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白先生老謀深算
顧言最喜的便是跟那種聰明玲瓏一點就通的人交談,那樣能省下不少力氣,顯然、這個女人算不上聰明玲瓏,滿足不了她的需求,可此刻、見她慘白的面色以及驚恐,一雙憤恨的眸子,顧言便知曉,他們今日來的目的達成了。
她有的是法子讓她答應,但最簡單最淺顯的方法就是告知她兒子現在的處境,她的想法何其單純,不想讓自己兒子受到牽連?有些孩子的出生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一味毒藥,必須抹殺掉,不然、他們會時時刻刻想起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
對於林雄那樣的家庭,華棋自己多年為能為林家孕育男丁,又怎會容忍的了這個私生子的存在,她必然會用盡一切手段將這個孩子剷除掉。
「我……。」
「你不用急著給我答案,衝動下做出來的選擇未必是好的,一個星期之後,我再來,相信那個時候,你應該能很好的做出判斷,」她的言語還未說出來便被顧言打斷。
而她始終覺得,面前這個女人身上有一股子很驚人的魔力,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她靠在床上久久不能動彈,反倒是舒寧再一次被顧言的談判力給震懾住了,真是什麼人都能搞定。
這種話語讓她說出來,定然是說不出口的。
她素來喜歡乾淨利落,而顧言在某些時候有特別的耐心去應付那些人。
見過談判桌上的顧言,只覺得她很有魅力,可今日的顧言似是也不差,思及此,舒寧不免淺笑。「你怎麼知道她兒子現在一定在林家人手上?」舒寧疑惑道。顧言朝溫外而去,抬頭看了眼大廳上的時間,半個小時,夠快的,證明那個女人還沒有傻透。
「華棋當年生過一個男孩,當時林雄正在某山區任職由於在山區條件艱辛,生病得不到救治最後夭折,此後多年未孕,林雄農村出生,最信奉的便是老祖宗那一套,不傳宗接代就是對不起老祖宗,可礙於華家家大業大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所以養著這個女人的時候兩人幾乎沒見什麼面,只是每個月的錢財必然少不了她的,如今他不敢輕易得意華棋,只能犧牲這個女人了,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林家現在也正是雞飛狗跳的時候,林雄現在在想著怎麼讓他兒子入林家家譜,」顧言分析的頭頭是道,對於林雄這個人她似乎很了解。
「你怎麼就斷定他不會犧牲了那個孩子?」「也算得上是老來得子了,若這個孩子死了,只怕他林家這輩子真的要失傳了,」一把年紀了,總不能在去找其他的女人生吧!他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了,林雄絕對會想盡辦法將這個孩子留在林家,不讓華棋摧殘,但是能不能守住要看他的本事。
顧言如此說,倒是惹的舒寧一陣輕笑;「也是、一把年紀了想再來一個可不容易了。」
「派人盯著林雄,在讓你左哥將林雄的通話記錄調出來,就不信找不到那個小孩的下落,林安琪那邊,你想怎麼讓她不好過應當可以動手了,林家那邊的事情,不過也就這斷日子了,」顧言的話語頗為輕鬆,只要那個女人肯點頭應允,對付林家不過也是分分鐘的事情,但是過程還是得由舒寧來定,顧言的自信給了她很大的勇氣,舒寧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撐著額頭笑的歡。
「笑什麼你?」顧言就愛你她如此揶揄問到。
「笑大仇得報啊!」舒寧淺然說到,她本沒想將過往的仇恨放在眼前,但是現在竟然有機會,不抓住是傻子,上天給了她這麼好的機會,不利用起來怎麼行?
「我從未想過要去報復林家,但這個契機出現的太過合適,」舒寧大方承認,如果讓她花心思費腦子去算計林家這個樹大根深的家庭她是沒勁的,最起碼她沒有顧言那般步步為營的耐心,她素來喜歡簡單粗暴,而顧言是個天生的權謀著,她比不上。
「人在做,天在看,」顧言淺緩的六個字道出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五十年河東五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到最後會發生什麼,就好像當初林安琪將舒寧算計出了漢城沒想到她會有回來的那一天一樣,他們之間的事情可謂是因果輪迴,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有的起點,唯一變得、是年歲見漲,他們不在是那個如花似玉的年紀,也不似以往的單純,故事的主角都在歲月中沉浮過,這麼多年曆經商場的浮沉,世道的險惡,如今、誰主浮沉,尚未定奪。
舒寧想起當初林安琪是如何趾高氣昂的跟自己說著,像只高傲的孔雀似的,如今、她要親手讓她這隻鳳凰落魄成野雞。
「世道浮沉,誰也不能做永遠的當權者,林安琪,我會親手手刃了她,」舒寧的話語中露出的堅定讓顧言坐在副駕駛上側眸看她,良久之後才會心一笑。
早就該這樣了,別人欠的,無論如何都要討回來。
行至市區時,顧言口袋中的手機響起,見是白慎行電話她接起。
「返程了嘛?」他問,因是白慎行正在走遠,她聽見聽筒那側傳來漸行漸遠的哭聲。
小傢伙哭了?「到市區了,」她答,隨即看了眼舒寧,淺聲到;「開快點。」
「應該還要二十來分鐘,」顧言看了眼路況淺緩的跟白慎行說著。
而那側、山水居里的專職奶爸被自己兒子的哭喊聲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卻又無奈知曉他是餓了,人體的本能反應,於是也只能忍著性子跟自家太太打電話。
「很吵,」白慎行有些煩躁的道出如此兩個字。
是真的很吵,平日裡哭一會兒還不覺得,這會兒哭了些時候他便覺得吵的慌了,一屋子人都在哄著他,就是不見好。
「餓了能不吵嗎?」顧言好笑道,大人餓了都會不舒服,何況還是個小孩。
掛了電話的顧言看著舒寧,而她此刻正在看著路況,見縫就插的一路朝山水居而去,到山水居腳下時,並未多少車輛,一路狂踩油門上去,說好的二十來分鐘不過也就十來分鐘就到了,還未進屋,就聽見小傢伙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陳涵面上遊戲不悅,白慎行見顧言回來了,將孩子遞到她手中,顧言直接去了一樓的會客室直接餵孩子,並未上樓。
陳涵跟在身後進來,將一塊熱毛巾遞給顧言讓她淨手,言語中輕緩道;「以後別出去了,哭的心都碎了。」
她是疼愛自家孫子的,見一向乖巧的孩子餓得直哭,可把她心都哭疼了。
她出去,加上路程總共也不過兩個半小時,他平日裡都是三四個小時吃一次的,更何況她出門之前餵了一次,哪兒曉得會哭的這麼厲害。
「恩、」顧言知曉陳涵是心疼自家孫子,微微應著。
見懷裡的小傢伙一邊吃一邊玩的狀態,這哪兒是餓了,若真是餓了只怕是跟上次一樣狼吞虎咽起來了,這會兒玩的動作打過吃的動作,看的顧言是又好氣又好笑。
「我看你是不餓,成心的吧!」說著伸出手在屁股上輕緩拍了一下,小傢伙瞬間裂開嘴笑著看向她。
而坐在身側的陳涵也笑開了眼,這孩子。
「怎麼了?」白慎行進來見自家母親跟陳涵都笑的一臉開心的模樣出聲問到。
「哪兒是餓了啊!就是瞎鬧騰,餵了這麼久也沒見吃幾口!」陳涵說與白慎行聽。
白慎行想,若是長大了還這麼鬧人的話,鐵定是要挨不少打的。
將熟睡的孩子交到保姆手中,顧言摟著白慎行的手將今日在療養院的事情說與白慎行聽,想聽取聽取他的意見,而白慎行、被顧言如此動作弄的心花怒放,牽著她的手進了書房。
認真的將顧言的話語聽完之後似是沉思良久,才淺緩開口道;「上帝欲讓其死亡必先讓其瘋狂,直接弄死他們豈不是太便宜了?你何不讓他們狗咬狗?」
白慎行話語一出,顧言只想豎大拇指,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腦子畢竟跟別人不一樣,說出來的話語簡直就是陰險狡詐。
顧言想、她若是隨隨便便透露些消息過去讓林家人家宅不得安寧,對於他們來說也實在是一種心裡折磨,倫凌遲敵人的功夫,顧言還是不及白慎行,這若是讓舒寧看見了絕對會對白慎行佩服的五體投地。
「過程會不會太過漫長?」顧言淺問,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過程會持續很長時間。
「站得越高摔的越疼,能不用任何手段就能將敵人逼瘋,其實也是一種享受的過程,看著他們煎熬,你會覺得身心愉悅,」白慎行似是一個老師在給自己的學生講一些階梯方法,而平淡的語氣就好像小學的時候,老師告訴他們一加一等於二似的,有些漫不經心,有些無所謂、沒有因為要算計誰而該有的沉重。顧言正準備靠口,門外響起敲門聲,張嵐敲門進來,手上端著托盤,將碗放在顧言面前,她看了眼微微蹙眉。
「燕窩,喝了。」白慎行霸道的宣布著。
以前就不愛這些東西,但是近來她似乎吃的頗多,端起手中的碗乖巧的喝著。
「就不怕自己玩不下去,將他們一刀切了?」她的性子應該是i比不上白慎行的,他對待敵人捨得花費大量的時間去將磨刀霍霍,捨得花大量的時間將他們一刀一刀的凌遲死,而顧言、雖步步為營,但若是時間過於長久,她許是堅持不下去的。
「能忍者必成大事,」白慎行用經典語句告知她結論。
顧言往嘴裡送著燕窩,點頭,他說的話很正確。
「反正林家那邊最近風頭正盛,漢城多的是人羨慕他們,不如你就讓他們窩裡亂好了,反正手中握著張王牌,有的是時間跟機會玩兒死他們,」白慎行隨手按開面前的電腦,不由自主的想要開始工作,而顧言坐在對面見他如此動作一橫眼,休年假的時間怎還這麼敬業?
隨手將手中的空碗放在桌面上,望著白慎行淺緩道;「父親那邊你有什麼風聲?」
對於顧輕舟的任期她一直提心弔膽,她不希望顧輕舟在往上升,因為上面的位置太過危險,再來是、如果他繼續高升,她跟白慎行就會被束縛住手腳,而她這個外企總裁的位置應當是坐不穩了,國級幹部的家屬子女必須上交護照,將海外移民的子女悉數召至國內,不得從事外資企業工作,若是顧輕舟上升,她與白慎行會損失很多。
白慎行聽她如此問,翻閱郵箱的動作一頓,隨即淺聲到;「你有什麼想法?」
他想知道顧言在對於自家父親任期這件事情上有什麼想法,最起碼兩人再此之前從未聊過這個話題。
「可能是我比較自私,一來是上頭鬥爭太過危險、二來是因為如果父親繼續往上走,你我二人必定要被束縛住手腳,上層的鬥爭如何險惡我早已知曉,有些條例的霸道我也有所耳聞,所以、對於父親的事情,我處於私心不想讓他高升。」
顧言第一次將心中所想說出來,跟自己的丈夫討論自家的父親。
而白慎行對於顧言的回答似是早已知曉似的,並未有太多驚訝,自上次顧言在市廳回來跟他吹枕邊風讓他同顧輕舟說那番話開始,他就知曉了她的態度,顧言並不想因為顧輕舟而被束縛住手腳,而也確實入她所說,繼續上升鬥爭太大,危險性太大,顧家固然有一位開過將軍存在,可以穩固後位,但若是想後生安穩的話,應該遠離那個階層。
「這件事情得徵求爸爸的想法,你我之間都沒有權利干涉他做出選擇,也不要去逼迫他,」白慎行站在中立的位置同顧言說著,不偏向任何一邊,到了顧輕舟那個年紀,想要的無非是兩種,一種是安度晚年,一種是站上制高點。
顧言靠在座椅上將眸光投向窗外天寒地凍的天,她知道自己丈夫說的話語是正確的,可有些事情真的是不想去想像。
「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白慎行看著顧言一本正經道。
「什麼事情?」她轉過身子淺問他。
「你開年如果回公司上班的話,餵寶寶會不會有些辛苦?請個奶媽可好?」白慎行是抱著商量的態度來的,而顧言明顯沒想到那麼多,這會兒白慎行如此說的時候,她竟然有些輕微的面紅,只因她這個做母親的,竟然沒有一個父親上心。
顧言柔靜的眸子看著白慎行良久,才淺聲緩緩道;「謝謝。」
謝謝你總是替我著想,謝謝你總是將我放在首位,謝謝你尊重我。
顧言這聲謝謝讓白慎行一滯,隨即起身邁步至她面前,彎腰,看著她道;「再說謝謝是要受懲罰的,」白慎行不喜顧言跟自己說謝謝,總覺得太過生分,他們之間明明已經如此親密了。
顧言淺聲一笑,看著白慎行的眸光輕柔的厲害,隨即湊過去就吻上了他的涼唇,有些話語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了,白慎行很自然的加深了這麼吻,送上來的哪有不吃的道理?
陳墨昨晚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便回了臨水灣,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才回的陳家,進屋時,見梁意正在廚房忙碌著什麼,她聞著香過去。
「好香啊!在弄什麼?」突如其來的聲音似是讓梁意嚇了一跳,隨即轉身有些輕嗔道;「你這孩子,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是不是不打招呼就不能提前回來啊?」她伸手粘了一小顆西紅柿塞在嘴裡。
「瞎說什麼呢?」梁意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陳墨在屋子裡環視一圈隨即有些詫異道,「我爸呢?最近怎麼老不見他人影啊?」
近來每次回來的時候,總不見陳興海的身影她感到有些奇怪。
反倒是梁意開口解釋道;「你爸爸工作忙,醫生是沒有假期的,要是醫生休了假誰來救死扶傷啊?」「那倒也是,」陳墨應允,隨即望了眼紫砂鍋里熬著的湯,湊近梁意跟前掃;「您這不會是i熬著送給我爸的吧?」「就不能是給你喝的?」梁意望了眼她道。
「您都不知道我今天回來,我可沒那麼自作多情,」陳墨跟梁意的相處方式亦長亦友,交談之間的畫風也頗為和諧。她這話在度惹的梁意一陣輕嗔,隨即催促她。
「去、把保溫瓶拿出來,在上面第二個柜子里。」「我跟您一起去哈!好久沒見我爸了,」陳墨將保溫瓶遞給梁意,見她將保溫瓶洗淨,然後將湯倒進裡面去,隨即保溫起來。
「昨天我們公司年會,我在年會上跟人發生了爭執,是言言幫我解得圍,你沒看到那場面可長臉了,老闆娘親自給我解圍,我覺得我以後在麥斯都能橫著走了,」梁意在廚房裡一邊洗鍋一邊聽著陳墨的話語,當聽聞是顧言的事情時她明顯頓了一下。
隨即聽下手中的動作,看著陳墨道;「發生什麼事兒了?你跟我說說。」隨即、陳墨將昨晚白慎行當眾宣布跟顧言的關係,在到她跟那個不入流的女明星是如何發生爭執的,顧言是如何用一句不咸不淡的話語震懾住全場的這個過程悉數講給梁意聽。
而此刻的梁意,心中萬番思緒,竟然顧言會在公眾場合幫助陳墨,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有轉機?不像表面上她看見的這樣不可緩解?
梁意心中一些雀躍的小情緒在滋生著,她想、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有轉機的。
而此刻、沒心沒肺的陳墨似是並沒有看見梁意的表情,接著道;「對了、言言生了,生了個男孩,應該有一段時間了。」陳墨的話語不由得讓梁意一顫,她當外婆了?可是顧言上次不是說預產期是在二月份麼?
為何會這麼早生了?她有些不敢置信;「真生了?」
「生了啊、她親口跟我說的,白慎行也說了,」陳墨沒心沒肺的開口,完全不知曉梁意這時候的心情,自己的女兒生產,她這個親生母親卻不知曉,而這個原本屬於她的喜悅悉數成了別人的,她心疼的厲害。
「你先出去開車,我就來,」梁意招呼她出去,她想靜靜,需要靜靜。
正當她覺得跟顧言的關係還有緩解餘地的時候,卻被這個無情的消息給打了回來,她心疼不已。
在廚房站了許久之後她才緩了心神提著保溫瓶出去,與陳墨二人直奔軍區醫院。
兩人直奔院長辦公室,卻空無一人。
「陳太太找陳院長?院長今天不是休息嘛?」同事見陳興海的愛人提著保溫瓶上來,不免出聲道,人都沒上班啊,怎麼還送吃的過來了?
「沒上班?我爸不是說這幾天要上班嘛?」陳墨有些好奇問到。
「沒有、院長這幾天下午都沒上班,今天一整天都沒在啊!」同事一手拿著病例一手看著陳墨淺聲到。
反倒是陳墨聽他如此說心理一咯噔,見梁意面上並未表情隨後道;「我爸可能去哪裡開會參加論壇去了。」
女人直覺告知她,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陳興海算的上是個敬業的人,上班時間怎麼會不在?而且同事說他這幾天下午都不在,是什麼意思?
「那我們回去吧!」梁意此番並未有過陳興海哪裡不對頭,她此刻的心思都在顧言身上,都在想著她的女兒。
而陳墨想的卻是自家父親,見梁意走在前頭,她忽然喊到;「媽、車鑰匙給你,你先上去等我,我去上個廁所。」
她將車鑰匙遞給梁意,隨即轉身去了廁所。
拿出手機起陳興海打電話,不料那側接起的速度很快。
她直接問到;「爸你在哪兒呢?我跟媽過來給你送湯,你怎麼不在啊?」
她還是以往的語氣,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一樣。
隨即陳興海在那側的說辭跟她所想的如出一轍;「我在外面開會。」
「爸爸這幾天每天下午都在外面開會嘛?」陳墨聽他如此說語氣有些明顯的不悅,難不成連著幾天都有會議要開?學術論壇再多也不用他一個人去開吧?
陳興海此刻正在咖啡館跟人淺聊著,而對方是誰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聽自家女兒如此話語,他明顯有些一滯,隨即看了眼對方,拿著手機去了外面。
而陳墨顯然不想在聽自家父親的話語,不管如何,撒謊總是不對的,沒有人的關係是靠撒謊維持出來的。
陳墨在度出來的時候,梁意已經坐在車裡,她開門上去,對著她淺聲道;「這下你的湯真的是為我熬的了,我爸沒那福氣,來的早不如來得巧,」陳墨一邊拉著安全帶一邊跟梁意笑著揶揄道。
「就你能說,」梁意白了她一眼。
這晚,陳興海回來的時候陳墨對於他有些愛理不理。
而陳興海見自家女兒如此對自己有些無奈。
「生氣了?」陳興海隨手將剝好的橘子給她遞過去。
陳墨白了他一眼,無視他遞過來的橘子;「別想著用一個橘子就能抵消你的罪行。」「你這孩子,我有什麼罪行了?」陳興海頗為好笑道。
「你連著幾天不會都在開會吧?」陳墨在度開口問到,陳興海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她再度開口;「漢城最近的醫學論壇是在一個星期以前,前天有一場,不過今天沒有,我都查過了,爸、你別干對不起我媽的事兒。」
她長期在外面跟著劇組混,見多了那些幾十歲的導演一邊跟家裡的老婆通著電話,一邊手裡摸著那些沒出道的小明星,這樣的場合簡直就是見爛了,而他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撒謊成性,句句都是謊話,上床都說是應酬。
「下午去見了一個朋友,」陳興海開口道。
「見朋友就見朋友,你撒謊做什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還是說那個朋友並不是i普通朋友?「我這不是怕你媽多想嘛?」陳興海解釋。
「我媽是那樣不通情理的人嗎?還是說你見的那個朋友並不是普通朋友?爸、我跟你說,我在這個圈子裡見多了那些導演一邊摟著小情人一邊忽悠自家老婆的,你千萬別這樣,不然我會恨你的,」我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周邊。
陳墨在這個圈子裡面混久了,對於某些事情有著敏銳的嗅覺。這晚、梁意在思忖良久之後還是給顧言撥了通電話,而那側的顧言正在抱著孩子玩兒,白慎行在書房辦公,一家三口的模樣其樂融融,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振動起來,她側眸看了眼,看見屏幕上名字的時候有一絲恍然,白慎行見電話響了那麼久不接,出聲問到;「怎麼了?」「梁女士的,」顧言淺答。
原本正在回覆郵件的白慎行邁步過去將孩子抱過來,「接吧!萬一有事兒呢!」顧言看了白慎行一眼、只見他抱著孩子再度回到了電腦面前回覆郵件,便輕緩的接起電話。
「喂,」她清冷的話語頭過年聽筒傳到梁意耳內。
「在忙嗎?」梁意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沒有、您有事兒?」她淺問。
對於梁意的這個電話,她似是猜到了,真如舒寧所說,陳墨那個沒心沒肺的應該是將事情告知梁意了。
「沒、就是想問問,你跟孩子都還好?」梁意如此話語一出口,顧言更是確定了。
「都挺好的,」顧言淺答,並不準備在她的問題之外在回答什麼。
對於梁意,她不知用什麼心去對待她,自己為人母之後她越發能理解十月懷胎跟生產的艱辛,可也能理解生孩子不易,她怎能輕而易舉的做到無形之中放棄她。
顧言覺得這就是一個矛盾體,可又找不到解決的方法,便只好不去解決。
「我能、來看看、你們嘛?」梁意知道自己的這個問題有些無理取鬧甚至是些過分,可是沒辦法,她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自己的女兒跟外孫。
「過段時間吧!」顧言淺答,對於梁意的要求她不知該不該答應。
隨即似是想起什麼似的,主動問到;「您跟陳叔叔可還好?」「挺好的,」梁意對於顧言主動開口詢問她事情,她萬分欣喜,回答的語氣都有些雀躍。
挺好的?陳興海最近沒少跟那個女人聯繫,她能挺好的?看來還是不知情啊!思及此顧言不免淺笑。
而自那次之後,她閉口不提軍區醫院地皮的事情,不知是解決了,還是無心去關注,起碼這一點她是高興的,沒有人在顧輕舟任期的末尾去扯什麼荒誕的事情出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還是存在一定道理的。
顧言不是那種會想著去毀了梁意家庭的人,但是對於陳興海,若是他不敬,她也不介意對他下狠手。「挺好的就好,」她緩緩點首。
「最近天冷,您多注意身體,讓陳叔叔跟陳墨也注意些,」顧言淺緩的一句話將陳家的人都帶上了,梁意在哪測頗為高興,她以為顧言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卻不想的是顧言是在變相的提醒她什麼,而這點她始終沒想到。
收了電話的顧言一轉身對上白慎行打量的眸子,隨即只見他輕啟薄唇道;「陳興海怎麼了?」顧言被問住了,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白慎行的話題,只是將手中的手機丟在茶几上,邁步過去將孩子抱過來,過了良久才輕啟薄唇道;「英雄難過美人關。」
「你給他設局了?」白慎行頗為好奇,他的太太到底用什麼手段來對付她這個所謂的繼父,陳興海的為人不好不壞,但是利益至上的事情他多多少少就有點不擇手段,這點、他一早就開始提醒過顧言,如今、這丫頭算是想通了還是怎麼著?「那倒沒有、只是他為人比較戀舊罷了,」設局?還談不上,若真是設局,只怕陳興海不是這樣的。
白慎行好笑的看了眼顧言,隨即輕緩點頭,繼續低頭辦公,反倒是顧言抱著孩子的手有些微微發酸,正巧小傢伙又有些昏昏欲睡的架勢,她便將孩子交給了保姆,而陳涵從樓下上來,「睡著了?」「睡了。」顧言淺答。
而這邊、林家的氣氛一如既往的緊張,華棋讓私家偵探查探許久都沒查出那個小雜種的去處,整個人煩躁不堪,偏偏林雄近來即將上任會議頗多就算了,就連回家都不回房間睡了,直接睡在了書房,氣的她更是火氣騰騰的往上升。
她接到私家偵探的電話說還是沒查到下落,氣的她將手中的杯子狠狠的砸在了牆面上,正巧林雄開門進來就見如此場景。
「你這又是怎麼了?」華棋已然跟個神經病一樣時不時的發瘋,讓他連家都不太想回了。
「我怎麼了?你告訴我,你將那個小雜種藏道哪裡去了?」華棋頭疼不已,整個人都在近乎咆哮著,她簡直就是受不了有這個一根刺卡在自己的喉嚨里上不來也下不去,她覺得自己都快難受死了。
「都說了這件事情過去了,你還在鬧什麼?非得鬧出點事兒來你才甘心?非得鬧的家破人亡?」林雄一手將西裝狠狠的甩在沙發上,連日來的會議本就有些疲憊不堪,一回家還要應付這個瘋婆子一樣的女人,簡直就是精疲力竭。
此刻的他,恨不得遠離這個讓他心煩意亂的地方。「在你出軌的那一刻,這個家早就家破人亡了,若不是為了安琪,我一天都不想跟你過,你最好告訴我那個孩子在哪兒,不然我就帶著安琪離開,讓你這輩子都跟那個雜種過去,」讓你的女兒看看你給她做了什麼好的榜樣,你在她心中樹立好父親的形象那麼多年維持了多久。
讓她看看,她的父親是多麼重男輕女的一個人。「我說了、不讓那個孩子出現在你面前,我們還是我們,你還想怎樣?非得段時間內去了兩條人命是吧?你別忘了、我現在正處在關鍵期,容不得你瞎折騰。」林雄氣急敗壞道,他簡直覺得自己都要氣傻了,自己的妻子怎麼就這樣了?
華棋以前大家閨秀的溫文爾雅都去哪裡了?現在完全就跟個市井夫人一樣,有著潑婦罵街的本領。
他打小從農村出來,見多了這樣的場面,她從小的夢想就是遠離這樣的生活,不料到了中年,他卻過上了如此生活。
「你心中只有你你的事業,除了你的事業還有什麼?你有我跟女兒嘛?你為什麼不占在我的角度想想?我想弄死他們也是被你逼得,不是你、我能這樣?」華棋咆哮聲帶著抽泣聲迴蕩在整個屋子裡,林雄深知她說的話語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此刻看見她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他頭都要炸了。他回想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有任何問題都是商量這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就不能有別的方法在來解決?為何要這般撕咬對方?
他深呼吸,走過去,將華棋摟在懷裡;淺聲安慰道。