐室,再回來時一杯溫水遞到了顧言手中。

    「是是是,喜酒少不了,到時候一定親自將請帖送到揚老手中,」白慎行在在顧言身側順手將顧言摟在懷裡。

    不知對方說了些什麼,他俯身吧唧在顧言面上就是一口。  

    惹的她一陣輕瞪。

    直到他收了電話,顧言才出聲問到,「白先生就任由事態發展?不準備做些什麼?」

    白慎行以前頗為看中輿論,甚至對山水居的一干人等明令禁止,不許將太太懷孕的消息透露跟任何人,所有人違反,休怪他無情。

    「事態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適當的讓人看看,越捂著越有嫌疑,」白慎行說這話時面色的溫和的,他溫潤的嗓音傳到顧言耳側,似有一種淳淳善誘的感覺。

    白慎行這人有的顛倒黑白的能力也是數一數二的,用完晚餐之後,白慎行提議上樓休息,顧言倒是覺得時候尚早,便轉身進了書房,誰知招來了白先生的一陣冷眼。

    最終無奈,只得放下手中的書籍跟著他進臥室,一進去,白慎行就堵住了她的唇,顧言不免好笑,剛剛那滿臉的不高興原來是鬧情慾了?可白先生每每想要的時候似乎也沒分過場合吧?書房不也是他犯罪的地點?

    顧言抬手環上他的脖子,低聲道,「怎麼了?」

    「明早我去首都,在家乖點,該解決的事情暫且都解決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白慎行一手摟著她圓潤的腰,一手用大指輕緩的刮著她的臉頰。

    顧言溫柔的眸光注視著他,笑的清淺,「記著呢!」  

    此話一落,白慎行再度俯身將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溫存分多種,可最為動情的除了久別重逢,久逢甘露,怕也只剩下這種別前旖旎了。

    白慎行點到為止,雖說心裡癢的厲害,可緊要關頭該忍還是忍,好在他收的及時,只怕顧言又要被她撩撥起來了。

    「去多久?」顧言雖不舍,卻也知道國宴的重要性。

    「五號連夜趕回來,」白慎行輕蹭她的鼻尖道。

    五號晚上七點半開始國宴,一結束他就趕回來,不讓顧言多等半分。

    「不許招蜂引蝶,」顧言撅嘴出言警告,首都那群人利益至上,白慎行在他們中間好比一塊大肥肉,任何人都想上去啃兩口,不因別的,只因他有錢。

    自古以來,商政一家親,白慎行此番去,只怕有的是人往他身上倒貼。

    「所以說,讓你跟我一起去,」白慎行見她如此嬌嗔的模樣伸手將他摟在懷裡,笑的格外開心。

    招蜂引蝶?他這輩子只有顧言一人就夠了,其他的,沒勁想。

    白慎行年輕有為、事業有成、手段狠辣、心思沉穩,是多少政商界大佬心目中理想的女婿對象,若能得到這樣一個鼎力助手,只怕能解決很多額外的不必要的麻煩,此行,白慎行就是唐僧肉。  

    「唐僧肉我已經吃到嘴了,就不跟她們搶了,倒是你,小心點,」顧言佯裝微怒的警告著白慎行。

    「是是是,」白先生見她如此擔心的模樣笑的是越發得意了。

    次日早,白慎行將顧言吻醒,許是沒睡好,白太太情緒並不好,情緒低落地望了眼白先生,隨後只聽白先生道,「在家乖點,我走了。」

    白太太這會兒本就情緒不佳,此刻一聽白先生說要走,便鬧起了起床氣,死活摟著不鬆手,惹的白先生一陣無奈嘆息,這可如何是好?

    白先生說盡好言好語,白太太倒是油鹽不進,直至最後白慎行無奈,將她從床上撈起來摟在懷裡一頓占便宜,惹的白太太嬌喘連連。

    「聽話,等我回來,」白先生淳淳善誘。

    白太太一聽他如此話語,眼淚吧嗒吧嗒得往下掉,不知是真不舍還是如何,反正她就是不想遠離白慎行,許是越到孕後期依賴性就越大。

    「怎還哭上了,」白先生伸手抹掉她跟珠子似的眼淚,柔聲哄著她,他最見不得的是顧言的眼淚,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眾叛親離都不及顧言的眼淚傷他心。

    「不哭了,乖,」白先生將她往懷裡帶了帶。  

    樓的更緊了,伸手撫上她的小腹隨即淺聲到,「寶寶都聽著呢!媽媽這麼好哭,回頭寶寶出來約你怎麼辦?乖乖,要做好榜樣,別哭了,」白先生撫唇在她頭頂落下一吻。

    「不哭了,三四天的時間就回來了,恩?不哭了,聽話,」在哭下去他都捨不得走了。

    「言言要聽話,在哭下去情緒激動,寶寶可能會提前出來報導,」白慎行這一說,讓顧言瞬間止了哭聲,見哭的傷心欲絕的人兒猛然止了哭聲,嚇得白慎行一滯,隨即反應過來只覺好笑。

    「不哭了?」白慎行伸手扯過床頭柜上的紙巾擦乾她臉上的淚痕。

    「想我了給我打電話,五號就回來了,」顧言預產期在一月二十八號,興許會提前興許會推後,最為關鍵的時刻,他恨不得時時刻刻在她身旁,若不是國宴在即,他斷然是不會走的。

    「那你早點回來,」白太太哽咽著。

    「好,」白先生應允。

    「再睡會兒,我去機場了,」白慎行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行至客廳時,叮囑陳涵上去看看顧言,以免她情緒激動導致不舒服。

    陳涵一聽這話,又是一陣責怪,白慎行也知自己是錯了,好好的,自己直接走就是了,為何要將她撩撥醒。  

    行至院落,抬頭望向臥室方向,只見顧言佇立在陽台上看著他,清晨更深露重,而她只穿了件單薄睡衣,就在白慎行想奔跑上去時,陳涵拉開了陽台門將她帶進去,這時,他才將懸著的心落下來。

    隨後,上車,離開。陳涵在屋裡安撫著顧言,見她;淚眼婆娑的樣子許是哭過了,心想著也著實是辛苦顧言了,白慎行一到年底幾乎是在連軸轉,回家呆的日子並不多,也著實是委屈顧言了。

    陳涵輕聲安撫著她,讓她不要多想。

    顧言只曉的是,白慎行雖工作繁忙,但陳涵這段時間住在山水居極大多數都是在陪著她,反倒是白朗,許是見陳涵許久未回去,經常性出差回來直奔山水居,連白家別墅也鮮少回了。

    一時間,山水居因顧言,變的更有煙火味兒了。

    漢城這年接近尾聲,都說元旦要一起跨年,而他的丈夫,卻在首都跟那些達官顯貴,商賈權貴一起探討著下一輪的融資,以及漢城麥斯的發展動向,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山水居人滿為患,白鷺與顧輕舟悉數過來陪她過這個洋節,反倒是作為男主人的白慎行,並未出現在山水居的會客廳里,因知曉他近來事物繁忙,此刻人又在首都開國宴,眾人都很自覺的不去提及白慎行,以免惹的顧言不悅。  

    眾人都認為顧言在國外呆了多年,興許是要過國外的節日的,其實不然,在國外的顧言從未將這種節日放在心上,越是節日的時候,她越是閉門不出,人潮湧動成雙結對,總能在那些不經意的事情中勾起自己的傷心時,所以、她從不過節。

    聖誕節平安夜、都是在認識許攸寧之後她拉著她一起去狂歡的時候,她才去,平常時候,她幾乎不去觸碰這些讓人傷心的日子。

    前幾日聖誕節時,白先生倒是給她準備了禮物,可此刻你若是問她禮物在哪兒,她還真不知曉。

    白先生興許知道。

    這日、當顧言坐在沙發上跟白鷺陳涵聊著寶寶的時候,張嵐從餐室出來端著一個盒子放在她面前,顧言抬眸有些詫異道;「什麼?」她的第一反映便是那些亂七八槽的快遞。

    「先生給太太的新年禮物,先生吩咐我在今晚交到太太手上,」白慎行很有心,有心到任何事情都能想的面面俱到,包括這種看似不重要的節日,她都能收到禮物。

    聖誕節平安夜都有,今日元旦,應該也是不會少的。

    「慎行有心了,」白鷺看在眼裡樂呵呵道。

    她一直覺得,顧言嫁給白慎行才是最好的歸宿,且不說白慎行等候多年,就單單是他們之間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份感情也賽過平常人,而今日白慎行雖不在,但這麼有心的準備禮物,也著實是讓人感動的。  

    反倒是顧言被白鷺這句話說的面紅耳赤,有些不好意思。

    「放上去吧!」顧言輕緩開口,並不準備在白鷺跟陳涵面前將這份禮物拆開,省怕是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白鷺跟陳涵對視相笑,想必是知道顧言的小心思。

    這晚、山水居熱鬧非凡。

    漢城臨水灣是漢城數一數二的高級公寓,而此刻臨水灣十八樓的太陽上佇立著一個絕美身姿,她姿態優雅靠在陽台上,單手拿著瓶洋酒,緩緩的仰起頭淺酌一口,看著底下車來車往,人流不息,璀璨的霓虹燈在持續閃爍著照耀著道路兩旁的歸途,暖黃的街燈將整個城市都變的溫暖,她抬手往嘴裡灌了口洋酒,心中思索到;「這會兒的柏林應當是被白雪覆蓋了。」

    漢城雖交通繁忙,但秩序良好,她幾乎聽不見什麼喇叭聲,一陣寒風吹過來,驚的她全身起了雞皮,可潛意識裡的她認為,許是酒還未起興,不然又怎會覺得寒冷?

    她本意是想拉著露西跟張晉對飲的,可思來想去,覺得他們應當是需要自己的時間,索性就自己一個人回來悶頭喝酒,顧言?她應該在享受著家人的溫暖。

    此刻的她,竟然覺得這個繁華的都市是如此荒涼孤寂,甚至是無依無靠,她許久之前想過今日可能會跟許溟逸一起過,可現在、她似乎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許溟逸?她不需要。  

    本是靜寂的夜晚,門外響起的門鈴聲讓她蹙眉,並不允理會、此刻的她,需要獨處的時間,任何人的到來於她來說都是打擾,

    門外的們鈴聲生生不息讓她頗為頭疼,抬頭將手中的酒狠狠喝了一大口,隨即邁兩步伸手將陽台門關上,將那煩躁的聲音隔絕在外面,免得禍害她的耳膜。

    直至手中的一瓶洋酒下肚,她進屋準備在度拿酒時,分外的門鈴聲再度響起,許是酒勁起來了,又許是她確實是被這生生不息的們鈴聲給氣著了,隨手將手中的酒瓶子砸向大門,落地開花,碎屑飄了一地。

    門外的敲門聲嘎然而止,她滿意極了,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抬腳邁向酒櫃,拿出兩瓶紅酒去了陽台,這一次,再也沒什麼難聽的聲音打斷她自斟自飲,也沒人打擾她腦海中思索的一些事情,更沒人打斷她的回憶兩瓶紅酒下去,她只用了半小時,這時候,酒、於她而言,不過是水是麻醉藥而已。

    她雖流連於煙花場所花天酒地,雖會找人解決生理問題,但在那種場合她絕不會任由自己大喝特喝,也絕不會酩酊大醉,淺酌淺飲已是極限,這麼多年、只有顧言知曉,真正難受的舒寧是會關起門在家將自己往死里罐的那種,若她去煙花場所解決問題,證明這件事情還是有迂迴的餘地的。  

    這麼多年,她從一無所有到身家萬貫,這個過程很漫長,她用經驗苦痛換取來了一些以往她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卻唯獨換不回安全感,她三十有二,卻活成了這個窩囊樣兒。

    正當她迷迷糊糊準備就此醉倒在地時門口響起的聲音讓她倏然警覺,所有的酒勁似在這乎一刻都壓在了胃裡,腦海中萬分清明,眯著眼眸盯著門口,只見一聲女人的驚呼傳入道自己耳內,這聲音,她很熟悉,許攸寧,她僅以為是許攸寧回來了、便將提起來的警覺悉數放下去,準備放縱自己,卻不想一聲爆吼傳到她耳內,「舒寧。」許溟逸萬分驚恐,他敲門不開時便聽見屋內傳來的稀碎聲,嚇得將許攸寧喊過來開門,卻不想一進門,就見滿地狼藉以及快要醉死的舒寧,此刻的她近乎躺在陽台上,身側擱著好些酒瓶,朦朧的眸子看著他,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

    許溟逸壓抑著暴怒的眸子,朝舒寧邁步過去,一把將她從陽台上提起來,惡狠狠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喝這麼多,不是找死是什麼?「不想活?」她冷笑,「我舒寧這輩子苟且偷生的活到現在,你跟你說不想活?你真是想多了,」她不屑的語氣傳到他耳內,似嘲諷,似噁心。

    可許溟逸卻因為她這句話徹底震在原地,眸光驚愕的看著她。

    舒寧眼眸迷離,嘴角始終掛著輕嘲的笑容,她這輩子跟顧言在底層苟且偷生的時候都沒想過不想活,單單就是喝了幾瓶酒就是不想活了?真是太小看她了。  

    她一把甩開許溟逸的手,步履踉蹌道;「我掙扎在底層苟且偷生的時候,都沒想著放棄生命,幾瓶酒而已,許總莫要大驚小怪了。」

    她似醉似醒,你若說她醒著,她言行上的醉態不是假裝就能裝出來的,你若說她醉著,可她能很好的抓住許溟逸內心深處的恐慌,用言語將他抨擊的一無是處讓他體無完膚,哪怕是血流成河她也只當是沒看見了。

    反倒是站在一側的許攸寧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喝多了、趕緊休息吧!」她伸手過來將舒寧扶進屋子裡,卻不想讓舒寧狠狠甩開。

    指著她,在指了指許溟逸道;「一丘之貉。」

    她是醉了、不然怎會連著許攸寧一起罵?

    「舒寧,你今日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許溟逸似是隱忍難耐,語氣中帶了些許咬牙切齒,不都是你自找的?當初是你主動攀上我的,當初也是你說轉聲就轉身的,這一切,一直以來都是你說了算,你今日來跟我說這些是為何?是為何?

    「是啊!所以,你覺得我那會兒一定是患了青光眼白內障,瞎到底了,」舒寧大方承認。

    「可那是以前啊,我現在想治好我的病,許總高抬貴手行不行?您不是跟林小姐有一腿兒嘛?您要想找女人,找她去啊!」她揮舞著手臂間帶動著自己的身體,若不是扶著牆壁,只怕她這會兒壓根就站不住。  

    舒寧想伸手扶她、卻被她擋開。

    見許溟逸不言語,舒寧似是找回了自己的神智,站穩了身體淺聲到;「許溟逸,你不可否認的是,當初我離開,你並未挽留,所以、請你現在也不要來叨擾我的生活,我過的好與不好壞與不壞那都是我自己的生活,你我之間一個不稀罕解釋,一個堅決不回頭,這樣的人,不適合在一起,就好像南極北極雖氣溫相同,卻相隔兩端,鞋子合不合適,腳知道。」

    當初她離開,許溟逸並未開口挽留,這麼多年過去,個人經歷不過,說要求的事物必然也不同。「舒寧、你這輩子若敢找別人,先殺了你,我在自殺,竟然活著不能與你喜結連理,死後我定要於你雙宿雙飛,」有些人一晃眼便是一輩子,他許溟逸這十年來都在愛著一個叫舒寧的女人,從她在,道她離開,在到回來,他從未變過。

    無論身邊出現如何形形色色的人,他都從未將那些女人放在眼裡。以往他說白慎行的時候,自己又何嘗不是那種人?如今敗在舒寧手中,他認了。這晚、許溟逸留宿臨水灣,無論舒寧如何抗拒推搡他堅決且霸道的欺身而上,似是要將今晚舒寧那些殘忍語言的怒氣悉數通過這種方式送還給她,惹的舒寧嬌喘連連,直到最後求饒,許溟逸也並未放過她,甚至是變著法子的折磨她,直至第二日醒來時,許溟逸也並未退出來,見她掙眸,便在一次欺身而上。  

    許溟逸還是如此強行霸道,一言不合,床上見真章。

    跨年夜這晚,漢城處處熱鬧非凡,最熱鬧的應當是年輕人多的地方,漢大學院裡,那些學子們在變著法兒的玩著這個跨年夜,一位老先生攜手自己夫人穿梭在這些年輕人之間,淺笑著看著學生們是如何等待著跨年夜的。

    不知是這燈光的原因還是節日氛圍的感染,竟然讓他滿面紅光。

    「好久不見,」突如其來的聲響驚的他一陣側眸,從錯愕到驚嚇在到恢復平靜,短短數秒的時間,他臉上的表情變換萬千。

    「還是來了?」那人蒼老的聲音在這人聲鼎沸的人群中響起,只見站在他身側的男人負手而立,眸光看著台上扭著妙曼身姿的芊芊學子們,嘴角始終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漢大的傳統似乎從未變過,每年的元旦都會來場晚會,」那人看著舞台,似是在回憶似的淺淺道出這句話。「是啊!從未變過,」他嘆息著迎合道。

    「萬物終有定律,一般不會輕易改變,就好比人心,你覺得它變好了,其實不然,不過是將最壞的給掩藏起來了,讓你看不見而已,」他低沉的嗓音在人群中緩緩響起,閃爍的燈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面,但李自清知道,站在自己身側的這人是誰。  

    「這世上,唯有人心和太陽不可直視,」他似是輕嘲道,舞台上一舞完畢,主持人在報幕,下一個是歌唱性節目,他靜靜的站著,就好像是眾多觀眾中的一個,他平和的面容讓人看不出是何情緒,他負手而立的姿態讓人不由的多看兩眼,挺拔的姿態足以讓人覺得他是貴族中的貴族。

    「李老倒是懂,」他似是誇獎。「人生不過幾十年的光景,若連這點都不懂的話,豈不是白活了?」他也在自嘲著。

    反倒是身側之人,淺笑兩聲,讓人看不出是何意義,「李老若是說白活了,我們這些人只怕是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了,」你一個老狐狸,豈會白活?「漢城格局如此緊張,李老竟然退休就應當在家養養花草便過去了,何必跟我們這些年輕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呢?若一不小心傷著您了,倒是我們得罪過了,」他一口一個我們,說的李老心一寸寸往下沉,他一直以為,漢城只是漢城,並未跟首都的人有何牽扯,他這一口一個我們,著實是讓他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一身虛汗。「我啊!就是不服老,」李老嚇著打著哈哈,兩人的交談在外人看來似是沒什麼特別之處,該輕該重的地方兩人都拿捏的很準,就連站在一側的李夫人都未聽出什麼意味來。

    「您屋裡還好?」他似是刻意問到,只怕那把火沒白燒。

    「一切安好,」他答。  

    「近來天乾物燥,您小心火燭,」更要小心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舞台上勁爆的音樂震耳欲聾,一干大學生揮舞著手中的螢光棒,吶喊著,將他們二人最重要的對話湮沒在了人群的吶喊中,但又恰好能讓對方聽見。

    漢城的冬季算的上寒冷,此刻寒風颯颯,而伸出在人群中的李老竟然只覺汗濕了後背。

    他征戰政場多餘載,鮮少能碰到強有勁的對手,能讓他汗流浹背的人不多,而身側的這個男人就有這個本事,讓他今晚流的汗比這些年留的還多,他高傲的姿態以及貴胄的氣質足以讓人過目不忘,他本身氣場強大,此刻讓站在身側的他不自覺的感受到了低氣壓,幸好是這人聲鼎沸掩住了他的尷尬。

    「多謝您提醒,」李老尊稱他一聲您,便知曉這人身份是何等尊貴。

    一個在高層褪下來的老人,跟閣下都打過交道的人,如今卻對著一個小自己的晚輩尊稱一聲您。

    那人聞言只是輕笑,隨即不深不淺道;「作為長輩,提醒、是應該的。」「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新陳代謝在任何圈子裡都是永恆不變的定律,李老不服老的心態是好的,我佩服,」他語氣中帶著些許明目張胆的嘲諷。

    而李自清聽聞他這話,背脊上的汗水更是流成了河,舞台上的音樂從DJ變成了抒情的民謠,有學子拿著吉他上台坐在台上輕啟薄唇,對著話筒,唱出了一手現在火遍大街小巷的民謠。  

    「進來雨水天路面濕滑,李老出門,要多加小心。」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可在李自清耳里,就是警告。

    這晚、漢城的人、似乎人人都在用自己的專屬方式譜寫著自己的跨年夜,顧言平穩,舒寧激烈爭吵,而李自清在激烈的心理鬥爭中度過這個跨年夜。

    ------題外話------

    猜猜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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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跨年夜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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